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皇甫珏不停地控诉着平阮儿,平阮儿脸色却沉郁了下来。“你给阮姐姐说说,燕国公还对你说了什么?”
“哇!”皇甫珏顿时哭得更大声了。“阮姐姐不疼小十二了!”
平阮儿无法,只得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替他顺着气,威慑道:“再哭我可就真的不理你了!”语气冷冽,手下动作却很温柔。
“不理就不理了!哇……你不过就是一个卒子而已,竟然敢凶本王爷……哇哇……”男孩恶狠狠地说道,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掉。
“你……谁教你说的这些?”平阮儿一把扳过皇甫珏的小身子,严肃地问道。
小男孩被她冷冽的目光摄住,哭声顿止,眼泪却依然挂在红彤彤的脸上,两眼瞪得老大。
“哇……你滚,你滚!”男孩突然爆发,如同一头小兽般。“外公说你本就该好好保护我!可是你不但不好好保护我,竟然还凶我!我再也不要你了!你滚!滚!”
“皇甫珏!”平阮儿冷喝一声,声音有些高。她颇觉得头痛,又有些心凉,一时间五味杂陈,竟然说不清是什么感受。见那孩子两只眼睛红彤彤的,声音便降了下来,郑重说道:“外公说,外公说,什么都外公说!你皇甫珏已经六岁了,也该有自己的判断力了。难道阮姐姐这六年来如何对你的你还不清楚?”
皇甫珏伸手抹了一把鼻子,又抹了眼泪,然后低头撇着嘴不以为意地说道:“你欠了三哥哥的命,本来就该保护我的……”
这回轮到平阮儿怔住了。
她怔怔地望着皇甫珏,怎么也不相信这话竟然出自一个六岁孩童的口。怪不得他的要求如此理所当然,敢情是自己欠了的啊……
她不禁自嘲地笑了起来,她以为能和他讲道理的,她以为他能明白她的。她怎么忘了,终究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呀……只是,这无忌的童言,恁地伤人!
“皇甫珏,你给我记住了!我平阮儿是欠了你三哥一条命,可是我不欠你的,你好自为之罢!”平阮儿也恼了,说罢不待皇甫珏回答便大步出了内殿,再不回头。
皇甫珏泪汪汪地目送着平阮儿出了殿门,似乎被她那席话震慑到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伤了阮姐姐的心了,可他马上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她的眼神是那么冷,分明是想逃避责任!对,逃避责任!他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心里却有些酸,又觉得有些委屈,干脆又趴回被子里哭去了……
平阮儿出了裕泰宫,漫无目的地在皇宫中游荡起来。她不明白小十二为何会突然变成这般模样,仿佛曾经那个天真单纯甚至还有点胆小、爱粘着她的小十二都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觉。一梦南柯,醒来便什么都变了。
前一刻她明明在期待两个人的见面,可这一刻她却突然希望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裕泰宫,没有看到他的变化。她原本还担心宫人暗中欺凌于他,却不想他已经变得如此暴戾、残酷,他甚至将自己对他的宠爱变成了杀害别人的武器,他只是把自己当成一枚可抛弃的卒子,而那言语间,竟是要将自己变成他手中的刀……
晚风吹过,平阮儿突然觉得有些冷。
“果然是春寒料峭,乍暖还寒呀。”她不由得喟叹一声,却不愿意承认那冷是由心里发出来的。抬头望着西天的血色夕阳,那颜色如此瑰丽,夺人心魄,而她的心,却同那日一点一点沉下去,沉下去,好似再不堪这重负一般。
“既然冷,为何不加衣?”一道如清泉流淌般清越动人的男声响起,随即平阮儿便感觉肩上多了一分重量,却是一件白羽大氅。
平阮儿偏头望去,却看见了一张僵硬的面具。
------题外话------
同志们,某楚同学阴魂不散,来咯…。
第17章 宫廷晚宴
平阮儿偏头望去,却看见了一张僵硬的面具。
是他!
平阮儿反应过来,想也不想便要脱掉大氅。
“既然说冷,为何又推脱?难不成将军果真如外界传言一般——‘死要强?’”楚轲却是低笑两声,声音里说不尽的嘲弄之意。
平阮儿手一顿,激将法?何不将计就计,反正这大氅倒是精致,一看便是上等货,顺手牵羊也不错!何况,若自己再推诿,便真的落实了“死要强”的名声。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死要强并不是什么好事,这说明没有理智,容易被敌人挑拨。既然这般,她就更不能输给这个新上任的赤炎军统领了!
想到这里,平阮儿手上一拉,将大氅披好,然后回头两眼弯弯笑道:“多谢楚大人赠衣,我等本同袍,想来如今这大氅穿在我身上与你身上也别无二致。”说罢她便抬着下巴傲然地离开了。
楚轲一愣,随即轻笑出声。
同袍?她竟然这样曲解——共同穿过的袍子?这女子,竟然就这般公然卷走了他的白羽大氅,将他的“借”直接变成了“赠”。果然,一时的心软是要不得的,他怎能忘了这女子并非温顺的猫,而是一只野性难驯的豹子的这一事实了呢?
“楚轲呀楚轲,一时疏忽轻敌,你便失了一件珍视的白羽大氅,看你接下来吸取教训不?”楚轲轻轻摇头叹道,笑声却是越发清朗了。
平阮儿听到身后传来的笑声,脚步更是轻盈。伸手摸了摸身上的白羽大氅,好滑好舒服!果然,天下最美味的便是白食,衣服也如此!而且她一想到今天晚宴那楚轲被冻的样子就不由得高兴!
一时间心中悒郁一扫而空,竟是无比轻快。果然,敌人的不爽就是自己最大的痛快!
她已将楚轲视为夺她兵权的头号劲敌,自然乐意见到他吃瘪遭罪,何况还是自己加诸于他身上的!
天色渐晚,她一路哼着小调在宫道中走着,面上轻松,心里却暗暗思索,只怕今晚还会再兴波澜,毕竟先前她已经将竹叶青毒的事摆上了明面。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吧!
晃了一圈,总算是天黑了。她之所以不直接去朝阳殿,便是觉得去早了还得对付那些官家小姐,甚是麻烦。不过现在也该是时候露面了,于是她招来一个小黄门,让他带路领着自己前往朝阳殿。
弯弯拐拐,饶了好几大圈,终于在平阮儿不胜其烦的时候停下了。远远的可看见大殿中灯火通明、辉煌耀眼,蔚为壮观。
白玉阶,朱漆门。
八角宫灯,九龙抱柱。
果真齐臻臻碧瓦朱甍,郁巍巍雕梁画栋!
只是这九重宫阙,几多深?
平阮儿随意地理了下衣服,便大步朝殿门走去。此刻殿门前的站着三三两两的文武大臣,正互相拱手致意,想必也是刚来不久。平阮儿不由得叹,自己晚来是为了避免麻烦,而这几个官员分明是故意姗姗来迟以彰显身份,如今落在外人眼里,只怕自己也会被视为故意炫耀功绩。
殿外,司礼太监的唱诺声不断响起,官员们便秩序井然地进了殿。平阮儿径自迈步向前去,仿佛没有看见一旁的几名中年高官一般,她眼神睥睨冷傲,身上威势十足,直教人不敢接近。
“黄毛丫头!果真无礼!”一紫袍老者愤愤道。
“邹公何须置气,不过一小儿矣!”另一紫袍官员劝慰道。
“是呀,是呀!”其他两人赶紧附和道。
平阮儿却充耳不闻,直接越了过去。这紫袍老者正是三朝元老、当今赤焰国的老丞相邹成衍,也是平日里反对平阮儿以女子身份坐拥兵权的带头人。此人甚是耿直,说好听点是正直不阿,说难听点便是古板迂腐、不懂变通。只是那拳拳忠君之心却是热乎的,所以平阮儿虽是不喜他们,却也懒得与之争论。
她素来不是爱出风头之人,只是在这些人面前必须得把腰板挺直了,能傲就傲,否则,只能坐等被这一帮人的口水淹死。对付这种人,便要他越是不喜什么,你就偏做什么,这必叫他奈何不得,直气得他几天下不来床。
果然,那紫袍老者见平阮儿竟然无视于他,顿时脸涨得紫红,胡须也一个劲地在风中颤抖。
“安远将军到——”司礼太监的声音浑而厚,是以“安远将军到”几字顿时在大殿内外荡开来,经久不散。
也是这一声,立即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只见先前尚显热闹的大殿突然安静下来,一个个头颅都偏转向殿门处,好似一场无声的木偶戏般,颇有几分滑稽。
平阮儿心里立即叹了口气,这好几年过去了,这些人怎么还没有习惯?怎么每次都要把她当卖艺的猴子来围观?
心里虽然是这般感慨,面上却沉静如水,这样的目光根本撼动不了她分毫。与敌军战激战时那些如狼似虎饱含恨意的充血赤眸尚且不曾让她色变,何况这些人只是存了看戏的心思?他们好奇并轻视她,殊不知她亦不曾瞧得起他们!看戏的人不知自己也是戏中人,这才是可笑之处。
她轻轻扫过大殿,目光如电,流转间好似宝刀出鞘,寒洌非常。望者无不下意识地握拳挺身,微微紧张。
不过一眼!竟然让众人感到紧张!
众人惊诧,再看去,却只见她眼波如深水,浩瀚无澜,不禁怀疑先前是自己眼花了而已。
此时殿中的多数人都已经落座,大臣们依品阶分列于大殿的东西两边,苏珉和一众将领则坐在右侧偏上首的位置,左侧上首则是空荡荡的,想必是给殿外那几个老顽固留的。皇帝宝座和案几高踞于筵席大殿迤北正中,空无一人,想必皇帝要压轴出场。帝位下首、臣子之上则是亲王、皇子的席位,如今只坐了八公主皇甫静一人。剩下的便是官员身后不远处第二排的女眷席,稍稍隐于暗处,却多了几分旖旎,放眼望去全是窈窕婀娜的丽影。
据说这次的晚宴不仅是为了庆贺赤焰国取得大胜、为一众将领接风洗尘,更是为了迎接暂代兵部尚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