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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
见状,楚筠不由得出声道:“其实……”可话到嘴边,他却说不下去了,难道要让他告诉平阮儿苏珉其实已经听不见了?这个消息未免太残忍,何况他曾答应过苏珉保密的。可是,他又觉得平阮儿应该知道……脑海中天人交战,一时只拧着眉头犹疑地望着二人。
平阮儿目光一直在苏珉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楚筠的异状,倒是苏晚瞧出了他的不对劲,不由问道:“三公子想说什么?”她眼神虽然温和,其间却透着锐利,事关她的珉儿,由不得她不慎重。
叹息一声,楚筠暗忖:若是当初平阮儿知晓苏珉耳朵已经听不见了,会不会对苏珉另作安排,那么之后的事会不会拐弯?转而又联系到苏珉如今的身体状况,能不能醒还不一定,而为他担忧的人有权力知晓他真实的身体状况,于是说道:“其实,苏将军失聪有月余了……”
瞳孔大睁,平阮儿犹自不信,扭头目光笔直射向楚筠,“你,什么意思?”苏珉失聪了,他怎会失聪?月余的时间,也就是她与苏珉分开领兵的那段时间,那期间还发生了什么苏珉没有向她汇报的事?
眸光微敛,带着微微愧色,楚筠陈述道:“你也知道,苏将军的耳膜曾受过重创,凌冲水库一战,紫琉国雷火炮凶猛,估计是在那场战役中他又伤了耳朵,所以……”
“你早就知道?”
“是,苏将军让我替他隐瞒,而我答应了。”楚筠如实道。
平阮儿无意识地紧咬下唇,一时间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是怒是怨,还是心痛。对于楚筠,她在刚才那一刹那的确生出了怒意,甚至还带有几分仇视,只是待看到楚筠坦然的面容时,又惊觉自己过分了。其实她真正应该恨的,当是自己才是。
猴子之所以隐瞒,完全是不想要她担心,而她竟然粗心大意至此,与猴子相处这么些时日,竟然没有发现他听不见的事实!
细想起来,其实还是可以发现一些端倪,比如猴子抵达沁阳城那一日,猴子说话一直盯着她;比如平日里猴子擦拭长鸣剑时最是用心,自己若这个时候与他说话,他定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头更是不曾抬起过,而这些日子,只要她一进帐,猴子就会放下长鸣剑,然后认真同她讲话。原以为猴子是因为战情危急,现在想来,猴子这人在战场上都一副闲适惫懒模样,又怎会着急得放下手中活计听她讲话?又比如说他最近常常反问: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比如说……
诸此种种,现在明白了真相才意识到其中端倪!
她竟然没发现!
实在难以想象猴子同她说话之时废了多大的心神,并且在是失聪之后还能若无其事与她打闹!还有坠崖的那一晚,猴子拉着她,他根本看不见脚底的她,竟然还能出言安慰她,并且没有露出丝毫破绽,这已不单单是默契二字可以概括的了……
她将脸埋入苏珉的掌心中,这一刻,眼睛却干涩得挤不出一丁点儿眼泪。只是这种干涩,令眼睛好难受,好灼痛……
他为她付出了这么多,这么多。
过了半晌,她终是抬起头来,然后手握成拳,径直朝榻上的苏珉一拳打去,拳头带着呼呼风声,到最后一刻却还是卸了劲力,“让你骗我……”拳头抵在苏珉肩头,却只是轻轻地抵着,“等你醒来,看我怎么算账!哼!”说完立即扭头对苏晚说道:“姨,你们赶紧走吧。”
再拖下去,她或许便无法冷静地看二人离开了。
苏晚点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立即号令大家离去。“出发。”说走就走,此刻她身上充满了杀伐果决之气。
平阮儿站起身来,一路送苏晚出了门,然后看着无数道暗影如云烟般消失在视线尽头,还有苏姨那抹白影,如月华流光,倒映在她的瞳眸深处。
离别,真是来得令人猝不及防,甚至让她连感伤的情绪都没有酝酿好便已结束了。
来去匆匆,当如一梦。这几日,她过得是浑浑噩噩,睡的时间远远超过思考的时间,以至于她都有些迷糊了,究竟是人生似梦,还是梦似人生?
想到这儿,她心中突然一紧,先前做的那个梦又涌上心头。先前进屋时她一心全是苏珉,对周遭环境也没太注意,后来看清之后,也不由得吃了一惊,但看楚轲不像是有事的模样,所以也没有问他。现在人都走了,只剩下楚轲与三位护法,她才转身扶着门框,对正中的楚轲问道:“你……可好?”
即便戴着面具,却仍是遮不住那双眼眸中的暖意,“放心,死不了。”他的语气带着微微的调侃,还有几许促狭。
闻言,平阮儿沉重的心也轻快了几分,“死不了就好。”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楚轲命经护法送平阮儿回房,毕竟她身体也没好全,总不能这样一直站着,何况他自己经历七日施法,自然也该好好休息一番。
“既然如此,那明早见。”平阮儿从善如流,微微一笑,然后转身就朝隔壁房间走去。经护法抬眸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却还是依从命令跟着平阮儿走了。
两人一道进了屋,经护法正在平阮儿身后撇嘴,却不料行动缓慢的平阮儿突然回转身来,一柄锋利雪亮的弯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面。
感受到逼人的寒意,经护法微微眯了下眼,正欲开口,却见平阮儿眉梢一挑,刀柄一横,就直接将他敲昏了过去。
“对不住了,不过这也算是对你的回报。”平阮儿收刀入鞘,将经护法拖到了矮榻旁,卯足力气把他弄了上去,令他平躺。随即脚步匆匆地出了门,竟然是朝隔壁去的。
乾护法与坤护法二人盘腿坐在门口,看到突然出现的平阮儿不由得吃了一惊,还未开口,却听得她道:“让开,否则我不介意像对待经护法一样对待你俩!”
“你做了什么?”坤护法作势就要去隔壁看经护法,却被乾护法一把拉住,平阮儿狠狠地瞪了眼碍事的乾护法,却不料乾护法闭上眼自行调息起来。
果真是个通透的人物,而且沉得住气,怪不得能成为四大护法之首。平阮儿心中暗忖道,随即在坤护法惊愕的目光中推门直奔房内。
果然不出她所料,此刻楚轲躺在矮榻之上,整个人奄奄一息,哪还有先前半分精神。湛蓝色的袍子都印上了褶皱,袍角甚至还有烧焦的痕迹。
他,果真是怕她担心,所以故作无事。
平阮儿就知道是这样,这也是她对经护法下手的原因。
先前经护法不曾躲过她的推搡,吐了血,未必没存着做戏的成分。无论他吐血是真还是假,都表明了楚轲受伤不轻。而平阮儿将刀架在他脖子上时,他眸中未见惊讶,反而带着几分急切,可见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很显然,楚轲故意表现得什么事都没有,而经护法肯定也被他下了死命令不准泄露。平阮儿若知晓真相,经护法必然受罚,所以只能她亲自出手将他敲昏,这样就保全了他。不过如今连乾护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必经护法也不会被受罚了。
平阮儿走上前去,将手探上楚轲的脉搏,谁知陡然间天旋地转,还未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就倒在了楚轲身上,贴着他冰凉的面具,同他眼对着眼。
------题外话------
今天终于回到学校了,等十七号答辩完了事就少了,到时候争取多更!对不住亲们了哈!
第103章 同生共死
平阮儿走上前去,将手探上楚轲的脉搏,谁知陡然间天旋地转,还未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就倒在了楚轲身上,贴着他冰凉的面具,同他眼对着眼。
四目相对,距离近得甚至让她看清了他警醒目光中略微惊讶羞恼的自己。身体相贴,严丝合缝,令她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他滚烫的体温。
她眉头微皱,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又上了这人的当了!
又耍流氓!
伸手就欲推开他,谁知还不待行动,楚轲竟然喃喃一句:“阮儿……”然后竟然闭眼晕了过去,唇角甚至还带着一抹满足的笑意。
敢情他以为这是个梦!
平阮儿心中一松,随即又一紧。原来他是因为太过警醒,所以当脉门被人拿捏之时习惯性地反击,而看到来人是自己之后,他以为在梦中,这才放心地昏迷过去。
看来,他还是受了重伤,若不然不至于连梦境与现实都分不清,不至于就这般昏迷过去。
她试着从他身体上爬起来,准备给他好好把下脉,谁知这一动,才发现楚轲一只手牢牢地抓着她先前想要号脉的那手,另一之手却如铁箍一般牢牢地把住了她的腰,将她抱在了怀中。
想要挣开他的手,却又害怕伤到他,毕竟他是个什么情况她并不清楚。无奈之下,平阮儿只好抽出另一只尚可以活动的手来,反手试着去够他的手腕。
好不容易替楚轲把了脉,她虽然不及专门的医者大夫一般懂得精,却还是从脉象中看出了端倪,楚轲内耗颇多,真气已经所剩无几,怪不得会脱力倒在此处。
如今对他来说,睡一觉倒是最好的休养方法。
诊断完毕,闻着熟悉的青荇味道,平阮儿的心也稍微放了下来。贴着他躺着,她甚至能感受到身子下方他胸腔的起伏,以及那里面一下又一下带着节拍的心跳。一时之间,只觉得世界安静,安稳非常。
这种宁静,似乎是眼前之人带给她的。
二十年间,在她的世界里,似乎只有漂泊、动荡、争斗、血光、烽烟……
她虽名为安宁郡主,却从未安宁度日。不单是她,整个傲洲大陆,七国动乱,时不时就引发战火,百姓颠沛流离,又何曾有过真正安宁?只是这一刻,她却感受到了这乱世当中珍贵而难得的安宁。
仅仅是躺在这人怀中,听着他的心跳,闻着他的味道,便心神宁静,无忧无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