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哈哈哈哈……”
张狂的笑声渐去渐远,却让平阮儿一头雾水,心灰意冷。本以为至少能换得红轲轮回,却不料……根本就是徒劳一场。只是,这男子何以谈及她……腹中骨肉,这缘何说起?
还未等平阮儿诧异,男子却又补道,“若得一女,不若就叫小汐儿罢。红轲,你这狂妄小子,连你老祖都敢算计,二十年后,本尊且等着你儿女前来启阵!”
话音落下,人影早已无迹可寻。平阮儿愈发如坠云里雾里,满脸难以置信,同时掺杂着期待、害怕以及隐隐的激动。
“红轲……?”她抬头轻声朝虚无缥缈的光圈中喊道,那声音轻得仿佛怕惊醒了这幻梦一场,为何,为何她心中会突然萌生出他还活着的期盼,难道自己已经痴狂入魔了吗?
然而,事实证明,一切并非她的幻想。
只见云烟之中,白光内里,一道人影渐渐隐现。红色飞扬的衣衫,垂顺服帖的墨发,颀长笔直的身躯……
脸颊眼尾处的木棉依旧盛放,浓烈纯粹的黑色浸透出无边魅惑邪肆,却依旧不及他那略微上挑的眼尾眉梢处流泻出来的最浓厚、最饱满的思念与爱意。
“红轲?……”她似依然不敢相信,紫色雷光如此骇人,威力之猛,平生所见,他分明已灰飞烟灭于雷光之中,又为何……
他唇角噙着浅笑,目光遥遥看向泪光迷蒙的她,心中亦一片激荡难言。他从未见过如此脆弱如此柔软的她,更不曾料到,她竟为了自己放弃了骄傲,跪下祈求先祖开启血祭,以她之魂献祭,换自己轮回。
她该是百折不弯、宁死不屈的。要知道,即便是意识到她自身与先祖实力相差甚大、毫无胜算之时,她亦有勇气以弯刀偷袭,不放过任何拯救他的机会。
她该是怨他的。他背弃诺言,没有陪她走到最后,留她一人在人世间。然而,她却为了自己甘愿化作孤魂存世,换自己圆满。
“本家主说过,绝不会死在你之前,你怎能质疑本家主之言,妄下结论?”他微微挑眉,凛然气质自剔羽般的眉间自发迸出,却令平阮儿心中蓦地一暖。
“红轲!”她骤然起身,不由分说就朝他飞奔扑去!
这的确是她的红轲,比她还要臭屁无赖的红轲,无论何时都要在嘴上讨便宜的红轲!
砰的一声闷响,尽管胸口被撞得生疼,红轲却感到了一种真正活着的感觉。这样的疼痛,这样紧紧相拥的热度,仿佛才是活着该有的。
她将脸深深地埋入他的肩头,沉默无言地任泪水肆意流淌,两手紧紧怀着他劲瘦的腰,潜意识地牢牢箍紧,手指也无意识地掐入他血肉中。
如此紧密,如此疼痛,如此——真实。
这样无声的哭泣,比起撕心裂肺的嚎哭更令红轲心中不忍心疼。他回应她的是一个紧密的拥抱,以及静静凝听,她那几不可闻的哭声。
然而,此刻她的眼中却似蕴含无尽泪水,闸门打开,竟比盐湖之水还要汹涌。那渗入肩头乃至胸膛的愈发潮湿的湿意,汇成溪流,淌入红轲心中,酿成酸楚的内疚与疼惜,再无处倾泻。
他抬手抚着她僵硬的颤栗的背脊,试图安抚她不安的波动的情绪,不料她却仍然停不下,轻叹了口气,他似无奈地说道:“罢了,念在你此生再无哭丧的机会,索性让你一次性哭个够吧。”
哪知此言一出,脚尖便传来一阵钝痛,正待低头去看,平阮儿却趁这一当口,一歪头,一口毫不含糊地咬在了他的侧颈上。
------题外话------
我在争取存稿,先稳住不断更,然后准备加更!爱你们,么么哒!
第33章 以身犯险(一更)
“嘶——”楚轲立即吃痛出声。
平阮儿这一脚跺得那是叫一个恶狠狠,这一口亦咬得毫不留情,便是楚轲这般忍耐超常的人也不免疼痛出声,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某人故意出声意图引起对方心疼的做戏成分。
过了许久,平阮儿才松了口,同时往后撤了一步,只两眼冷冷地盯着楚轲。
此刻她心中恨极,恨他口风如此之紧,万事皆瞒得她死死的;恨他让自己片刻之间大悲大喜,痛尝失去爱人的痛楚;恨他依旧一副不温不火模样,还想当作没事人来哄自己!
见她眼眶通红,一副见到仇人恨极的模样怒视自己,楚轲不由得在心中大叫糟糕。戏做过了,他家女将军这会儿要秋后算账来了。便是他瞒着她独自上盐湖寒泉的这桩罪行,就足以将他判个斩立决了。
不过暗叫糟糕的同时,他却也感到无比甜蜜满足,若非她在意自己至此,又怎会如此?
思及此,他也卸下了那玩笑不羁的模样,伸出手强势地将她一把揽入怀中,然后抬起袖子,替她认真地抹掉唇角残留的血迹,同时说道:“代我承受雷击的乃是上次你看到的那只凝魂。我自认为自己有八分把握,然而却还有两成不可控,怕你担心,所以瞒着你独自上了盐湖,却不曾想,先祖早已算准了一切,还是将你唤了来。”
这话,其实楚轲说了假,他原本不过五成把握,因恐平阮儿担心,这才硬生生地改成了八成。
平阮儿何其敏锐,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只继续用冷眸盯着他,等着他的下文。是真是假,她自有判断。
虽然被她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他却还是顶住了。只见他放下替她擦拭血迹的袖子,笑着将她压入怀中,然后将头搁在了她头顶上,实则是为了避开她犀利如刀的目光。
“当日在归灵山时,灵殿曾推算出天凤出世、凤星隐匿,以及有人妄图逆天改命。七大世家虽隐于幕后,却并不代表他们不关注国运,相反,有的世家甚至迫不及待想要冲出屏障,走至台前,妄图推动时局,恢复当年女帝一统天下的盛大格局。只不过大家都做得比较隐蔽罢了,毕竟时机未到,若被白墨二宫盯住,出头鸟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平阮儿疑惑:“曾有流言云:得江湖者得天下。如今天下七分,战乱不止,难道真是白墨二宫的力量所致?”
微微垂眸,楚轲叹了口气,回道:“白墨二宫的力量自是无人能挡,不过,亦抵不住世人野心。九圣宫利用的,便是七大世家各自为营、七大皇族各自争利的私心。只要有人便有纷争,七国乱,说白了,不过是几大力量各方拉锯的结果。至于九圣宫为何这般做,似乎与千年前恩怨有关。”
轻轻点了点头,平阮儿想起女帝被害的流言,历史如何已不得而知,现实却是活生生的,七国割据各自为政,纷争不断硝烟不绝,多少人流离失所,多少人难求温饱,这些,都是现实。
自从遇到楚轲,她接触了不一样的事物,也明白,很多事看似简单,却不仅限于国家之间的博弈,背后,往往有世家的推动。正如楚轲所言,这些世家,并非真的避世不出。
“言归正传,实不相瞒,我红氏自然也有一帮不甘隐世的激进分子,而且很不幸,这些野心家占据了红氏位份最高的灵殿,便是我这个家主,在很多决议上也容易被压上一头。”楚轲的声音变得低沉,眼眸晦暗,深如海底暗潮,“一如紫族拥有绝世机关,红氏魂术无人能敌,而我如今怀疑,灵殿高层之间,似乎在筹划以历任魂术最高成就者——红氏家主的魂魄来研制拥有毁天灭地之力的禁术。”
他突然停顿下来,平阮儿心惊地发现,他的背脊无意识地绷得笔直,自身上散发出凛然骇人的杀气来,而他周身的气息也变得阴暗冷沉,曾经好闻的青荇味也变得刺鼻腥甜,一如血腥之味,浓郁非常,好似他整个人是从枯骨炼狱中挣扎逃出的一般。
这样陌生的楚轲,是她从未见过的。
“楚轲……?”她轻声呼唤,头顶上方的人却一动不动,没有言语。心中不由得一慌,急欲挣脱他的怀抱看他,却被他大力压下,“别动。”他顿了顿,将手又紧了紧,力气大得几乎将平阮儿嵌入他怀中,似乎想要从她身体里汲取温暖一般,“让我抱抱。”
平阮儿头埋在他怀中,是以不曾看到楚轲冷如寒刀冰刃的眼眸,亦不曾看见那其中翻滚着血色幽光。只是,她却感受到他周身骇人的气势,亦可以感觉到他波动的心绪。
“无论是楚轲,还是红轲,你只是你。”她紧紧地回拥着他,轻声却坚定地说道,“同样,无论你身上背负着什么,正如你愿意为我付出一样,我也希望站在你身侧,与你一起面对。”
楚轲不答,片刻静默,却是平阮儿再次打破了这种寂静。
“红氏灵殿与家主分庭抗礼,虽隐于归灵山,然,其所制族规却从各方面对家主权力形成掣肘。你发现灵殿心怀不轨,于是刻意压制天火,暗中与灵殿要求背道而驰,所图,亦不过摆脱灵殿布控,甚至揭露它、毁灭它。在你怀疑灵殿的同时,灵殿同样无法给与你十分的信任,所以他们便命你举行问灵仪式,意在检测你天火是否在身,同时消耗你的真气。”
楚轲手渐渐松开,低头看向怀中说话的平阮儿。
在这般炽烈深刻的目光下,平阮儿却依旧不动,只牢牢地回抱着他,继续说话,“当时形势所迫,你无法举行问灵仪式,故使出一招瞒天过海,以血祭禁术代替问灵仪式,只因血祭造成的天地异象与问灵仪式所差无几。或许那时候你心中有我,或许只是感兴趣,但绝对不是爱。与其当时被灵殿查处,一切努力付之东流,你更愿意孤注一掷,赌一把。而我,只是误入你眼中的一枚赌注罢了,甚至是微不足道的一枚,只是后期攸关性命,愈发显得重要。”
她近乎冷静而刻薄地将自己比作“微不足道的赌注”,手却依旧怀抱着楚轲,不曾松开。
楚轲惊异于她的敏锐,她之聪慧,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他怎能忘了,最善于搜集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