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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哑巴妇人见她这般模样,连忙摆手。
平阮儿却是坚持行完了整个礼,若是没有这妇人精心照料,她恐怕早就不行了。
“走吧。”行完礼后,平阮儿说了一句便径直转身朝前走去,面色冷若冰霜,是少见的冷漠。
望着平阮儿步子沉重的前行,一旁的宁有意脸色有些复杂,她明明知道这妇人是他安排的,却只对妇人行礼,对他绝口不提任何感谢之辞,想必已是恨毒了他。
他们,终是彻底敌对,再无挽回余地。
小六亦是,看着平阮儿臃肿的体型,以及那脸上与一个母亲身份极其不吻合的冷漠,心中就是一阵堵塞,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终究,还是奉她为主长达七年。七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已经占据了他人生的三分之一。
几人一路前行,路上平阮儿再未出声指责,脸上灰暗的表情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她已然彻底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与他们划下裂痕,再无修复可能。
尔后,在精魂卫带领下,一干人等穿越地道,最终抵达一条小巷道中,从一棵空心的树的树洞里钻了出来。
此时天虽已黑,却还没有到宵禁时间,平阮儿立即扮作出门逛街的贵妇,大大方方地上了街。
小六本就是易容高手,他早已将自己易容成了一个相貌老实忠厚的老嬷嬷,模样恭敬而小心地扶着平阮儿的手,一路妥帖而细致地介绍店铺买卖,逗趣儿给平阮儿听。
至于平阮儿本人,此刻样貌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消瘦的脸经小六的神笔一画,转眼就变成了圆润的鹅蛋脸,泛着富贵人家才有的红光,又大又亮的眸子则变成了尖酸刻薄的三角眼,嘴唇也略微加厚了些,一看就是某个高门大院里住着的手段凌厉的主母。
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心中想着,这是哪家的主母?恐怕如此年龄又有了身子,所以故意出来显摆,好借此警告那些打着再往她家塞小妾的主意的人。
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平阮儿依旧冷这个脸,毫无做戏的自觉,不过她这副神色自然被路人解读成了当家主母自有的倨傲与威势。
而那些巡逻的士兵挨个摊位检查,愣是没有理睬他们这些大摇大摆从旁边走过的队伍。
到这一刻,平阮儿确确实实地将宁有意佩服了个彻底。
一路顺利,一行人很快到了威远侯府附近。
“自苏姨娘离开侯府之后,圣上便再没有对侯府进行过监视,再加上侯府毗邻三殿下的府邸,去年府邸闹鬼的传言传得甚凶,以至于到了晚上这头来的人更少,正好方便我们潜进去。”小六直起腰来,哪怕他此刻还是老嬷嬷的装扮,那独属于暗夜的气质却依旧散发无余。
此刻他的手,牢牢地扣住了平阮儿的脉门。
“侯府的暗卫不可轻视。”他又加了一句。
平阮儿垂眸看着他钳制着自己的手,眸光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吧。”宁有意说道,谈到苏晚,他的神情还是有一瞬的变化,不过那短暂的黯然却无法在那深沉的眸子里留下任何痕迹。
几十个人如暗夜中出没的幽灵,立即朝侯府逼近。身形一闪,如鬼魅掠过,转眼就隐入了侯府的高墙之中。
不愧是武艺高强的精魂卫,比之侯府暗卫自是技高一筹。他们闪身进入之后并没有立即被发现,直到快要逼近祠堂之时才被对方洞察了踪迹。
“来者何人!”
一时间,无数黑影骤然闪现,堵住了一行人的去路。
小六带着平阮儿往前跨了一步,将之前宁有意从平阮儿身上搜下来的暗卫令牌举出,沉声威慑道:“让开。”
哪知暗卫们竟无动于衷,一动不动。
小六不由得皱眉,朝宁有意看去。宁有意并未说话,却朝勾着浅笑的平阮儿微微摇了摇头,眸光中暗含威胁。
“都让开吧,是本将军。”平阮儿这才说道。
她懂宁有意的眼神:不要做无畏的挣扎,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向来识时务得很,自然不会让自家的暗卫折损在这里。平氏一门全是忠烈,暗卫亦是,便是要死,也只能死在与敌人的战斗中。
暗卫们略微迟疑,依旧不动。平阮儿轻笑一声,道:“认不出本将军的,全去后面井里擦擦眼睛。”
此话一出,暗卫们立即齐刷刷地让开了道。
宁有意立即探究地朝平阮儿看去,却听得平阮儿说道:“前方是我平氏宗祠,宁有意,你我也算同僚一场,便给我点面子如何,宗祠之地莫说外姓,就是非嫡系子孙,可都不能进的,如今我落到如此狼狈田地,带人进去已算是违了祖训,你看,是不是能少带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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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变终是要开始了!
第61章 燕三公子
“自然。”宁有意当即应承下来。
不单是因为平阮儿这番话说得恳切,确是个事实,更是因为宗祠重地,保不齐有什么机关陷阱,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他怎么也得防着平阮儿暗下杀手。毕竟这是威远侯府,是她的地界。虽说她如今看似毫无还手之力,但相处甚久,对她的能力,他从不怀疑,是以即便她身怀有孕他也从不敢掉以轻心。
只见他回头对小六说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我领几个人进去就是。”
“是。”小六立即应声,将平阮儿的手递给了宁有意。
看着自己如商品一般被他们递来递去,脉门又换了宁有意扣着,平阮儿不由得轻笑一声,这起码还说明自己有价值不是?
侯府的暗卫们眼睁睁地盯着这一幕,脸上神情不辨喜怒,只是那紧绷的身躯以及紧握的拳头,却泄露了他们此刻的紧张与愤怒。
一行人在众人的注目礼中慢慢走进了祠堂。
跟随而来的精魂卫敏锐地观察着四周,以防备的姿态慢步朝前试探着走去,与他们的紧张相比,扣着平阮儿的手腕的宁有意则显得闲适定得多。
从头到尾,平阮儿不发一言,乖顺地跟着宁有意的步伐,享受着观赏其他精魂卫紧张神情的乐趣。
绕过回廊,一路来到祠堂大堂。
牌位陈列,香火萦绕,肃穆之感油然而生。在半明半晦的光线中,平阮儿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晦暗不明。
“不肖子孙平阮儿,给各位列祖列宗蒙羞了。”面对灵牌,她深深地弯下腰去,谁知弯了一半,却被宁有意制住。
她偏头冷冷地盯着他,沉声道:“放手。”
宁有意沉默,却还是不放,看着她高挺肚子弯腰的场景,他心中亦不好受。不仅是因为她是孕妇,更是因为她平阮儿的背脊,就不曾弯过!
半晌,他吐出几字:“你的肚子。”
“不用你管。”一切拜拜你所赐,谁稀罕你假惺惺。
哪怕此刻平阮儿的眼神如此的冲淡,宁有意却还是从中读出了浓烈的憎恶与厌恨,他只得松了手,任由她而去。
心绪波动,以至于他这一松连扣住脉门的手一块儿松了。
谁知平阮儿却没有任何动作,跟本就没有逃的冲动,依旧将整个礼行了个彻底。待宁有意再次扣上她手腕时,她也没有任何挣扎,而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似乎在嘲讽他一般,然后她径直走向前方,取了一炷香,点燃,插到了先祖平战牌位前的香炉中。
令人惊异的一幕出现了,宗祠牌位竟然旋转侧开,露出一条密道来。
“遗诏,就在里面。”她冷冷道,表情一面死灰,仿若已经接受了被宁有意等人摆布的命运。
“你们在这里候着,我同她进去。”宁有意吩咐道。平氏一族均是忠烈,他也不愿冲撞了这些英雄。
对于他的吩咐,平阮儿毫无反应,只是抬步朝密道里面走了进去。身后的令牌架子就要自动合上,宁有意却转头对她讲道:“将门开着罢。”这种密道出入口,一定有机关可以令它保持开闭的状态。如果门就这般关了,岂非太过危险。
撇了撇嘴,平阮儿却是伸手按上了墙壁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凹槽,只听得轻微一声响,灵牌架子便再次旋转开来,使得密道彻底暴露在外。
两人又继续朝前走去,越往里走,宁有意便感到愈发潮湿温暖,空气中似乎也有悬浮的热气和一种特殊而轻微的气味,他心中隐隐有所猜测,待见到暴露于自己的眼前的一方偌大豪华的温泉时,彻底地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果真,是温泉。
看着温泉的规模与雕刻风格,想来是有些年头了,不想平氏宗祠之后竟然存着这么个东西!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遗诏在哪?”即便对温泉浴池出现在宗祠之后感到很不可思议,宁有意却依然没有忘记此行目的。
伸手指着前方喷水的玉麒麟,平阮儿答道:“在那。”
浴池三面修建有地砖围边,另一面则直接靠墙,玉麒麟恰好嵌入墙中央,从墙内吐出水来,是以要靠近玉麒麟,必须下水才行。
宁有意观察了一番,不由得皱眉。
“你若不放心,便一起下又如何?”她斜睨着他,眼中充满了不屑与鄙夷。
宁有意又是何人,根本不吃她的激将法,事关重大,他的声音再次变得冷静而残酷,“一起下。”
认命地下了水,平阮儿慢慢朝前游去。
温泉水甚是温暖,暖流亲吻着她的皮肤,令她疲乏的身体立即感到舒爽轻快起来。只是此等情况下根本容不得她享受,手腕上传来的禁锢感时刻提醒着她此刻自己的小命还在别人手中。
愈发逼近玉麒麟,她能感受到宁有意愈发紧绷的神经。
凶煞的玉麒麟雕刻就在面前,平阮儿突然皱眉,感觉到腹部一阵绞痛。她不由得皱眉,弓下腰来。
“怎么了?”宁有意以为她要使诈,神色戒备地看向她。
平阮儿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