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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慢慢地,稍稍掘开堤的表面,我们就会惊奇地发现更多有趣的东西。在八月之初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是:顶上有一层的小房间,它们的样子和底下的蜂巢相比,大不一样,相差甚远。之所以有这种区别,主要是因为这是由两种不一样的蜂建造而成的。其中有一种是已经在前面提到过的掘地蜂,另外一种,有一个很动听的名字,叫竹蜂。
掘地蜂组成了一只先锋队。挖掘地道的工作完全由它们负责承包下来。它们懂得,必须选择适宜的地方来建造它们自己的住所。然后,如果它们无论是因为什么样的事情发生,都会离开它们辛苦建筑起来的外部的小房间,那么,竹蜂就会紧随它们之后跑进来,占据这一方难得的宝地。竹蜂就将利用很粗糙的土壁,把走廊分割成大小并不完全相等的、毫无艺术特色的许多的小房间。这便是它们所能设计出的惟一的建筑构思了。
由此可见,它们是多么投机取巧,而且还很缺少艺术的灵感。
掘地蜂建造的窠巢,却做得非常整洁,而且还进行了非常精心别致的粉饰和装修。
所以,我们可以认为它们从事的工作是颇具艺术性的,它们自身具有高超的艺术创造才能。它们很会利用适当的土壤,把窠巢构造得连任何一个普通的敌害都无法轻易地入侵。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种蜜蜂的幼虫是不会做茧的。它们只是“赤身裸体”地躺在温暖的小房间中享福,那里面光滑得如同粉饰过一样。
然而,竹蜂的小房间里却不一样了。那里是需要一定的东西来加以保护的。原因就在于,竹蜂的窠巢是建筑在土壤的表面上的,做得非常的草率肤浅,而且只有相当薄的墙壁做保垒。因此,和掘地蜂的幼虫不同,竹蜂的幼虫是包在非常坚固的厚厚的虫茧里的。这样一来,有两点好处。一方面,厚厚的茧可以保护幼虫不致于和草率而建的巢里的墙壁相碰撞而受到不必要的伤害。另一方面,也可以使得小幼虫能躲过闯进来的仇敌的爪牙,不致于还在襁褓之中,就遭到不测而夭折离世。
在这样的堤上,居住着两种不同的蜜蜂。我们很容易就可以分辨出哪一种蜂巢属于哪一种蜜蜂。很显然,在掘地蜂的窠巢里,隐藏着“一丝不挂”的赤裸小幼虫;而在竹蜂的窠巢中,则有用坚实的茧包裹着的小幼虫。
同时,这两种不同的蜜蜂,都各自有它们特殊的寄生者,或是不速之客。竹蜂的寄生者,是那种身上黑白相间的蝇。总是能够在蜂巢隧道的门口发现这种蝇。它们闯进到窠巢中,然后产下一些自己的卵。掘地蜂的寄生者是蜂螨。我们经常可以在堤面上发现很多这种甲虫的尸首。
如果我把竹蜂的小房间拿开,我便可以观察到掘地蜂的家了。在一些小房间中居住着正在成长之中的昆虫。还有一部分小房间中,住满了掘地蜂的幼虫。也有一些小房间中,大多数是藏着一个蛋形的壳。这种壳分成了好几节,上面还有突出来的呼吸孔。这种壳特别的薄,而且还很脆,非常易碎。它的颜色是琥珀色的,非常透明。因此,从外边看,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里面有一个已经发育完全的蜂螨在挣扎着,好像极其渴望自由,希望能早日从里面解放出来。
那么,这个很奇特的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看起来,它并不太像某一种甲虫的壳。
这个寄生者,是怎样来到这个蜂巢里面的呢?
从它的地理位置上来看,简直是不能侵入的。而且,若是使用放大镜进行仔细观察,也看不出什么受过伤害的痕迹。经过了三年之久的周密而细致的观察,我终于寻找到了这些问题的答案。于是,在我记录的昆虫的生活史上,便又增加了最为奇怪有趣的一页。
下面就是我所研究出来的一些结果。
蜂螨,即便是在它发育完整的时期内,也只不过有一两天的寿命而已,它的全部生命,是在掘地蜂的门口度过的。而这短暂的生命,除去要繁殖子孙后代以外;其余的什么也没有了。
蜂螨也具备其它的动物所有的消化器官,但是,它究竟要不要吃食物呢?我表示怀疑。对于雌甲虫而言,它惟一的愿望,便是要产下它的小宝宝。等这件大事做完以后,它便寿终正寝,放心地离开这个世界了。那么,雄性又怎么样呢?它们要在这种土穴上伏上一两天之后,也同样命归九泉了。这也就为我们提供了一个问题的答案,为什么在蜂的住宅旁边的那片蜘蛛网上,悬挂着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尸首。现在可知道它们的来源了。
人们乍一看,肯定都会以为这种甲虫在它产卵的时候,一定是要一个小房间一个小房间地全都跑遍,在每一个蜜蜂的幼虫身上,都要产下一个卵。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在我观察的过程中,我曾经在蜜蜂的隧道里面仔仔细细地搜寻过,最后发现,蜂螨只将所有的卵产在蜂巢的门口里边,积累成一堆,距离门口差不多有一到两寸远的地方。这些卵全部都是白颜色的,其形状呈蛋形。它们的体积都很小,互相之间轻轻地粘连在一起。至于它们到底有多少数目,暂时算它们一共有两千多个吧,我觉得这个数目还不能算是过高的估计。
这一事实和任何人对于它必然要想象到的相反,它们并不把卵产在蜂巢的里面,而仅仅将它们产在蜜蜂住宅的门口之内,而且还堆成一小堆。不只如此,它们的母亲也不储备布置一些起保护作用的东西,也不考虑为它们防御冬天的寒冷,也不替它们关上这扇进出孔道的大门,以便抵御前来侵略、攻击、伤害它们的成千上万的敌人。总之它们的母亲在把它们产下之后,便抛开它们,让它们独自在这个世界上闯荡。这其中的原因是:在冬日的严寒还不曾到来之前,这条开着口的隧道,便遭受着蜘蛛及其它更为凶悍的侵略者们的践踏,被它们所侵占,因而那些可怜的卵也就成了侵犯者的可口美餐了。
为了能看得更清楚仔细一些,我把若干的卵放在一个盒子里面。大约到了九月,它们还没有孵化出来的时候,我想象着,它们会立刻就跑开去,到处寻找掘地蜂的小房间。
然而,事实告诉我,我完全估计错了。这一群幼小的蛴螬——小小的黑色动物,还不到一寸的二十五分之一长——虽然它们拥有强有力的健壮的腿,但竟然利用不上。它们并不跑散开,而是非常混乱地相处在一起,和脱下来的卵壳混杂在一起生活。于是,我在它们面前故意悄悄地放了一块带有蜂巢的土块,想看看它们会采取怎样的行动,可是结果却无济于事,一点儿也不能诱惑这些小动物移动一丝一毫。要是我采取行动,强行把其中的几个挪开一些,它们便会立即又跑回去,继续躲在其它的同伴里面,和它们混居生活在一起。
最后,在冬天的时候,我跑到了卡本托拉斯的野外,到那里去观察掘地蜂居住的地方。我想通过这样的观察来确定是否在自然的状态之下,蜂螨的幼虫们仍然也同样是如此,即在孵化之后,不分散开居住,而是混杂地在一起生活。到底是不是一样的呢?是的,完全一样。在野外的情况与我的小盒子里的情况真的一模一样。我看到那些在野外的蜂螨的幼虫也同样是累积成一堆,并且也是和它们的卵壳混住在一起的。
到现在为止,我还不能回答这样的疑问:蜂螨究竟是怎么进到蜜蜂的小房间里面来的呢?还有它们又是怎样走进另一种并不属于自己的壳里去的呢?
二、第一次的冒险
观察过幼小的蜂螨的外表以后,我便立刻就能感觉到,它们的生活习性一定是非常特殊的,也一定挺有意思的。
经过仔细的观察,我发现很难使得蜂螨在很一般的平面上边轻轻移动一下。在蜂螨的幼虫所居住的地方,很显然,它们要冒着一定的跌落下去的危险。怎样才能防备这种危险的事情发生呢?这个问题对于蜂螨幼虫而言,是轻而易举地就能解决掉的。因为它们天生就长着一对非常强有力的大腮,弯曲而且尖利;它们还生有强壮的腿,以及成为能够活动的爪;还生长有很多的硬毛和尖尖的针;并且,它们生来就有一对坚硬的长钉,有着锋利而且很坚硬的尖子,其形状和样子都很像一种犁头,它可以牢牢地刺入任何光滑的土里。还不止这些呢。除了上面提到的这些器官以外,它还可以吐出一种粘性很强的液汁,即便是没有其它的任何东西存在,单单是这种液汁,也是可以把它紧紧地粘住,不致于滑下去的。可见,它的自我保护能力是很强的。
我曾经一再绞尽脑汁,具思苦想着一个问题,究竟存在什么样的因素,使得这些幼小的蛴螬决定要居住在这里呢?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出答案来。于是,我便只有非常急切地等待着大自然的气候能够尽快转暖一些,以便能很快地找到答案。
到了四月底的时候,被我禁闭在牢笼中的蛴螬,以前本来一直是躺着不动的,躲避在像海绵一样的卵壳堆里边睡觉。现在则不同了,它们忽然活动起来了。开始时,它们在度过严冬的盒子里,到处爬走着。它们急急匆匆的动作,以及它们那不知疲倦的精气神儿,都表明它们似乎正在寻觅一些东西一些它们急切需要的东西。看起来,这些东西自然是它们的食物了。因为,这些蜂螨的幼虫们是在九月底进行孵化的,一直到现在,四月底。虽然它们总是处在麻木不仁的状态之中,但是差不多足足有七个月的时间,没有获取一点儿有营养的东西来强壮身体。从孵化的时候开始,虽然这些小动物是具有生命的“精灵”,但是它们就像是注定被判了七个月的徒刑一样,什么事情也不能做,只能保持着一种姿势。
与此同时,当我看到它们一个个如此兴奋充满激情的时候,我便自然而然地猜想到,驱使这些有生命的小动物如此忙忙碌碌地工作的原因,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