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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朱翊晨又岂会不知,他垂下头,低声问道:“父皇,皇位对你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就算身故之后,也要将皇位传到自己血脉的手上?”这样说来,皇位为他人所夺,岂不是对他来说最好的惩罚?
仁举帝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如果连皇位也保不住,朕留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用?”
“是么?”他低喃似的自言自语,别人看不到的眼瞳中掠过一丝冰冷的寒芒,倏忽不见。
仁举帝低语又劝:“翊晨,除了你,父皇不知道谁还能担起这个重任,你便答应了吧!如果你也要皇位,不过多等几年而已,你还年轻,也不必在乎多等几年是不是?”
不在乎多等几年?呵,他真的不必在乎多等几年吗?二十二岁了呀……
他的眼神一动,道:“父皇,想必司徒国舅会全力辅佐七弟吧?就算七弟还年幼无知,司徒越却知道得很,他当初既然能劝您防范九叔,恐怕七弟的皇位一坐稳,就会向我开刀,到时……儿臣又该如何?”
“到时……你爱怎么做便怎么做,只要江山还在你们兄弟手中,父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既使后患无穷,他仍然必须如此选择,否则,眼前这关已是过不去了。
居然连司徒越这个心腹也交出来了,他的心中还真是皇位第一!微微勾起冷笑,朱翊晨垂眼掩去一丝嘲讽。
“如何?”
他忽然抬头,微微一笑:“好,我答应。”
第二章
踏出乾清宫,朱翊晨慢慢地向宫门走去。抬头望了眼最高的城楼,唇边忽然现出一丝冷笑:这座华贵无上的皇城,就要属于他了么?那人这回倒是做了件聪明事,如果他真的有意皇位,大可以由着那几个叔伯兄弟对太子动手,自己明哲保身,到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再名正言顺地出来收拾残局,皇位自然也就到了他的手上,而且还是天下归心……现在这一招以情动人,非但没有任何损失,还顺水推舟送了份人情,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有意的……
瞳仁倏然一缩,远处同样一个金冠王袍慢慢地走近的身影映入眼帘,风度潇洒、自命风流,一看那特有的吊儿郎当,就知道是那个以浪荡无匹知名的二哥。
越是靠近,挂着懒洋洋笑意的脸庞越是清晰——他脸上的冷笑倏忽隐去,刹那间凛如冰雪。
“这不是六弟么?每次分别再见,总觉得你又俊俏了几分,难道西疆那个地方出美人?”依然是没个正经的语调,朱翊炎挥着折扇懒懒地靠近,眼眸中似笑非笑。
朱翊晨脸色一沉,傲然道:“许久不见,二哥又说笑了,西疆苦寒,哪及上二哥的温柔乡?”
“唉,二哥的温柔乡里没有六弟这样的美人,不值一提。”朱翊炎接得极快,带着几分邪气的眼眸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看得朱翊晨眉心一皱,暗恼。
美人!这个词对他来说无异是折辱。他强压下心中不快,甩袖道:“二哥,我可不是你府中任你为所欲为的宠姬,还请二哥自重!”
“自重?”朱翊炎笑得万分下流,根本没听进去,“六弟,男人么,不就如此?不要说得这么严重,人生会少了很多乐趣的。”谁让他对六弟这张美人脸最感兴趣?正是他最好的那一类哪!
“是么?”又被轻易地气白了脸,朱翊晨咬牙冷笑,“温柔乡是英雄冢,二哥还是小心有一天溺死在里面吧!”为什么他会有这样一个兄长?不正不经,偏又心思难测,想不理都不行。
朱翊炎却突然眼睛一亮,笑眯眯地道:“六弟,二哥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生气起来特别好看?”眼瞳不再平静无波,因怒气而更加熠熠生辉,向来苍白冷傲有如冰霜的脸色染上一抹微红,简直……勾人心魄!
“你……”朱翊晨脸色倏然大变,怒火陡升!这到底是什么人?好女色也就罢了,居然调戏到他的头上!他怒极反笑:“二哥,你想乱伦吗?”
“如果对象是六弟,有何不可?”他似笑非笑地望着眼前薄怒的容颜,存心要惹恼他。
一见面就唇枪舌剑,以惹恼对方为乐,这就是他们兄弟的相处模式,这么多年来,已经成了定式。
“哼,可惜在下没兴趣奉陪。我还有事,就此别过。”一拂衣袖,转身欲走。
“哎!”那人可不愿这么就放过他,快步跟上,依然吊儿郎当,“六弟,害羞了?二哥知道,你有点恼羞成怒,没关系,你会有足够长的时间来适应……”
“闭嘴!”朱翊晨火冒三丈,转身怒叫,“朱翊炎,卓王殿下,别以为你是我二哥,我就会忍让你!再得寸进尺,别怪我不客气!”这人从来就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收,给他面子,他只会更放肆!
朱翊炎却一点也不生气,在朝中他听惯了骂声一片,哪里在乎他这几句话?优哉游哉地晃着手中的象牙扇,笑得让人想一脚踹过去。他斜睨着他:“不客气?六弟,对二哥说这样的话也太不讲情面了吧?”
“我跟你有什么情面好讲?”旧怨倒是一件件数不完。
“没有吗?”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白皙的容颜,眸中染上深意,“我们注定会一辈子纠缠,何必如此恶言相向?”
玩世不恭的表象下,隐藏着再真实不过的话语。一辈子的纠缠,也许在二十多年前就已注定。这辈子让他们做了兄弟,便已是纠缠的开始……
嘻笑的脸上,他的眼神却太认真,深沉的、温情的、怜惜的……这样的眼神属于他吗?那个叫朱翊炎的人?那个漫不经心的卓王?
朱翊晨抬眼怒瞪,却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倏然一怔。心仿佛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他见到了什么?为什么他会露出这样的眼神?不该呀,眼前这个朱翊炎,他太陌生了……
“哈……”朱翊炎突然放声大笑,“六弟啊六弟,你真该多碰碰女人,怎么样,改天到二哥那里挑几个回去?”
魔咒被乍然打破,朱翊晨一惊回神,听到他这番话,暗暗又恼,负气道:“我要女人自己会处理,不必二哥操心。”撇过眼,懒得再看他,“时日不早了,我要先回府,二哥如果要见父皇也趁早吧!”
“啧!真无情!”朱翊炎撇着嘴,收起笑容,“难得见一次面,这么快就想赶二哥走?”早知道这小子没人情味,他这个二哥,在他眼中只怕不过是个居心叵测之徒吧?
他负手望天,冷笑:“话不投机半句多,何必做出个兄弟情深的假像,骗外人也骗自己。”他们兄弟不和早已传遍朝野,冷嘲暗讽几句,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我们也就只有继续不和下去了。”朱翊炎懒懒地挑眉,分不清是说笑,还是感叹,“也罢,反正我们也做不了好兄弟,只是,如果有一天反目成仇,六弟可会放过二哥一马?”
“放过?”朱翊晨转头定定地看着他,想从那散漫的脸庞上找到一丝蛛丝马迹,却依然一如既往,始终看不透他的内心。
半晌,他冷淡的瞳中逸出一丝黯然,低声道:“二哥,你太危险了,如果是我,绝不会让一个无法掌控的因素留在身边。”虽早已有了定论,说出这番话,心里却依然升起隐隐的忧伤。他低下头,掩去脸上的表情。这是怎么了?既然没有兄弟之谊,为何竟还存在一丝不舍?
“果然,你终究不会对我留情。”朱翊炎仍是微微地笑着,“翊晨啊翊晨,冷静绝情,你果然是天生的霸主。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淡得几乎听不出来的叹息混在似真似假的这一句中,所有的心绪都被密密实实地掩住,一如这许多年来的每一次相遇。
朱翊晨倏然一震。翊晨……他总是嘲讽似的叫他六弟,每每叫得他暗暗心虚,为何这一次,却叫出他的名字?那普普通通的两个字,出自他的口中,却似乎被裹上一层无法窥测的情感,似乎,似乎无奈而忧伤的叹息……
天高云清,万里碧空如洗,站在原野上远远望去,青草抽芽,翠绿可人,连着那一片遥远晴空,旷朗无垠。
皇家陵园里,依然是一派的华贵精致。
一身王袍的少年静静地立在园中,凝望着掩埋着他多年牵挂的墓地。
裴妃,他的母亲。曾经被囚于卉容宫之中,娘家以叛国之罪抄家灭族,最后草草埋在乱坟之中的女子。多年以后终于平反,才被迁入皇室陵园,裴氏一族,也得到了追封。
公道,似乎已经还给了他们,只是人已逝,墓木已拱,平反又如何?得到的,又哪里抵得上失去的?一个家庭上百条人命,就这么……被轻易地杀戮……
他站在母亲的墓前,慢慢蹲下身去,轻轻抚着碑上的铭文。
一笔一划,刻着她曾经留在世上的标记。裴氏……卉容……
“母妃,很久不见,你还好吗?”他微微笑着,这一笑,温柔真诚,带着深深的眷恋,“在这里睡了这么久,会不会很冷?”
低低的轻喃细诉多年来的思念,他的眼眸柔和温暖:“你离开已经十三年了,孩儿也长大了,你可看到孩儿的样子了么?他们都说我像你,裴家的血脉终究还是流传下来了,你,高兴吗?”
二十二年前,仁举帝刚刚登基,他也刚刚出生,那时的裴妃极为受宠,几乎便是三千宠爱在一身,裴家也因此飞黄腾达。然而,世事终是无常,突然有一日,裴家因叛国罪而被满门抄斩,裴妃从此失宠,卉容宫从此无异冷宫。
裴妃失宠之后,便全心全意将所有心力放在孩子身上,她本是聪明慧黠的女子,见识不凡,常年幽居卉容宫之中,不为人注意的六皇子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成长。
他是幸运的,母妃虽然失宠,却给了他所有的关怀,教他习字读书,坦荡为人。后来,无意中遇见了宇淳国师,便因此开始习武。九岁以前的人生,如此平静而充实地度过。
后来,母妃生病了,支撑不住,终于弃他而去。
那一年,他九岁。
九岁以后的人生,便是在战场上度过。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