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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衣内掏出一粒糖果,放在他手中,“就是要辛苦,圣上才会长记性,懂得爱惜身体,以后就不会再生病了。”
“有道理,”圣上面容恬淡,弯弯唇角边甚至还有一丝隐约的笑意,“碧瑶,我向来是个性情多疑的人,今天又是你第一次替我煎药,可是我半天都没有犹豫,就喝了你的汤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两颊刷的红了,有一种甜沁沁的感觉在心里悄悄蔓延,“为什么?”
圣上合上手中卷册,意味深长笑道:“因为我知道,至少到目前为止,你都还是很值得我信任的。”
我怔了怔,细细咀嚼圣上这句话,没作声。
圣上轻叹,“碧瑶,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我不会的,”我想了想,“另外,我有件事,想请问圣上。”
“你说。”
我脸红了红,“我应该睡在哪里?”
圣上笑出来,“你想睡在哪里?”
“我听圣上安排。”
圣上沉吟了阵,“我寝宫外边的房间,好似有一排耳房,你自己挑一间住吧。”
我没作声,但是心下大是失望。
圣上柔声说道:“碧瑶,你将来自然会明白我的苦心。”
我勉强笑道:“是。”
圣上寝宫外有十间耳房,我挑选了最靠近寝宫入口的一间,稍事打扫过,就住下了。
夏东海住我对面房间。
傍晚我打算沐浴,遂去找夏东海,“我的包裹你检查完了没,什么时候还给我?”
夏东海轻描淡写说道:“因为你包裹里边好些膏液,我无法判断用途,所以已经全部丢弃。”
我气结,真想踢他一脚。
这天晚上,我正在房间里给大弟二弟做糯米粑,夏东海来敲门,“田氏,门口有人找你。”
“是谁?”
“他自称是骁果营第十路千牛左直长许弘仁。”
我想起大弟说过的话,连忙打开门,“带他进来。”
夏东海说道:“现在已经入夜,圣上寝宫,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他不是闲杂人等,他是骁果营第十路千牛左直长,本身就是负责成象殿宫禁安全的人。”
夏东海冷笑,傲慢说道:“那是以前,现在成象殿的宫禁安全由我独自一人负责,我说他是闲杂人等,他就是闲杂人等。”
我心下有些怒,忍了忍说道:“那行吧,我出去见他,他人在哪儿?”
“成象殿前殿大门口。”
我去到大门口,果然见到一名满头大汗、面色惊惶的男子,“是否是许弘仁大人?”
其人点头,“我是,你是田姐姐么?”
我点头,“我是,你是来拿糯米粑的吧?”
许弘仁擦了把额头的汗水,“不是,田姐姐,田文快不成了。”
我顿时懵住了,“你说清楚,什么叫田文快不行了?”
许弘仁说道:“田文中毒,危在旦夕,你赶紧跟我去一趟骁果营,晚了可就。。。。”
我听得险些昏过去,“怎么会这样?他中了什么毒?”
许弘仁说道:“不知道,尚药局两名主药都替他诊治过了,但是查不出中毒的原因,只是说毒素已经攻入他心房,眼看着就只剩一盏茶的功夫了。”
我急得几乎哭出来,但也知道当下不是哭的时候,“你快带我去。”
这时夏东海从阴暗角落冒出来,拦住了我,“你不能去,你是圣上近身宫女,须得随时伺候着,以备圣上不时之需。”
我一字字说道:“让我去,我弟弟快死了。”
“恕难从命。”
我深吸口气,“夏东海,让我去,你现在阻拦我,将来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夏东海冷笑,“你在威胁我?你好大的胆子。”
这时圣上在寝宫说道:“东海,让她去。”
夏东海犹豫了阵,到底还是让到一边。
又听到圣上说道:“碧瑶,快去快回。”
我也无心回话,跟着许弘仁一路飞奔去骁果营第七路驻地大弟的僚所,刚刚走到门外,就听见小弟在里边失声痛哭,“大哥你醒醒,大哥你别丢下我。。。”
我脑中轰的一声响,只觉眼前漆黑,身形摇摇欲坠,许弘仁连忙扶住我,“田姐姐,田姐姐。”
我立在原处,呆若木鸡,百思不解,泪如雨下,“怎么会这样?”
第一品 劈棺惊梦 第三章 猜测
“姐姐,怎么会这样?” 田武泪如走珠,毕竟是才只十六岁的小孩,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面对死亡。
我坐在大弟逐渐僵硬的身体旁,“我也想知道答案。”
许弘仁此时已经离开,只剩我和小弟两人,一盏孤灯如豆,照在大弟惨白面容上,森森泛寒。
我出了会神,对小弟说道:“你把今天大弟去尚药局包扎伤口之后的行程报告来我听。”
田武说道:“哥哥今早受伤,去包扎伤口,约是在上午九时左右,回到第七路营区,因为今天不当值,他交代了我几句,就回僚所休息,傍晚时候我回到僚所,发现他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我连忙差人去尚药局请主药来诊治,结果主药验诊之后说,哥哥中了剧毒,因为拖延就医,毒素攻入心房,回天乏术。”
“主药有没有诊断出大弟中的是哪一种剧毒?”
“没有。”
我皱眉,“主药既然能够诊断出大弟中的是剧毒,又为什么说不出剧毒的名字?”
“他说哥哥有中剧毒的症状,但判断不出是什么种类的剧毒。”
我沉吟了阵,又问道:“大弟临去时候,有没有特别吐露什么字句?”
“没有,一个字也没说。”
“他在僚所休息期间,有没有人来找过他,或者他有没有去找过谁?”
“没有,今天当值的亲兵说,哥哥回僚所那阵,特别嘱咐他,说自己伤口疼痛,身子很乏,想要休息,不要让任何人打扰他,午饭也不用给他送。”
“也就是说,大弟从上午回僚所,到傍晚你发现他昏迷不醒之前这段时间,他都是独自一人在,没有出门,没有进食,没有见任何人,对不对?”
“对。”
我皱眉。
田武问道:“姐姐,你在想什么?”
“我在猜测,谁是投毒谋害大弟的凶手,”我沉吟了阵,“小弟,我再问你,你们兄弟俩平时在骁果营有没有同人发生过冲突,或者与什么人有过节?”
“没有。”
“这样看来,投毒谋害大弟的人,应该不大可能是骁果营里边的人?”
“我觉不大可能是。”
“那会是谁?”
我沉吟了阵,拔下头上的银钗,卷起大弟右臂的袍服,露出包扎妥当的伤口,“小弟,帮我找一把剪刀或者匕首来。”
小弟抽出腰间匕首递给我,“姐姐你要做什么?”
“验证下我的猜测。”
“什么猜测?”
我深吸口气,“小弟,通常来说,要投毒谋害一个人,可以有千百种方法,但这千百种方法归根结底,不外是通过两种方式,第一种,把毒液融入食品或者饮水或者烟雾中,使人服用或者吸入,经由人体内循环,毁损脏腑器官,造成死亡;第二种,直接在人的伤口上投毒,让毒液顺着血液流动,攻入心房,麻痹脏腑,使人心力衰竭而死。”
田武瞪大了眼,“这房间中没有水,没有怪味,哥哥中毒之前,也没有进食,那就只剩一种可能了:有人在哥哥的伤口上做了文章。”
“我也这么想,不过这需要验证。”
“怎么验证?”
我托起大弟的右臂,小心割开层层包裹的纱布边角,一点一点解开,发现纱布的最里层还残留着些黄色的药粉,我将这层纱布小心揭下来,钗头朝前,沾了些黄色药粉,两秒钟之后,钗头变成了墨绿色。
田武脸上变色,“药粉有毒!”
我问道:“大弟有没有和你说过,今天早间是哪一位医博士给他包扎的伤口?”
田武握紧双拳,双目几欲喷出血来,“没有,但是我迟早会查出来,尚药局翻来翻去只有那么几个医博士。”
我心念翻转,冷笑道:“你不用去查。”
田武愣住了,“为什么?”
“我已经猜到那个人是谁了。”
“是谁?”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不要紧,明天我就问到了。”
小弟咬牙切齿说道:“你问到他姓名之后,务必告诉我,我要将他碎尸万断,替哥哥报仇。”他放声大哭。
我说道:“小弟,这件事你不要插手,让我来,”我轻声冷笑,“只要确定是他做的,我会回馈他一百倍不止。”
夜半十分,我独自一人回成象殿,行至前宫的明秀殿时候,夏东海从黑暗角落走出来,“田碧瑶?”
我应了声,“是,”又疑惑问道,“你不守在成象殿,跑来这里做什么?”
夏东海冷哼了声,“皇上久等你不回,担心你路上遇险,让我来接你。”
“圣上真是有心。”
“所以你要知恩图报,不可背叛皇上。”
我叹了口气,“我今天心情不好,没有心情听你说教,改天清早。”
夏东海又哼了声,默不作声跟在我身后,没再言语。
两个人沉默的行至成象殿,我回自己房间,关上门,倒在卧榻上,浑身酸软,内心之中有一种无比不祥的预感,大弟的死,可能才只是一切厄运的开始,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势必要想方设法,让小弟尽快离开丹阳宫,以策安全。
我躺在卧榻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苦思让小弟离开丹阳宫的办法,一直到黎明十分,才迷迷糊糊睡着。
等我再度醒来,外间已经红日高照,我披衣下床,打开窗户,正看见夏东海领着张恺进圣上寝宫,张恺的身后另外有一名主药打扮的人,替他拎着药箱,我看得很清楚,那人正是昨天送药包给我并替我誊写药方的医博士。
我心里冷笑,关上了窗户,就着铜盆里边的清水草草洗漱过,也进到圣上寝宫,彼时张恺正在替圣上诊脉,四下寂寂无声,连从纱窗洒落满室的阳光,都格外的温柔。
圣上见着我来,笑着说道:“今天膳事房送来的早点当中,有一种很好吃的糕点,叫做桃片糕,我特意给你留了两片,就在你右手方向的茶几上,那只绿色的瓷碟子里边。”
我朝茶几望去,果然见着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