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的声音?”
孔慈笑如春风,“我小的时候,学过一种变声术,可以很轻易的控制发声吐息,改变自己的声音。”
我听得糊涂,但是已经管不了那么多,扑过去抓住他胸襟,“我弟弟妹妹呢,你把他们藏到哪里去了?”
孔慈却笑,轻轻格开我双手,“放心,他们很安全。”
“把他们还给我。”
孔慈不置可否的笑,自腰间解下一只银灰色扁平酒壶,“要不要来一点?”
我夺过酒壶摔在地上,一字字说道:“我再说一遍,把田武和碧桃还给我。”
孔慈也不动怒,闲适的坐在护城河堤坝上,“田氏,你刚刚对着西方天空出神,在想什么?”
“关你什么事?”
孔慈偏头看我一眼,“是不是圣上?”
我没作声。
“你知道圣上现在什么地方?”
我心里惊跳,竭力隐忍自己好奇心,但终究是没忍住,“他在什么地方?”
孔慈意味深长的笑,“他在扬州,等你回去。”
我听得慌乱,“他怎么又回了扬州,不是由元德太子带回长安了么?”
“是,但是长安时局动荡,朝廷已经被唐王全权把持,元德太子贪生怕死,不想冒险,更不愿意吃苦受累,在发现夏东海带回长安的玉玺全部是赝品之后,他作出决定,要退出杨家和李家的争斗,李家喜欢这天下,只管拿去,因此在屠宰夏东海的第二天,他就悄悄带着圣上回了扬州,这会儿就住在芳林门侧水台他的物业内。”
我握紧双拳,“元德太子他怎么能够违抗圣上的遗命,他这样做,岂非是让圣上死不瞑目?”
孔慈只是笑,轻描淡写戳了我一句,“使圣上死不瞑目的是你吧,如果不是因为你拿走正品玉玺,元德太子就不会有借口杀死夏东海,而只要夏东海活着,他就是赶鸭子上架,也会把元德太子推上朝堂,和唐王一较高下,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你的错。”
我无言以对的低下头,泪水扑簌簌落下,“是,我承认,是我的错,我不该为着一己之私,藏匿玉玺。”
孔慈笑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不该死的已经死了,不该回的又回来了,而我千里迢迢从扬州一路跟踪你到洛仓,也绝对不是为了听你这两句忏悔的话。”
我擦干脸上热泪,“你想做什么?”
孔慈目不转睛注视我,他双眼灿若晨星,我有些招架不住,狼狈避开他眼光,“我想做什么,那还用问么的,当然是为了拿回玉玺,”他顿了顿,“我是圣上的人,你不会忘记了吧。”
我勉强笑道:“我没忘,但玉玺现在西魏国主李密的手里,你想要应该去他那里找。”
孔慈没有作声,看着我的双眼如寒冰,此时暮色四起,偶尔有战马嘶鸣之声传来,凉风吹拂在我身上,虽然是七月暑天,我却觉得背心一阵阵的泛寒,“田氏,你瞒别人可以,但你瞒不过我,你交给翟让带回瓦岗的玉玺,就如同你包在包裹里交给夏东海带回长安的玉玺一样,也不是正品,真正的正品,还在你的手里。”
我没有作声,沉吟了阵,反问孔慈,“你为什么这么说?”
孔慈冷淡的笑,“很简单,我从十二岁开始,到十七岁,一直在圣上身边,是他的侍读,我不像夏东海,只远观过玉玺,我用过,有两年的时间我代替圣上替他批奏折,正品玉玺被我拿在手中把玩了不下一千次,你想用赝品瞒过我的眼睛,绝无可能。
翟让入宫盗取傻二躯体那天,被我发现,我没有惊动他,跟踪他到了福来客栈,后来你说出玉玺的藏身之处给翟让和赵行枢听,我当时就在门外边,获知了具体地点之后,立即折回成象殿,取出玉玺来看,但是我发现,那也不是正品,所以我没有取走,而是留给了翟让。”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逼近我,“田氏,你究竟把正品的玉玺放到哪里了?你一再藏匿这样绝世物品,究竟想为什么?”
我凄凉笑出声,是啊,我这样做是为什么?
孔慈深思看着我,“田氏,你的心真的是像海底针一样,从元德太子传消息给我,说夏东海带走的是赝品玉玺开始,我就着力研究你,想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离开扬州,我一路跟踪你,保护你,细细观察你的行事举止,猜测你藏匿玉玺的用心,你攻打武牢关,我先你一步去找裴翠云打点,你转伐金堤关,我甘愿屈身做个传令官,替你跑前跑后,就是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原本的打算,是想要借助徐仁的身份,逐步取得你的信任,然后攻入你心里,了解这问题的答案。”
我问道:“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自爆身份?”
孔慈轻巧的笑,“你刚刚站在河堤边上,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 我以为你打算自尽。”
我忍不住笑出来,“你看我像是打算自尽的人?”
孔慈笑道:“说不好,据说从宫中出来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严重的失落感,因为找不到依靠和归属,很多人最后都会选择自杀。”
我苦笑,对着漆黑夜空出神,“你问我一再藏匿正品玉玺,究竟是为什么?”我轻声叹了口气,“其实很简单,我有三个愿望,其中一个,因为圣上龙潜的缘故,已经永远没有办法实现,但剩下两个,如果放手一搏,还是有可能实现的,就是为了这两个愿望,离开丹阳宫之前,我考虑良久,私藏了正品玉玺。”
孔慈露出了然笑容,“也就是说,如果我想要拿到正品的玉玺,势必就要帮助你实现这两个愿望?”
我点头,“是的。”
第一品 劈棺惊梦 第四六章 毒酒
金堤关被攻克的消息送到瓦岗,李密迅速派了瓦岗的将领过来统兵,收回裴元庆的兵权,代替他镇守金堤关。
我和裴元庆在金堤关稍事休息了两天,随后就带着二十名亲兵卫回瓦岗,随行的当然少不了孔慈。
在金堤关的护城河边坦诚布公的谈过之后,孔慈和我最终达成一致意见,他释放田武和碧桃,稍后由我带回扬州,另外,从元德太子手中拿来圣上的躯体交给我,由我带回雷塘家乡安葬。
作为交换,我拿出真正的玉玺,交给他。
我不知道孔慈要玉玺是基于什么目的,他显然对元德太子其人也颇是有些不齿,因此玉玺到手后,转交给元德太子的可能性很小,我猜他也许会拿着玉玺自己举事,也有可能会将它送给某个拥有豪强权势的人,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不在我的关注之中,他爱怎么处置都由他去吧,我只要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就心满意足了。
交易完结,我们就会分道扬镳。
当然,在此之前,我们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处理,在这件事上,我和他没有冲突,不需要交易,因为我们目标相同:除掉翟让,替圣上报仇。
七月二十的上午,我们一行人回到瓦岗。
因为解除了迫在眉睫的危机,这两天整个瓦岗都陷入极度的兴奋当中,人人脸上都戴着莫名的笑意,那种劫后余生的欢喜,从内心深处迸射出来,让人感动之余,又忍不住有些忧伤。
现在瓦岗明面上的敌人,只剩下北向位上的荥阳太守郇王庆部了,不过,经过金堤关、薄城以及武牢关大战,瓦岗实力大增,又收编了隋军不少人马,郇王庆已经不构成威胁,解决他只是迟早的问题。
回到瓦岗的第二天,李密在议事厅召开论功会,封赏功臣,因为同时取了薄城和武牢关,裴仁基当仁不让的是头号功臣,紧接着就是裴元庆,我将夺取金堤关的功劳全部让给了他,之前对孔慈的许诺,也就是要为他谋取一个武贲郎将的官职,也因为他自暴身份而作罢,两个人同时退让的结果,就是彻底成全了裴元庆瓦岗第一武将的称号。
裴翠云因此对我感激莫名,我却笑,没有告诉她这其实也是我和孔慈所希望的,因为我和他都不可能在瓦岗久留,如果身上背了功名,走的时候就不方便了。
说到裴翠云,在此简要说明下她是如何脱险的。
按照裴翠云的回复,那天夜间,我和裴仁基父子离开武牢关之后,她和摩勒切叶在武牢关等我们从瓦岗送出的消息,这过程当中,因为发生意外,炸药机关被提前触动,全线爆发,当时他们所在的位置,恰好是在前门官署的督统衙门,两人同时被压在倒塌的横木底下,原本以为是没有办法逃脱的了,但是炸药的爆发力波及到督统衙门附近的一处水泉,强行改变了该道水泉的行进路线,水泉冲进督统衙门,借助水的浮力,摩勒切叶扶持着裴翠云从横木地下钻出来,找了个地方妥善藏身,随后裴翠云让摩勒切叶去地牢救出程咬金,三人准备出奔去瓦岗的时候,裴元庆恰好赶到,并带来裴仁基拿下薄城就要攻打武牢关的消息,四人索性就留在武牢关内,配合裴仁基作业,最后一举拿下武牢关。
战功论定,接着就是盛大的庆功宴,丑丑的程咬金借着三分酒意,请李密出面,向裴仁基求亲,要求迎娶裴翠云,当然,这遭到了裴元庆的激烈反对,大家也都认为程咬金此举有癞蛤蟆吃天鹅肉之嫌,裴仁基也不怎么乐意,才想着要找托辞拒绝,裴翠云却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让众人大跌眼镜。
这中间的原因,我当然是很清楚的,程咬金见过裴翠云沐浴,她不嫁他都不行。
裴翠云同意下嫁给程咬金,虽然让大家惊奇,但都还是很乐见其成的,李密当众宣布,拿下北面的郇王庆部,立即就为裴程二人举办婚事。
这天晚上,所有的人都开怀痛饮,我躲在僻静的角落,把玩手中的匕首,等待着它出鞘的机会。
酒过三巡,翟让带着赵行枢走到我跟前,笑着对我说道:“田氏,我要感谢你。”
我笑出来,“你感谢我什么?”
“如果没有你帮忙,瓦岗不会这么迅速脱困。”
我不置可否的笑,“一切都是裴家父子的功劳。”
“但裴家父子是你引上山的,因此说起来你的功劳是最大的,来,我敬你一杯。”
我玩味的笑,把匕首顶回衣袖,端起桌上酒杯,“好,我跟你喝一杯。”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