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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王洪文的“小兄弟”们的入党问题,便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用当时的“时髦”的话来说,王洪文手下的这班“小兄弟”,都已成了“纳新”对象啦。能否入党,对于这班“小兄弟”的“前程”,是至关重要的。须知,王洪文当年正凭借着他是党员,成了“工总司”的“司令”。耿金章能成为“二兵团”的“司令”,也借助于他的党员身份。
一九六八年十月三十一日,中共八届十二中全会在北京结束。会议公报透露了重要信息:
“全会认为:经过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风暴,已经从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为召开党的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准备了充分的条件。”
紧锣密鼓,中共“九大”代表的遴选工作开始了。刚刚结束会议,张春桥便飞抵上海。
张春桥在“上海市革命委员会”的会议上,明确地提出了推选中共“九大”代表的标准:“九大代表要以九次路线斗争中表现突出的老造反作为主体。”
所谓“九次路线斗争”,也就是“中共第九次路线斗争”。按照毛泽东的说法,九次错误路线分别是:第一次“陈独秀搞右倾机会主义”;第二次“瞿秋白犯路线错误”;第三次“李立三路线”;第四次“罗章龙右派,另立中央,搞分裂”;第五次“王明路线寿命最长”;第六次,“在长征的路上,一、四方面军汇合以后,张国焘搞分裂,另立中央”;第七次,“全国胜利以后,高岗饶漱石结成反党联盟,想夺权,没有成功”;第八次,“一九五九年庐山会议,彭德怀里通外国,想夺权。”;第九次,“刘少奇那一伙人,也是分裂党的,他们也没有得逞。”
因此,“中共第九次路线斗争”照毛泽东所言,亦即“文化大革命”中对于“刘少奇路线”的批判。
按照张春桥提出来的“标准”,理所当然,王洪文的大名,列入上海的“九大”代表内定名单之中。
张春桥细细审看了内定名单,双眉紧皱:“‘工总司’是上海老造反的主体。
‘九大’代表只一个王洪文,太少了!”
很快的,王秀珍被列入内定名单。
张春桥依然不满意,问王洪文道:“你们‘工总司’的常委里,难道只有你和王秀珍两个人才能当‘九大’代表?”
王洪文回答说:“‘工总司’的常委倒不少,常委里却没几个党员。”
“你们为什么不抓紧‘纳新’工作?”张春桥直截了当地点名道,“象陈阿大,就可以当‘九大’代表嘛!”真是“史无前例”,当张春桥说出这句话时,陈阿大还不是中共党员,居然已内定为中共“九大”代表!
“好,好,我马上抓紧‘纳新’工作。”王洪文连声答应。
“除了陈阿大之外,其他‘工总司’的老造反的入党工作,也必须抓紧。”张春桥用很明白的话,点穿了其中的道理:“中国共产党是中国的执政党。从‘一月革命’开始,我们已经成为上海的执政者。我们必须迅速地吸收一批老造反入党,加强我们在党内的地位。要知道,在上海党内,我们还没有占据优势。现在的上海的党员,都是‘文革’前入党的,好多人是按照陈丕显、曹荻秋的标准入党的。
‘保’字号在党内有着强大的势力。如果我们不趁现在恢复党的组织生活的时候,大批吸收老造反入党,那就是坐失良机!‘九大’代表,一定要选我们的人!”
陈阿大入党
“小兄弟”们的入党工作,王洪文早就在抓了。只有“小兄弟”们一个个入党,“王司令”在“上海市革命委员会”里,才足以压倒“秀才帮”——那些“秀才”
们,倒差不多个个是党员。因为“秀才帮”的主要成员,都来自原中共上海市委写作班——非党员进不了这个写作班。
在王洪文的“小兄弟”之中,张春桥最关心的,要算是陈阿大了。在中共八届十二中全会之前,张春桥已在为陈阿大入党作舆论准备了。
那是一九六八年九月十五日,坐落在上海杨树浦工厂区的良工阀门厂,一反往日进进出出的是运货大卡车,这天忽地来了许多小轿车。
从轿车里出来两张熟面孔——虽说他俩还是第一次来到这家工厂,人们却早已在电视屏幕和报纸照片上认得他俩。
“中央首长”张春桥、姚文元突然光临!他俩在王洪文陪同下,在一片掌声中,步入厂会议室。
良工阀门厂是陈阿大的老家。张春桥、姚文元和王洪文来此,为的是召开“整党建党座谈会”。
这家工厂难得有“大人物”光临。张春桥、姚文元虽说是“来基层听取意见”,但是他们随口而说的每一句话,都被当作“指示”记录下来。
以下是现场记录中,张春桥的话:
“今天到你们良工阀门厂来,是来‘借光’的。良工阀门厂在上海的名气很大,这倒不是因为你们的阀门出了名,是因为你们厂出了个陈阿大,是因为你们厂的造反派对上海的文化大革命有过很大的贡献。
“今天,我和文元同志来你们厂,是听说你们厂在开整党建党座谈会。我一直很关心这样一个问题,你们厂的主要负责人当中,党员很少,怎么办?
“这不仅仅是你们厂存在的问题,上海各工厂都普遍有这样的问题。造反派在‘一月革命’中夺了权,可是造反派中党员很少。我们天天读《毛主席语录》。在《毛主席语录》第一页,头一句话就是‘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
你没有入党,就进不了‘核心力量’。在所有的权当中,党权是最核心的。你不是党员,怎么掌党权?你夺的权,就不稳固,迟早会落在别人手中。
“吸收优秀的造反派人党,已经成为现在最迫切、最重要的任务。如何吸收一批优秀的造反派入党,我们来听听你们的意见。
“有的同志担心,在‘九大’以前是不是可以先发展新党员?没有新党章,能发展新党员吗?我看,这些问题都可以展开讨论。我可以告诉同志们,中央把新党章的起草工作交给了上海,我们上海在发展新党员的工作方面,也应走在全国的最前面。……”
紧接着作“指示”的是姚文元。姚文元保持着他的咬文嚼字的习惯:“我完全同意刚才春桥同志的意见。春桥同志已经把发展新党员的标准说得很清楚,首先是吸收一批优秀的造反派入党。这就是说,头一个条件,必须是造反派。在运动中站错队的,不是不可以发展,但不能作为第一批发展入党的对象。第二个条件,是在造反派中挑选优秀的。也就是说,要首先考虑者造反,考虑造反派骨干,考虑坚决拥护毛主席革命路线、拥护上海市革命委员会的造反派。……”
经过张春桥、姚文元这么一番“指示”,谁的心里部明明白白:在良工阀门厂,第一批,不,第一个要发展入党的,当然是陈阿大。陈阿大是“工总司”的发起人之一,是“工总司”的常委,又是“市革会”工交组的负责人,响当当的“优秀造反派”。
轮到王洪文讲话了。他当时毕竟还不是“中央首长”,讲话也就可以更加随便些。他指名道姓提到了陈阿大。王洪文说了一句“名言”:“依我看,陈阿大的贡献比杨富珍更大!”
杨富珍,上海国棉一厂的挡车女工,著名的劳动模范,入党多年。王洪文居然说“陈阿大的贡献比杨富珍更大”。一言既出,四座皆惊!
张春桥、姚文元、王洪文走后,一个由“市革会”派出的“调查组”,便进驻良工阀门厂。与此同时,另两个“市革会调查组”进驻上海“老造反”单位——上海国棉十七厂和上港七区。
已经以“一月革命”震动全国的“上海市革命委员会”,企望着在文化大革命进入整党、建党阶段,也为全国树立“样板”。
由张春桥、姚文元授意的“上海市革命委员会”《关于在产业工人中有步骤地发展新党员的请示报告》,急急送往北京。一九六八年九月二十九日,毛泽东在这份报告上画了一个圈。于是,“发展优秀工人造反派”入党,便成为王洪文的重点工作。陈阿大,成了“重点的重点”。张春桥关照王洪文,要把陈阿大树为在上海产业工人中发展新党员的“先进典型”。
陈阿大是王洪文的“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同造反,共命运,王洪文“拉他一把”,那是情理之中。
张春桥要把陈阿大树为“典型”,那是因为在“四·一二”炮打张春桥时,陈阿大带领一班人马上街,高呼:“反对张春桥就是反革命!”陈阿大在“关键时刻”,“立场”如此“鲜明”、坚定”,自然博得张春桥的垂青和厚爱。
陈阿大其人
陈阿大因为在家中排行老大,所以取名“阿大”。他有一个弟弟,照理“推理”,名唤“陈阿二”。另外,还有一个小妹妹和两个小弟弟。
大抵受父辈影响,家中以数字来命名。他的伯父叫陈七一,他的父亲叫陈七二。
陈七二原是浙江省绍兴县陶南乡人氏。父亲陈阿澳是当地渔民。论出身,倒也符合“文革”中的“红五类”标准。
陈七二从小在家乡捉鱼。到了十八岁那年,撑船做点小生意。闲时,仍捉鱼摸蟹,增加点收入。到了二十二岁,陈七二做了绍兴至上海的快班船船工,来来回回,在水上漂了十年。所以,陈阿大在填“家庭出身”时,总是写“贫农,船工”。
老是在绍兴和上海之间来来回回,陈七二觉得太辛苦,生活不安定。三十二岁那年,他一边从绍兴贩运萝卜干到上海卖,一边在上海做临时工。后来,他进入上海中华造船厂做搬运工,做饮事贝,做门卫。
一九四二年五月二日,陈七二的妻子章桂花头胎得子,便以“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