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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各地,有抑郁所致的自杀。但是,这两种动机都不是19世纪不断增加的自杀的主要原因。迪尔凯姆②在
①引自莫里斯。阿尔布瓦所著《自杀的原因》;巴黎,费利克斯。艾尔坎出版社,1930年,第99页和第481页。
②迪尔凯姆(1858—1917)
:法国社会学家和人类学家。 ——译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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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关于自杀的经典著作中提出,自杀的原因可以在他称之为“社会的反常态度”的现象中找到。他所说的“社会的反常态度”是指这样的事实:所有传统的社会束缚完全解体,所有真正的集体组织都从属于国家,所有真正的社会生活都已消失殆尽。
①他认为,生活在现代政治国家中的人是“一群散沙似的单个的人”。
②迪尔凯姆在这本书中提出了一些假设,这些假设所代表的倾向包含着他的解释,关于这一点我在后面将要讨论。我还认为,生活的无聊与单调——这也是由于生活的异化方式引起的——也是自杀的另一个原因。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国家、瑞士及美国的自杀数字加上酒精中毒的人数,似乎有助于这一假设的成立。
③不过,迪尔凯姆和另外一些研究自杀的学者忽略了另外一个原因。这与那种认为人生是一种可能失败的实业的整个“收支平衡”概念有关。感到“人生已经失败”
,“值不得再活下去”
的想法是造成很多自杀事件的直接原因;一个人自杀,就像一个商人做生意赔了本,
①参阅埃米尔。迪尔凯姆所著《自杀论》一书,巴黎,费利克斯。艾尔坎出版社,1897年,第446页。
②同上书,第448页。
③所有的统计数字表明,新教国家的自杀率高于信奉天主教的国家。这也许是因为天主教本身具有许多特点使之不同于新教,这些特点包括:同新教相比天主教对其教徒生活的影响较大,天主教会对付有罪感的措施也更完善,等等。但是,我们也考虑到,在新教国家,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发展较快,对人的性格也较天主教国家塑造得更完全。因此,总的说来,新教国家与天主教国家的差异也是现代资本主义的各个发展阶段之间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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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再也没有希望翻本时,宣布破产一样。
3。其它诸方面
以上,我已经对现代人在生产、消费及消闲活动过程中,与自己以及他人离异的情况作了一个概述。现在我想讨论一下与异化现象密切相关的当代社会性格的几个特殊因素;不过,就这些因素分别讨论要比把它们放在异化这个总题目下加以讨论来得更方便些。
(1)无名的权威——顺从
首先要讨论的因素是现代人对待权威的态度。
我们已经讨论了理性与非理性权威的差别,推动性的与抑制性的权威的差别,并且向读者说明了这样的情况:西方社会在18、19世纪兼有这两类权威的特征。
理性与非理性权威的一个共性是,两者均为公开的权威。你知道是谁发的命令,是谁下的禁令:父亲、教师、老板、国王、官员、牧师、上帝、法律、道德良心,便是命令及禁令的发出者。这些要求或禁令,也许合理,也许不合理,也许严峻,也许宽宏,我也许服从,也许反抗;我一直清楚这种权威,知道权威是谁,权威要求什么,以及我若顺从或反抗,其后果会是怎样。
在20世纪中期,权威已经改变了特性,它不再是公开的权威,而是无名的、不可见的、异化了的权威了。没有什么。。。。。。。。。。。。。。
人,没有什么观念,也没有什么道德法律来要求人们该怎样行事了。但是,我们全都一样地做某事,协同一致的程度类似甚至超过了集权社会。的确,除了“它”之外,谁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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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威。它是什么呢?
它就是利润、经济需要、市场、常识、舆论,“大家”所做、所想、所感受到的一切。无名权威的法则。。
如同市场法则一样,是不可见的——也是无法攻击的。谁能攻击不可见之物?谁能反抗不可见的人?
公开权威之消失,清楚地见之于生活的各个领域。做父母的不再要求孩子做这做那,而只是建议孩子“做这做那”。
由于他们自己没有指导思想或信念,他们便引导孩子按照社会的一致性法则去行事,而且由于他们年岁较大,他们同“最新的东西”接触较少,因而他们往往向子女学习,以了解社会要求人们持什么态度。在工商界,情况也是一样;你并不命令,你只是“暗示”
,你并不指挥,你只是诱导。军队的宣传起到了这样的作用,似乎军队也是一种令人向往的事业;士兵们应该感到自己是“小组”的一个成员,尽管铁的事实仍然仍旧:他必须受到杀人与被杀的训练。
只要有公开的权威,就会有冲突,就有反抗——反抗不合理的权威。当人同良心的指示相冲突时,当人同不合理的权威斗争时,人格也随之发展——尤其是自我意识得到了发展。因为我怀疑,我抗议,我反抗,我体验到了作为“我”的自己。
即使我屈服了,认输了,我也体验到了自我之存在——失败的我,但是如果我意识不到自己屈服了或进行过反抗,如果我受到了无名权威的支配,我便丧失了自我感,我成了“它”之中的“一个分子”。
无名的权威藉以运转的机制是“协调一致”的机制。我。。。。
应当做别人都做的事,因而我必须与人一致,不要不同,不要“突出”
;我必须随时准备着,乐于按照社会模式的改变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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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我不应该问我是对还是错,而应当问自己是否顺应了潮流,是否并不“特殊”
,并非不同。我只有一样永久性的东西,这就是随时准备着以适应任何变动。除了群体之外,没有谁具有支配我的力量,我是群体中的一员,不得不随群体而进退。
我用不着向读者证明,这种通过协调一致来顺从于无名权威的情况达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不过,我想从一项关于伊利诺斯州帕克森林定居点的有趣而又发人深省的报告中,选出一些例子来说明这一情况。这些例子似乎证实了作者在一个章节的标题中提到的公式:“帕克森林模式——将来的途径。”
①芝加哥附近的这项发展计划,拟容纳3万人,包括一系列带花园的出租公寓(租金为92美元的跨两层楼带两间卧室的套房)
,以及供出售的带汽车房的平房(售价1195美元)。居民以办事员为主,包括少数工程及化工工程师,平均收入为6千到7千美元之间,年龄为25岁到35岁,已婚,有一、二个孩子。
在这种密集的小城镇中,人们的社会关系及“适应”情况会是怎样呢?作者指出,虽然人们搬到这里主要是出自“单纯的经济上的需要的考虑,而不是因为他们渴望得到母亲般的温暖;但是,当处在这样的环境中时,他们找到了温暖,得到了支诗,相形之下,其它环境便显得冷漠多了——例如,当你偶尔听到这里的居民谈论‘外边的情况’时,你会感到
①下面的话引自威廉。H。小怀特的文章:《过客》,载《幸福》杂志,1953年5、6、7、8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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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环境有点令人不安“。
这种温暖、热情的感觉多少与个人为集体所接受的感觉相当。
一位居民说道:“我本可以到一个比这个定居点好的地方去,但我要说的是,这里虽然没有老板也没有顾客来吃饭,但是你真正感到了为一个集体所接受。”这种渴望接受的感情的确是异化了的人所特有的感情。
为什么被大家接受会令人感激不尽呢?除非他怀疑自己能否被人所接受。而为何一对年轻的、受过教育的、在事业上十分成功的夫妇又会有这种疑虑呢?
这难道不是这样的情况:他们不能接受自己,因为他们不是他们自己了?自我身分感的。。
唯一庇护所是协调一致。能被接受确实意味着与别人没有什么不同。自卑感来源于不同感,这不同是好还是坏,却无人去问。
适应开始较早。一位做父母的人十分简洁地说明了无名权威的概念:“他们(孩子)适应集体似乎不存在多大问题,我注意到,他们似乎感到没有谁是头头——一种完全相互合作的感情。这种感情部分来自游戏、运动等幼年时的集体活动。”这种表现所表达的思想就是没有权威的概念,按照18、19世纪的说法,是一种积极的价值观念。这种自由的概念所掩盖住的现实即是无名权威代替了个性。一位母亲把这种协调一致的概念表述得再明白不过了。
她说道:“约翰尼在学校处得不那么好。老师告诉我,他在其它方面很好,不过,他。。。
在社交活动方面要差一些,他本来可以更广泛地交朋友的。
他。。。。。。。。。。。。。。。。。。。。。。。。。
会找一、二个朋友玩——可他有时却喜欢一个人单独玩。“
的。。。。。。。。。。。。。。。。。。。。。。。
确,异化了的人感到几乎无法忍受孤独,因为空虚会使他感到十分惊慌。这样坦率地把这种概念系统地表达出来确实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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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令人吃惊,这表明我们甚至已经不再为我们的群体倾向感到羞愧。
父母们有时报怨道,学校有点太“放任”了,孩子缺乏纪律。不过,尽管“帕克森林居民点的父母们会有一些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