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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是缅怀过去的时候。。。。。。只有傻瓜才会跟这种不可理谕的人讲理,且寇翎还没有无所谓到被人指着鼻子骂变态男还无动于衷的地步。什么话也没说,牵起小然走出了女厕所,不再理会还在他们身后骂个没完没了的女人。
看看母姊会也进入了师长自由攀谈的最后阶段,寇翎也不回餐桌了,直接把小然带出了餐厅,找个人少的地方,将她抱到造景用的小矮墙上坐着。
「下次她再说什么,都别理她。」伸出葱一般细长的手指,帮小然把那头稍嫌零乱的发丝轻轻地耙整齐。
「可是。。。。。。」本来还忍着的眼泪在寇翎温柔的安慰之下,再也忍不住掉下来。
「怎么了。。。。。。?」忙掏出口袋的手帕帮她把泪水鼻水抹了抹。
「不哭了,都说别理那种嘴巴不干不净的人了不是?」
「可是,你被她们骂。。。。。。」才擦干的眼泪又满出来,小然呜呜咽咽地话都说不清楚。
虽然长得和她老爸不像,但那强悍不认输的性子却颇有乃父之风,她才不怕被欺负,谁打她她就打回去,谁咬她她还得反咬两口。。。。。。但听到了心目中最重要的爸爸或月哥哥被人家给污辱了,那比什么都还来得叫她伤心。
「。。。。。。」稍微有点明白了小然伤心的缘由,寇翎有点被感动到了。
被人重视的感觉是那样温暖,就算对方只是个那样小的孩子,但对于生长在人际关系冷淡的大家庭、死在冷淡家人手中的寇翎而言,小然毫不保留的那番心思,却是那样难能可贵。
「乖,她骂她的,我一点也不会痛也不会痒啊,妳看,身上也没少一块肉。」
「可是她还骂把拔。。。。。。」
「骂什么?」
「她说把拔一定是丑八怪,身体很脏很臭,所以才要全包得紧紧的。。。。。。她说把拔是怪物。。。。。。」说到伤心处,哭得更起劲了。
「怪物?」
这下,连寇翎也不爽了起来。
或许吧,或许像他们这样生活在人类世界上无法投胎的鬼,是会被定义为怪物。
但那又怎样?他们又没碍到谁,一样是努力地甚至是更辛苦地小心翼翼过日子,凭什么就得被安上怪物之名?
况且,青禹是哪里丑了?他一点也不丑!不管是在寇翎的年代还是现代,那张盘儿都可以称得上是端正俊逸呗!还有他哪里脏了?他那个男子犯洁癖时啰唆到连地上有头发丝都要给他脸色看!还有臭。。。。。。胡说八道!青禹一点也不臭,甚至。。。。。。甚至靠近一点还可以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桔香。。。。。。那是他家专用的冷洗精的味道,因为某天青禹说「还不错」,寇翎就一直买那款的。。。。。。
不知不觉地在脑子里开始努力地替青禹辩护着。。。。。。咦!为何?为何明明被骂的不是他,他却有种自己被伤害到的义愤填膺?这是。。。。。。
一家人的感觉吗?
就当它是一家人的感觉吧!反正综合上述几点再加上最重点的是,一个父亲那样拼了老命只为了送女儿去学校,那样的亲情却被讲得那样不堪,寇翎打从心底就火了起来,明明知道根本没必要和那种讲话不用大脑的小鬼计较,但只要事情一牵扯到青禹,他就很难心平气和去忽视掉。
正好在此时他又瞥见了胖母女手牵手走往路边停车场,胖女孩还故意对着他们的方向扬扬下巴,带着趾高气扬的表情上了她母亲的车子。
「来。」寇翎伸出双臂把小然抱下来,牵着她走向那台正在发动的车子。
「在这等我一下,我去跟她们讲道理。」
走到驾驶座的车窗旁,寇翎用指节叩了叩窗子。
「干麻?想吵架啊?」摇下车窗,女人表情写满了谁怕谁的挑衅。
「下来。」与其说是讲道理,还不如说寇翎那冷冷的音调像是命令。
「你以为你凶我就怕你啊?老娘偏不下。。。。。。」
所谓恶人无胆,一见寇翎没好脸色,嘴巴上继续不甘示弱,但心中却有点暗叫不妙,边说着边忙把车窗摇上。
寇翎手一伸压住了窗缘,鬼的力气毕竟不同于凡人,任凭妇人在那怎么按按按,窗户就是闻风不动停在那。她慌张地扭转着钥匙想要发动车子,寇翎伸子一弯探进驾驶座,空着的另一手立刻伸入窗内的驾驶座,唰地把那钥匙拔起来拿走。
「喂!你干嘛!我要叫了喔!」妇人紧张地连说话的声音都抖了起来,气焰也烧得差不多了。
「妳叫啊。」寇翎抓过妇人的领子把脸凑进,微微一笑说道:「看看镜子,妳碰到的不是人,是怪物。就算叫人来能耐我何?」
「鬼。。。。。。鬼啊。。。。。。」
镜子里的确只出现了女人惊恐的脸,连揪着自己领子的那只手也不在镜子里。。。。。。
「下车,还有妳,也给我下车。」寇翎对着一旁早就吓到呆掉的胖女孩说。
被寇翎强迫叫下车的母女,站在路旁抖成两团,拼命地对路人投射求救的眼神,但来来往往的路人只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她们。
「不用看了,他们看不到我,当然不会来救你们。」清澈悦耳的声音轻描淡写地,却说着令人发毛的话。
「你。。。。。。你想怎样?不。。。。。。不要吃我们。。。。。。」
「谁要吃啊。。。。。。我只是有话想跟你们说。」寇翎又气又好笑,他指着胖女人说:「妳,记住了,回去好好管教妳家千金!少在那给我嘴巴不甘不净,侮辱同学的家长,要再犯,我会抽空找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到府上拜访,和阁下商讨教养孩子的问题。」
「不要来找我~」妇人惶恐地尖叫着。
「听明白没?」
「听。。。。。。明白。。。。。。」
「还有妳。」转过脸指着胖女孩:「饭可以乱吃话能乱讲吗?别人的父亲母亲是妳可以随机数落的吗?去跟小然道歉。」
「我不。。。。。。」
「去。」
这种与生俱来的少爷气势,除了在某祝姓男子面前一点也不管用之外,向来少有人能够违抗,小女孩只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走到小然面前道歉。
「就这样了,我们走吧。」
寇翎和小然一离开,胖母女四条发软的胖腿终于一松双双往地板上坐去,而小的那只还因惊吓过度而造成些微的失禁。。。。。。
「鬼~鬼啊~~」
方才还哭得伤心的小然,现在一脸顽皮地学着方才那女人惊恐的叫声,还刻意用手把嘴角拉开,强调扭曲的表情。
寇翎看她不再伤心,心情也舒坦了下来。只是现在想起方才那样恐吓威胁的行为,他只觉得自己幼稚无聊得不可思议。
向来不太搭理这种八卦鸟事的他,怎么会这么禁不起挑衅丈着自己比对方强而做出那种欺负妇孺的事情。。。。。。越想越是可耻。
算了,做都做了!而且,本来就是她们过在先。再说看小然这么愉快也帮青禹出了口气,就算背上了欺负妇孺之坏名也算是合算啦。。。。。。
「月哥哥。」小然突然拉着寇翎的衣角。
「嗯?」
「你,还有把拔。」
「怎样?」
「都是我最喜欢的,很多很多喜欢。」
「喔,谢谢妳。」寇翎给她一个了解的微笑。
「那你喜欢小然吗?」
「我当然喜欢。」
「所以哥哥会一直跟我在一起了吗?」
「。。。。。。也许吧。」
「那你喜欢把拔吗?」
「我。。。。。。」
寇翎停下了脚步,愣愣地看着脚下的人行道红砖,想着小然的问句。
喜欢青禹吗。。。。。。?
这个问题对他来说似乎没有办法像回答上一个问题那样轻而易举。
想起了那天晚上搂着他跳舞那双不粗壮但很有力气的手,那对乌黑的眼睛看着他那难解的深沉与难得的温柔,嘴唇被那骨感的手指轻轻划过,彼此靠近的脸庞几乎差点碰在一起了。。。。。。
如果把心中的感觉说出了口就能换来一直在一起的话,那我。。。。。。我喜欢。。。。。。
「阿南哥哥说,把拔已经帮我找到新妈妈了喔。」
「什么?」
「新妈妈啊!」小然的表情满是快乐和期待。
小然的一句话让寇翎呆住了,脑中不断地重复着那三个字:新妈妈。
新妈妈?新妈妈?
那是指。。。。。。是指青禹决定讨个新的媳妇,来当祝家的新女主人,帮青禹料理家务,照顾小然,以及。。。。。。和青禹行夫妻之事。。。。。。
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刚刚吃到肚子里面的餐点彷佛要搅了出来一样,他强忍住那不舒服的感觉问着:「新妈妈是。。。。。。」
「不能说!阿南哥哥说不能说。」尽管她很想把心中所有的快乐跟月哥哥分享,
不过,阿南哥哥说不能把新妈妈是谁的事情乱说,要不然新妈妈就没了。
「你见过了。。。。。。?」
「见过啊!」
「。。。。。。她。。。。。。贤慧吗?」
「〃咸会〃是什么?」
「。。。。。。」心思一片狼藉的寇翎,哪有闲情跟小然解释着什么是贤慧。。。。。。
「很漂亮喔,人又好!还有好漂亮好漂亮的长头发。。。。。。声音也好好听。」
见寇翎不答腔,小然自顾自地继续兴奋地描述着,圆圆的眼睛带着笑意不停地偷瞄着寇翎。
「嗯。。。。。。」浑浑噩噩地抬起头,才发现两个人正好站在警察局的前方。
「小然,妳在这等我一下。」
「咦?」
「我去买个东西马上回来,你在这等我一下,不要乱跑。」寇翎轻轻放开牵着小然的手。
「买什么。。。。。。我不能跟去吗?」一听自己要被单独留下来,新妈妈的话题立刻又变得不重要了。。。。。。
「我很快就回来。。。。。。」
☆☆☆
不停地往前走、往前走,然后搭上了公车,转乘了捷运,来到了这个都市中心的火车站。
这个在寇翎脑子里重复了无数次的路线,终于化作实际的行动被实现了。
接着只要搭上火车,在某个县市的某个站台下车,再转乘公车或者是随便搭个便车上山,就可以回到那个常常在梦里出现的老宅子,回到他的月亮湖泊。
比想象中的容易,挣出这一世的那扇门就在眼前,跨过去,就可以挥别不幸福的这一生,然后期待来世。
可是为何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快活和喜悦?不是等这天等了好久了吗?
站在火车月台,寇翎茫然地看着那些看不见他、匆忙来去的乘客们。
打从小然开始讨论〃新妈妈〃的话题一直停摆着的理智,一点一点,又回流到脑袋里。
疼痛的感觉,也一点一点回流到胸口。
小然说着新妈妈时那愉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