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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不需要客气。可这句话彻底惹怒了肖寄远,他再看我时眼底已经不再温柔,只有……属于掠夺的光芒,像狼一样……他猛地跃起身来,再次把我困在门边,接着,唇压下,带着陌生而令人恐惧的气息。
我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被强吻了!而且还是初吻……这个王八蛋!挣不开,我咬着牙,木然地任泪水直流。半晌,他吻够了,终于放开了我。
一旦重获自由,我甩手就扬了巴掌在他脸上:“我虽然是弃妇,但不下贱,不是随便一个男人想吻就吻的!如果有下次,水家大门将不再欢迎你!”
我讨厌他!比沈擎风还要讨厌!在学校里认识的男生,虽然不是个个都像方允谦一样绅士,但我也不曾碰到会对女生用强的人。肖寄远让我明白,言情小说里被虐得死去活来而乐在其中的女主全部有病,无关爱与不爱,在男女关系上,我受不了丝毫的不尊重。水盈虽然嫁过人了,可张越没谈过恋爱,我希望第一个吻我的人会是楚浩然。可惜,他是君子,就算许下承诺却仍只敢握我的手。捂在被窝里,身子仍然不住地颤抖,也说不清是气愤还是害怕。只是不断告诉自己,一个吻而已,没什么的,没什么……
第二日,天刚刚泛白,爹爹就焦急地敲门吵醒了我。肖寄远走了,留下一封信很干脆地离开,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正应了我一贯的预感,他根本犯不着非窝在水家这个小医馆不可。外面的世界海阔天空任他遨游,不像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在这个年代什么都不会,只能困在这一方小小的院落里。走了就走了吧,不必再面对他,我其实有些庆幸。他很快会忘记的,重生后的水盈是有些小小的特别,但特别得不温柔,也不可爱,昨晚的失控纯粹是因为他被惹怒了。经过这件事情,我必须学聪明,千万别在自己不爱的男人面前嚣张。以后遇上沈擎风也是,这个时代大男人的沙文思想泛滥,我的犀利会成为一种挑衅。
草草吃过早饭,我收拾妥当,正待出前厅瞧瞧医馆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肖寄远在这里呆了半年,突然走掉,爹爹一个人会不会不大顺手?
“盈姐姐——”紫燕跑进来找我,看起来春风得意。她塞了一个钱袋在我手上,说是昨晚卖花灯的钱。我掂量几下,居然还有些分量,倒出来数个大概,好像接近六两了。
“紫燕,怎么有这么多?”
“就是这么多。昨天晚上你把沈家少爷给骂傻啦,他不但没有生气,还花十两银子把咱们剩下的花灯全买下了。”
我听得惊愕万分,全买下?沈擎风是哪根筋不对了……说起他,我不得不又想起那五千两。若是跟楚浩然要钱来还他,应该没有问题吧?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关键并不在钱上……沈擎风对楚浩然好像也不怎么感冒,这样会不会惹火他?话说回来,我干吗那么担心那小子会阴魂不散?还钱的时候叫他立个字据什么的,讲明日后不许再来纠缠,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到时我就彻底自由了……
楚浩然如今是决计不会再让我还钱了,修玉镯那十两银子本来就是他随口说来打发我的。我干脆把紫燕分的钱都交给了爹,原想劝他将医馆的生意扩大一些,多买些药材或者修葺一下门面什么的,但是见他已是须发花白,身子也不大健朗,话到嘴边就换了样:“爹……以后遇上病患太远的出诊就别去了……”
“傻丫头……那些都是老主顾了,再说,爹不去,城里也没别的大夫肯去啊,怎么好见死不救呢?”
我没办法,也明白爹说的是事实,微微叹口气,便不再发话。
爹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又唠叨开来:“爹已经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咯,这样过了一辈子,虽不是大富大贵,日子倒也舒心。膝下就你这么个丫头……唉!要是沈老夫人还在就好了……”
我感到一阵头痛。看来从一而终的观念在古代还真是根深蒂固,爹爹固然疼惜我,心底却一直盼着沈擎风能回心转意。水盈已故的母亲是自小养在沈老夫人(即沈擎风祖母)身边的丫头,颇得主人欢心,据说她还在一次绑架事件中救过主子的性命……于是,一桩姻缘就在沈老夫人的坚持下敲定了。这个世界没有童话,王子半推半就着娶了毫无感情的灰姑娘,悲剧婚姻就此拉开帷幕……
望望天色,想起楚浩然嘱咐我早些到浩然楼,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赶忙推说要跟紫燕去绸缎庄拿活计。恰好爹要出诊,等他回来大概已是半夜,这个空档足够我去见识那个诗会。
楚浩然的朋友……,再次整整身上陈旧的衣饰,我心里有些忐忑,早知道方才应该留些银两去买套新的,好歹别让自己男朋友太失礼。现在还来不来得及?在浩然楼门前犹豫片刻,一转身,直直撞进等在后面的怀抱里。
“你怎么……”
“我要是不出来,你还会在门口磨蹭多久?”楚浩然摸摸我的头,笑容里满是宠溺。天……他到底看了多久?刚才我在这儿又是拍脑门又是掀眉毛的,什么形象都没了。在他面前,我总是会像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喜欢稳重的男人,可没想过自己到底够不够成熟,我并不愿意自己心爱的人一直把我当小孩看。唉……貌似要求太多了,还是慢慢来吧,我们才刚刚开始。
上了楼,楚浩然直接把我推进一个房间。那里早等着两个丫鬟,盈盈行完礼后,她们开始不客气地脱我的衣服,卸下髻上的木簪,重新换装、梳头……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打量这些新的物件,它们有着陌生的华美,熠熠夺目。胸口流过一阵暖意,我看得出来,楚浩然的确费了心思,每一件都是我喜欢的,也是适合我的。衣裙是浅紫色的纹底,疏疏朗朗点缀些嫩黄的碎花,衬着杏色的中衣和腰带,不张扬却很有味道。至于头上的玉钗……也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叫梳头的侍女别再挽髻,任那如缎的青丝披泻在肩后。三年前,水盈是为沈擎风绾发,如今我已非沈家之妇,无须再藏起自己的热情。我爱上沈擎风以外的男人,期待另一份幸福,为什么不可以?
盛装出现在楚浩然面前的时候,我留意到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惊艳。美丽是需要资本支撑的,这个道理在我见识过名牌服饰的魅力以后就深深明白了。天生丽质固然也很重要,但在很多时候往往不是最关键的。眼花缭乱的美容、服装杂志告诉你,只要是女人都可以很美丽,就看你花不花得起钱……想起来有些心酸,水盈本是贫门女,托楚浩然之福才穿得这一身绫罗绸缎。她和他依旧是王子和灰姑娘的组合,会不会也是难容于现世的童话?
“看来我捡到宝了,盈盈……”
亲昵的称呼令我浑身僵直,盈盈?
“我不是……可以唤我小越吗?”
他有些不解:“小越?”
我整理好情绪,抬头望着他微笑:“因为我妈……我娘就是这么叫我的……”
“哦?听起来好像是特许,楚某荣幸之至。”楚浩然不再多问,算是默许了我这小小的任性。
我们是乘轿到了湖边的,彼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千墨在一旁提着灯笼,楚浩然掀起轿帘扶我出来。仍是皓月当空,比之昨夜中秋丝毫不减清华。湖面上散着三两船只,在月光与灯光辉映里轻轻摇曳,如梦如幻。
刚踏上近旁那艘古色古香的画舫,我便听得里头传来几声朗笑,似乎还夹着女子的声音。心下正狐疑着,已有一名身穿藏青色儒衫的中年男子紫舱内抱拳而出:“浩然,可算把你等来了。”
楚浩然连忙谦虚回礼:“学生惭愧,让诸位久等了。”
那人见到我,略略吃了一惊,旋即不甚自然地笑笑:“原来不是她!怪不得……”跟着,又是一道年轻的声音出来:“浩然——既然到了还在门口磨蹭什么!沉烟姑娘都不耐烦……”他的话亦在看见我的瞬间嘎然而止,睁着眼,同样是惊愕。我很大方地朝他点头微笑,算是行过了礼。
他们居然没有问起我的身份,气氛有丝莫名奇妙的尴尬,直至进了舫内,我见到沉烟姑娘似嗔似怨的横波美目,这才在心里大概找着南北。楚浩然带我出现在这里是众人始料未及的,而这位美若天仙的醉霞阁花魁……昨夜街市买灯,她说的咫尺距离究竟是指谁?
“都到齐了么?”在楚浩然的问话中,我的视线亦跟着巡视了一圈,发现那天松鹤居碰见的魏姓男子也在其中。因为见过面,我不禁多看了两眼,可他却惊惶地狼狈避开。
此时,外面传来异响,好像又有人上船来了。沉烟侧耳一听,微微笑道:“楚公子今日带了生客过来,沉烟恬颜,也邀请了一位贵客呢。”
方才出来迎我们的中年男子解释:“沉烟姑娘说的是沈家大少爷沈擎风,算起来他还是我的学生,也算不得生人了。倒是这位姑娘……浩然兄不介绍一下么?”
在他说话间,沈擎风已经掀帘进来,我下意识地躲往楚浩然身后,不慎碰着他垂在身侧的手,竟是冰凉透心。胸口涩涩的,他心里在想什么?我看得出来,他的脸色在极力隐忍下藏起了所有的情绪,近在咫尺的楚浩然,远在天边的楚浩然……视线变得模糊,头脑也不再清醒了,顷刻间有种不知今夕何夕之感。然而,我还是很明白地听到楚浩然说,他身边的姑娘叫小越。是小越,不是水盈……他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希望他一人喊我小越,他把这个名字公诸于世……
与新欢出游遇见前夫,我以为这次雅集已经够精彩了,可事实远不止于此。沈擎风显然也没有料到我的出现,短暂的惊讶过后,那双美丽而狭长的眼睛里泛起了玩味的光芒,嘴角微扬:“是沈某唐突了么?昨日在松鹤居偶遇沉烟姑娘,听闻魏状元也会参加此次画舫雅集。沈某对状元爷可是慕名已久啊,怎可轻易错过如斯机会?一时心动,便厚着脸皮过来了。”
舫内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