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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84-百年琉璃厂百年文化中国丛书-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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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240两黄金,将这幅国宝级的历史名画购回。南京政府的张群,闻讯愿以500两黄金,请张“割爱”,被张拒绝。建国后,作为爱国者的张伯驹先生,先后把展子虔的《游春图》,连同他以前以巨资收藏的珍贵文物:1700多年前的陆机的《平复帖》,范仲淹手书的《道福赞》,杜牧的一幅《赠张好好诗》等若干毁家收藏、难以计值的珍品,无偿地捐献给国家。还帮助国家以重金把已被原藏者押在香港银行中的著名的《三希堂法帖》中王珣的《伯远帖》、王献之的《中秋帖》赎回,与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重新聚合一起。这是张伯驹先生的爱国勋业,又何尝没有琉璃厂像李卓卿这样的古玩商的襄助!    
    宝古斋古玩铺兴起前后的故事    
    以前听到有关琉璃厂宝古斋古玩铺的几个小故事:邱震生从宣武门小市的一堆破烂中发现一个明成化官窑斗彩鸡缸杯,花100块钱把这堆破烂全买回来,就是为了这个成化鸡缸杯,卖了它,开了一个大古玩铺宝古斋;宝古斋的匾是翁同龢题的。


《百年琉璃厂》 第二部分琉璃厂古玩业的轶事与能人(2)

    当时我没有分辨能力,都信以为真。后来又看了点书,觉得头一事就有疑点:那时这个明成化斗彩鸡缸杯能卖多少钱?够开一个那么大的宝古斋的吗?再看了陈重远先生的《文物话春秋》一书,对此事道之甚详,不仅解我疑惑,对大家也不无启发。兹简录如下:    
    邱震生生于1907年,16岁进京学徒,是笔彩斋第三代门人杜华亭当经理的虹光阁古玩铺的大徒弟,算笔彩斋的第四代门人。他在古玩行摔打磨炼、潜心研学了20年,长了能耐、经验、眼力,交了不少朋友,有些师长辈的人给了他很多帮助,他是“点水之恩,永志不忘”。1944年开了规模不小的宝古斋。后来成了古玩业的头面人物,建国后唯一的北京古玩业中的民主建国会会员,北京工商联成员,北京市文物业公会主任委员。他于1957年古玩业被错划的“右派”中,身份最高的,下乡劳改18年,1979年“改正”落实政策,年逾古稀才回到北京安度晚年。    
    关于他捡漏在一堆破烂中买到一个成化官窑的青花杯,赚了大钱,开了宝古斋的事,是《北京日报》的一篇短文《琉璃厂元老邱震生》中捅出去的。实际上与事实有出入。1944年他确实在天津劝业场以300元买了一堆旧货,其中有这件杯子,捡了漏,这个成化杯卖了12000元伪币“准备票”,用在宝古斋开张请客各种开销上了。一个成化杯怎么能开一家大古玩铺!这是邱震生先生对陈重远先生说的话。    
    宝古斋在东琉璃厂中间路北,是十人集资开的,他们是张叔诚、魏仲衡、杨缉成、黄叔伟、王绍贤(盐业银行副经理,日伪时的名人)、陈景雷(金城银行副经理)、赵紫辰、李青苹、陶北溟等各界名人,邱震生是股东兼经理。1944年开张。    
    再就是那个翁同龢题写的“宝古斋”匾额问题,因为翁已在40年前的1904年就过世了。怎么可能再给宝古斋题匾呢?邱震生这样解释:光绪初年琉璃厂开了一家赏古斋古玩铺,是请翁同龢题写的匾额,1943年赏古斋歇业,他把这块匾买过来了,就是为将来宝古斋使用。繁体字“赏”和“宝”字,上下相同,只中间有别,赏字中间是“口”,宝字中间是“王”加“尔”,只改中间是很方便的。此匾由宝古斋的股东、著名书法家陶北溟把赏字改写为繁体宝字,不动上下,只变中间,“赏”成了“宝”,就成为已故去的翁同龢为40年后开张的宝古斋专门“题写”的匾额了。今天此匾仍挂在琉璃厂,已是一块著名的文物性匾额了。    
    关于邱震生晚年买石鲁的画上当的事,据说是有的,而且他因此心里窝了一把火,致使他在1989年82岁时故世。事情是这样的:有人拿来一幅近代画家石鲁的作品请他欣赏,他留了下来,却又被人匀走。这是先用真画和谦诚赚取信任,再施展伎俩。后来这个人又拿来傅抱石、石鲁的画,邱老先生轻易地相信了他,没仔细看,就花钱买下了,结果上了当。他非常懊悔:做了一辈子书画鉴定和买卖,老了却被人骗了。古玩商买了打眼货,事关名誉,而他所以出了这个过去不大可能出的错,就在于他忽略了《论语》上孔子讲的“君子三戒”中的“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的至理名言。    
    抗战胜利后,宝古斋以几十两黄金的高价,买进了一幅本为清宫内珍藏的《苏东坡真迹》。这是溥仪离宫时带出了一批珍宝中的一件。1945年日本投降时,东北十分混乱,溥仪出逃时散落了不少宫内珍宝,这幅苏东坡书法真迹流落在东北古玩商手中,辗转卖到琉璃厂,价格以黄金计。邱买下后,请行内名家共赏共鉴。对这幅先是宋人题字,元人序言,乾隆亲笔的考证和赞赏短文;后面是一连串宋、元、明、清的一些皇帝、书法家、鉴定收藏家的朱印;之后才是苏东坡的墨宝,全是一方寸大小的行草,潇洒雄劲;再后是文征明、倪云林的题跋和众多的红色名家印记。这是皇家珍宝,大家没有异议。但在仔细鉴定时却出现了分歧,有人认为这不是原写真迹,不像一笔流畅地写下,而似照描,即原作真迹已被揭走,这幅是原作纸绢的第二层,照印痕再临摹描绘的。那就不是真品了,而是“打眼货”。几十两黄金,损失不小,又绝不能声张,有人问之,他言不及义,此作秘藏10年,绝不示人。    
    1956年公私合营时,此件核资定产时,邱震生如实禀告,作赝品处理,作价较低。据说,此件很快被故宫博物院调走。同年,著名诗人、报告文学作家徐迟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了《真迹》一文,说琉璃厂的“珍古阁”一裘姓古玩商收购到此件国宝的种种。但琉璃厂没有珍古阁,也没有姓裘的古玩商。与此事有关的只有宝古斋邱震生一人,裘、邱同音,珍、宝同义,此文所述蹊跷。而且此件在公私合营核资定产时是按赝品定的。笔者有幸看到,在前二年中央电视台科教频道播放的《秘境追踪》栏目的“千年书法”专题中,谈到宋代书法时,列举的书法精品中,就有这幅《苏东坡真迹》,一切与陈重远先生所述毫无二致,并告此件收藏在故宫博物院,是镇馆之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邱震生上交的真是勾描的赝品,那文章所述、电视所展,如确是原作被揭去的第一层,那是怎么发现的,怎么收回的?至今没见一个字介绍,倒成了一个谜了。


《百年琉璃厂》 第二部分宋代哥窑文房精瓷

    “钟杨家”和他们的宋代哥窑文房精瓷    
    北京北城鼓楼后头一带住的老北京人中,有一些殷实的富户,也有精致的好房子。听说前马厂有个“钟杨家”,那房子真叫好,占前后马厂两条街,好多个院子。房子都是整齐极了的灰砖,跟颐和园差不多——磨砖对缝,进了大门,还有一个门——垂花门,进了门顺着廊子走,到正房,中间是个通道,后面还是大院子,这是一所讲究的大四合院。但是我始终不明白“钟杨”是什么意思?双字复姓里,有欧阳可没有钟杨,那这钟杨家是怎么回事?    
    后来看了一本描述清宫内务府的书,原来皇上一家和宫里的大小事,统归内务府掌管,除了大量的太监服役外,各种专门技术性的活儿,也有各司其职的工匠把势料理,接受内务府和总管太监领导。为区别称呼方便,常把他是干什么的和他的姓连在一起叫。最典型的是清代古典建筑专家“样式雷”。这“钟杨”就是负责宫里钟表管理的,按时上弦,定时保养,保证准时、不停。钟是他的职务,杨是姓,指人。这有如今天的京味小吃名家“爆肚冯”、“小肠陈”的称呼一样。    
    在宫里当差,当然要有好手艺,认真负责不出事,搞好上下左右关系,就算当好了差。即使干专门活计的升不了官,可宫里挣得多,好东西多,赏赐也多,所以像“钟杨”这些人,大多住在北城,财大势大。清朝倒台后,他们依然过着养尊处优的财主生活。    
    这类财主大多家里有好东西,随着时日的推进,也必然由盛而衰,逐渐出手家藏的珍宝。故而他们也是古玩业注意的收货对象。早在20世纪20年代,老钟杨就曾出手过一些康、雍、乾的官窑瓷器,都是上品。    
    又过去20年,到了日伪后期,经济、市面大不如前。老钟杨也死了,留下一些纨绔子弟,只会花不会挣,日子过得每况愈下,又一时放不下架子,只好卖家藏的古玩。钟杨家的大儿子在土膏店——就是公开的大烟馆里抽大烟,碰上一个琉璃厂姓王的古玩商,有一面之识。王见杨大少爷混的不怎么样,大概内囊空上来了,心想这可是向钟杨家往出挤好东西的好机会,就上前热情招呼、拉拢“套瓷”,请客抽大烟、喝酒吃饭。俗话说:“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杨大少在对方的热情的攻势下,绷不住了,饭桌上流露出:“先父临终前给我几件哥窑瓷器,嘱咐我把东西传给后代,不到万不得已时,千万别卖。今天我实在没办法了,求您帮忙把东西给卖了吧。我不能守着金碗要饭吃。”王心中暗喜,嘴里却说哥窑的东西眼下不大好卖。杨大少诚意恳求,约定次日把东西给送到琉璃厂去。    
    哥窑是南宋的名窑,所烧的瓷器精品为御用。宋朝烧制御用瓷器的共有五个窑:汝、钧、定、官、哥。金兵入侵,形成了南北宋,为皇室服务的官窑也地分南北。北宋都城在开封。宋徽宗赵佶颁旨建立的、以烧制天青色有玉石感瓷器出名、且存世精品仅不足百件的汝官窑,和以釉色多变、紫红间灰的瓷器为多的钧官窑,都在河南;主要以烧制白瓷驰名的定官窑在河北。南宋的都城在临安即杭州。本来在北宋的开封就有官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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