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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只盼着秋收之前,京中莫要再出大事才好。”幽幽念叨了一句,忙又低头看了眼手边的家信,接着提醒身旁之人:“相公可曾想过此刻京城巨变在即,为何那南面海上却是一反常态。不见丝毫异动,就连往日里三不五时便要闹上一回的海寇,也都仿佛一夜之间不见了踪影?”
提起岳家的来信,这旁的卢临渊也是微微颔首:“说来京城党派间纷争不断,才是各地残余势力的大好时机,反倒异常的安宁,的确是耐人寻味。海寇如此,那余下的几家藩王亦是这般,事出反常必为妖,看来这北面外族的平静。只怕也是故意为之的。”
说起这北方外族来,先前虽有公主和亲以求两国和睦,然历代之中却不乏,最终因此死于两国交战中的例子。眼下这北方外族,好似真的不再频频来犯。就连零星的边境抢夺农户的牲畜。也都成了难得一闻之事,在他夫妻二人看来,却并非明面上所见那般。
“内忧外患,如今更不知宫里的那位,究竟是何等情形,才更让人忧心忡忡。国不可一日无君,眼下京中此般种种,只怕那位也已是强弩之末了!”这话不敢在外信口,然而私底下夫妻俩关起门来,倒也不妨直言不讳。
身边之人显然也是深以为然。寻出自己悄悄描绘的西北边境地图再看上两眼,才喃喃低声一句:“亏得有偌大一片沙漠相隔,再加之那方本就是诸多弱势小邦,也不似北面的外族骑兵异常强大,不然这甘霖地界还真不好久留。”
“先前将这治沙的法子交于朝廷,正是想着好歹将我国境内的沙漠减少些,也是无碍。本来这沙漠就在不断侵蚀四周土地,可不单单只向我国这侧扩张,就风向变化而论那外夷之地,怕是相差无几。”
稍停片刻,直接指向一处道:“就以廖家与我们的地图可知,近三十年间,那方的沙化速度也只比我们这头慢了少许。若不是他们那方地广人稀,只怕也早已被茫茫黄沙深入数十里之境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二奶奶叶氏已是倒过笔杆来,轻轻在图上刻出一圈印记来:“恐怕还是因为此地原先建有城池一座,尚有几个家族不曾移走,才使得城外那一大片树林,仍能防住风沙侵入,倘若真逼得他们弃城而去,只怕再推进数以倍计,也是迟早之事。”
闻言,更是点头接道:“如今这治沙之法,漫说是蛮夷外族,就是我朝百姓也多半只当瞧个新鲜罢了。反倒不必担忧外泄一事,只是他日众人看出了奇效后,必将争相效仿,其中就不外乎那些与沙为邻的番邦小国!”
正是因此,对于朝中突然停了这治沙一事,卢临渊才这般忧心不已。此刻不占了先机,早日将国境这边的沙漠控制住,事后再来惋惜也只得长叹一声,悔之晚矣!
要知道,两国间隔着常人难以穿越的茫茫戈壁,即便配有足够的补给,只怕乌有那熟悉此处的向导,十有八九也只有埋骨,更何来强行突破一说。所以两方皆是高枕无忧,然而卢临渊的治沙法子一经报于天听,这看似简单的农耕小事,便彻底改变了,原先那一望无际的黄沙背后,诸多邻邦小国的命运。
倘若此刻国境这头先他人一步治理得当,即可扩充本国一方的农耕所在,又可使得沙漠就此止步。然而更为要紧的是,沙漠只想对方境内侵入,也等同于借沙漠扩张之利,进而逼退他方不断缩减,国之疆土,这是何等省力的侵吞手段。
但终有一日,这等手段会被对方看透本真,所以先行将此法握在手中的那方,无疑是占尽了先机的。想来也正是如此,当初宫中那位听闻了此桩后,才会积极推动治沙一事的快速进行。然而终究敌不过天意,甘霖这里才将九位候补官员一一教会,还没等几人上任年余京城之中,便起了此等变化。
不敢信口妄断,那位能否熬过年关,此刻的身子骨怕已是不成的了。想到此事必被推迟许久,身在西北境内的卢临渊,也惟有尽力而为了,正所谓国泰方能民安。若再添西北这方的番邦作乱边疆,漫说此处百姓不得安生,只怕就是离此百里之外的葉州府城,也是不妥。
“待等国境这头绿洲稳固,便可驻扎兵士,闲时农耕放牧,战时自是无需担忧粮草一事,反倒比起那千里调集,更为快速。”早先他夫妻二人便已是看到了此点。
置于那避世不出的廖家寨子,也是无需担忧暴露其所在,毕竟茫茫沙漠绵延数百里之遥,就算朝廷试图快速推进向前,也决计不会全线齐头并进。择一处可得缓冲之地,再行推行这栽种之法,才是最为稳妥;亦或者待等国力更强时,提速推进也是不错之选;又或按卢临渊上呈之书中所提,我朝只需比照着沙漠前行的速率,徐徐向西北推进便可步步为营。
曾在户部三年的卢临渊,心中较之别处任职管的官员而言,却是无比透亮。如今虽过了数载时日,可这府库之中的境况,一时之间恐怕也是难有改观,即便算上之前抄没的那几位藩王,只怕也是杯水车薪 ,不足以应对腹背受敌的窘境。
府库空虚哪里还敢提征讨一事,更因尽量避免与他国再起战事为妙。就当年公主和亲那桩而论,一切尽已显露无遗了。只是北地外族只怕也是同样不济,才索性装疯卖傻,先缓上几年再议大举南下一事罢了。漫说犹如卢临渊这般的文臣,早有洞察之心,那朝中战功显赫的武将,只怕更是心知肚明的很!
而宫中那位更是早有定夺,舍了一位公主好歹能多拖延几载,心中虽有不忍之意,无奈府库吃紧也是不得不为。眼下那位的计划,怕是无疾而终了,就不知今后继位之人可能想出更为上层的应对之策来,才是那重中之重!
时光匆匆,身在甘霖的夫妻俩也惟有提速,将原先数年的规划早日铺展开来,好在他日离去之前,交托与那三家合力看顾妥当。未曾料,才刚到了入秋时分,京中便有几桩非常大事,陆续传来。
“听闻初夏时节,那田贵妃还曾去到京郊皇庄避暑,随后又转而去到了邻近的佛寺,为久卧病榻的陛下祈福。却谁知,未出夏末之时便有消息传来,说是田家的老宅出了蹊跷之事。先是镇上多家铺面被封,又因家中管事仗势领人拦下了衙门的知县……。”
说到此处不免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坐上的二爷,见其只是颔首示意继续往下,才接着回禀道:“哪里今日才拦了知县下来,回头又寻了那些帮闲的,暗地里使了手段,想要栽赃知县。不知自家却是打错了算盘,反倒替主家引来了暗访到此的御史大人。”
“那田贵妃病重,偏巧与他娘家之事十分吻合,想来也是病得蹊跷!”摇头看向门边回禀的老管事,已是抬手唤了他近前嘱咐:“你且去账房支了三百两银子,去到邻近几个城镇换了素色布匹七成,另置办上三成的白布,送回甘霖镇上我家新购的铺面院中库房便好。”
“另使人回趟四合,知会了梁掌柜家一声,也免得时间紧迫赶不上这一遭!”此刻就听得内室中,抱了儿子往外头出来的二奶奶,忙不迭补上一句道。
☆、第三百二十章 置田南方
原本已是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此刻愈发不解二奶奶补上的这一句,究竟有何深意。可到底是多年在两位主子面前领差之人,想到过往种种,这两位历来都是行事谨慎,并不是无的放矢,忙是点头应了一声,转而出了正院。
待到走出大门外,见自家马车上的青色布帘,不免心头一怔。自己怎么糊涂了,这贵妇病重的消息已由京城传来甘霖,即便是有驿站六百里加急送到,也是时日不短。更何况,这一消息自己不过是由衙门相熟之人口中得知,想来也并非是得知此事的第一人。
想到关键之处,自是再无半点犹豫之色,速速返回院中寻到如今在府里,专管支度银两的丫鬟小娟。不待自己开口来提,就见那旁大丫鬟已手脚麻利的装妥了现银两锭,并一摞面额不等的银票,交到他手中:“二奶奶早已让我准备下了,只等大管事回转,便可出门办差。”
“你这丫头倒是越来越利落了,如今看着与我家大丫头的确有几分相像哦!”一边贴身藏好了大额的银票,一边将桌上的包袱背上了身,还不忘笑呵呵地应道一句。
这般一提,倒叫那旁之人摆手笑道:“大管事高看小丫鬟了,真能及上兰姐姐一半,如今二奶奶便不会着着急让人挑了新的来使!”
“你这丫鬟也是不小了,那会儿跟着来西北之前,待过了年后也该满十七了吧。就算成了亲后,还留在府里当差,二奶奶跟前哪里离得了人哦。”
“出了年才虚岁十七,哪里……。”已到嘴边的后半句哪里就着急嫁人。却是不好意思开口的。别看平日里是老成惯了,可一提成亲这档子事,大姑娘家家的终究还是满含羞涩。要不是早已将这府里的老管事看作了自家长辈,指不定就一口啐他脸上了。
到底是大姑娘面嫩,这话不敢往深了说,就连正推门进来的小丫鬟也是如出一辙,红了半边脸颊。只等老管事转身出院门。才低声念叨了一句:“姐姐你说,咱们也学着兰姐姐那般,不够十八便不嫁人不成吗?”
“倒也不是不能,只看二奶奶身边有合适的人接手,便成。”这头自己才幽幽接了一句,却不由的灵光一现,倘若真如主子先前提过的那般,只要甘霖庄上的事情都妥了,便可准备着回转渌水了。只要早日回到山庄。便可由苏叶、苏木两个姐姐帮着看管账目,而自己便可腾出手来,专司教导新来的丫鬟。
这般一来,倒是不必担忧内院人手不足之事,更要紧的是自己得了这份教导的差事,往后多半会被留在府里做管事妈妈。被看这丫鬟岁数不大。却是异常的老成,也都因家的变故所致。
想当初才刚被卖入府中时,娘亲带着弟弟得了那笔卖身银子。才勉强安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