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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这面馆的门脸儿不大,店里布置的却是井井有条。”只见这旁为首的卢二爷环顾四周后,已是低声言道一句,转而又与身侧的李义提道:“还请李叔一家这边落座,我与娘子与那对母女……。”
“唉!哪里使得,自然是将这空出的一桌留与二爷才好,我夫妻二人那旁坐下便好。”忙不迭摆手拦下,不及这旁卢二爷再推辞,已是大步流星直往那桌而去。
如此情景,若是再提换桌显然引得那人起疑,倒不如直接安座这旁便好。或许晚些时候,再寻了余家大郎问过店内诸事,也就是了。
轻笑着摇了摇头,便招呼那旁李家兄妹一并入座。那兄妹俩倒是格外大气,不过略躬身谢了谢,便已偏过一旁,齐齐坐定下来。
同船之时,本就与他家碰面极少。如今看来不但是一家之主李义不善言辞,就连这旁同桌而坐的兄妹二人,皆是如出一辙。反倒是那李义的娘子,面露和善低声与那对母女攀谈了两句。
只是两桌一东一西,中间饶是只隔着三、四桌的样子,可此刻正值正午时分,店堂内虽没有哪大声喧嚣之人,却不乏结伴而来边用素面,低声议论此间饭菜的食客。
“将你们店中最拿手的吃食,全都端一份上来。叫大爷我试过一试再议。”这旁卢二爷一桌才刚上了吃食,便听得打外头浩浩荡荡步入五、六个,作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可怎么瞧都不禁让人怀疑。这几个压根就不是读书之人。
不但言语轻佻,更是一路高声不曾停歇半刻。店内食客中有哪胆小怕事者,已是纷纷唤了小二会过账后,匆匆夺门而出。
一时间倒是无需食客让出空桌了,这一众五、六个男子便在中间那桌上。围坐了下来。为首那人更是骂骂咧咧,抬手指向相邻那桌上的素点心,已是嚷着先给端一笼同样的来,好叫他们几个垫垫肚子。
就见那旁挑帘由后面,往店堂来的余平秋一把拦下二弟,直接舒展了笑脸。托心直向那桌而去。不待桌旁众人大呼小叫,已是手脚利落的布了半桌:“各位请用,这便是咱们店里最是拿手的小食。后面灶上正给几位下素面,一会儿就得!”
一阵招呼声起,忙又转向邻桌询问起客人,是否还需装一笼素包子往回。原来这邻桌四人已算是面馆的老食客,自头次偶然来到这素斋用饭后。便隔三差五必路过一回的。
每每用完饭后,再提一笼素包往回也早已是惯例了。听得这旁询问之声。先是一愣,略是迟疑后却又明白了,为何这余掌柜家的大儿却要亲自招呼几人。
此地到底是京畿地界,别看人家只开了间毫不起眼的小面馆,却也不是谁都欺负了去的。隔壁那桌上几人瞧着不免嚣张,倒也不曾恶言相向,方才虽有哪胆小之人速速离去,却不见他们对余下食客有丝毫的野蛮之举。想来,也断不是哪有意滋事之辈。
微微颔首便应了句‘好’,才接着毫不在意的闲谈起来。见此情景后,店堂内刚才几人惊扰,而被生生打断的人声不断,瞬间便恢复了七、八成的样子。
眼看着一场不可避免的祸事,却如此轻而易举的化解无踪,这旁桌上的二奶奶是长长松了口气,又不免庆幸!就是身边的卢二爷,亦是暗喜不已,轻声提醒一句:“咱们也快些用了,回客栈便好。”
却不想,对面斜签着坐的兄妹俩,却好似从未见过一般,压根就没不曾流露出一丝的不安来,不觉让这旁夫妻二人暗吃了一惊!
虽说眼下不便开口,却不碍这旁卢二爷伸手在桌下,握了握娘子略有些微凉的手掌,低声安稳道:“想来不是哪特意上门来闹的,不过是些行事张扬的罢了。”
‘不是不闹,而是瞧出了这店内的食客中,有他们吃罪不起之人罢了!’对面兄妹俩闻言已是对视了一眼,早在刚才那几人言语嚣张的步入店堂之中,便已叫他们瞧出了破绽来。只是他们忌讳哪桌的客人,一时之间却还未曾断定下来而已。
然而这一切,对于这旁初出来到京畿地界的两人而言,却是倍感不安。更别提这还是自家的店铺,自然比起旁的食客来,更添三分紧张之色。而这旁二人面色的变化,落入对面兄妹俩眼里,却只道这卢家二爷不单是身体单薄与常人,就是这胆识恐怕也弱得可怜!
面上虽不敢显露许多,但两人心中已是有了定论。不免悄悄偏过头颅,向爹爹那桌望了一眼,就见那旁桌上已只留下爹娘二人在,至于刚才那对母女,定是早已被吓得匆匆离去了。
但见桌旁夫妻二人安静用饭,心中更是大定,转而与身边的妹妹交换了个少安毋躁的眼色后,便也埋头用饭不问其它。这番情形在不明李家底细之下,也颇令在座二人安心不少。
毕竟他们那桌不过五、六个青年,自己这方单是扮作食客,店内就座的便有十余人之多,再添上店内余家四口并两个小伙计,更是他们三倍之数,倒是不必太过惊慌。
市井恶徒并非此世独有,就算真有功夫在身,也不过尔尔。何况还是这朗朗乾坤闹事之中,想要大大出手也该掂量一二。给了身旁之人一个安慰的眼色后,举筷夹了个素包放在娘子碗中,才尝了口素面的滋味来。
就在店内食客纷纷用罢了饭食,陆续跨出店们之际,就见一身劲装短打的魁梧大汉,直冲那桌而去。只一个照面,便将那桌上为首之人惊得炸了毛。一个激灵便是已起身迎了上前:“古爷您这是……还不快给摆过凳子与古爷歇歇脚!”忙回头朝那旁几人,嚷了一句。
看来是遇上厉害的了,瞧那人的架势便知定是个练家子出身。不待人送上凳子来,只间他是一个抬脚,顺势将一旁的空条凳,直接是凌空翻了一圈后稳稳捞在手中,才自顾自的落座当间:“这家做得虽说是素面,滋味却是不差,你们几个可试出好歹了?”
“哪里比得古爷您的见识,咱们也都是粗人,粗人……。”为首之人显然已是吓破了胆,脚下的步子都不及刚才轻快了,眼看着对方是有备而来,更是一嘴的苦涩绵延开来。
当初就不该接下这单活,能在这片当门做生意的,哪有一家是好欺负的。就是没有他姓古的照看着,也定另有厉害的角色才对。自己真是被鬼迷了心窍,活腻味了!
见为首之人已彻底落下阵来,余下几个更是不堪一击,齐齐是撩袍便跪,讨饶之声不断。若是那不明就里之人路过,定然只道是这店堂当间坐定的大汉,仗势欺人才对!
毕竟那足有卢二爷一个半宽的厚实身板,瞧在世人眼中就是个耍横的主!反倒是对面跪做一溜的几人,皆是一身的读书人打扮,更添三分真切。
“几日没见倒是越来越出息了,借了那柳秀才的衣裳还不都老子我还回去。”大声喝斥一句,便起身欲出,正在那几人长吁一口粗气之时,却见这大汉是猛然转身,虎目圆瞪:“都记得把饭钱结了再走!”
虽说只简单一句,其间所含那一瞪目之力,却是将在场之人皆吓得不轻。看似这位好似冲自己几个身上的衣裳而来,实则却不然。他柳二是可不是头一回,偷了舒伯兄弟家的衣裳招摇过市,却不见这位如此愤愤,问题定是出在这家门脸儿上!
想到关键之处,不免返身再扫了一眼,那旁几个大小伙计。只见刚才还唯唯诺诺的几人,此刻也惟有最年少的两人,仍是心有余悸的模样,而另一边略有三分相像的两人,却是再不见半点惊恐之色。心中便是一怔,果然这家铺子的倚仗不小,能唤得动他姓古的亲自出马便可见来头不弱了。
载了便是载了,骂骂咧咧‘哼’了一声,掏出半块碎银来,直直扔向那旁最是年幼的小伙计,暗笑一声便抬腿往外。殊不知,自己此番刻意之举,却早已被那旁之人瞧得分明。不过抬了抬手朝那碎银的方向追了过去,在未及那小伙计面门前,便已双双落在两尺外的地面之上。
☆、第九十八章顺利抵京
听得响声众人已纷纷望向过来,眼下店堂之中除卢家一行,其余食客也已寥寥无几,眼见这般情形更是暗中欣喜。幸亏这店里还有高手在旁,瞧这架势只怕那伙乌合之众,再不敢闹事咯!
有暗喜之人,自然就有那心惊万分之辈。刚才自己丢向小伙计的碎银,虽是有意暗算,却也因相距不远定能百发百中。却被人当场截落在地,这是何等的身手?
难不成那古爷还带了旁的帮手?才想到这一可能,忙又暗自甩了甩头,不能够啊!自己一桌就在这店堂正当间坐着,无论是会了帐往外去的,还踏进店来的都不该逃过自己的眼睛。想到此处,已是四下打量起店内余下的客人来。
佯装镇定,但随他前来闹事的几人,刚才已被那位古爷两句警告吓得直打颤,如今再瞧见这等情景震在当场。也不知是哪个猛得惊呼了一声,踉跄着连滚带爬逃命而去,随即这群人中便已显出了分崩离析之象。没等为首那人唤住身旁之人,整个店堂中央便唯独剩下他自己一人了。
这还怎么横!脸色瞬间是刷白一片;嘴里也再不敢骂骂咧咧胡言乱语了;刚才特意摇着进门的折扇,也早忘记了在脑后,此刻唯一想到的便是脚底抹油溜!
若说先前古爷的警告,已是将那群乌合之众震得不轻,但这一手真能耐使出,更犹如最后一根稻草直接将其逼到崩溃边缘。别看他刚才故作镇定,实则在掷出之物被当场击落之时,已是荡然无存了!
只是碍于面子,才硬着头皮顶了下来,却不料身旁左右是跑得一个不剩,哪里还有优势可言。更何况自己面对的必是位高手,又怎叫他心底直犯怵!
本就是最后一个往外逃。再加之此刻身后响起一声重咳,更是没来由的一个激灵,便直接摔了个大马趴。也顾不得脚上丢了只鞋,身上的袍子更被划开了口,奋力追上前头几人才是要紧。
而这旁看满全场的食客中,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