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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生子的名声,在当时的乡下,一辈子不能抬头做人,即便是财主的种,也丝毫不能抬高身价。在面临两难的情况下,古典也在考虑做两手准备,实在不行认头自己当王八,假装不知道就拿纳敏当亲生,总之这份家业不能给石头继承。并非他对自己的亲兄弟的孩子心毒,而是石头的天分不行心路不够。
说实在的,肖四德还真是一块好材料,直说吧,手腕可以跟他有一拼,家业交给他还准能兴旺,唯一的缺憾学识差点。纳敏早慧,蒙学底子打得牢靠,调教好了也是块材料,只要自己不往那方面去想,也行。于是这几天开始关注起罗氏来了,今天晚饭后没去客厅看书,撂下饭碗直接进了上房。
自从彩云走后,又专门请了一位识文断字的老妈子,这时候,纳敏已经由老妈子带着回客房去了。罗氏自己在屋里呆着,那叫一个形影相吊可怜兮兮,自己在那儿正犯相思呢,古典进来了。“自个儿坐那儿想嘛事了,我进来都不知道回头看看?”古典今天的语气少有的亲切,罗氏还是没有回头。
古典以为这些日子冷淡的缘故才使得罗氏这样,便脸对脸的哄她,“生我的气了?这些日子家里外头的事多,再加上时局又要乱,我一时分不开身,总不得空陪你,别往心里去。今天我连书都不看,就是为了早班的过来陪你,好些日子也没……咱今儿个早早的睡。”
罗氏“噗哧”乐啦,“去你的,净想美事儿,谁想那个了!”
古典扳过罗氏的身子,“那你想嘛了,跟我念叨念叨。”说着脱鞋上炕,把罗氏搂在怀里,使劲揉搓着。
罗氏挣脱着,“别这么大的岁数,跟老太太的肚皮一样。”
由于古典一天到晚总嗔着脸装正经,两口子很少说笑话,其实罗氏肚子里面好多俏皮话。今天古典有兴致,便问她:“老太太肚皮怎么啦?”
罗氏抿嘴一笑,“老太太一辈子生了一个又一个,肚皮都撑松了,到老了不会生了,你再看那肚皮……”
“那肚皮怎么了,蔫巴了?”古典不会接这样的俏皮话,说不到点子上。
罗氏点着他的脑门说:“蔫巴了,就没有正文了呗!”古典咂摸了一会儿,笑了。
别看罗氏也是大家闺秀,打开话匣子就逮嘛说嘛了,“哎,你猜我刚才想嘛了?想那天英杰给彩云说的两个笑话了。”
“说的嘛笑话,学给我听听。”古典枕着两只手躺下了,饶有兴趣的样子。
罗氏趴在他的身上讲开了,“说是从前啊,有一只神鸟,长着九条脖子九个脑袋,人称九头鸟。这天来到河边,看见一条鱼,嘴快的脑袋‘嘚儿’叼住了。另外那八个脑袋不干了,都来抢那条鱼,打得头破血流谁也不让谁。旁边有只鸭子说话了,不论谁吃都进你们的肚子,你们抢嘛呀……完了,哏儿吗?”
古典听着不言声,罗氏以为爱听她白活,接着又给他讲了一个。
“听着,这也是英杰给彩云说的,别害怕呀,这可是鬼笑话。说是有户人家是开店的,开了好几辈子的老店,住客人的地界是座老楼房。因为年久失修,脏啦吧唧不说,窗户门儿还都丁零当啷的。话说这天傍黑,来了个住店的,开店的掌柜就说了,你要不怕有鬼随便住吧,那人就住下了。夜半人静的时候,只听‘吱扭’门开了,那人只见一个小鬼儿,闪着两只绿眼珠子‘唰!’就奔他来了。吓得那人赶紧拿被子捂住脑袋,过了好半天不见动静,就慢慢露出脑袋,睁眼一看,坏啦,那小鬼儿正直立着身子站在他脑袋旁边。这时候,害怕也没用了,撩开被子就把那小鬼裹住了,光着屁股坐在上头一直到天亮。到天亮店家来了,说是你这干嘛呀,光着屁股晾着身子不嫌寒碜呀?那人说,再寒碜也比小鬼弄死强啊!结果撩开被子一看,哪来的鬼呀,原来是只大狸猫。你说……”
古典突然坐了起来,“别说了,有糊味儿,外头出事了!”话音未落,只听顺子在院子里喊差了音儿,“老爷不好了,有人放火啦!”古典趿拉着鞋冲了出去,两口子好不容易亲热一会,让个缺德的塌灰给搅扰了。
正文 五十回横祸摧倒擎天柱;幸好来了刘神钟三
古宅的大门是用整张的铜皮镶包的,上万颗的铁钉子钉出来的云水纹,防备的就是这个,几抱柴禾的虚火根本无大碍,顶大熏出黑烟子,也是可以清除掉的。可是,用这种野蛮和不计后果的方式来闯古宅的,亘古没有第二人,这个小倭贼开创了记录,开了这个头还了得。
古典气得浑身哆嗦,把塌灰拎到客厅骂上了,“小兔崽子,跟老夫有哪家的冤仇,纵火烧古宅的大门,不想活啦!”
塌灰满不在乎,“咚咚咚”拿拳头擂响八仙桌子,跟古典喊叫上了,“我有紧急事情找你,为什么不给我开门的干活?我的父亲与你朋友的干活,我也是你的朋友,这样对待朋友,你的良心大大的坏啦!”
这是古典第一次跟这个日本小崽子对话,虽然他早就知道,德旺捡来的孩子,就是小岛一郎的遗孤,躲还躲不及呢,他岂能抻头相认。当年古典和英杰登门送礼的时候,塌灰就记住了古典,况且小岛临终还有详细的交代。听到塌灰这么说话,古典马上意识到,今天这事不可小觑,久经世故的古典立即冷静下来,告诉顺子不准任何人进客厅,顺手把客厅的房门关严了。
顺子和老刘头身份没变,可是俩人的活计正好掉个儿,老刘头去后院看守各间仓房,顺子负责盯前院了,迎来送往沏茶倒水也归顺子干。原来顺子负责的那几把钥匙交出去以后,老刘头掌管的钥匙却没有交给顺子,尤其先人堂的房间,还归老刘头照料打扫。就在这一天,古典把一块硕大的造型奇特的玉佩交给老刘头,“把这块玉佩跟钥匙拴在一块吧,我要是死了没人管你,这块石头疙瘩也能养活你了,记着,千万小心不要磕损了。”这话根本不用嘱咐,凡是古典交给老刘头的东西全是宝贝,舍了命也不会让不离身的宝贝有丝毫损伤。
对此,顺子连想也不想,只是顺子贪睡,看大门需要晚睡早起太耽误睡觉,开头顺子很不适应。今天要是惊醒些,不至于让塌灰放把火,这事要是传出去,怎么说也不好听。
顺子端水把门前的余火彻底浇灭之后,没敢打扫柴禾灰,只是堆在门墩儿旁边等天亮再说,因为夜里扫地犯忌讳,容易把财扫掉了。顺子轻轻关上大门,不敢掉以轻心,拄着顶门杠站在客厅外头站岗。
客厅里面一老一少说的嘛,顺子听不清,凡是大家主的下人,都养成习惯了,主子说话自觉离得远远的,特别是私秘事知道的越少越好。另外一个,嘴还得严实,甭说别的,大门楼里边人口多,难免有个香三臭四,谁的事都知道,别人问你说不说?知道不说叫不忠,说了准在当间受夹板气,人人拿你当奸细。
深宅大院还爱出风流韵事,这种事更不能知道,知道了搁在心里是块病,万一从嘴里突噜出去,当事人不见得有麻烦,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不住了。不懂这规矩的,在大门户都干不长,像老刘头顺子这样的,跟后院的几匹牲口完全一样,怎么吆喝怎么动换,绝不会主动掺和事。
可是夜深人静,客厅里说话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传到顺子耳朵里。那个日本小崽子说话声音大,听得清楚,大意是说,他爹有交代,第一,要把德旺的武艺学到手,第二要把古典的谋略学到家,再有就是遇到大事找古典,基本就是这三条。最后,顺子听得清楚,那小崽子喊着说的,“我的老师被抓走了,我的没法再生活了,你的把她还给我!”听这口气,比他爹还横。
客厅里面好长时间没有声音,只见古典的身影在屋里晃来晃去,那是老爷遇到犯琢磨的事了,顺子蹑手蹑脚躲到门房去了,他不想让老爷看见自己在门口站着。
顺子刚进门房,古典就站在门口招呼上了,“顺子,顺子哪去了?”顺子赶紧跑过来,“老爷,我在这伺候着呢,有事你老吩咐。”
古典说:“赶紧告诉把式,套车!”
顺子以为自己没有听清,问了一句:“现在?套车?天都黑了!”
古典不耐烦地说:“你耳朵赛棉花套子了?告诉把式动静轻点,我要去县城。”一边说着一边进上房更衣去了。
古典夜间出行这也是从来没有的事情,这表明事情的紧迫性,是须臾不可耽搁的。如果以为,古典这是为了满足塌灰的请求那就错了,而是古典发现了塌灰存在的危险性,已经危及到自身的安全,闹不好会连同肖四德一块,都要毁在这个小崽子手里。他必须连夜把这小子送到肖四德哪里,以防这小崽子肚子里的东西再倒给别人。他肚子里的东西不仅顺子听到的那些,还有更机密的东西。这些机密东西可以成为塌灰的护身符,也可以作为把柄要挟古典,可见小岛一郎盘算得如何周到。古典比他还绝,他迅速做出决断,必须斩草除根免除后患。
于是他诓骗塌灰说:“现在咱就进城,去把你师娘接回来。”大车已经套好,古典任何随从不带,只身一人陪着塌灰去了县城,找到肖四德如此这般一番说教,白蝴蝶并没有接出来,塌灰也进别想回来了,他被单独关在一个秘密地方。
由李三、刘神钟陪着德旺,花筱翠去李三家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跟麦收四处去找塌灰,找到下半晌也没个结果。正在想着办法,赵老疙瘩和酒馆老板从县城回来了。他们带回来的消息真不少,只是打听不到白蝴蝶的下落,可是无意间看到塌灰了。
刘神钟让他们别急,一件一件慢慢说。
酒馆老板从怀里掏出一张布告,“那就先紧着重要的说,老刘你看看这个,这是俺们俩等到半夜,在警察局门口墙上揭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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