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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均生被搞懵了,反问了一句,什么?
傻逼,再装蒜!江迈很有分量的左勾拳击向邓均生的小腹,邓均生吃痛,一下子弯下腰去。
江迈醉得太厉害了,他趁着酒意,把邓均生按倒在地,很痛快地打了几拳,门外那帮看客发觉江迈状态不对,急忙冲进来拉他。
被众人拉住的江迈还在大声地骂,操你妈,邓均生,你这个杂种!
邓均生痛得说不出话来。
事情很快闹得沸沸扬扬,凌言和屈校长都来过问了,江迈酒醒后,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一下子傻眼了,脑袋耷拉着。
而田婴和邓均生自然被人当做谈资,田婴成了红杏出墙的淫妇。很多人在背后笑着说,田婴真够猛的,有了江迈一个还不够,别看她平时一本正经,原来这么需要。
邓均生更惨,名正言顺地成了第三者,旁人都说无风不起浪,江迈虽然没能捉奸在床,但邓均生肯定睡了田婴,要不然,江迈怎么不去踢别人的门。邓均生,啧,这小子一看就是风流种,想不到啊,真敢吃窝边草。
江迈获得了最多的同情,当然,这种同情满含讥讽。江迈真可怜,连自己老婆都看不住,或者,是他不能满足田婴,唔,很有可能,看上去强壮的男人不一定有用。
第三章(下)最后一年(6)
邓均生的女友果子很快风闻了这件丑闻,冲到学校来。当时邓均生正在给学生上课,他问心无愧,学生们却觉得邓老师着实有些厚颜无耻。果子走到他面前,扬起手掌,很干净利落地给了他一个耳光,学生们都张大了嘴。
然后果子扭身走了,邓均生追上去,拉住果子的手臂,刚说了一句,听我解释,脸上又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然后,果子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声,邓均生,我们完了!
田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整整一天,然后她去敲江迈的门,她看上去很疲倦,身体倚在门,夕阳的余晖落在她脸上。
她凄楚地看着江迈,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江迈哭了。
在去民政局的路上,他试图作了最后一次努力,田婴,我们一起离开A城,好吗?
田婴扯出一个寡淡无味的笑容,江迈,我离开你,不是为了要和谁在一起,我只是,只是不爱你了,我想回南京去。
田婴走了,什么也没有带走,而邓均生也知道,A大不能再呆下去了,虽然他什么也没做,但跳一百次黄河也没有用。他又向果子解释了很多次,真的,我和田婴什么也没有,我发誓,如果有,我立刻被车撞死。
果子冷笑,那你就去死吧。
果子执意不信他。
他解释得累了,烦了,火了,索性说,是,我承认,我和田婴睡过,那又怎么样,你就不打算原谅我了?
果子大哭,你他妈的真不是人,既然睡过,为什么一直不肯承认,为什么要骗我?
唉,果子,真的没有睡过,邓均生抱着头,有气无力地说。
果子又掴了他一记耳光,把他的手都打落了。
由于这件事,她打他耳光成了家常便饭,邓均生觉得,自己再也受不了了,一时恼怒,顺手回掴了她一记更响亮的。
他们的爱情就这样打没了。
果子捂着脸,尖叫起来,然后,大颗大颗的泪水掉下来,泪水掉光了,她离开了邓均生。果子那样年轻美丽,身后跟着很多追求者,她随便挑一个,走在一起就是金童玉女。邓均生在路上撞见了一次,也死心了。
均生很快就辞了职,去中央美院进修油画。后来,他想起这桩事,觉得啼笑皆非,他和田婴通过几次电话,电话里,他并没有察觉出田婴对他有何缠绵悱恻。
她说,对不起,只是一场误会。
田婴搁下电话,伏在桌上,她想,自己和邓均生是永远没有可能的,她之所以喜欢他,是贪他一点活力,他理应有远大前程,而江迈满足于现状,田婴不想再过那种僵死而拖沓的生活了。
三年后,均生在北京开了个人画展,他想请田婴北上,但田婴的手机号码已经成了空号。
田婴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在她心底有一个秘密。那年,在N大,二十岁的她恋上一个人,他很少去上课,因为已经拿到了美国的签证。他们的相识太晚了,太晚了,最后一个月,两个人疯狂地相爱,也许因为绝望,才会爱得更深更重。
他们珍惜分分秒秒,想把最好的一面留给对方。
她舍不得他离去,万般地万般地缠绵,他们的最后一夜,她拿着打火机,想要烧掉他的签证。火苗忽忽地闪,她怔怔地看着那一点蓝幽幽地光亮,手一软,打火机掉落在地。
她把他的签证放回原处,躺在他的身边,轻轻地搂着他。
其实,他醒着,如果她够坚决,真的付之一炬,那么,他便不走了。他是这样想的,他自己没有勇气放弃前程,他想借一点她的力量。
可是她还是不够残酷,到底是因为太爱了,所以让他走,还是不够爱,才放他走?
他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他走了,天未亮,就提着箱子离去,他蹑手蹑脚,生怕惊动了她。其实,她亦彻夜无眠,侧过身去,泪水长长短短流了一脸。
说好不去送机。
她心如死灰,两年后,跟着江迈从N城到了A城,她嫁给了他,与其说嫁给了他这个人,不如说她嫁给了这种生活,当她逐渐安稳,均生出现了。
均生和那个去了美国的男人,有着一样的眉眼,一样的笑容,都这般干净从容,而且上进努力,他们都是注定要出人头地的,身上有特别气息,是一种很清爽的高贵。
每次均生来吃饭,田婴都会做很多菜,她留心均生的口味,知道他喜欢吃清蒸鱼块,红烧豆腐,蕃茄炒蛋,她一一烧来。江迈那样粗线条的男人是不会注意这些细节的,而均生,也不过当做一种礼节。
在均生心目里,油画是第一,他只要一拿起画笔,就浑然忘我,他是天生的画者。
田婴经常去美术系,名义上是找江迈,其实,只有她知道,不过是为了经过均生的画室,看一眼全神贯注站在画架前挥笔的他。
他穿着白衬衫,蓝牛仔裤,扎一条干净的辫子。男人留长发有很高的要求,如果留得不好,就有邋遢之感。他的脸在阳光下轮廓分明,线条坚毅。
田婴缓缓走过去了,她知道,这一次和二十岁那年一样,不会有任何结果。
第四章(上)一段恋爱 (1)
的故事都已经讲完了,现在,只有一段恋爱没有说起了。关于裘暮呈和宋易州,请再让我重复一遍他们的名字,裘暮呈,宋易州。
若干年的铺垫过去,若干人的衬托过去,一切只是为了让裘暮呈遇见宋易州,她与张耀明成了昨日黄花,与宋易州却伤花怒放。
注定是一株伤花,越盛开越萎谢,凋零于青春时光里,手中还有余香。
2002年冬,那么冷的天,暮呈戴着黑色羊皮手套,地上积雪未化,踩上去发出薄薄的声响,鞋底湿湿的,寒意紧紧贴着脚心,然后,在整个身体里弥漫开来。周围是苍茫茫的一片,行人大多推着自行车,或缓慢行走。
是岁末。
暮呈想,她永远会记得那年的寒冬,一帧帧,如画面一样绵延不绝,就像童年时手里的连环画,起转承合,流成一个故事。
她在等火车。候车室里人满为患,几乎没有一丝缝隙,她只好一直往外退,退无可退,在台阶处,收了脚步。
她转身,满眼是怒雪,那么怒的雪啊,江南少有的汹涌,在大风里,斜斜密密地织着凛冽的寒意。
她忽然想起,某年某月某一天,A城火车站的那些白玉兰,刷刷的声响,幽黑的阴影,大朵大朵的白,大片大片的香,就像他们的恋爱,充满着勃勃的生机,似乎一切都是美好的隐喻。
而今,她在上海火车站茕茕而立,脸被寒风吹得僵冷,再没有人轻握她的手,问一句,冷吗?
她冷。
泪凉凉地划伤了脸,她慢慢蹲下身,那样地,那样地想念张耀明。
很久很久,久到她怀疑自己已经错过了火车,然后,有人俯下身,递来一方淡蓝色的手帕。
她茫然地抬起湿湿的眼。
已经很少会有人再用手帕了,在这个面纸泛滥的年代,或者说这个仓促的年代,更适合一次性物品生存,筷子,面纸,杯子,甚至性爱,用完了就丢,了无牵挂,垃圾泛滥。
那一方淡蓝色的手帕,用来擦她的泪,这又是一个隐喻。她与他恋爱,便不停地哭,从始至终,什么是终呢,是她抽身离去的那一刻,还是抽身离去亦不算,必须等她呼吸停止,更甚于如果有灵魂的话,灵魂都叮咛着他的名字。
他们坐的是同一列火车,因为是短途,所以并不像其他火车那样,非拼个你死我活才能牵牵绊绊地逃上车,甚至于,他们还有坐位,她回K城,父母一再要求她回去。
其实,她一直觉得K城不是她的家。
载溪,那片内心深处的桃花源,有回忆,有梦想,有她的过去种种,留在载溪的丑闻,不属于她。
八九年秋天,母亲在载溪一下子失去了多年的伪饰,她和教导主任的隐情被一帮学生撞破。当时在大礼堂,残破的大礼堂,废弃的大礼堂,早些年,学校还偶尔播放几部电影,搞点文艺表演。后来,礼堂太破了,随时有倒塌的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