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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血-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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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什么都不说,把放好的行李重新卷起来,用绳子一捆,就要走人。幸好别人都上班了,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雪怡就劝阻她说:“宋姐,你咋跟小孩子一般见识?都知道我姐夫到你的井区去过,你这么哭哭啼啼一走,他还怎么做人?不明真相的,还以为你被他非礼了呢!”宋兰听了这话,才破涕为笑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又常在他身边,就像一伸手就能够到的果子,这么多年他都没非礼,像我这种粗瓷茶碗,头一天上班就被他非礼了,谁信哪!”两个大龄未婚女人就笑,情感迅速升温,好象经过多年的寻觅,终于找到知音。
  祭扫过后,高喜扬领着两个孩子回家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让他喜忧掺半,喜的是孩子长大了,对事情有了自己的独立见解;忧的是他长年有家不回,把孩子交给了雪怡,在情感上彼此生疏了。实际上孩子并不像他预想的那么乖巧,丛峰在学校里经常和人打架,惹了祸雪怡也不告诉他,而是自己担着,跑到对方家里赔礼道歉。丛慧一向是很厉害的,在学校无论男女同学都怕她。演样板戏里的李铁梅,散戏不卸妆,红嘴乌眉的,眼圈也画得很重,就那么去上课。下了课男生喊她:“臭美大辣椒,眼睛像熊猫,脸蛋儿像火烧,嘴吧像烂桃!”丛慧笑微微地解下那条后接上去的大辫子,同学们还以为她终于卸妆了呢,哪知她掂在手上,当做软鞭呼呼有声地抡起来,把那些招惹她的同学抽得四散而逃。为这事雪怡都哭过,高喜扬从别人口里听到了问她,她又遮掩说,没事儿,小孩子嘛。
  反省起来,高喜扬觉得自己这个父亲没当好,一心打造自己的标杆队,把家里的事全都留给了雪怡。在雪怡痴迷小秀才迟建军的那段时间,他同时也发现,她把迟涛也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尽力关照,这除了角色的提前预演,也有意让两个孩子多向迟涛学习。虽说迟涛在父母的龃龉中过着半漂泊的日子,可他懂得修身自律,差不多就是人见人夸的好孩子……如今出了这样事情,他觉得该和孩子们好好谈谈了。

  《国血》 第十六节(3)

  高喜扬说:“宋阿姨被你们伤着了。你们做出了这样不礼貌的事情,人们肯定会笑话你们的妈妈,你们的爸爸,你们的小姨。”
  丛慧说:“爸,我不是对宋阿姨有意见,而是对你有意见。你看你,跟一个不怎么认识的女人一起摇绞车,是不是太贱了?”
  高喜扬笑了:“你认为爸爸是那种人么?你们的妈妈去世这么多年,我跟哪个女人发过贱?因为宋阿姨是你干爸派来的,我理应关照一下,碰上她摇不动清蜡绞车,我能袖手旁观么?”
  丛慧说:“反正我看了那种场面就生气。”
  高喜扬说:“孩子,你还不懂,有时候爱着一个人,就得远远躲开;而你并不爱的人,怎么靠近都没有顾忌。”
  丛慧听出了门道,歪着头,眯起眼睛,好像勘破了重大秘密似的问道:“这么说,你远远躲着我小姨,原来是一直爱着她?”
  高喜扬被钻了空子,脸色立刻变得赭红,呵斥女儿说:“怪不得你小姨动不动就要走,都是你们胡说八道给弄的。你小姨还年轻,应该有她自己的生活,你们不能总想自己,也得为小姨想想。”
  丛慧和丛峰不再吭声了。丛慧渐渐接替了小姨的家务活,只要有空,做饭的事她就抢着干了。她系上了小姨的围裙,尽管那围裙显得过大,可小主妇的形象也很是招人爱怜。高喜扬笑呵呵地看着女儿下厨做饭,那一刻慰藉之余,突然也有了几分伤感,他明白孩子大了的另一层意思,那就是自己老了。
  雪怡还在陪宋兰说话,丛慧和丛峰进来了。雪怡以为他们还在继续井场上的情绪,来找宋兰出气的呢,就说:“你们没完没了啦?都给我回家去!”丛慧却拉着丛峰在宋兰面前站定,向她深深鞠了一躬说:“我们是来给宋阿姨赔不是的,念我们年幼无知,你就宽大了我们吧!”这种不伦不类的致歉让宋兰和雪怡哈哈大笑。宋兰钳钳丛慧的脸蛋,又刮刮丛峰的鼻子,也沿着那种思维说:“我向毛主席他老人家发誓,绝不给你们当后妈,你们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女工宿舍烧得不冷不热,温度很宜人,两个孩子傍着两个大人不走,听她们唠这唠那,很快就对宋兰有了好看法。丛慧从兜里拿出一个小口袋,往大炕上一倒,一些染着颜色的羊拐骨就像一片缤纷的花散开了。东北的孩子都把这种拐骨叫做嘎啦哈,它是一种天然的平民化的骰子,能分为真、轮,肚、背四个面,随着每一次抛撒而变化无穷,抓嘎啦哈,常常成为女孩子游戏中的最爱——把嘎啦哈往炕上一撒,手里拿个头子儿,往上一抛,手马上去抓炕上那些成双成对或者三个一样的,然后再把抛出去那个接住,还不能碰到那些无关的嘎啦哈,这不但要手疾眼快,也要心灵手巧。参加工作之后,宋兰不得不远离童趣,特别是当了劳模,常常为名所累,在本我和超我之间情愿不情愿地来回转换着,失掉了许多生命中的本真。看着那些久违的物件,宋兰的眼睛像聚光灯那样一点点变亮,而且照住一点久久不动。
  “是你的?”宋兰问。
  “是我的。”丛慧的回答有些骄傲。
  “你爸爸给你弄的?”
  “不,是王顺叔叔。”
  宋兰并不认识这个人,她的目光缓缓抬升,疑惑地停在雪怡的脸上。雪怡就告诉她,所说的王叔,就是迎候她下车的另一个男人,他也是高喜扬的徒弟。
  “难道他是杀猪宰羊的?”宋兰问。
  两个孩子笑了,很开心。
  丛慧如数家珍地炫耀说:“王叔叔是我爸爸的徒弟,作业工,心眼可好呢。他总想着我们,每逢年节,他就求人把嘎啦哈留下,晾晒干了,再用小刀把上边的肉一点一点剔干净,然后送给我玩。我有一百零五个嘎啦哈,其中猪的五十三个,剩下的全是羊的。羊嘎啦哈最好,你瞧,周周正正的,一模一样,就像用机器做成的。”
  宋兰来了兴致,非要和丛慧玩玩。几个回合过去,还是让丛慧赢了,不过还能看得出宋兰扎实的基本功,只是她岁数大了,且又久疏练习,手被采油树上那些钢铁家什磨得粗糙了。

  《国血》 第十七节(1)

  十七
  迟建军要被提拔的风声,一阵紧似一阵地传过来了。队里的工人都在议论,上边是领导是不是睡毛愣了?迟建军干得是不错,也很有水平,可能和高喜扬比吗?高喜扬是正职,不提正职提副职,这不是隔着锅台上炕吗?而且迟建军和雪怡的事虽说是“地下活动“,大家也略知一二,觉得这样一个没有稳定婚姻和专一情感的男人能不能靠得住,还是个未知数。就问高喜扬是咋回事。高喜扬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说我也是听说的。提拔谁都是队里的光荣。从钻井队到作业队,我送出去的领导多了,别人不说,就说吕天方,要是按有的人主张,都够抓够判了,可如今当了大领导,还不是响当当的?话虽这么说,高喜扬心里还是难免苦溜溜的。像他和迟建军这级干部,只按一般干部管理;只有进了大队领导层,才算是国家干部管理序列认可的科级副科级。因此可以说,迟建军把他这个多年的搭档抛下,进入仕途的快车道了。
  高喜扬也替迟建军高兴,因为这毕竟对巩固他的家庭有利。因为长期得不到提拔,他老婆唐秀有些瞧不起他,拌嘴的时候,常常作为话把提出来,说你一名二声大秀才小秀才的,干到现在还是个平头干部,豆腐牌子上的官官,人家说摩挲就摩挲了。你鼓捣那些诗啊书啊的,顶个屁用?撇家舍业这么多年,不能光为祖国献石油吧?祖国也得为你想想了。大小是个头,强似站岗楼。有了政权就有了一切,丧失了政权就丧失了一切,这话可是他老人家说过的。迟建军也有些自惭,就说,提拔不提拔,自己说了不算,我又不能跟上边要去,凭赏吧。唐秀渐渐失去了劝导的耐心,直接就说,是戴乌纱帽还是戴绿纱帽,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最感到不公的是王顺和雪怡。王顺私下跟人叨叨说,我师傅的姿态也太高了,他姿态越高,人家越不在乎他。叫唤的孩子有奶吃,你不叫唤,别人还以为你不饿呢。你看,他总这么当人梯,一个又一个的,都踩着他的肩膀上去了,他的肩膀都被踩秃撸皮了。雪怡心里有话,又不能跟别人说,就趁高喜扬回家当口说,姐夫,难道迟建军的作风问题你就不知道?你不是不知道,你是装不知道呢。这样的人当了领导,你能服气?高喜扬就说,迟建军还是有水平的。我不承认他作风有问题,那样就把你也玷污了。你和他,那也是爱情的一种,他之所以下不了离婚的决心,就是想能在仕途上能进步。要是我再站出来挡横,他两头够不着,那就更惨了。雪怡流出眼泪来,感叹说,谢谢你还承认我这段狼狈不堪的情感经历,让我能下得来台阶。高喜扬说,谁都不可能不走弯路,吃一堑长一智吧。雪怡说,我因为什么走弯路,你也不是没有责任。姐夫,你太善良了,善良大劲了,往往就是虚伪。高喜扬听出了话语的指向,不敢深入探讨,就找了个根本站不住脚的借口,赶紧回队部去了。
  转眼到了大年三十,家家都吃团圆饭。雪怡把家里所有的好东西全都拿了出来,做了一桌丰盛的晚宴。高喜扬家年年都是单身汉的俱乐部,他们带着分到的东西,纷纷到他家来“入伙”,有的还帮着打下手。王顺和迟建军是最稳定的骨干分子,即使他们不想来,高喜扬也硬拽过来作陪,如若不然,姐夫小姨子在一张饭桌上单独面对,那饭就咋吃咋别扭了。如今迟建军回家过年了,还有宋兰没地方去,看丛慧帮小姨在灶上忙着,就让丛峰去叫。
  王顺正蹲在宿舍门外,忙忙火火给丛峰修冰车。冰车本来就是他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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