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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薛大巡抚恨恨地朝着那个意气风发的背影咬牙切齿。好一招移花接木!走着瞧!看我怎样让你跪地求饶!
就这样,青栀坐着八人大轿被人从巡抚府第抬回了缘情雅叙。那面纱后面只露着眼眉,却照例露着似乎已经成了青栀的标志的冷漠神色。
“怎么样?”招来了哑儿,丁晟头也不抬地批着桌上的卷宗问道。
“和薛大人一道的那位公子似是对小姐有意,那薛大人却不怎么接近小姐。每每接近却又满脑子那档子事。奴看着都觉得恶心。”
“哦?”丁晟挑眉,“你下去吧,好生跟着小姐,别让她接触了不该接触之人。”
“老爷,若有人想为小姐赎身,老爷可会应允?”
“赎身?赎身才多少银子?青栀可是我从来也没见过的红人啊!”
“老爷果然是奴从前认识的那个老爷,不会为任何人心软。当初奴见老爷看着青栀小姐亲写的牌子那出神的模样,还以为这个会不一样呢。”
“哑儿,你话多了。”丁晟冷冷道。看着哑儿出去的背影,丁晟有点发呆——会不一样么?青栀,越看越觉得这个青栀跟她长得那么像啊……
“褔二,你说青栀进巡抚府第已经八日了?”抚摸着那块小牌子上的黑得发亮的墨迹,霈少问着正要出门的褔二,声音低沉。
“是。坊间都说巡抚是个不好伺候的主,这会儿那位青栀姑娘身家飞涨呢!不过今日早些时候听说巡抚大人大张旗鼓地把人送了回去,八抬大轿呢!”褔二撇撇嘴,对那鱼肉相邻的巡抚一脸不以为然状。心中却不免有些狐疑——怎么自从上次见过那位公子以后,自家少爷对这个青楼新晋头牌这么关心上了?倒是关于自家少奶奶的话少爷却再没问过……
“是么……那位公子还常派人和你接头么?”
“少爷,褔二这便是……”
“带我去。”
“是,少爷。”褔二有些吃惊。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少爷这些天好像用了不少信鸽了。不再像前些日子那样一心扑在寻找少奶奶的事情上了,但却每天花费更多心力在慕容家的产业上面,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情。隐隐觉得会有大事发生,但却是第一次少爷什么都没有跟自己说。还有那位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呢?跟自己接头了好几回的那人明显是个高手。是什么样身份的人,才能让那样的高手心服口服地像自己追随少爷这样追随左右呢……
主仆二人就这么出了门,清清闲闲,逛街逛得很有兴致的样子。转过一个街口,轻敲窄巷中爬满了深深浅浅的苔衣的青砖墙。从屋顶上一跃而下的人却不是向来跟自己接头的周霆。正愣着,却听少爷说道:“褔二先回去吧,若我三天之内没回来,就把桌上那封信亲自送到源少那里。”
“少爷……”
“是友非敌,褔二放心去吧。”摇着锦扇,微微笑着看向对面站着的同样微微笑着的六殿下。
“是,少爷。”褔二虽然还是觉得奇怪,却还是乖乖地先回去了。既然少爷说无妨,那便无妨吧!他家少爷也只有在少奶奶的事情上会失去理智。这么想着,褔二到底还是放下了心来。
“有变?”摇着锦扇,霈少却不再看着六殿下了,似乎只是对着墙壁在说话。
“只是不放心让下属传话,这边自己来了。慕容公子难道只是想出来逛逛?”
“好说。阁下的吩咐皆以照办了。源少那边已经着手在查。只是不知阁下今日有何吩咐?”
“我有个想法……”六殿下露着些不是太自信的笑意,“不过既然慕容公子已经出来了,咱们就再等会儿见了另外一个人再从长计议吧!”
“栀儿,这些天过得可好?”泠儿正在发呆的时候丁晟推门进来。第一次看见了她除了冷漠以外的第二种表情,那样微微出神的样子,丁晟都觉得自己的心跳露了一拍。泠儿转过头来看到是丁晟,脸立刻冷了下来。那“栀儿”可是你叫的!心中恼怒,却不便发作。“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姨父难道会觉得栀儿在巡抚府上会过得好不成?”想起了临走前六殿下说的一早逗弄薛大巡抚的情境,她冷笑着不禁也想逗弄逗弄这据说从来不顾任何人死活的丁晟,故意把“姨父”和“巡抚”拖得老长。
“栀儿去难道不是伺候那小公子去了么?”丁晟眼中闪烁着微芒。
“原来姨父管巡抚叫‘小公子’!哎呀,笑死我了!”语调夸张,脸上却依然只是冷漠,看不出一丝端倪,“还是姨父一直都确定叫青栀去的是那小公子,从未有疑?”故作惊讶的表情仿佛在说——天哪!原来堂堂丁晟丁大老板也有这么被人蒙骗的一天!
两人正在房里大眼瞪小眼,却听闻外间有吵闹声——
“青儿!”
“公子请留步。”
“你让我进去!青儿!”
“青儿?那小公子却唤你青儿?好不亲密的叫法!”丁晟冷哼。
“好歹这些日子多有遇见,怎么,比‘栀儿’好听姨父听得还吃醋了?”说罢便起身开门,见到六殿下的时候,在丁晟看来可不是一副小女儿的娇憨形态。再看那六殿下,看着青栀这般模样却是脸也红了。
“你们慢聊。”丁晟拨开堵在门口的两人,走了。站在转角处看着在门口粘腻的两个人,丁晟有一瞬的恍惚和动摇。——“还以为这一个会不一样呢!”哑儿说的。会不会不一样、要不要不一样呢?那是她最亲爱的姐姐的女儿啊!
未几,却差点被人撞上了。定睛一看,才发现正是刚才愣头青一样站在青栀门口的六殿下。
“公子这是……”
“啊……呵呵,青儿马上就要登台了,我还是到包厢里看青儿的表演好了。”那六殿下边说居然还挠了挠头。——这个六殿下……丁晟看着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六殿下到那个包厢的时候,霈少假扮的这个随从倒也守规矩,恭恭敬敬地低头站在一边。细细看,却不难见他微皱的眉头和紧绷的嘴角,还有那咬得死紧的嘴唇,似乎随时都会咬破流出血来。朝着那高台上看去,六殿下终于有些明白是为了什么。台上之人随虽蒙着面纱,却是在场都知道那是泠儿不用说。一色的白纱裙,肉色若隐若现。下身虽花式繁复,□柔腰处却裹得紧。一举手柔媚,一投足蹁跹。泠儿的舞姿自还是像初初登台时那样攫住了所有人的呼吸。一曲舞罢,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台上却又摆起了一架古琴。只听得总管道:“今日青栀身价大涨,为答谢各位的捧场,青栀特在此献歌一曲。”话音未落,刚才那个舞姿翩翩的女子便端坐在琴前。轻挑慢抹。琴声便铮铮然绕梁不歇。
六殿下招来了总管耳语了一阵。于是,在琴声歇下之时,总管走上台道:“历来缘情雅叙头牌□之后却是没有过再超过五百两的价钱的,只是方才有位公子出了千两的价,若还有人想继续听琴看舞,却须出千两以上的价格了。”
大堂里一时静默。就在六殿下要带着霈少起身去泠儿的房间的时候,大堂里却开始嗡嗡地响开了。一时竟还有人报出两三千两的价格。别说易了容的大总管丁麻子和红袖,别说楼里的各位姑娘,就连丁晟也着实吃了一惊。
六殿下却只是又朝着台上的大总管招了招手。众人眼看着大总管又跑上了巡抚大人的专用包厢,一时静了下来。待到大总管出来脸带不置信的笑容道:“若没有人出高出百两黄金的价……”
六殿下就那样带着假扮成随从的霈少在众人“这狗官,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的议论声中来到了青栀的房间。
听见推门的声音,她福下身子。可是,却看见有两双鞋停在面前。犹疑着抬起头,却看见……
半晌的沉默。但却有些旁人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在胸中、在心里、在眼角酝酿。
先开口的还是泠儿——
“夫君打算拿栀儿怎么办?”她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蕴含的意味太多,反而显得简单,好像,真的只是简单觉得快乐的那种笑容。
“我想找她,泠儿,我想找她。”他也是一样笑着,看着她微笑着的脸。
“然后娶进门?”她的笑容愈深。
“是,然后娶进门。我想娶她做正妻。”
“哪怕她可能是勾栏出身?”笑容依旧,但声音却不再稳当,眼前的雾气也不断升腾。
“是,哪怕她勾栏出身。”他牵起嘴角,却再也忍不住,一把把她揉进怀里,像抚慰又想承诺一般,一遍遍重复,“我的栀儿,我找到她了!我找到她了!”
“夫君,夫君……”她一声又一声柔柔地唤着。
“泠儿……”他心疼着,回应着。正欲把她更紧地揉在怀里,却被推开。
“夫君,泠儿还是泠儿……”那梨花带雨的样子看得他一哆嗦。她却又躲进自己的怀里,贴在胸口小声地闷闷地说道:“这些日子六殿下……什么也没有做。”
“泠儿……”用力地抱紧怀中人,仿佛稍稍一松她就会消失一样。
青衫尽湿。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们这样亲密无间地相拥,六殿下也觉得有些酸酸涩涩的东西在胸中弥散开来。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二人的缠绵。
“慕容公子,咱们是不是可以……”六殿下干咳两声。
“公子所说的还有一个人莫非就是泠儿?”
“不错。”
“六殿下,不知民妇……”泠儿在一边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六殿下?”霈少大惊。只道此人来历不凡,却没想到他真是年轻有为的六殿下!正欲起身行礼,却被六殿下拉住:“慕容兄多礼了,算起来,慕容兄还是小弟的救命恩人。”
——原来是六殿下!仔细端详着对面坐着的这张脸,霈少心念电转,难怪……“不知六殿下此间是非打算如何收场?殿下不该来此是非之地的,狎妓之罪,可不是小事。”六殿下面上无奈为难的样子。
“霈少,六殿下本没有……”泠儿在一旁红了脸……霈少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