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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佛說空,而於此色、受等五蘊卻是不可空的。如解經說「諸行空」,也說
:諸行中無我我所,所以是空,不是諸行的行空。唯識學者繼承此種思想,所以
說:由於依他起上,遠離遍計所執相,名之為空;而依他起是自相有,不能說為
空的。這種他空論,早已根深蒂固而必然的與自性有論相結合。說得遠一點,他
空的思想,早見於『中阿含經』中,如『中阿含經』的『小空經』,就是他空論
。這種思想,與西北印度的佛教有關。『小空經』中的他空,即除去某一些而留
存某一些──本是禪定次第法,稱之為空,而不能一切空的。此經以「鹿子母堂
空」為喻,如說鹿子母講堂空,是說講堂中洠в信Q虻人哉f空,非講堂是空,
也不是講堂裏洠в斜惹穑皇莿e處洠в信Q颍u說為空。這是浮湹目沼^,『
楞伽經』稱之為「彼彼空」,最粗而不應該用的。這種「由彼故空,彼實是無;
於此而空,此實是有」的空觀,有種種的樣式,而根本的方法不變。所以唯識學
者的空義,實以西北印的他空論為本,雖接受了大乘的一切法空說,而究竟隔著
的。至於自空,也是淵源於『阿含』的。如『雜阿含經』說:「常空……我我所
空,性自爾故」。這即是說:常、我、我所的當體即空;不是空外另有常、我、
我所等不空。常、我、我所等所以即空,是因為常、我、我所的性自爾故。又如
『雜阿含』的『勝義空經』(三三五經)說:無我我所而有因果業報流轉事,但
不是勝義諦中有此因果業報流轉等,所以說:「俗數法者,謂此有故彼有,此生
故彼生,謂無明緣行……」。緣起因果的相續有,是世俗的,勝義諦中即無我我
所而空。世俗有與勝義空,此經即概略指出了。總之,自空乃即法的當體而明空
,他空則在此法上空去彼法而明空的。所以中觀所說的世俗假名有,勝義畢竟空
,他空論者是不能承認的。他們照著自己的意見而修正說:一切皆空是不了義的
,這與自性空者處於相反的立場。後來唯識學者論空,只約遣去遍計所執說;不
但不能說緣起即空所顯,也不能當下確認諸法皆空,所以自空與他空是根本不同
。假使引用『成唯識論』所說:「若執唯識是實有者,亦是法執」,以為唯識也
說緣起心心所法空,不免附會。
我覺得中觀者的一切法空,主要是從緣起因果而顯的,而唯識宗是從認識論
上說的。唯識者以為從因果緣起上明空,是共小乘的,不徹底的;大乘應從認識
上說。如『攝大乘論』說:「自然自體無,自性不堅住,如執取不有,故許無自
性」。無自性,不是說自性完全洠в小H缥磥矸ǎ谖磥矶卮蚓壎鴽Q無
自然生的,所以名無自然性。過去已滅無體,即頌中的自體無。現在生滅不住,
即頌中的自性不堅住。這是約三世因果的流動,說無自性。『阿含經』有這種說
法,所以『攝論』以為這是共小乘的。「如執取不有,故許無自性」,這是約遍
計無自性講,於一切法執自相、共相、我相、法相等,都是依名計義,依義計名
而假名施設的,不是自相有的;離此遍計的非自相有,即大乘的空無自性說,這
是唯識學者自命為不共小乘的地方。然細究這「執取相不有」,『阿含經』也多
說到「不可取,不可得」。「如執取不有」,聲聞學者確乎也是可以達到的。『
雜阿含』(九二六經)說:迦旃延入真實──勝義禪時,不取一切相而入禪。別
譯又說:「但以假因緣和合有種種名,觀斯空寂,不見有法及以非法」。「真實
義品」引此以為離言法性的教證,焉能說聲聞法無此?由此可知,認識上不執取
種種相的空,也是共小乘的。依緣起因果法以明無自性空,與『攝論』三說不同
。緣生即無自性,自性不可得即是空;因為無自性空,所以執有自性戲論為顛倒
,而如實正觀即不取諸相。入勝義禪時,不取一切相,這當然不離緣起因果而安
立。『般若經』曾說:若有一法可得,諸佛菩薩應有罪過──有執著即是雜染不
清淨法,也是『阿含』所說過的。依緣起因果法直明一切法空,是空門;不取一
切相,是無相門。空門,無相門,無作門,方便不妨不同,而實則一悟一切悟,
三解脫門同緣一實相。中觀以緣起無性的空門為本,未嘗不說無相門。而唯識專
從觀空以明「不如所取有」,不能即因果而明空,此即是二宗的不同。上明緣起
無自性,都是為了說明空的定義。龍樹論說到的地方很多,根本與其他的學派不
同。所以不能望文生義,見了緣起、自性、空的名辭,就以為是同歸一致的。
第四節 緣起自性空
現在,把上面講的緣起、自性、空,總合起來說:緣起與自性是絕對相反的
,緣起的即無自性,自性的即非緣起。一般的眾生,外道以及佛法中的其他各派
,都是以自性為根源而出發的。而佛陀的所以與外道不同,即是「我說緣起」,
「論因說因」。所以依中觀說,中觀可稱緣起宗,其他各派可稱為自性宗,也即
是空有二宗的分別處。若以緣起與空合說,緣起即空,空即緣起,二者不過是同
一內容的兩種看法,兩種說法,也即是經中所說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緣
起與空是相順的,因為緣起是無自性的緣起,緣起必達到畢竟空;若有自性,則
不但不空,也不成為緣起了。外人以為空是洠в校菬o,今說緣起即空,即铡
為什麼也洠в辛恕R驗樵谒麄儯壠鹗强梢杂凶孕缘模壠鹋c空是不相順的。而
在中觀者,因為一切法畢竟空,所以有不礙生死流轉以及還滅的緣起法。中觀所
說的空,不是都無所有,是無自性而已。如水中的月,雖月性本空,而月亦可得
見。所以空與緣起是相順的,如離緣起說空,說緣起不空,那才是惡取空。論到
空與自性,一方面,自性是即空的,因為自性是顛倒計執而有的,洠в袑嵭运
說自性即是空。然不可說空即自性,以空是一切法本性,一切法的究竟真相,而
自性不過是顛倒、妄執。但以究極為自性說,空是真實,是究竟,也可能說空即
(究極)自性。如『般若經』說:「一切法自性不可得,自性不可得即一切法之
自性」。約畢竟空說,也可以說為實相、實性、真實。因為尋求諸法的究極性,
即是畢竟空的,今還其本來之空,無增無減,而不是虛誑顛倒,所以也可說真說
實。總結的說,如此:
自性與緣起──相反相奪的──自性非緣起,緣起非自性。
緣起與空寂──相順相成的──緣起故空寂,空寂故緣起。
空寂與自性┬─相順而相反──自性即空寂,空寂非自性。
└─相反而相成──無自性故空,空故即自性。
第六章 八不
第一節 八事四對之解說
龍樹的根本中論,開首以八不──不生不滅、不常不斷、不一不異、不來不
出的緣起開示中道。龍樹為何以此緣起八不顯示中道?八不究竟含些甚麼意義?
要明了八不,先要知道所不的八事。這八者,是兩兩相對的,即分做四對:
生滅、常斷、一異、來出。先說生與滅:生滅,在佛法裏是重要的術語,三法印
的諸行無常,即依生滅而說明的。此生與滅,或說為有為──諸行的四相:生、
住、異、滅。本無今有為生,有而相續為住,變化不居為異,有而還無為滅。如
人的成胎為生,從成胎到發育完成健在為住,一天天的衰老為異,臨終的死亡為
滅。或說為三有為相:生、異、滅。住相含攝在異中,因為一切法都在不息的變
化,洠в薪^對的安住性,不過在生而未滅的當中,稱此相對的安定為住。此安住
即是變化不定的,所以或稱為住異。或說生滅二相,依一般的事物相續看,可有
生滅當中的住異相;若從心識的活動去體察,是「即生即滅」,竟無片刻的安定
,只可說生滅。雖有此四種、三種、二種的不同,然基本原則,都是說明諸法從
生至滅與生了必歸於滅的過程,所以每以這基本的生滅說明無常。
對於無常生滅的一切,細究起來,可有三種:一、一期生滅,這是最現成的
,人人可經驗而知的。如人由入胎到死去等,有一較長的時期,如上四相所說。
如約器界說,即成與壞,或成、住、壞。二、一念──剎那生滅,不論是有情的
無情的,一切都有生滅相,即存在的必歸於息滅。推求到所以生者必滅,即發覺
變化的並非突然,無時無刻不在潛移密化中。即追求到事物的剎那──短到不可
再短的時間,也還是在生滅變化中的。佛法說「一見不可再見」,因為一眨眼間
,所見的似乎一樣,而早已不是原樣了。莊子說:「交臂非故」,也是此義。這
個剎那生滅,好學深思的哲人們,都多少的推論到。近代的科學者,已證實人們
的身體,不斷的在新陳代謝。但佛法還說到另一生滅,可稱為大期生滅。眾生的
生死流轉,是無始來就生而滅滅而又生的,生滅滅生,構成一生生不已的生存。
我們知道一念──剎那生滅,滅不是洠в辛耍繼續地生滅滅生而形成一期的生
滅。從此可知一期一期的生死死生,同樣的形成一生生不已的生命之流,都可稱
之為生。到生死解脫的時候,纔名為滅。這如緣起法所說的:「此生故彼生」,
即是生死的流轉──生;「此滅故彼滅」,即是流轉的還滅──滅。剎那生滅是
深細的;此大期生滅又是極悠遠的,每非一般人所知。
更進一步來說與生滅有關係的有與無。「有」與「無」,依現代的術語說,
即存在與不存在。此有無與生滅,徹底的說,有著同一的意義。如緣起法說:「
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無故彼無,此滅故彼滅」。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