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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即依識立我),即能了的主觀是我,主觀所緣了的是我所。三、我與我所執取
:如說這是我的身體,我的茶杯,即以身體或茶杯為屬於我的,身體或茶杯是我
所,此我即約薩迦耶見的執取說。佛法說「無我無我所」,側重於薩迦耶見。我
與我所必不相離,如有我,即必有我所,有我所才會有我,無我也就不成其為我
所了。由此可知我的定義,不但是真實、不變、獨存。從有情的薩迦耶見說,特
別是主宰義,主即需要自由,宰即需要支配其他的。自由自主而要統攝其他的,
其他即是我所。換言之,依於實在、不變、獨存的法我性,引起的絕對自由意志
──薩迦耶見,為一切依自我為中心而發展的自愛、自慢、無限私欲的源泉,也
即是生死的根源。悟了緣起,知一切為相待的緣起,變異的緣起,無性的緣起,
僅為似一似常似有的人生宇宙;唯有在相對的、變動的緣起因果中,才有世俗假
名的自由。離卻實我見,即成無我智。我與我所相關,知我無自性,我所也即不
可得。『中論』說:「若無有我者,何得有我所」?這樣,我空與法空,本是洠
有難易可分的。因為不悟依緣假有的性空,我空與法空皆不知;如能悟此理,那
末觀我即知我空,觀法也能知法空。佛於經中多說無我,依聲聞法而進一步的廣
明菩薩法,故依我空為比喻而明法空。但論中也每每先觀法空,由法不可得而觀
到我也是空。法空,我空,二者的原理是一樣的。
上面說過,於一切法上執有自性是法我見,於有情上執有自性是補特伽羅我
見,於自身中執有自性實我──主宰性的為薩迦耶見。三者是有相關性的,根本
錯铡趫逃凶孕浴H鐖萄a特伽羅有自性,由此即有薩迦耶見生;如執法有自性,
我執亦不會洠в小9数垬湔f:「乃至有蘊執,爾時有我執」。如真能通達自我不
可得,則無我即無我所,法的實有性也就破了。小乘不廣觀一切法空,直從補特
伽羅我知空。雖然是單刀直入,但由於悲願不深,世俗的智慧不充,所以每滯於
實有真空的二諦階段。但約悟證的勝義慧說,空性是平等的,不執我自性,也決
不執法有自性;若執法有自性,那必是未能真知無我的。依『中論』說,初令菩
薩廣觀法空,然後歸結到我空,以觀無我我所為證入空性的不二門。因為若寬泛
的廣觀法空,不能反求諸己,能所的知見不易泯除,故必須返觀自我本空。由此
可見『中論』與『阿含經』義,是怎樣的相符順。
觀察修習時,不妨我法別觀。如何觀察無我?經說我依五蘊而有,常人雖種
種執我,而假我是不離五蘊假合的身心的。所以觀我性空,須在五蘊的和合相續
中觀察。此可分為總別的兩種觀察:別觀,即是於色受等上各各別觀:如觀色是
我嗎?受到識是我嗎?總觀,即是於五蘊和合上,總觀無我。『阿含經』常作三
種觀:一、色(五蘊之一)不即是我,二、不離色是我,三、色與我不相在。不
即觀,如說色不是我,以色無分別而我有分別,色不自在而我自在,色是無常而
我非無常。不離觀,如以我為如何如何,我是不能離色等而有的。不相在觀,如
觀我不在色中,色不在我中,這仍是對治從執離中分出來的。如說:我不即是識
,也不能離識,但識不是我,或說識在我中,或說我在識中,不即不離,相依而
實不即。對治此「相在」執,即作不相在觀。此三句,或分為四句:一、色不即
我,二、不離我,三、色不在我中,四、我不在色中。一是我見;後三是我所見
。約五蘊說,即成為二十種我我所見。『中論』多用五求破,即於四句外更加一
句:色不屬於我。有的眾生,執著色──或受乃至識──屬於我,也即為我所有
的。這不過因眾生的執著,建立種種破除我執的觀門。月稱論師,更增加到以七
法觀我空:即一、離、具支、依支、支依、支聚、形別。前五與即、離、相在、
相屬大同,另加支聚與形別而成七。我,並不是眼等的聚積,聚是假合不實在的
,不能說聚是我。聚法有多種:如木、石、磚、瓦等隨便聚起來,不見得即成為
屋,所以眾生於五蘊聚中,也不應執聚為我。於聚執我不成,於是又執形別是我
,如說,房子須依一定的分量、方式積聚,才成為屋子,故於此房屋的形態,建
立為房屋。但眼等和合所成的形態差別,不過是假現,假現的形態,如何可以說
是我?如以某種特定的形態為我;如失眼,缺足,斷手的殘廢者,豈不我即有所
缺?如有實我,我是不應有變異差別的,故不能以形態為我。月稱論師的七事觀
我,是依經中所說的三觀、四門、五求推演而來。
月稱論師以觀車為比喻,說明觀蘊無我。在說明無我即無我所時,月稱以燒
車為喻,如說燒車,不但車不可得,車所依的輪軸等也即不可得。這樣,我空,
即我所依住的五蘊也空。但這是不很善巧妥當的!試問:何不以拆車為喻?將輪
轅等拆開來,車子是不存在了,可是輪、轅、柱等不能說也洠в小_@樣,別觀五
蘊而我不可得,那裏能即此成立我所依的五蘊也空呢?如依假有幻現說,此即非
觀察自性所能破,假法是不可以破壞的。假有的車相,可以因拆離──因緣離散
而不現;但焉能因此而洠в屑儆械妮啞⑤S、轅相?以車為喻而說我不可得,這是
約不悟車為因緣的依存假有,所以從車的因緣離散而說車無實體可得。這是無車
的實性,有假名的因緣。『阿含經』以法有明我無,應作如此說。不悟補特伽羅
我假名有,起人我見,因而引起薩迦耶見,執我我所。如能達補特伽羅我性空,
即不起薩迦耶見,也自然不執我所依我所取的我所。約此意,所以不執我,法執
──我所也就不起了。不執我法實有自性,實執破除,即不起煩惱、造業、受果
,幻現的生死流轉,也即能寂滅。
說到法空,觀一切法不可得,中論以觀察四生不可得為發端。同時,菩薩(
聲聞若斷若智,也是)悟證也名無生法忍。無生,即含得無滅。但大乘重在不生
,即觀現前的諸法不生,由此可證法空。這也是從涅槃義引生得來,涅槃的寂滅
義,生死的後有不起,得盡智、無生智,也即得涅槃。大乘達一切法本來自性涅
槃,故通達無生,即知一切法本來不生。大乘重不生,而中論亦以四生為主要的
觀門,如『中論』詳說。
觀察諸法空無生性,即尋求法的自性不可得。自性以實在性為根本,而含攝
得不變性、獨存性。所以觀察法空無生,也應從無常性、無我性而觀非實有性,
即能入空無生性。觀察自性不可得的下手方法有二:一、無常觀,知諸法如流水
燈焰:一方面觀察諸法新新生滅,息息不住;一方面即正觀為續續非常。由此無
常觀,可以悟入空義,通達一切法空性。二、無我觀,觀一切法如束蘆、如芭蕉
:束蘆,此依彼立,彼依此立,彼此相依不離,無獨存性。又如芭蕉層層抽剝,
中間竟無實在性。經中每以此等比喻,說觀緣起諸法性空。觀察法空,即在一切
法的相續和合中,觀自性了不可得,即能依此離一切妄執而自證。『中論』「觀
法品」說:「若法從緣生,不即不異因,是故名實相,不斷亦不常。不一亦不異
,不常亦不斷,是名諸世尊,教化甘露味」。從相續和合中了解無常──不斷不
常,無我──不一不異,即是拔除自性執──真、常、一的根本觀。體證到生無
所來,去亦無所至,順入法空寂滅性,此即釋迦教化眾生,解脫生死的唯一甘露
味。要悟證性空──寂滅,必須從緣起的相續和合中觀察,故佛說:「要先得法
住智,後得涅槃智」。後代的某些學者,不知即相續和合以觀察體證不常不斷、
不一不異的無自性空,每墮於靜止的,孤立的,即不離自性妄執的觀察。結果,
不落多元的實在論,即落於玄想的真常論。依『中觀論』義,不但廣泛的從相續
和合中現觀一切法空,更應勝解一切法空而反觀自我(不但是內心),觀無我無
我所。如『中論』說:「若無有我者,何得有我所?滅我我所故,我執得永息」
。若但觀法空,易起理在我外的意念,故必須從法空而反觀到我空。以我性不可
得,故離法執而離我執,由是薩迦耶見不起,無我無我所。『金剛經』先明法空
,也即是此義。生死的根源,即無明,或薩迦耶見,或識;必審觀無自性而離此
顛倒戲論,始有解脫分。
觀慧依於禪定,禪定依於戒律,三學是相依(即增上)而後能得解脫。大乘
學者,尤應以菩提願為依,大悲心為本,真空慧為方便,廣行無邊大行,積集無
量福德智慧資糧,才能圓修止觀加行而頓入空性。這些,別當解說。
第十二章 空宗與有宗
現在略談空宗與有宗,作為本論的結束。
中觀宗又稱之為空宗,因為他是深刻發摚Э招缘模砸磺蟹ǹ諡榫烤沽肆x的
,以空有無礙為本宗的特色。稱唯識等為有宗。有些學者,以為佛法是一味的,
洠в锌沼械牟顒e。有以為佛法雖有空有二宗,而實際是共同的。特別是中國學者
,採取眨偷淖藨B,大抵說空宗與有宗是無諍的。論到空與有,我也覺得是無諍
的,釋尊的教法是一味的,以緣起安立一切法,以解脫為究竟。究竟的真理,當
然是一致的。然而,佛雖洠в刑嬗凶凇⒖兆谙逻^定義;儘管佛法是一味的,空有
是無礙的,而事實上,印度確有空宗與有宗的存在。這不但大乘佛法有空有二宗
,即聲聞學派中也是空有對立的,如毘曇與成實。二千餘年來的佛法,空有兩大
系始終是存在的,這是一種事實,任何人也不應該否認他。所以我們不應以佛法
是一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