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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成了田畹的爱姬,田畹一刻也离不开她……”
吴三桂霍然起身:“来人,换袍服!”
阿驹惊问:“大人,你要去哪里?”
“我去找田畹那个老混蛋!他强抢民女,该当何罪?我要去把圆圆救出来!”
“大人,去不得!田畹有当今皇上作后台,跺跺脚朝房发颤,咳嗽一声大臣心惊,同他斗大人要三思呀!”
这句话使吴三桂发热的头脑被浇上一瓢冷水,他冷静下来,慢慢坐到椅上说:“你说得有理……可是,我不能割舍圆圆姑娘,阿驹,你有什么主意?”
阿驹眨了眨眼说:“小人想,田畹干的坏事车载斗量,朝中大臣心中也一定积满了怨气,只因为怕他势力,不敢出头,大人如果能找到一位不怕死的御史,列出他的罪状,向皇上奏上一本,既使不能扳倒他,也搞臭他的名声,让他在皇上面前失宠,那时再设法夺回圆圆姑娘!”
吴三桂面上渐渐露出笑容,拍了拍阿驹肩头说:“好个阿驹,不愧是我心腹,这个主意好!”
阿驹谄笑说:“嘿嘿,人家说我是大人肚里一条虫嘛!”
“我不会亏待你,今日就升你为府中大总管!”
阿驹立即趴地叩头:“谢大人恩典!”起身后他又说:“小人还有个主意,就叫借刀杀人之计吧……”
“快说!”
“小人有个朋友,是冒辟疆公子的仆人,我在回京路上的一家客栈中碰上他,他说冒公子被田畹气病了,还留在京城福佑客栈中养病。”
“这冒公子怎么会被田畹气病了?”
“陈圆圆原是冒公子侍妾,被田畹抢去,陈圆圆还想着冒公子,郁郁无欢,刚好冒公子为救父求到田畹头上。田畹以此为要挟,要冒公子劝圆圆断了想念他的念头。冒公子只好告诉圆圆自己娶了董小宛为妾。圆圆姑娘恨他负义,痛斥他一顿拂袖而去。冒公子认为是田畹夺他爱妾,又使他受此奇耻大辱,气得旧病复发,卧床不起。”
“既使如此,又怎能借刀杀人呢?”
“这冒公子是复社领袖,虽然只是个秀才,但在朝野文人中很有威望,文臣中朋友甚多,其中必然有敢于仗义执言者。大人莫如鼓动冒公子复仇,由他的朋友参田畹一本,大人干手净脚躲在幕后,出了事也与大人无涉。”
吴三桂上下打量阿驹,拍手说:“好计!想不到你是个智囊,我大才小用了,将来我还要提拔你!”
阿驹再次叩头:“谢大人恩典!”
同仆人谈起心事
吴三桂不由笑起来,说:“你好乖觉!”因为要用到阿驹,吴三桂放下将军架子,:“阿驹呀,我自从见了圆圆姑娘一面之后,心中就放不下她了,可惜当年我为救父紧急进京,接着就被大宗伯推荐到毛文龙部下镇守皮岛,以后又被皇上任命为宁远总兵,边防连年战事,竟抽不开身子回南,错过了这段好姻缘。田畹势大,一时也难以将她夺回来。我想那圆圆青春年少,陪伴着一个七十岁的老朽,心中必不如意,她既然对冒辟疆绝望了,我就有希望了,怎样给她通个消息,让她知道我的心意才好?”
阿驹发誓般说:“大人放心,小人千方百计也要把这件事办成,让圆圆姑娘知道大人的心意。”
“好,事情办成有重赏!办事用钱你到柜上去支。”
那阿驹是个“京油子”,结交了不少鸡鸣狗盗的朋友,发动他们为他去办这件不容易办的事。
吴三桂欣赏阿驹的计划,身穿便服,乘坐大轿,到福佑客栈来拜访养病的冒辟疆。
冒辟疆的病算好了,但身体还很虚弱,仍在服药调养,当冒诚拿着名剌进来递给他,他看后疑惑地说:“宁远总兵吴三桂?我同他素无交往,他来见我何事?”
“他可是当今大红人,手握重兵,许多人巴结他还来不及……”
冒辟疆有些不悦:“我可是那趋炎附势之辈?”
“公子息怒,小人不是这个意思。他既然屈尊登门拜访,我们不能缺了礼数……”
“好吧,请吴大人进来。”
吴三桂大步进了屋子,冒辟疆见他相貌英武,身材魁伟,虽然身穿便服也掩不住习武之人一身威风。他抱拳说:“冒公子,久闻大名,如雷灌耳,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冒辟疆起身,抱拳躬身说:“吴大人,病躯难行大礼,万望大人恕罪!”
“冒公子太客气了。”
“客中简陋,大人见笑,请坐!”
吴三桂落坐后,冒诚献上茶来,退了下去。
吴三桂喝了一口茶,诚恳地说:“冒公子,你我虽然初次见面,吴某对公子却心仪已久,家父吴襄曾经与公子之父同营为官,你我算得上是世交。公子乃复社领袖,复社忠君爱国,敢于抨击时弊,使阉党畏之如虎,兄弟钦佩之至,早想与复社诸位公子有所联络,一直没有机会,公子不会因兄弟是个武人而拒之门外吧?”
“啊,大人今天来原来是要同我复社联络?”
“国家内忧外患,多事之秋,武将在外多受朝中文臣制肘,往往功败垂成,令人扼腕,如有复社诸公鼎助,我等可在沙场安心杀敌,为国立功,不知公子肯接纳否?”
“大人太谦。我复社能得大人青睐,实为万幸,将来要借重大力之处甚多。”
“能为复社尽力,乃是兄弟宿愿,但有驱策,必当竭尽全力!”
“多谢大人!”
“冒公子,你我志同道合,一见如故,当以兄弟相称,以大人相称使兄弟如坐针毡。”
“学生不敢。”
“冒兄不必客气。冒兄所患何症?兄弟在京城认识几位名医,要不要请来诊治?”
“不必,学生是旧疾,这次,受到一些刺激复发,吃了几剂药已经好了许多。”
“冒兄名满天下,什么人吃了豹子胆敢给冒兄气受?兄弟为你出气!”
冒辟疆不由长叹:“唉——!说来话长,令人羞愧难当,起因于家父调动和陈圆圆……”
“陈圆圆?你说的可是苏州红旦、秦淮名妓陈圆圆?我听说这陈圆圆被国丈田畹恃强抢到北京,成了他的爱姬,此事传遍江南,几乎人人皆知,与冒兄又有什么关系?”
冒辟疆只好将受辱的因由简略叙了一遍。
吴三桂听后霍然起身,激动地走来走去,咬着牙说:“这个田畹,无耻之尤!身为朝廷重臣,竟敢强抢民女,目中还有法纪吗?士可杀而不可辱,冒兄难道就罢手不成?”
“田畹依恃今上,一手遮天,我一介草民又能把他怎么样?”
“不,冒兄并非草民,复社领袖名闻朝野,谁人不敬?田畹如此欺人之甚,不仅有辱冒兄一人,也是对我复社的蔑视,这种乱臣当政,终有一天会毁了我大明天下,我复社诸君岂能坐视?”
“学生也忍不下这口气,不然也不会生这场病,但一时又想不出对付他的办法。”
吴三桂故作思索,沉吟许久才说:“兄弟是守边的武将,无权直接奏报文臣过失,而数日后我就要回宁远前线,来不及办这件事了。冒兄熟悉的文臣中的复社成员或是同情者中,有没有敢仗义执言者?最好是御史大臣,将田畹诸多劣迹写成奏章,上奏皇上。当今皇上乃英明之主,最恼怒此类乱国行为,不会坐视不理,即使申斥他几句也会打下他的威风,使他再不敢胡作非为,国家幸甚!”
冒辟疆拍案而起,激动地说:“一语惊醒梦中人,大人言之有理。不为私仇而为公义,也不能将此事放过,学生的朋友中确有御史,明日学生就去拜访他们,不能再让这老贼胡行乱国了!”
“如此甚好。哎呀,你我投机,只顾说话就忘了时间,兄弟还有点军务要处理,这就告辞了。冒兄,兄弟誓为复社后盾,有事尽管找我。”
“多谢。病躯不远送了。”
冒辟疆将吴三桂送至门口,二人抱拳而别。
吴三桂喜滋滋登轿,心想:“田畹老贼,这次要你好看!”
四
侯门深似海,吴三桂要向陈圆圆传达自己心意谈何容易?阿驹却把这件事办成了,可见他也颇有神通。
那天,田畹上朝去了,没人缠她,陈圆圆感到一身轻松,一个人躲在书房中画画,她对着镜子在一张绢布上画她自己,镜中人正是桃花喷火的灿烂年华,美得溢光泛彩,她自己也被陶醉了。画完,她却将笔一掷,黯然神伤,她不敢想像,自己这半个囚徒的日子何时是个了期?难道自己的一生就这样葬送了不成?
谁知靠的是座冰山
她正在忧愤不可排遣之时,杨阿萍脚步轻轻走到书房门外,从门缝张望一阵,确信房中只有陈圆圆一个人,这才悄悄推开门走了进来,随手又将门关上。
门声惊动了陈圆圆,她回身子,吃惊地问:“阿萍,是你。干么这样鬼鬼祟祟?”
杨阿萍走到陈圆圆身后,小声说:“圆圆姐,我给你带了件东西来。”
“什么东西?”
阿萍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绢包,递给陈圆圆。
陈圆圆打开绢包,见是块白绫,上面写着:
致陈沅姑娘妆次:
华筵回首记当时,
别后萧郎尚寄诗。
人说拈花宜并蒂,
我偏种树不连枝。
鸳衾好梦应怀旧,
鲛帕新题合赠谁?
料忆秋风寒塞外,
有人犹写断肠诗。
宁远总兵吴三桂敬书
陈圆圆只感到头一阵发晕,手指颤抖,嗓子发干,她问:“阿萍,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是府中一个做针线活的仆妇叫我交给你的。她姓温,家住本城,每月十天到府中做针线活,她认识我阿舅,她知道我同你是相好姊妹,千叮万嘱叫我把这东西交给你,不要被别人知道。”
吴三桂的形象在陈圆圆心中已经模糊,那年她只有十五岁,只记得他雄壮、威猛又有文气,她喃喃自语:“吴三桂,他还记得我……”
“姓温的说,现在这个吴三桂可不得了,当上了将军,手下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