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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离退休老干部上访闹事了。
傅尚良和沈天涯回到昌都,人未解甲,马未卸鞍,就蹲在预算处,分轻重缓急不同情况,把该拨下去的资金和工资款都拨付了下去,还有少量余钱,先为下月工资预留了一部分钱,再就是给市委市政府计划了多年一直没有办成的几个胡子项目安排了一些资金。老百姓过日子,说是仓库有粮心不慌.财政要维持正常局面,也是金库有钱人不慌,虽然这钱是从省财政调度下来的,以后还要扣回去,但调度下来的钱也是数起来哗啦啦作响的钱,傅尚良和沈天涯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眨眼间,春节临近。昌都市有一个传统,就是农历二十四为小年,到了这一天就等于进入了年节,大家已经没有多少心思上班,单位领导也不再安排具体工作,大家开始为过年的事策划操持。预算处把该拨的资金拨出去后,其他就没有什么硬任务了,沈天涯把处里人分成两组,轮留来上班,节余的时间可自由安排,只是手机一定要开着,万一有事,随时都能联系上。大家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既坚守了岗位,又能做些过年准备。
财政局这样一年到头难得有闲的部门尚且如此,别的单位就可想而知了。连市委和市政府两大院子里大部分单位也都闲了下来,常常是门可罗雀。人去楼空。单位有人也是关了门的,几个躲在里面学文件。什么文件?五十四号文件或一百零八号文件。扑克牌不是五十四张一副么?机关干部就说是五十四号文件。打一副扑克一般是三打哈,还有拿两副扑克打拖拉机的,共有一百零八张牌,便成了一百零八号文件。
也有不喜欢学文件的,就扎堆聊天说笑话,寻点儿开心。笑话当然越荤越有听众,不荤不成笑话。笑话说够了,就说些机关里的人和事。比如谁谁谁的老婆常往领导办公室跑,她的丈夫肯定在外面包了二奶了;谁谁谁被纪委叫了去,可能要在外面过年了;谁谁谁近来在常委楼里走得勤,看来下次干部凋整有希望了。
不过近来大家议论得最多的是市委几个主要领导,说什么省委要安排欧阳鸿到省人大任职,找他的人少起来了,找顾爱民的多了。说什么顾爱民做了两届市长了,虽然政绩平平,但皇帝轮流做,这个市委书记也该轮到他的头上了。说什么顾爱民做了书记,最有可能接他的班的,数来数去,大概就是贾志坚了,因此他在省里活动得最积极。
这些话传来传去,就传得满城风雨,仿佛真是那么回事似的。最后传到了欧阳鸿耳朵里,他知道有人希望他早点离开昌都市,心里就来气,在春节前一次市委全会上公开表态说:“现在社会上传说我就要离开昌都市了,这些人是看着我欧阳鸿不顺眼,想赶我走,我跟大家表个态吧,我跟昌都市人民感情深,暂时不想走,昌都市人民也希望我再在这里干几年,省委也要求我留在昌都市,彻底改变昌都市的面貌。”
听话听音,大家听出来这话是说给在场的顾爱民和贾志坚他们听的。顾爱民和贾志坚不傻,当然也心知肚明,立即表态,说什么昌都市这几年政治稳定,经济繁荣,完全是欧阳书记带领市委一班入团结奋斗的结果,昌都市各项事业正在蒸蒸日上,昌都市人民和昌都市的伟大事业离不开欧阳书记,大家真诚地希望欧阳书记在昌都市多工作几年,为昌都市人民的事业做出更大的贡献。
全会上的话很快就传了出来,比正式下达红头文件还要传达得快捷准确,深人人心。财政局里的人自然也很快知道了全会精神,有人就到沈天涯那里去向他表示祝贺。沈天涯知道他们把自己看做是欧阳鸿的人,欧阳鸿在市委全会上都说了他不会离开昌都市,那对于沈天涯也就是一个特好的消息,因为欧阳鸿不走,沈天涯就进步有望,前途光明。
沈天涯不愿参与这些议论,觉得无聊透顶。而且那是领导们之间的权力之争,你一个处长关心多了毫无意义。他便有意躲避着众人,没有事的时候尽量少呆在财政局。他打算跟叶君山商量商量,拿点时间上街适当备些年货。病人也是要过年的,这个时候医院里的病人少了不少,医院财务处也应该清闲下来了。
谁知叶君山的财务处长的任命上个星期下达后,她一时成了大忙人,不是这里有账务要结算
就是那里有欠款要清收,仿佛晚上不睡都应酬不过来似的。应酬一多,家里就难得顾得上了,有时早上七点多出的门,晚上十一二点才回来。
第二十三章(2)
而过去叶君山是典型的贤妻良母,除了上班就是相夫教子,家务事都一手包了,基本不让沈天涯插手。特别是对家里的卫生,更是格外讲究,再忙再累,每天都要大汗淋漓地把地板和家具擦抹一遍,家里从卧室到客厅到厨房到洗漱间都弄得整整洁洁,一尘不染,连地上一根小小的头发都要小心捡走。现在却一反常态,跟过去倒了过来,床上被子乱堆着,阳阳的书刊玩具撒满整个客厅,厨房里搁着好几天没清洗的碗筷,一家人的脏衣物塞在洗漱问的角落里,发出难闻的怪味,让人呕心。
面对这么个一塌糊涂的家,沈天涯百般无奈,只得挤时间自己动手对付对付,好歹也要让自己在家里呆得下去。这天下午沈天涯没到局里去,将一个混乱不堪的家收拾了一下,把污垢遍布的地板拖了,发臭的衣服扔到了自动洗衣机里。还没弄完,天就黑了下来,阳阳嚷着饿了,沈天涯只得开了煤气着手做饭。饭做好了,叶君山打来电话,说是晚上有客户请客,不回家吃饭了。沈天涯一听就来了火,想吼几句,还是忍住了,搁了电话。
服侍阳阳吃过饭,洗了澡,再哄上床,沈天涯这才坐到客厅里,开了电视。电视里一会儿是妇科药物和减肥美容广告,女人的大腿胸脯暖昧地在屏幕上晃来荡去;一会儿是清宫戏,清朝的皇帝一个个都比美国总统还英明伟大,好像吾辈没能得到大清皇帝的英明领导,真是生不逢时,枉来人世。沈天涯就无奈地关了电视,在客厅里发起呆来。
沈天涯知道,有时候医院的财务处长比财政局的预算处长的确还要忙。现在医院跟外面的财务往来比较多,除了医护方面的账务外,设备更新快,药品购置量大,进进出出的款项非常多,财务处长权力可不小。尤其是昌都市人民医院,最近正在兴建门诊大楼,基建费要从财务处拨出,叶君山还不成了那些包工头狂轰滥炸的对象?沈天涯就有些后悔,当初不该给人民医院安排那笔款子,让叶君山做了这个财务处长。
大约快十一点的样子,叶君山才从外面匆匆赶回来。进屋后,一边脱鞋,一边向沈天涯解释,说是门诊大楼的基建包工头把她和范院长几个请去好好招待了一番。沈天涯没理她,青着脸看着天花板。叶君山开始还没意识到沈天涯的冷淡,继续说道:“这个包工头出手还大方,不然他别想春节前拿走前期工程款。”
看上去,叶君山对当上这个财务处长感觉非常良好。她又自顾自说了些得意事,见沈天涯一直不搭腔,觉得有些不对,才在他脸上瞟了瞟,说:“你这是怎么了?看你无精打采的,是不是吃了泻药?”沈天涯这才没好气地说:“你才应该吃些泻药,肚子里装多了大鱼大肉,会上火的。”
叶君山本来是要到卧室里去换衣服的,这一下站在客厅中间不动了,对着沈天涯做河东狮吼状:“你长年累月在外面混,我对你说三道四过没有?这段时间我多在外面应酬了几回,还不是为了刚做这个财务处长,想在工作上主动点,把基础打牢些,你却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好像我在外面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说着,打开坤包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大信封,理直气壮地啪一声摔到桌上,说:“这样的应酬不去,我弱智?你不去,领导照样要去,领导去了,就会给人家批条子,到时你就是卵毛都没看见一根也得给人家办事,而人家不但不会说你好,还会在后面嘲笑你。”
跟女人唇枪舌战,男人是占不到上风的,沈天涯自然不会去理睬叶君山,干脆到卧室里躺下了。叶君山在客厅里傻站了片刻,因没了攻击对象,自觉无趣,把一直提在手上的坤包扔到搁着那个信封的桌上,去了卫生间。
简单洗漱了一下,走进卧室后,沈天涯还是不理她,身子朝里,假装睡着了。叶君山更是放不下面子,便拉过被头,把一个冷冰冰的脊背给了沈天涯。背靠背睡到下半夜,沈天涯忽然醒了,一翻身,见叶君山半个肩膀露在外面,怕她冻着,伸了手给她拉被子。拉到一半,叶君山也醒了,肩膀一收,缩进了沈天涯怀里。本来就是生的孩子气,彼此并没什么大不了的隔阂,这时两个身子面对面一贴,一切便冰释了。沈天涯在叶君山脸上吻吻,说:“我是见你这么疲于奔波,心疼你嘛。”叶君山在沈天涯胸前捶一把,说:“你心疼也不是这么心疼的呀。”
亲热了几下,就没了睡意,两个人说起闲话来。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叶君山带回来的那个信封上。叶君山告诉沈天涯,里面有整整两万元,除了她,范院长和另一位在一起吃饭的副院长都收了。
沈天涯自己也是收过人家红包的,对这一套已经见怪不怪了,但他对叶君山收的红包还是有些隐隐的担忧。沈天涯收的红包都是拨款单位的,拨款单位的目的无非是想跟预算处的关系亲密些,来拨款时你有个好脸色给他们,而且一般数量并不大,即使数量大一点,安排机动财力时照顾了拨款单位,拨款单位吃小亏占大便宜,心里高兴都高兴不过来,想着下次还可用同样的方法再到财政局去淘金,自然不会去拱你。何况你单位的拨款只能放在财政局,不可能到别处去拨,你把财政的人拱下去了,首先就会坏了自己单位的声誉,以后不仅仅是上财政局,就是到别的地方去,也没谁再敢跟你接触。也就是说预算处跟拨款单位今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