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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
回到了第九军团的营地,面目全非的军营里挤满了衣衫褴褛的士兵。
我催马来到自己的大帐前停住,问明了帐外守卫的士兵后,我丢下一句:“传我的命令,我离开之后,你们就守住这里,哪里都别去。”然后带着身边的十数个亲随,掉转马头冲出了营地,按照士兵提供的琼斯搜寻的方向一路追了下去。
秋天的早晨显得格外的冷清,数个月的征战已经让时光从盛夏过度到了深秋。然而人的记忆都是念旧的,以至于天气的变化仿佛在一眨眼的瞬间便由清冷替代了柔和。我领着这十多位亲随一直向东疾速行走,穿越在群山俊岭之间。
“将军,前面的山坡上有打斗的痕迹。”一名在前面领路的亲兵大声叫道,“这里还有血迹。”
正在思考琼斯的具体位置的我立即振奋起来,双腿一夹马腹奔了过去:“在哪里?让我看看。”
催马来到前面,顺着那名亲兵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发现了在山路的拐角处一片因打斗而留下来痕迹,从山路的边上一直延伸到荆棘丛生的山坡上去。只在四处散落的枯枝败叶中,斑斑点点的散射出鲜红的血迹。
“这里发生的打斗并不久,这些血块都还没有干透。”我翻身下马,走到血迹边俯下身去细细察看了一番。只从光泽上看便可知道血迹还未干枯,因为干枯的血迹是黑色的,绝不会反射亮光。我站直身体,抬头仰视山坡上的丛林,伸手将骨刀从腰间拔出来,命令道:“上去看看。记住要小心戒备,别丢了性命。”
亲兵们纷纷跳下马背,个个提剑在手,前拥后护地将我围在中央,疾步向山坡上奔走。
穿过了一簇又一簇的灌木丛,沿途的山道小径上都有丢弃的断剑和四处飞溅的血迹。虽然还没有发现尸体,但从这些留痕上看,依然可以判断出拼斗双方的激烈程度。最后,一行十数人冲上了坡顶的空旷地。但见枝断树折,野草凌乱,数具尸体以十分夸张的姿态倒卧在坡顶各处,尸身上的伤口多不甚数,血红一片。
“看看这些是什么人?”我环目扫视了坡顶四周,对围住自己的亲兵喝道,“全都立即给我分散开,注意保持距离。你们都是军人,难道以前没有打过仗么?”
围住我的亲兵立刻散了开去,成扇形护住我十多步远的四周,并且每个人相距十步远近,攻守皆可相互支援。
“将军,这里面有四个是日耳曼人,有三个是我们的人。”察看尸体的一名亲兵忽然大声喊叫起来,语气显得十分激动:“他们都是跟随千人长去找殿下的弟兄,看来他们离这里并不太远。”
“很好,现在每两人一组,每组保持十步距离继续向前搜索。”听了亲兵的报告后,我也是精神一振,马上将队伍改成了搜索突袭队形,沿着前方被人踩出来的山径摸了过去。走不多时我便隐约听见了人吼剑击的声音。
“就在前面,快,围上去。”我兴奋地大吼一声,催促身前的亲兵加快奔跑的速度,直往声源处冲了过去。
“咔!”“铮!”刚转过一道灌木丛,一道寒光便光临了冲在最前面的一名亲兵的头顶。在血花四溅中,那名亲兵的上半身直飞了出去,快得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紧跟在后面的另一名亲兵反应极快,立即挥剑就刺,逼迫偷袭者改变招式,回剑格挡。只听得两剑相交发出一声嘹亮的声响,巨震中的人体顿时分散开去。
“注意保持距离,不要被敌人分开了。”我大吼一声,提气纵身越过前面几个亲兵,手中骨刀向前一伸,捏了一个刀诀,迎着另外一个扑击上前的身影划了过去。
“铮!”刀剑相交产生一连窜的火花,骨刀在巨力的冲击下向上反弹了开去,凶狠的劲道令我手腕微微发麻。我大吃一惊,很显然骨刀并没有将对方的兵刃击断。来不及细想,我吸一口气,立即手腕下沉,借着骨刀反弹之势顺势下劈,狠狠地追斩而下。
“咔嚓!”一声脆响,对手的兵刃终究没能挡过骨刀的锐利,剑断器毁之时,身体也被我的骨刀劈中,在长声的嘶吼中倒地而死。
无数的身影从树丛里窜出,我仅仅扫视了一眼就发现自己的队伍已然处于劣势。
因为冲出来的人数要比我带来的亲兵多得多。
“怎么回事?刚才和这些人对抗的人哪里去了?”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得硬着头皮冲上,指挥手下的一干亲随和围攻者激斗到一处。
山顶的地形十分狭窄,起伏不平的草地荆棘丛生。偶尔有较宽敞的空地也是狭而细长,并不适合大队人马作战。正因为如此,我才下令结阵自保,力抗日耳曼人。双方便在这地形复杂的坡顶上围绕着一簇又一簇的灌木和树丛,展开了你追我藏的拉锯战。
我指挥着亲兵们在灌木和树丛之间来回转圈,躲避着人多势众的日耳曼人的追杀。每当日耳曼人队形前后脱节之时,又或者是数人落单之际,我又不失时机地指挥手下反身回击,抽冷子捅他一刀。等到后面的日耳曼人赶到之前,一伙人却又钻进灌木丛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地的尸体让日耳曼人收检,直气得日耳曼的众多好汉们满山遍野地破口大骂。
如此转悠至午时,日耳曼人也没能奈何我们,最后无奈地撤了下去。但是,我心中并无得意之情。因为时间非常紧迫,如果我在天黑之前找不到提比略,就意味着我将失去这个自己刚刚控制住的坚硬后台。所以我心中迫切地想知道,先前的这些日耳曼人究竟在和什么人激斗?
下得山来,我看看身边的这些亲随,除去战死的六个,剩下的十一名个个带伤。
其中还有两个伤势严重,已经不能继续作战了。
我想了一想,在既不能放弃追查这个仅有的线索,又要将受伤亲兵妥善安置(以保持我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笼络这帮为我卖命的手下)的情况下,我最后决定派出一名受伤较轻的亲兵护送伤势严重的两人原路回营,顺便再叫一些人手来支援我。
“你回营之后,只叫第九军团的兄弟前来,人数不要太多,百十人就行了,来的时候还是由你带路。记住,碰见别的军团的人就说我要扩大搜索范围,千万别让其他军团的人有所怀疑。”
“知道了,将军。”这名身强力壮的罗马武士翻身跳上马背,牵着另外两人同坐的一匹战马的缰绳离开了。
我站在山脚下仰望着连绵不绝的山坡,回想起早上和日耳曼人遭遇的情形,在心里面盘算了一下日耳曼人在山坡上的大致位置。在估计出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之后,我断然做出了绕道而过的决定。因为我已经没有时间,只能在进和退之间做出选择。
而我是绝对不会放弃到手的权利,而提比略就是这个权利的化身。所以,要得到权利的我只能冒险前进,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于是我命令剩下的九个人卸下了马背上的装备。在我的指挥下,全都只带了必备的长剑和水囊轻装待命,以便增加在行军时的速度。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我命令亲兵解开战马的缰绳,将十数匹战马赶入山径旁的树林里,然后带领着九个为了权利而悍不畏死的亡命徒冲进了深山之中。而我给他们替我卖命的条件就是:“只要这次找到了提比略殿下,而且我和你们又都没有死,那么以后你们就会和我一样有权使,有钱花,在罗马要什么有什么。因为这是你们拿命换来的,你为我做什么我就会给你什么。当然,你们当中要是有人死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决对不会去干那种拖着你的尸体回罗马的蠢事的。”
九个人瞪大眼睛望着我,被我激起的欲望从他们的眼神里喷射出来,张开的大嘴发出刺耳的怪叫声,轰然响应我的激昂无比的说辞。
“为了权利,就把你的这条命卖给我吧。”这就是我给他们的许诺。
“为了权利!”十个亡命徒齐齐举起了手中的刀剑嘶声大叫,在阳光的映射下散发出耀眼的寒芒。
就这样,这支由亡命徒组成的、拯救提比略的拯救队伍诞生了。他们必须在三个时辰内从日耳曼人的手中救出失踪的提比略,而拯救提比略的同时也是在拯救他们自己的权利。只因为权利这东西太过美丽,在权力和利益的双重诱惑下,能够抵抗她的人是不会出现在这个世上的。现在的我更是她的忠实的追随者,为了我的权力,也为了我的利益。
阳光透过重重树枝射进树林里,将一群特殊的拯救者们暴露在了它的白光下。但见这群个个英勇无畏的拯救者在我的带领下穿山越林,攀石爬崖,走高伏低地奔走在一望无际的山林里,搜寻着他们要去拯救的提比略。完成他们既是拯救别人,又是拯救自己的使命。
“提比略,你就在日耳曼人的手里自求多福吧,祝愿你老的性命能够挨过这最后的三个时辰。”我只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道。
从中午开始的疯狂追踪,到现在已经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眼看太阳就快要落山,而我们连那帮对抗日耳曼人的队伍的影子都没有摸到,就更不要提什么救援提比略了。全然是一种无头苍蝇四处乱撞的感觉:瞎猫抓老鼠——白费力气。
但是在这支小小的拯救队伍里,不论是谁都不想放弃即定的搜救计划。每个人的心中的欲望之火已经被点燃,想要让它就此熄灭是很不现实的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更何况这种足以将人融化的欲望之火?
我心急如焚,再有一个时辰不能找到提比略,那后果就不堪设想。我几乎快要发狂,带领着一群亲兵在山林中拼命乱窜,也顾不得人少力单的我们不能暴露在日耳曼人的眼皮底下。以至于在山林中和日耳曼人面对面地撞个满怀,双方再一次地杀到一处。
面对着人数远远超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