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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僧。
双方剧战百余合,昆仑派每一处,都渐觉抵敌不住,忽然海底传来一阵地震,四周围轰轰作响,冰峰雪柱,幌幌摇摇,因为震动过剧,竟有数处崩塌,只闻轰轰之声,不绝于耳。
麟儿自跃身人水,毫无半点迹象,是生是死?梗直无从判别,不但紫阳真人,师徒情深,已失去往日沉着,就是却尘子和其他同道,也觉五内如焚。
那五处冰穴,竟涌起万道水柱,阵阵地震,不断传来。
半空中,风涌云生,雷声大作,金霞电闪,势同地塌天崩,水面冰层,不时轧轧作响,恰似水下有重物撞击,昆仑三子,不由暗道:“这孩子准完!”
仟峰老人,和青城掌教,双方已进入生死之搏,青城掌教一气真人,心痛这次仇未复成,不但一无所获,反把那太白神剑,被昆仑弟子击落,酿成青城派百年未有的奇耻大辱。
心中一赌气,不但把昆仑的人,恨之人骨,就连与昆仑派互有来往的武林同道,也恨不得将他一杀死,故和泰山掌门,一上手,即把天灵六十四式,滚滚逼来,这位蜀中掌门人物,论武功,确在石颂祥之上,不顾周遭环境如何剧变,他一心念,在于击毙对手,这一来,拳招足式,着着都向人要害进逼。
仟峰老人,稍一分神,左臂竟被对方掌风打中,立觉半边身子一麻。
还未闪开,一气真人,欺身而入,口中大喝一声:“着!”
掌带劲风,疾如电掣,势若排山,右掌由上而下,拦腰劈至。
石颂祥左臂失灵,而且因来势过猛,躲避不及,忙把左脚斜退半步,掌化横断中流,平胸推掌,不料对方微将手臂一沉,硬打硬接,砰然一响,双掌落实,仟峰老人,似觉右臂欲拆,竟被人家掌力,震退四五步,一个收势不住,立即当场坐倒。
一气真人,也被对手反弹之力,打得掌心作热,后退两步,才稳定身形。这位青城高手,存心致人死地,又忽飞扑上前,探掌作势,事情真是危险万分。
紫阳真人,顾不得右臂伤痕,救人要紧,一凝真力,大清神罡,二度出手。
清风起处,力道千钧,朝着一气真人,当胸袭到。
这道人一声冷笑道:“司马紫阳,想作困兽之斗么?接掌!”
立将双掌平胸一推,将打来的风力挡了一挡,人若惊鸿一瞥,竟闪到真人身侧,掌化“金丝缠腕”,劈手就夺那道家降魔之物——大乙五灵剑,双方纠作一团。
却尘子和师弟苦行禅师,也双双失利,天府蓉城二老,手中利剑,有如神龙经天,凌厉绝伦,而且剑气中还藏着内家真力,不管这两位昆仑长辈,剑式如何精奇,但在内家修为上,已比人稍逊一着,一百八十招以后,却尘子师兄两人,额角间已双双互见冷汗,但对手乘得势余威,竟是愈打愈勇。
眼看青城得手,昆仑派一败涂地。
忽闻鹰鸣鹤唳,声震九霄,两鹤一鹰,排成品字,鹰背上,坐着一位玄衣绞绢,脸蒙黑纱的女子,左肩上,还立着一只铁嘴红头的秦吉,疾从西边,如石火电闪,一掠而至。
离场犹有数十丈的高度,也不见她起身作势,即翩翩朝下落来。
敌我双方,不由一怔,但紫阳真人,却是心里有数。
那女子落地后,且不理睬双方,星眸的的,竟自言自语道:“怎么这样不巧?竟惊动这久年毒物!这孩子是否有命?确实令人煞费猜疑了?”
紫阳真人,和那青城掌教,竟比斗内家真力,太乙五灵剑,尚未出手,但脉腕却被一气真人扣住,神剑锋口朝上,抖颤作响,一气真人的左腕,也被紫阳掌教的右手扣住,但因创口津津冒血,能用的功力,已不过五成,虽然勉强撑持,但施来已至感吃力,袍袖上,鲜血斑斑,伤心惨目。
蒙面女人噫了一声,莲步栅栅地前行数步,相隔不过丈许,又复停了下来,绽口娇叱道:“你们两派都替我立即停手,静听一言!”
青城派正在得势之际,哪里肯听?一气真人和风雷僧,吼声连连,加紧猛击。
惊闻一声清叱,俏影横空,幽香四溢,蒙面女子皓腕轻抬,临虚发掌,弥漫罡气之内,黄光闪闪,罡风如箭,寒气袭人。
只闻天府老人,沉声大喝道:“三弟速退,这是太阴冰魄神光!”
风雷僧大吃一惊,身子一翻,朝后疾退,但犹慢了半步,左边被那黄光煞风扫中,立觉寒从脚起,骨软筋酥,但他毕竟有百年修为,强用本身纯阳,勉强撑住,立时往后退却,颜面如土,沮丧异常。
蒙面女人,毫不管人死活,一式得手后,那玄衣俏影,立时朝右翻落,人如闪电般,五指纤纤,疾朝一气真人肩上便搭。
这位青城掌教,只觉幽香袭人,一缕寒风,直将呼吸逼住,知道此人来头古怪,赶忙松手后撤,怔柯柯的呆在一处!
冰上打斗,划然中止,敌我双方,不约而同的缩手往后一撤。
天府蓉城二老,一脸严肃,纳剑还鞘后,缓缓的走向蒙面妇女身前,老人傲慢已惯竟大拉拉的问道:“本府与昆仑过节极深,此处一战,荣辱自显,尔是何人,竟敢随意插手干预?”
那女人仰首望天,空中阴云四合,雷声殷然,对天府老人的话,竟做充耳未闻。
这一来,不但天府老人按撩不住,连蓉城也大冒其火,兄弟双双,一左一右,成两面包抄之势。
却尘子和苦行禅师,已知此人来历,心中暗暗称奇道:“谁知魔窟中竟有此方正之妇,不是嘉麟,我相信却也无人能把她请动了!”人家仗义援手,但蜀中二老,竟不惜以二对一,师兄弟遂也不能袖手,一上步,与蒙面女人鼎足而三。
天府老人,大声喝道:“兀那女子,确是何人门下?如是误会,从速退出,老夫也可饶你!”
蒙面女从鼻中哼了一声,冷笑道:“我是何人,漫说是你,还不配动问,就是白眉老怪(即天府老人嫡传恩师),见了我,还得客气三分,老身行道江湖时,你们还是乳臭小儿,想不到,斗转星移,而今却在姑奶奶面前发起威来了,数十年来,我从不涉及武林恩怨之事,这一次,情形特殊,水底下这孩子,与我投缘,如果有人想存心加害,不管他是武林谁家门派,老身就得管他一管,我劝你们趁早识相,否则,别怨我手辣无情!”
那泰吉最是饶舌,竟锐声叫道:“老祖母,把这两个糟老头子,揍他一顿!”
蜀中二老,被她一说,真弄得头昏脑胀,对来人莫测高深,不由恼羞成怒,大喝一声:
“贱妇找死!”排山运掌,横扫中盘,拿力奇劲,又快又猛。
蒙面妇人一声清啸,柳腰微扭,翩若惊鸿,左掌一推,腥风扑面,右掌横扫,隐蕴雷声,狂飓起处,寒气千丝,纯然不是三山五岳的路数。
蜀中二老,不由惊叫一声,勉强把打出的掌力一带,往斜刺里一飘身,抽身后跃,怔柯柯的问道:“你难道是阴山一派!”
不待蒙面妇答嘴,那秦吉又怪叫道:“谁叫你们瞎了眼,到现在才看出来呢?老祖母就是有名的扶……”
只闻那女妇人清叱道:“秦儿作死讨打么?谁叫你胡说八道?”
“阴山派除与岷山派互有交往外,可以说是与谁都无往来,这妇人辈份即高,当是阴山门中的长辈,想不到昆仑派居然和她互有勾结。”这一想,不由使蜀中二老大惑不解,但人在盛怒之下,也就不计厉害!
天府老人狂笑一声,叫道:“想不到阴山派的妇人女子,也愿充昆仑派后生晚辈的妾眷。
真是天下之事,无奇不有……”
蒙面妇清叱道:“老匹夫无耻找死!”老人只觉人影一晃,寒风扑面,冷香袭人,对手恰似幽灵般,掌挟劲风,猛袭奇门。
天府老人,袍袖一扬,“铁袖飞霞”,疾卷蛮腰,双方功力都高,快得使人无法分辨。
那妇人,果有一身奇诡功力,身法掌式,莫测所由,天府老人,如用重招,她不但毫不闪避,也打出一种奇特掌力,两手一接,立使对方手上一麻,紧跟着便是一阵反弹,振人穴道。
这还不奇?
一般妇人手掌,较男子为织小,而且十指纤纤,形如玉荀,可是这妇人的手指,凝运功力时,立便颜色鲜红,膨胀发亮,瞬息之内,可立即增大近倍,而且指点之间,寒气袭人,腥风扑鼻,饶你天府老人功力再高,对这种蚩尤宝典中的奇异之技,丝毫不敢怠慢。
蓉城老人,知道来人定是阴山五老中的关系人物,不觉暗中吃惊,将人打败,蜀中武林,此后永无宁日,不打?自己和盟兄,在武林中势将被人窃笑,思前顾后,左右为难。
可是双方一过手,都立即施展绝学,天府老人,竟连玉灵掌的精奇招式,也使了出来,但都被那妇人用一种不知名阴功绝手,予以克制。
再不动手,天府老人势必挨上一指。
蓉城勃然震怒,一飘身,双足离地不过尺许,那身子快逾弩箭,五指箕张,金豹探爪,往那蒙面妇人的香肩上一把抓来。
却尘子正待飞敌拒敌。
那妇人一声轻笑道:“不劳动手!且请后退!”
话犹未竟。
左掌一扬,又是一团罡风黄雾,右掌一推,竟打出千重黑气,一取蓉城,一袭天府,毒辣诡秘,凌厉无俦?
天府蓉城,不敢硬接,急往斜刺里一纵,玉灵掌风,势如飞爆怒潮,横空掠来。
妇人冷笑一声,紧跟着又是一声清叱,不等罡风相接,一式“百鸟朝凤”,后影横空,衣飞袂举,一阵香风,疾从天府老人头上飘过,足上的铁弓鞋,竟从尖端洒下漫天黄雾,周围三五丈,都在笼罩之内。
天府蓉城,适当其冲,后退不迭。
风雷僧咬牙切齿,怒喝道:“恶妇敢下毒手。”赤癸剑当空盘绕,往那妇人双足砍去!
由来妇人女子,心肠险恶,远胜须眉,也不知她那铁弓鞋内,藏有什么机簧,徒见她玉腿伸屈之间,又是一团黄雾,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