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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怕又给古长书斟了一杯,恭恭敬敬递过去,说:“这杯我们同饮。碰了!”
天不怕也不怠慢其他领导,从贺建军开始,一一对敬过去。一瓶茅台喝完,最后跟古长书握手道别,挥手向大家打了一个很土匪的手势,潇洒地转身出门了。
接下来该贺建军借题发挥了。作为县委书记,“天不怕”此举对他是深有触动的。贺建军沉默良久,语重心长地对大家说:“各位领导,这位天不怕表面是来给古长书敬酒的,其实是来给我们上课的呀!他的这种转变说明什么呢?他自己已经说了,恶人也有善良的时候,有心软的时候,也有服理服人的时候。还说明,我们的政府只要真正为老百姓着想,如果为了绝大多数人的利益而伤害了极少数人的利益,人们总有一天他们是能够理解的。”
周县长连忙附和道:“贺书记说得很对,这次清理违章建筑,也给我们以后处理一些老大难问题提供了宝贵经验。我们需要进一步总结,促进工作。”
周县长坐在那里一直是很开心的。古长书调走了,对他是个利好的消息。古长书一走,便不存在功高压主的事了。周县长没有了压力,也没有了压抑感和自卑感,县长的权威不会受到同僚的挑战与威胁,也不会因为比较之下显出自己的低能,他在心理上就轻松多了。从这个意义上讲,他祝贺古长书的调动是真心实意的。周县长接过贺建军的先前话说:“我们古县长可是恰恰相反,他是身体从来不胖,心胸一直不小;权力越来越大,威望越来越高。”
古长书听出来,周县长说的不是心里话,也不是奉承话,而是不阴不阳的话,听着不舒服。古长书呵呵一笑,说:“周县长过奖了。过奖就要罚酒。”
于是,两人都笑容可掬地举杯碰了,各自一饮而尽。那模样,好象两人是几百年的好朋友了,但心里都明白想的什么。
第三部分第22节 工业局任职(1)
古长书到市工业局任副局长了。报到的那天,陈局长对他说:“长书,你是我专门向市里面要来的。你在大明县干得很红火,在这里任副职,可能出乎意料,也可能很屈才。可我过两年也就退下来了,你从现在开始,就要放手大干。”
古长书这回才明白,他是陈局长专门要来做他助手的。言外之意,陈局长一退下来,他就是局长了。不过,眼下尽管是副职,有人看中你总是好事。古长书说:“谢谢你这么信任我。要是我当不好这个助手,那你别后悔。你不要对我的期望值过高。”
陈局长说:“还有一个副局长何无疾,你认识的。你在工业局当干事时,他是科长。今天局里给你接风,你跟科级以上的领导见个面。”
一个市工业局,处级领导有六个,科级领导有十五六个。有一半以上古长书都是认识的。他们看到古长书调回来当副局长了,很感慨。当初古长书在工业局工作时,还是毛头小伙,一般干事。他们都知道古长书的父亲是拾破烂的,捡酒瓶子的,一些人还在背后嘲笑过他,也有人看不起他,出身决定了他在别人眼中的卑微与低贱。可几年时间过去,人家摇身一变成了副局长,而且大有取代局长之势。而工业局当初是干事的人,现在大多数人还是干事,混得最好的也不过是个科长。何无疾当初是科长,现在也不过是副局长。那时候何无疾是最看不起的就是古长书,曾经背着古长书对别人说,你别看他是名牌大学毕业的研究生,就那么回事,不就是乞丐的儿子吗?这种人天生就视野狭窄,见识浅薄,自卑心理严重。这话传到古长书耳朵里,古长书就是一阵冷笑,说咱们慢慢走着瞧。何无疾不把古长书放在眼里,古长书也不把何无疾放在眼里,两人虽说没有明显的矛盾,但内心是有隔阂的。现在何无疾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古长书会调到工业局当副局长,跟他平起平坐。而且来势不俗,从局领导的排序上已经排到他前面了。虽然没有明确称为第一副局长,但势头明摆着的。除了陈局长,下来就是古长书了,再次才是何无疾。
古长书工作稳定下来后,他到市里一些熟人或朋友那里走了走。该拜访的还是要拜访的,这方面古长书也不能免俗。刘副市长是从大明县委书记调来的,对古长书也非常赏识,这次调古长书到市工业局,也有他的作用在里面,所以要见见面的。还有市纪委副书记罗庆,原来是大明县常务副县长,这也要见见面的。这并不是拉帮结派或者什么编织关系网,而是一种礼节和处世方法。走上了从政这条路,真才实学是一种能力,协调各种关系也是一种能力。古长书到他们那里去聊聊,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但人家觉得你这人懂事,你眼里有人家,心里装着人家。今后有什么事需要找他们,说话也方便些。
按照分工,古长书分管市办企业,这是工业局的重头戏。市办企业都是国有企业,也都是包袱企业,所以既是重点,又是难点。市里缺少这方面的管理人材。陈局长亲自跑到市委组织部要人,说你们天天在讲发展地方工业,要发展,首先要有懂企业的人,懂管理的人,人是第一位的。刘部长说,你在全市范围内挑选,挑上谁就是谁,我给你开绿灯。陈局长点名要古长书回工业局,就是让他来管这个事。市办企业散的散,垮的垮,仅有的几个都不成体统了。继续办下去,越办越亏损,实行破产又面临大面积失业,所以落入了进亦忧退亦忧的尴尬境地。现在除了有两个企业略有盈余之外,大都是负债经营。这个烫手的山芋从陈局长手上交给了古长书,何无疾就有点幸灾乐祸。他相信自己没那个能耐搞好它们,也相信古长书没那个能耐搞好它们。
分工完毕,古长书迅速深入第一线,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前期考察,摸清了底子。市政府主管工业的刘副市长来了,听取工业局的汇报。刘市长也是从大明县县委书记调任市里当副市长的,也就是贺建军的前任。他比较了解古长书,对古长书也很信任,他寄予了很大期望,希望古长书能抱个金娃娃回来。刘市长问古长书有什么高招,古长书说,他有两条思路:一是对管理不力而亏损的企业,主要进行内部改革,让它们起死回生。二是对那些经营性亏损的、负债经营的企业,能否考虑把它们卖给别人。通过这个办法把资产盘活。拍卖是一种比较好的办法,如果舍不得丢手,我们自己把它纂在手上,那就只有继续亏损;得不偿失。所以他倾向于卖掉。刘市长说,“卖掉早考虑过了,说句难听的话,这些企业就象四五十的女人再嫁,要找个好老公难度很大的。”古长书说:“没有嫁不出去的女人,只有没人要的男人。”刘市长笑笑,说:“那你找吧。有两点不能忘记:无论采取哪种措施,都必须保证两条:一是不能造成国有资产流失,二是不能造成更多的人失业。在这两个前提下,你放手大干。”
市长好当,讲完原则性的话就走了,具体怎么操作还是留给了部门。接到一窝烂摊子,古长书简直坐立不安。他给深圳的老板黄骏打电话说:“我可是要卖企业了,你要不要?”
黄骏知道古长书调工业局了,上任前古长书曾经告诉过他,两人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每年新茶出来,古长书都要在清明节前后给他寄去的。让他在第一时间内喝到新茶。在做人交朋友上,古长书认为,要广泛结识有用的人,要尽可能地让你结识的每一个有用的人为你服务,同时你也要尽可能地为每一个有用的人服务。让结识的每一个有用的人为你服务当然不可能,但要努力争取更多更好。有用的概念,第一是能干人,第二是正派人。黄骏就是他最看重的一个人。英俊说:“你这么快就上任了?说说要卖哪些企业,我感兴趣的话,可以考虑的。”
古长书介绍了几个企业的情况后,说:“我是真心诚意欢迎你来金安市看看,对你是有好处的。老弟奉劝一句:只要你想继续发展,就别死守在深圳那一个地方。要向全国扩展。”
“假如我买下你们的企业,你相信我能够搞好吗?”
“这可不敢说。任何投资行为都是有风险的。”古长书不会在嘴上把投资回报说得天花乱坠,结果人家来了一看大失所望,这会有欺骗朋友的嫌疑。但他又想把情况说得诱人一点。“我只能保证:让你用十块钱去买一个价值十五元的东西。如果我有钱,我就不当这副局长了,就把它们全部买下来,做生意去。”
“为什么?”
古长书说:“因为很值得。一是优惠政策,二是优惠价格。”
黄骏说:“那好。你抓紧进行资产评估。搞好了我来看看。主要是来看你啊,其次才是看你们那地方。”
古长书明白商人的心理,永远具有驱利性。小商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赚小钱的机会,大商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赚大钱的机会。这在利益的本质上是一样的。只要黄骏有“来看看”的意愿,古长书就自信有这个能力把他抓住。于是就抓紧进行资产评估。金安市这些市办企业,资产评估以前早就搞过,也组织过拍卖,但由于缺少拍卖经验,没有宣传好,也没有组织好,所以全部遛拍了。几年过去了,有的资产增加了,有的减少了,现在需要重新进行。主要是把增减的部分计算进去就行了,程序上比较简单。用不了多久就搞完了。
那些日子古长书确实为企业的问题搅尽脑汁,成天在工厂和机关两头跑。古长书在家里也是做事的,但他只做两件事。一是给儿子擦屁股,这是个臭活,左小莉就推给了他。二是冲洗厕所。古长书喜欢做这事,有没事了就钻进厕所了,把整个卫生间擦得雪白。用他的话说,他“把马桶洗得比碗都干净”。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