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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咏叹调(三题)-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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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就转身走向街道。

    “菜包子哎——”前面传来一声悠长的女孩子的喊叫声。

    他的眼前蓦地闪现出一张慈祥的妇女的脸。

    他快步走向前去,来到一个卖零吃的摊子前。这里热闹非凡,吆喝声四起。有卖凉粉
的,有卖油糕的,有卖棕子的,有卖扁食的……卖包子的尼?

    他终于发现了她。这是一个脸像山丹丹花一般好看的姑娘。他问:“多少一个?”姑娘
立刻热情地招呼道:“七分钱一个,不要浪票,喷香!你要几个?”“你妈妈是干啥的?他
竟然这样问她。

    姑娘一愣。她说:“我妈是邮电局的干部,我是待业青年……你认识我妈?”“噢……
不认识。我买四个。”他为自己的唐突而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他拿着四个热腾腾的菜包
子,重新穿过那座古老的弓形小石桥,返回到了公路上。

    司机身子伏在方向盘上,已经睡着了。

    他敏捷地上了车,用胳膊肘轻轻碰醒了小伙子,给他手里塞了两个菜包子,说:“很
香,你吃吧,吃完了咱再走……”司机说不饿,把包子塞进挎包里,就立即踩动了离合器。

    吉普车重新又奔驰在咸榆公路上。车窗外依然闪过冬日那苍茫的天际,玄黄色的山峦,
以及悬崖上垂挂着的奶白色的冰凌——这凝固了的激情!

                                    杏树下

    四月,白粉粉的杏花已经谢了。躲藏在绿叶间的毛茸茸的青杏羞怯地望着这个陌生的中
年人。

    他立在这杏树下,静静地垂着两条胳膊,不言不语地看着这株粗壮的果树。故乡山野的
风带头春天的温暖,轻轻扶摸他夹杂在几根白发的头,抚摸他的脸颊,抚摸他的心。

    杏树,你应该认识我。尽管我们分别有许多岁月,但我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当我夹
关讲义,站在林业学院的讲台上讲述那些杨树、柳树、松树……的时候,我就想起了你,杏
村;想起了她,小萍;想起了我们小时候。不过,那时你很小,我们也很小……是的,他那
时才十一岁,在村里的小学校上三年级。她也只有十四岁,因为上学晚,念四年级。

    本来他们并不相识。一家在村乐,一家在村西,庄子太大,降过正月闹红火偶尔见一
面,平时谁也不见谁。虽说同住一村,可孩子们的世界总是那么小。就是上了学,两个年级
不说,她比他大,还是个女生,他们从来没说过一句话。在这种年龄,男孩子和女孩的界限
是很严格的,他们往往都生活在各自的天地里,互不交往,互不侵犯。

    但是,我敢肯定地说,和小萍这样生疏,还不仅仅是这些原因。那时,学校也有全体一
致的活动和游戏,不分年级,不分大小,不分男女……我和她的这种生疏是由两个家庭的生
活状况所决定的。那时我们家五六口人,就父亲一个人劳动,日子过得叮当响。不用说,我
是这学校穿戴最破烂的学生。可小萍呢?虽说她母亲也在农村,可她父亲是县城里的医生,
家里就她一个宝贝蛋,经常穿戴得像一位小公主。她无疑是学校最尊贵的学生。

    他们是两个极端。他当时虽然只有十一岁,但已经懂得为自己的寒酸而害臊了。因此专
意躲避那些穿戴本面的同学,尤其是躲避小萍。在他看来,她大概时刻都在笑话他。另人也
躲避他,就是那些家境不怎好的同学也尽量不和他为伍,以便证明比他高一等。他常常孤孤
单单一个人……

    世界上最可怕的是孤独,特别是孩子的孤独。孤独的大人可以在自己的内心创造一个世
界,以寻求安慰,而一个孤独的孩子,当外界和他隔膜的时候,心灵中就只有一片又苦又咸
的硷水了。可是,就在那天,就在这棵杏树下,发生了那样的事……

    你清楚地记得,那同样是四月的一天,春风就像今天抚摸你的锁锁头,抚摸你的粗糙的
小脸蛋,抚摸你忧伤的心。你靠在这棵杏树干上,看同学们在玩“找朋友”的游戏。这就算
乡下学校一年一度的春游吧,老师带头全校的同学,来到山野里,尽情地玩呀,唱呀,跳
呀,喊呀……

    找呀找呀找呀找,找到一个好朋友,

    敬个礼,握握手,

    你是我的好朋友,再见!

    同学们玩得多快乐呀,可是当时我脊背靠在这树干上动也不敢动。谁也不知道我为什么
不去玩。我也无法说出我不去玩的原因。老师走过来,惊讶地问我:“你什么不玩呢?”

    “我……肚子疼。”“疼得厉害吗?”“不,不厉害……”“那你现在回家去。”
“不,不,等一会再……”

    我此刻不能离开。我只是脊背紧贴树干站着。这棵杏树对我来说像救命的恩人一样。

    一直到大家要回学校的时候,我还就那样站着。

    集拿的哨声响了,同学们都排成了二路纵队。

    我仍然没动。老师又走过来,有点生气地说:“你要不走?”

    “我……”老师发火了:“你为什么还站着?”

    我无话可答。同学们都将目光投向我,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你回不回?”老师喊叫说。

    “我现在不回……”“为什么?”我“哇”一声哭了。我“哇”一声笑了。听见老师
说:“王小萍,你留着,一会把他带回来……”

    小萍是大学生,又很体面,也懂事,老师常派她做一些在学生看来很重要的“工作”。

    老师带头同学们走了,而把小萍留下来。她的任务看来好像是收容一个掉队的伤兵。

    杏树下,只剩下我和她。

    “你怎啦?”她问。我不敢看她,也不回答。

    她走近我,大胆地用手在我汗淋淋的额头上摸了摸,大概是我发不发烧。我感动额头像
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

    我扭过头,不看她,说:“我没病。”

    “你不是说肚子疼?”“不疼。”“那怎啦?有什么你给我说,好吗?”她的口气像大
姐姐一样。我犹豫了一下说:“那你不能给别人说。”

    “我肯定不说。”“要是说了呢?”“那就是小狗。”“……我的裤子……破了。”

    “哪儿破了?”“在后边……”“唉,倒说你不玩呢!让我看看。”

    “不。”“怕什么哩!我带头针线。我给你缝。”

    “不”。她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荷包,开始笨拙地往针眼
里穿线。我立刻紧张得像医生要给我打针一样。“转过来!”她命令我说。

    我不动。她过来。用手使劲把我掀转身。我一下子伏在杏树干上哭了。小萍一句话也不
说,开始给缝屁股后面破了的裤子,针时不时扎在我的屁股蛋上,我疼得喊叫起来,她却在
后面咯咯地笑着,说:“快完了……”

    鼓弄了很长时间,她才说她缝完了。我用在后面摸了摸,已经不露肉。她像没事似的抬
头望了望树上的青杏说:“毛杏子最好吃了,酸酸的……现在咱们回吧?”她对我说。

    “我先不回去,你走……”

    她冲我笑了笑,就走了。走出不远,她又回过头叮咛:“你快回来!”她走了,消失在
山下的小土路上。

    我抬起头,望了望绿叶间那颗颗毛茸茸的青杏子。

    尽管我不太会上树,但我还是挣扎着往这棵杏树上爬去。

    我勉强上去,刚摘了一颗杏子,由于脚没站稳,一下子从村对上摔下来了。我跌倒在地
上,听见屁股后面“嘶”的一声。天啊,刚刚缝住的裤子又一次破了!

    泪水再一次盈满了我的双眼。这次使我伤心的是,我无法是手中的这颗杏子送到小萍手
里了。正是为了报答她,我才冒险上树的。现在总摘了一颗杏子,但付出了裤再一次被扯破
了代价……我在地上呆呆地坐了一会,决定非把这颗杏子送给她不可。我于是硬着头皮从山
里下来,磨蹭着来到学校下边的小河边。我看见同学们正在院子里大扫除。我不敢上去。

    我突然看见小萍到院畔上来倒垃圾。她也看见了我,喊:“你快回来!”我没动。她站
了一会,看我这样子,就从小路上转下来了。

    她站在我面前,问:“你怎不回去?”

    “给!”我把那颗杏子递到她面前。尽管这杏子已被我的汗手弄得又脏又黑,小萍还是
惊喜地一把夺过去,扔在自己的嘴巴里。她一边吃,一边说:“真好吃,酸酸的……咱们
回……”“我回家呀……”“现在还没放学呢!”“我的裤子又扯烂了……”我说完,掉转
头就跑,并且没忘了用一只手过去遮住我的不幸的屁股蛋……

    从那以后,我和小萍之间就渐渐产生了一种不协调的友谊——一个富足人家的女儿和一
个穷人家孩子的友谊。直到现在我也说不清这一切,只是感动这一切对我来说是多么宝贵。
她以后在学校经常找我玩,使旁的学生感到“眼红”。她甚至带我去过他们的家。我当时没
学过更多的形容词,只学过一个“金碧辉辉煌”,我就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们的家。她母亲是
个非常厚道的人,曾经给我缝过一身崭新的卡叽布衣服。当我把这身新衣服穿回家以后,我
父母都以为我是在外面偷的,一个开口就骂,一个出手就打。当我掉着眼泪说明实情后,我
父母亲也大受感动,嘴里喃喃地念叼说:老王一家人真是些善人。可就是没生养下男娃。他
们这样修行积德,老天你一定会让这家人添个男丁。当时我也曾祈告过老天爷,就像我父母
亲说的那样,让小萍她妈再给她生个弟弟。可后来也没有生。现在想起来这有多么可笑……

    一年以后,小萍突然离开了村子。不是她一个人,而是全家都搬走了。听说她父亲报名
去支援西藏,到一个叫日喀则的地方去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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