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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样?你爸妈怎麽说?那笔钱。。。。。。〃
〃我没说。〃
〃你还不说,要是账单来了,再说会不会来不及呀?!〃
〃到时候再说,我现在没心情。〃吕钊单手撑著额角,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难受得厉害。
〃大少爷,都什麽时候了你还在讲心情呀?〃单纯的纪饶完全不会察颜观色。
吕钊有些烦了,敷衍道:〃过几天吧。〃
纪饶完全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还在接著说:〃不要拖了,要敢快想办法。那个聂闻达,看起来好凶。。。。。。〃
〃你又不能帮我还,在这里罗嗦什麽?〃
没料到吕钊会语带嫌恶,纪饶足足愣了半分锺才缓过劲来。一想到这祸事本是他闯下的,却又没能力承担,脸皮顿时麻辣火烧,犹豫了一下之後扭头跑开了。
看著纪饶的背影,吕钊张口想叫住他,最终也没能发出声音。家里的事他不想告诉别人,而且,就算告诉了纪饶也只是多一人为他担心而已,根本无法解决问题。这些事,注定要让他一个人来面对。他十七岁了,是个大人了,一定可以解决的。吕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像个男子汉一样挺起胸膛,将所有烦恼从脸上扫开。
回到家中,仍是一片愁云惨雾。
母亲不知道为何事又与年迈的外婆起了争执,两母女互不理睬,连晚饭都无人准备。吕钊认命地拿起锅铲,施展仅有的厨艺折腾了一个蛋炒饭出来。当他小心翼翼地将食物端到母亲的面前,却只换来母亲一张冷脸。
〃你爸爸约我下周去签离婚协议。〃
吕钊点点头,没有出声。
〃昨天才跟我摊牌,今天就喊要签协议。一定是那个女人怂恿的,她怎麽这麽恶毒?〃周霞偏著头,神经质地喃喃自语。
〃。。。。。。〃
那女人是谁?这悬在嘴边的问题,吕钊不知要如何问出口。对於父亲的外遇他是毫不知情的,也实在无法想象向来〃唯妻命是从〃的父亲会背著母亲与其他女人来往。可母亲言词确定,看起来不像是凭空臆测。
难道是真有其事?他的家,真的要四分五裂了?
〃她认识你爸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就说这半年他往家里交的钱怎麽越来越少,原来都拿去养那只骚狐狸了。我跟他结婚二十年,他居然这麽对我,这个畜生!〃
母亲持续不断的抱怨阻断了吕钊纷乱的思绪,见她情绪越来越激动,便试图用食物转移她的注意力。〃妈,先吃点东西吧。〃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看著你爸这麽对我也不知道要帮我,我生了你有什麽用!〃周霞用力一挥手,将儿子端来的蛋炒饭掀到了地上。
呆滞了一会儿,吕钊慢慢蹲下身,想拾起翻倒的盘子,却被母亲顺手扔过来的木梳打中了头。
〃滚,不要在这里碍我的眼!〃
抬眼看了看一脸狂躁的母亲,吕钊飞快地拾起盘子,低头跑出了房间。
〃钊钊。〃
不知何时站在门边的外婆叫住了他,说:〃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吕钊听话地跟了过去。
〃孩子,〃年迈的外婆伸出干枯无力的手握住外甥的手掌,语重心长地说:〃你妈心情不好。。。。。。你要体谅她。〃
吕钊无声地点头。
见他如此乖顺,老外婆不禁叹了口气,〃难为你了。〃伸手摸了摸吕钊被梳子打肿的额头,心疼地说:〃瞧你都这麽大了,你妈怎麽还是不知道心疼人呢?〃
吕钊低下头,看著鞋子上沾著的不黄不白的饭粒,双眼刺痛。良久,终於问了句:〃外婆,我爸妈非离婚不可吗?〃
外婆怔了怔,随即叹了一口气,〃你爸爸会变心原因也不能全怪他。夫妻之间一定要有商有量,相互忍让才能长久。可你妈就是脾气太强,我早就提醒过她,她不听,非要讲霸道,弄到今天这个地步,真是。。。。。。〃老人家打住话头,有些哽咽,〃你爸来找我,说他差不多有十年没跟你妈妈心平气和地讲话了。〃
关於这一点,吕钊当然清楚。以前父母常常是争吵不断,不过每次爸爸都会让步,以求息事宁人。日积月累的,他从来不觉得这种争吵会是一种隐患。可现在它爆发了,就像藏在地底的岩浆,碰上外力,彻底喷发。
〃一切都会好的,对吗?〃吕钊看著外婆,有些茫然。
外婆没有回答,只是将吕钊拉到身边,轻轻地搂住他的肩膀。
整夜的噩梦,吕钊在床上翻来覆去,汗湿了大半张床单。
〃钊钊!〃
外婆的喊声让他瞬间惊醒过来。
〃你妈妈说要去找你爸爸谈谈,你最好跟过去。〃
看著外婆慌张的脸, 吕钊呆滞得厉害。
〃钊钊?〃
〃我梦见爸爸杀了妈妈。。。。。。〃
〃什麽?〃
〃我这就去。〃胡乱把衣服套在身上,吕钊踉跄著跑出了家门。他不要去回忆那个可怕的梦境,他的家不该是那个样子。
就像冥冥中自有注定,当吕钊赶到自家楼下,就看见救护人员将一个人抬了出来。所有的声音都退去了,吕钊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接著,他看见一缕长发。那不是妈妈,也不是爸爸,吕钊不认识那女人。他看见爸爸拉著她的手,脸上写满焦急与关切,
〃爸。。。。。。〃
吕爸爸循声看了一眼儿子,随即又把注意力放回那女人身上,跟著一起上了救护车。
车子鸣起刺耳的笛声,吕钊傻傻地站在原地,直到另一拨人经过他的身边。
〃妈?〃吕钊没有错过母亲手腕上明晃晃的手铐,〃发生什麽事了?〃
他想走近母亲,却被她身後的警察挡开了。
〃你是谁?〃警察拎著周霞的後领,吕钊不喜欢那动作。
〃他是我儿子,不关他的事!〃周霞一边紧张地向警察解释,一边推了吕钊一把,〃回去,去外婆那里,我没事!〃
〃妈!〃
〃回去!〃
同样的笛声,却是向著不同的目的地。
吕钊第一次没有听话,而是拦了台车跟了上去。警局里,有位好心的警察向他解释了事情的始末。母亲捅了父亲的情人一刀,不但害她性命垂危,还害得她肚子里的孩子夭折了。警察说母亲会被指控蓄意伤人,如果那女人死了,罪名就会转为谋杀。
靠在沙发上,吕钊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完全掏空了,脑中只有父母往日的争执声盘桓不断。豆大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劈啪作响。好好的青天流云,为什麽顷刻间就变成了狂风暴雨?他不明白。
〃再去求求你爸爸,让他不要告你妈妈好不好?〃外婆的哀求像套住脖颈的枷锁,勒得吕钊喘不过气来。
〃外婆,没用的。〃
〃再试试,你是他儿子,说不定。。。。。。〃
〃外婆!〃
〃再试试,再试一次!牢里那个可是你亲妈呀!〃
〃。。。。。。〃
吕钊张了张嘴,最後什麽也没说,只是无奈地点了点头。他不想告诉外婆,为了母亲的事他不惜跪在父亲的面前请求帮助。可是,最後得到的回答只是一次又一次闭门羹。
〃想告她的是文晴的家人,不是我!你妈妈害死了文晴和我的孩子!那个死掉的孩子已经四个月了,还有文晴,她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你只想让你妈没事,那文晴怎麽办?!〃
父亲最後的话很在理,却又那麽无情。他好像完全忘了,他们曾经也是一家人,他忘了他也是他的父亲,母亲的丈夫。
世事无常是不是?吕钊冷笑,劈头盖脸的无助让他全身发抖。
纪饶不知道自己在吕钊家的门外站了多久,只知道当他看见吕钊时双腿已经全部麻痹了。
〃别跑,我们坐会儿好不好?〃
在吕钊转身想跑之前抓著他的手,纪饶用力拖著他并肩坐在楼梯口。
〃找我有事?〃低头看著牢牢抓住自己的五指,吕钊的鼻尖有点酸。
〃你已经一个星期没回学校了。〃
〃家里有点事。。。。。。〃
〃我都知道了。〃将吕钊的手贴在胸前,纪饶脸上是难得严肃,〃出了这麽大的事你也不说一声,不是存心让我担心吗?〃
手背上的温度高得烫人,吕钊挣扎了一下,硬是将手抽了回来。
〃告诉你也不能解决问题。〃
这是事实,不过纪饶还是被这事实煽红了脸。〃如果我知道,起码、起码你还可以有个说话的地方,不用把事都憋在心里。〃
〃我没有。〃吕钊还在嘴硬,可泛红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的无助。
〃我陪你去打球吧。〃
〃嗯。〃
羽毛球是吕钊唯一喜欢的运动,也是他心情不好时最有效的调节手段。也许他该去打一场,流个汗,把烦恼的事暂时丢在一边。幸运的是,这个方法好像还管用。只是当他踏著轻快的步子回到外婆家时,不幸的事再次发生了。
〃你外婆中风了。这种病在她这个年纪很常见,老人家都不能受刺激。〃医生看著一脸煞白的吕钊,问:〃你的家长在哪里?我需要他们来给你外婆办住院手续。〃
〃我来办。〃
医生看了吕钊一眼,问:〃你多大了?〃
吕钊迟疑了一下,说:〃十八。〃
〃身上有钱吗?〃
〃。。。。。。〃
〃还是去叫你的父母来吧,记得让他们带上有效证件。这是单子,办手续在一楼。〃
接过医生手中的单子,吕钊抿紧了双唇,低头走出了诊室。
电话那头父亲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挂断了,最後干脆不接听。吕钊感觉胸口被人塞进了一大把棉絮,让他呼吸困难,进而绝望。
站在走道上,吕钊透过门上的小窗看著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外婆。不远处,有个护士为了禁烟的问题同一个男人争执起来,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刺著吕钊的耳鼓,让他难受得想摔东西。
〃不要吵了!〃
终於忍不住暴喝一声,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半晌,有个声音在问:〃是你?〃
吕钊转头看著那人,面如土灰。
〃我没有钱还给你。〃
第三章
第三次见到聂闻达,自己仍是衰运当头,难道是和这男人八字犯冲?这麽想著,吕钊秀气的眉毛拧成了疙瘩。
欠人钱还拽得二五八万的人聂闻达见过不少,可是这个看起来怯生生的男孩也敢摆出这副不耐的嘴脸倒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