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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很多,我们计划就是每天消毁四百发炮弹,每发大概需要黄金二十两,直至撤军为止。”多尔衮听后,心中暗道,你这些炮弹难道都是黄金打造的?每天四百发,每发二十两,那每天就是黄金八千两,如今后金果库中总共也不过十几万两黄金,这还是皇太极等人几年间四方掠夺而来,没想到这次却要落入吴三桂之手。不过若是马上派人向皇太极求援,来去也不过半月,大概需要黄金十二万两左右,应该还可以应付。只要大汗回来,他吴三桂还不知有没有命将这十二万两黄金拿走。当下点头道:“好,一切就依吴兄所言。”
“既是如此,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兄弟帮忙。”“还有?”多尔衮一惊,脱口而道。不过他马上便道:“好,吴兄请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决不推辞。”
吴三桂面色一沉,咬牙道:“当日我在盛京城下便曾道,来日必取鳌拜人头以祭奠我这七位兄弟,希望兄弟能将鳌拜交给我。”“鳌拜?”多尔衮看着三桂铁青的脸色,真有些不知如何开口,过了半响才道:“吴兄有所不知,自当日吴兄在城外发誓,必取鳌拜人头,那鳌拜当晚便出城去了,至今不知所踪。”
“此话当真?”三桂有些不信,想到鳌拜怎么说也是个英雄人物,怎么会因为自己一句话,便逃得无影无踪。只是他却忘了,此时的鳌拜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甚至还没上过战场。而他吴三桂却是威震辽东的杀神,杀神发誓定要取他人头,鳌拜岂有不怕之理,那还不是逃命要紧。多尔衮也没将那鳌拜放在眼里,道:“吴兄还不信我吗?我又岂会因为他一人置盛京几十万军民安危于不顾?”话已至此,也由不得吴三桂不信,再说他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鳌拜还在城中。此次和谈终于在吴三桂满面笑容、多尔衮愁肠满腹中结束。多尔衮告辞时,吴三桂甚至亲自出营相送,若是不知内情的人看到,还以两人感情有多深厚。自这日起,盛京城下便出现一幅奇景,每日清晨盛京城门便会大开,从城中驶出十几辆满载粮草、白银、黄金的大车,交给城外明军后,明军营中便会如约响起火炮声,多尔衮站在城上数够四百声后,才会放心的回府。而城中其他后金将领也乐得如此,反正将来皇太极回来,一切自有多尔衮承担,自己又能保得性命,何乐不为。
只是多尔衮派出求援的士卒却没有一人能冲出明军的封锁,而城中粮草、黄金却一日日减少,府库中已所剩无几。当府库中黄金用尽后,多尔衮每日为凑齐那八千两黄金,无奈之下只能先是收搜民间,后来便是城中大小官员,既便如此也是日渐吃力,真不知还能维持多久,若真有一天黄金凑不够,不知那吴三桂会不会翻脸不认人,炮击盛京。这种情况一直维系到十二月初,吴三桂得到密报,袁崇焕已被朱由检逮捕投入诏狱,而父亲吴襄及何可纲等辽东将领抗旨率军返回辽东。吴三桂知道时侯差不多了,一面放松对盛京城中后金的看守,让他们派人向皇太极求援,以引皇太极回后金。另一方面,派人至山海关将自己的亲笔信送于舅父祖大寿,让祖大寿与父亲吴襄、何可纲等人依孙承宗所言,上书自责,并重组大军支援京城,只是一路上不可加速行军,务必等朱由检赦免袁崇焕的旨意发出后才能抵达京城。此时的祖大寿已控制了山海关,正为袁崇焕入狱一事心急不已,收到吴三桂的亲笔信,看过之后召来吴襄、何可纲商议,当吴襄及何可纲两人得知吴三桂已率军围攻盛京,并已上书请万岁赦免袁督师时,终于松了口气。他们决定按三桂所言行事,以求施压于朱由检,营救袁崇焕。因此吴襄等人直到皇太极进攻京城,击败满桂时他们却仍未赶到。朱由检得信后虽然气恼,明知道封赏了吴三桂,辽东恐怕便再不会受朝庭节制,可为保京师,却又不得不按吴三桂所书下旨提升吴三桂为从一品,晋升为辽东总兵,统领辽东兵马。
对袁崇焕,朱由检虽然恨不能将他碎撕万段,若不是他袁崇焕私通后金,又岂会闹出这许多事来。直到此时,朱由检也未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是将所有的问题推到袁崇焕身上。
第四十章 血洒京城(一)
对吴三桂书中所言,要求释放袁崇焕一事,朱由检虽心有不甘,可又怕辽东真起动乱,大明江山难保。自己拿不定主意,便召来孙承宗商议此事,孙承宗本就与袁宗焕交好,当然力劝朱由检不再追究袁崇焕。诏狱中的袁崇焕得知此信,虽然他对吴三桂等人心有感激,可他想的更多的却是这大明朝。如今辽东将领竟为了自己而违抗圣旨,吴三桂更是威胁万岁,此时因有后金大军压境,朱由检不敢不应,可一旦后金撤军,难保朱由检不找辽东众将的后帐。到时辽东众将为了自保,必与朝庭彻底决裂。别人不知,自己统领辽东近十载,又岂能不知辽东铁骑的厉害。不论他们是投靠后金,还是自立为王,大明危矣。更别说此时关内贼军四起,若关外那十几万铁骑真是入关南下,整个大明境内那里有其敌手?到时自己就是这大明朝败落的最大罪臣,自己还有何面目去见死去的列祖列宗?很快有宫中太监携圣旨来到诏狱,孙承宗也亲自赶来。只听那太监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袁崇焕身为辽东督师,却作战不力,统领无方,被后金突袭京城,本应重处,念其驻守辽东几载,素有功劳,特法外施恩,将袁崇焕贬为庶民,赶出京城,永不录用。”
小太监宣完旨,孙承宗对那小太监道:“我与崇焕有几句私话,希望公公行个方便。”说完将一锭金元宝递到那小太监手中。
小太监年纪虽然不大,可对这种事却是驾轻就熟,暗自掂了掂,份量不轻,便点头道:“孙大人客气了,只是要快些,万岁爷还等着奴家缴旨呢。”“公公放心,片刻即好。”孙承宗道。那小太监得了金子出了牢房等侯。牢中只剩孙承宗及袁崇焕两人。孙承宗长叹一声道:“崇焕,今天万岁爷虽将你贬为庶民,但总算留你一命,希望你日后好自为知吧!”
袁崇焕没有因逃过一劫而有半分喜色,反而苦笑几声道:“孙大人,今日因袁一人而使辽东官兵与朝庭不和,虽留了性命,可崇焕还有何面目再见万岁、再见朝中百官?更无颜再见辽东百姓。”孙承宗听罢,怒道:“糊涂!你真以为那吴三桂煽动辽东官兵与万岁做对是为了你吗?错了!他是为了他自己。”孙承宗不愧久经官场,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袁崇焕虽然在对敌行军打仗上颇有智谋,可要说对自己人勾心斗角却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闻言不由奇道:“为了他自己?此话怎讲?难道他要谋反不成?”
“唉,崇焕啊,你到底还是书生意气,有些事还是看不透。你我身为人臣,有些话本不该说,可此地既无外人,也不怕说与你听。”“大人请讲。”
“他吴三桂借后金攻城威胁万岁确有谋反之嫌,可万岁对吴三桂确也有些过份。说起来这吴三桂年纪虽轻,对大明却是功劳甚大,先是在辽东屡败后金,后来入京为官,又成为当今万岁登基最大的功臣,如果万岁真能善待吴三桂,他吴三桂也许会成为大明之磐石立柱,就算反攻后金,也决非妄言,又岂会让后金如此猖狂。可万岁惧其勇猛,怕日后功高振主,制他不住,竟欲借贼军以除吴三桂,没想到吴三桂确有本事,仅凭几千军卒横扫十几万贼军,最后竟大胜而归,万岁更对其猜忌三分,借机将其闲置起来。此次后金皇太极大婚,万岁又想借刀杀人,明知后金对吴三桂恨之入骨,却又偏偏派他为使出使后金,只是不知他吴三桂到底是如何逃出盛京,并能率军围攻盛京城。万岁如此对待吴三桂,他吴三桂岂能不知万岁心意?你可能还不知道,此次吴三桂上书万岁,信中除了力保你外,他还要求万岁封其官职,万岁又不敢不应,只好封其为辽东总兵,统领辽东兵马,唉,日后这辽东恐怕再不属朝庭了。”“此话当真?他吴三桂竟敢为了一己私利而不遵圣旨,置我大明万里江山于不顾?”袁崇焕激动的问道。“那还能有假,如今封赏吴三桂的圣旨已经送出宫了。你以为这天下人都如你一般对万岁忠心无二,宁可身首异处也不敢违抗圣命?唉,当初你私欲若是强些,占据辽东的是你该有多好,毕竟不管怎么说你总不会置我大明安危于不顾,可这吴三桂却是说不准了,恐怕日后我大明江山便要丧于此人之手。”
“吴三桂这个不仁不义的无耻之徒,只怪我瞎了眼,竟看重这么个小人。”袁崇焕咬牙切齿的道。言罢跪倒在地,泪水涟涟,哭述道:“天啊,没想到我袁崇焕一心为国,最后却又因我而使大明陷入险地,我还有何面目立于世间!唯有一死以全清白,以报国恩。”孙承宗告诉袁崇焕这一切,本来是想劝慰袁崇焕,让他不要将一切过失都揽在身上,可没想到却是事得其反,袁崇焕竟因吴三桂之故,责之更深。“崇焕,这一切是吴三桂的错,甚至是万岁也有不对的地方,可其中偏偏没有你一点过失,你一心为国,又何必自责?你为国守边这么多年,保我大明北边无事,劳苦功高。我年纪大了,此次万岁虽将你贬为庶民,可日后若那吴三桂真敢起兵造反,还要你来担负起平叛这个重任,你又岂可轻言以死报国。”
“平叛?以当今万岁的性格又怎会重新启用于我。再说那吴三桂又岂是易于之辈。如今他未及二十便智勇双全,威振辽东,当年若没有他吴、祖两家,我又怎么获得宁远、宁锦两次大捷?就连此次救援京师,若不是吴襄在最后关头杀出,恐怕大人早就看不到崇焕了,你我此时恐怕只能在后金大牢里相会。再说若我真的平安走出京城,辽东百姓又岂能不将这一切归功于他吴三桂,反而让万岁凭添骂名,更让吴三桂那奸贼阴谋得惩,在辽东大肆收卖人心,如此一来,这辽东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