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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峰把他们从树上卷了下来,就好像他们是两片树叶一样,他们在树枝中被冲过来,卷过去,接着,抛入空中,树枝及石头打在他们身上。巨浪把他们高高地卷过小岛,最后把他们丢在一堆树枝上,他们这时已是遍体鲜血,差不多快昏过去了。
台风的一个大浪过去后,留下的是相对的安静。回流把地上的水带走了,地面差不多干了。台风中大浪之间的距离一般是四分之一英里长。
假如他们能在下一个浪头到来之前跑到一个地势高的地方……
“这是个好机会,快!”
哈尔拉了罗杰一把,他们一头扎进大风里,手脚并用前进。风像是固体的东西,他们得钻一个眼,打一个洞才能通过。风从四面八方袭击着岛屿,像是要把它撕成碎片。难怪波利尼西亚人形容台风是:“翻转大地的风。”
又一次地震震撼着岛屿。这次比上次要严重得多。地面上出现了6英尺宽的裂缝,很多被风摇动了的树倒了下来。
现在他们已经到了一块高地,又爬上了一个陡峭的山头,当下一个卷浪到来的时候,只是在他们脚下冲过。他们来到一个悬崖边上,俯视着下面的大海。
哈尔立即辨认出了这个地方,布雷克博士就死在底下的海湾口。
海湾处于风暴的必经之路。海浪翻滚着进入宽阔的海湾口,到达浅水区域时就卷得更高,把整个海湾变成了一个咆哮着的水的地狱,最后浪花撞碎在悬崖峭壁上,迸溅的水沫高达200多英尺。
兄弟俩忧心忡忡地寻找着“快乐女士”号。她已不在她平时的停泊处。
他们向西方的水域搜索着,但也看不见她。
他们转身向泻湖方向看去。天哪,“快乐女士”在那儿,在爬山!
艾克船长非常英明地把泻湖当作避难所,这是个并不理想的避难所,但有总比没有强。风暴席卷着泻湖,湖内的小波浪和经过岛的低洼处冲进湖里的大浪汇合在一起。
风和浪把“快乐女士”号推上了沙坡,浪峰每扑打一次,就把她往上推进一点,她已经离泻朋水面足足30英尺高了。兄弟俩张大了嘴巴望着这只帆船爬山的奇景。
“快乐女士”号并非在快活地做游戏,她已经濒临绝境,她的两根桅仟都断了,船身上开着几个大洞。
但她确实是在爬向安全地带,除非她被冲过小山,冲进那边的大海。
每一个海浪可把她提高8英寸,而每一次巨大的卷浪,则使她提高6到10英尺,兄弟俩只有祈祷着艾克船长和奥莫还在船上,活着,井能挺过这次可怕的灾难。
那三个在潜水艇里避难的人怎么样了?斯根克是够聪明的,他想到了潜艇。在海洋深处,他们的机遇要算是最好的。
可哈尔知道小型潜艇没有潜到10 ……的设备。
而躲避这样的风暴需要潜到10 ……以下。只有在珊瑚园里,一切才是安静、和平的。
这也不一定是绝对的,就是在100 ……以下,科学家们也遇到过并测过水下波涛的巨大威力。在深水还发现过汹涌的水流,河流,激流。有台风时,谁知道会出现什么事呢?
奇怪的现象发生了。他们脚下的地面每隔一会儿就在一股巨大的力量冲撞下抖动一次。哈尔爬到悬崖边缘往下看,正好看到一块直径至少12英尺的巨石径直撞向悬崖,这惊人的碰撞使巨石碎成小块,又落进大海。
不一会儿,一个卷浪义卷着三、四块巨石向悬崖砸过来。
这些巨石哪儿来的呢?海湾里没有,它们一定来自外边的大海,哈尔忽然想起了“圣诞老人”号旁边的石头迷宫。
在海洋的那个地方,巨大的力量在起作用。滚滚的底流和喷流把巨石推向海岸,来到浅水区,然后卷浪又卷起它们摔向悬崖。
哈尔忽然担心起“圣诞老人”号来。它会不会被扯碎,宝物失散?但他马上就想到这不可能。沉船深深地埋在沙里,300年来,台风也没能动过它。
躺在他身旁的罗杰,虽然脸被一道道飞来的浪花刺痛,还是在目不转胎地盯着大海。哈尔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一个卷浪裹着个东西汹涌澎湃地向海湾奔来。“圣诞老人”号到底还是被拔出了海底,在奔向毁灭。
不对,不是“圣诞老人”号,是个黑东西,像块巨石,但肯定不是巨石。
突然罗杰对着他的耳朵大喊了一声:“潜水艇。”
是那个潜艇。虽然它竭尽全力要呆在深水安全的地方,但汹涌而又愤怒的大海还是把它抛了出来。海洋之神就要把这三个罪犯交给正义了。潜艇在巨浪的手中显得那么轻,看起来就像黑色的泡沫。
它被卷进海湾口,卷过科学家悲惨地死去的地方。浅滩使卷浪更高,卷浪的巨臂高举起黑色的潜艇。它在令人眩晕地旋转着。谁能想象出里边那三个人的恐慌程度呢?
接着,它撞来了。它砸在峭壁上,岩石表面被砸掉了一些碎片。那个黑家伙像个炸弹一样爆炸了。钢铁的碎片向四面八方射去,有几片差一点击中这两个趴着从悬崖边向下张望的,吓得魂飞魄散的孩子的脸。那几个人的尸体在浪花中依稀可见,被弧形抛上天,然后落进沸腾的大海。
巨大的海浪退了下去,发出的声音像深沉的叹息。大海似乎对它刚刚做过的事十分满意。
斯根克,这个机关算尽,利用大自然——毒蛇啦,蝎子啦,石鱼啦,或是巨蛤来为他的卑鄙伎俩服务的人,这个一手策划了布雷克博士的死亡而又没有亲自动手的人,这个把两个堵住嘴巴,捆住手脚的人留给台风而他和他的同谋却去大海深处寻找庇护所的人到头来终没有斗过大自然。
哈尔对此心满意足。他的头很痛,回头看看他弟弟,已经脸色发青,颜色像甲鱼汤一样,又一次地震,震撼大地,峭壁垮了一点。兄弟俩疲惫不堪地往后退到一个安全一点儿的地方。
巨大的卷浪比以前少多了,也没有那么猛烈了。风不再是一堵固体的墙
了,它开始调转方向,漂泊不定,似乎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风似乎越来越不知所措。这种状况持续了一个小时,然后突然之间,风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了死一样的平静。
远处还有风的踪迹,它似乎正在匆匆跑掉,寻找新的土地去施展它的余威。水还在下面迸溅着,但已失去了它的冲力和破坏力。
巨浪引起的水雾消散了,岛屿一片凄凉,整个海岛已被吞噬了三分之二。
假如台风刮一天的话,海岛恐怕就彻底消失了。
只有两座小山留了下来。还有一片低洼地,至少积水12英尺深,水面上漂浮着数以百计的折断的木桩。放眼望去,没有一棵完整的树。小房子一样大小的巨石遍布向风的海岸。
到下午的时候,海浪平息了,低洼地积水也开始消退。并且,天哪,在那儿,一只小船正在向小岛这里开来。
那是“快乐女士”号的小艇,里面有两个人。哈尔和罗杰兴奋地大喊大叫,摇晃着手臂,小船上的人也回应着。
当小艇划过两恨树桩,停在水边的斜坡上,四个人会合时,大家都别提多高兴了。
哈尔关心地问:“”快乐女士‘怎么样了?“”毁得差不多了,“艾克船长回答道,”但还可以修复。“
“我们的海蛇和电鯆,海鳝,还有其它的一切,都还好吧?”
“应该是没问题的。风暴一开始,我们就把水槽装满水,然后就盖严,以免水泼出来。恐怕这些标本在水槽里边跌打得还没有我们在外边摔得重呢。”
“船爬了那么高,你们在里边够呛吧。”看到那条纵帆船停在高出泻湖60英尺的小山上,哈尔笑起来,“就像亚拉腊山上的诺亚方舟一样。”
鸟都已经被吹跑,不过现在远方出现了一只。罗杰说:“这只鸟很大,一定是只护航鸟。”
艾克船长眯着眼睛,仔细观察后说:“比那好得多,这是架从海军基地飞来的直升飞机。”
飞机绕着山顶上的纵帆船飞了一圈,然后飞过另一山头就在离孤立无援的水手们几十英尺的地方降了下来。飞行员对下面喊着:“有没有到特鲁克去的乘客?或许你们更喜欢这地方?”
他们急忙爬上去了,似乎怕飞行员会改变主意,飞机向北方飞去了。
飞行员在发动机的嘈杂声中喊:“我们很担心你们怎么度过这场灾难,我们觉得还是来看看能否发现你们的踪迹。不是还有两个人吗?他们在哪儿?”
哈尔讲了布雷克的遭遇和斯根克的下场,到了基地又对指挥官叙述了一遍。然后就是热乎乎的饭菜,好香啊!还有干净的被褥,最后是辛辛苦苦挣来的睡眠。
17火山的召唤
剩下的事情就长话短说吧。
从海军基地借来了装备,把“方舟”从“亚拉腊山”上拖下来,到特鲁克进行了修复。
岛上藏匿的珍宝在一片灌木丛和峭岩之下找到了。继续打捞“圣涎老人”
号上的珍宝直到全部上了“快乐女士”号,然后运到了特鲁克岛,在那儿又被装上开往旧金山的货轮。在同一条货轮上的特制水槽里,装着那些珍贵的深海动物标本。
很多群岛地图都变了样。台风刮走了十几个小岛,人山爆发又使原来一片汪洋的地方升出了新的岛屿。几个活火山从海里冒了出来,喷着火山灰和炽热的岩浆。
整个西太平洋不断地发生地震。日本、夏威夷、菲律宾、印度尼西亚的火山都在熊熊燃烧。
一个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的火山学家听说海洋地理研究院不再需要“快
乐女士“号,就马上飞到特鲁克来。他登上了这只纵帆船。
他对哈尔和艾克船长说:“这条船不错。我们就是需要这样的船。我想去拜访一下这些正在冒出来的新岛屿和那些火山。太平洋的这一头似乎都开了锅,一定发生了很不寻常的事情。我们想弄个明白,怎么样,你们的船行吗?”
艾克船长眯缝着眼看着哈尔、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