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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太好了,希望你能接到这个合约。”
“我一定会的。其实不管有没有成功,对公司都是一种宣传。在商场上的人都清楚,只要被风亦财团注意,哪怕没有合作关系,都是很了不起的肯定。”
一旁的甯雨娃并没有感染到甯震海的喜悦,她无聊的把玩着长发,对公司这个大案子没有太多的关心,仿佛公司并不是她的。她比较好奇,风亦财团听来像是个庞大得不能再庞大的企业,手下一定有众多杰出的干部,仅为了一个合作案就需要少东亲自负责,这样的财团有什么问题?或者说那个少东有什么问题?
“雨娃,你怎么了?不开心啊?”甯震海注意到始终未曾开口的侄女,她就这样,只要说到公司的事,她就一脸无趣样,让人担心,却也让人安心。
“没有啊!”她赶紧笑一笑。
“雨娃说她又被跟踪了。”一旁的甯纪勤把事情大致说了个梗概。
听完妻子的说明,甯震海脸色一凛。“雨娃,你知道这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们为什么都不信呢?”甯雨娃激烈的争辩着,她指着膝盖上一道长长的疤。“这个伤也是,那辆车是故意朝我撞过来的;还有前几天从路旁大楼上突然掉下来的花盆,只差一步就砸到我了;还有……”
“够了!”甯震海暴怒的吼叫让甯雨娃住了口。
“你们两个好好谈嘛,何必动怒呢?”甯纪勤试着打圆场。
“警方都说那场意外,你为什么还要让自己活在这一大堆的假象中呢?”甯震海知道雨娃说这些话的目的,无非就是说服他相信大哥和大嫂是被媒杀的。
“那不是意外。”甯雨娃声嘶力竭的喊着,眼眶中的泪水不听使唤的汩汩淌下。
甯震海盯着侄女,她也正悲伤但坚决的看着他。他的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情绪。
“不管是不是意外,都过去了。”甯震海疲倦的摇摇头,再度提出了他已说过数十次的建议:“我让秘书帮你订张机票,出国散散心,回来后你就会想开的。”
“我不出国。”甯雨娃的回答仍是相同的。
“你不是说被跟踪吗?出国走走,就不用再担心有意外了。”甯纪勤鼓吹着。
“我不怕!”甯雨娃拭去眼泪,起身严肃的说:“对方要来就来吧!”随即转身上楼。走了几阶,她像想到了什么,回头对着甯震海和甯纪勤说:“我一定会找出凶手。”因泪水洗刷过而更显明亮的眼睛跳动着坚毅的决心。
在厅中的两人闻言都纠着眉头,除了担忧和怜惜,甯震海的眼底还有丝让人难以理解的情绪。
美国风家
占地广阔的风家大宅昂然的耸立在比佛立山,和四周一样价值不菲的高级别墅相比,它洁白的屋身搭配四周苍翠的绿树,在阳光下更晃耀眼。当地的人都知道这幢醒目的大宅院是风家人的精神重心,不但外表特殊,内部的设计更是与众不同。
别看风宅的外表是这般的先进洋化,屋中的一桌一椅、各种陈设可都是十足的中国味。正厅中的桌椅全由是高级桧木制成,墙上挂的书法作品是宋代大师苏轼的赤壁,绘画伤口则是元末黄公望的山水画,小茶几上的陶瓷更显出浓浓的中国气息。这样的环境下,如果再走出几个身着清装、旗袍的男女,还真让人有时光倒流的错觉。
风家移居美国的历史已有近百年,他们是如何窜起的,说法多所偏歧,只知道在人们有印象时,风家已是呼风唤雨的黑道组织了。当时美国本土的黑道势力庞杂,各自为政、明争暗斗,却产生不了真正可以领导大家的人物。就在这时出现了一个名叫风鹰翔的中国男子,他凭着过人的武功和机智,硬是让那些眼过人顶的帮派大哥俯首称臣。收服了大大小小帮派后,他便成立了“易门”,正式号令美国所有黑帮。
数十年来,风空代代都有异常杰出的人才,易门也始终蓬勃。直到二十年前,现任风家的大当家——风天齐深感在黑社会绝非长久之计,于是他毅然解散易门,成立“风亦公司”,经这这些年的努力,风亦公司已经扩充为风亦财团,叱咤全球电脑及金融界。只是,虽然风家已经完全和时代结合,经营的又是最日新月异的电脑业,但是仍保有严谨的伦理观念,有些传统观念和家规都是牢不可破的。目前大厅中正在进行的争执,就是为了看在新新人类眼中极不合理的“风氏家规”。
“这次到台湾开发市场,我给你一年的时间。”说话的是一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他就是风天齐,此时他正对着站在面前的孙子——风驰日宣布。
风驰日挺拔伟岸的身体慵懒的斜靠在窗边,冷峻的脸是没有任何的表情,“我不需要亲自参与这项计划。”他没兴趣飘洋过海到那块地图是找不出来的小岛。
“当然需要,你这次到台湾还有一个重要任务。”
风驰日轻轻的挑起右眉。
“你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依照风家的规定你必须开始寻找妻子的人选,我给你一年时间,如果你无法在时间内找到对象,那么你的婚姻大事就必须交由长辈处理。”风天齐平淡的说着,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该死!”风驰日气恼的低咒一声,他怎么会忘了这件事呢?
也不晓得当年的祖先是在想什么,立了一大堆莫明其妙的家规,说是组织要有组织的训条,家庭也要有共同遵守的规例。这样的想法本来无可厚非,中国人嘛,有些优良的传统及精神是应该被流传保存的,可是看看订的是些什么烂规矩:风家子孙的结婚年龄,男子必须在三十岁、女子必须在二十七岁以前;风家子孙不得嫁娶非纯正中国人;不识或不谙中文者非风家子孙……
这些家规在几十年前也许还适用,可是时代不同了,更何况他虽是中国人,却是美国土生土长,见惯了金发碧眼、丰胸圆臀的女人,要他去找一个娇小玲珑、小鼻子小眼睛的东方女人,他不认为自己受得了。偏偏家中这些个长辈还把家规当圣旨,从小就对他们兄弟姐妹们耳提面命,现在可好,居然还要他去执行。
“我还不打算结婚。”独身的生活自由自在,他没打算找个人来约束自己。
“你的意愿和这件事没关系,结论是你必须结婚。”
风驰日的眉毛又扬起,“没关系?我以为我们谈论的是我的婚姻。”
“这是家规。”风天齐对孙子的冷淡不以为然。
“家规是可以修正的。”风驰日直视着外人口中的传奇性人物,知道身为风家大家长的爷爷有这个权力,这是家规中他最能接受的一点。
风天齐摸摸白亮的胡子,爽朗的笑道:“是可以修正,可是我并不打算这么做。”
“阿日,你就别再争了,照你爷爷说的做吧!”一直坐在一边听着他们对话的何柔雯开口劝说。
“妈!”风驰日勉强压下欲爆炸的怒气,他知道爷爷是故意和他作对的,从小就这样。爷爷从不隐藏他的权力,却也从不动用他的权力;他给你希望,但绝不会让你如愿。他们虽然是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子,但想要在风家有一片立足之地却还是必须靠自己去争限,即使他是长孙也享受不到任何特权。就像这一次,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在这一刻说服爷爷,他就得无条件接受,因此他必须强力的抗拒。
“听话,爷爷是为你好,我和你爸爸也希望你早日娶个美娇娘。”何柔雯持续柔声的说着,她知道孝顺的儿子不会让她失望的。
“我……好吧!”他放弃了,对至亲的母亲他就是不忍拒绝。“可是我不去台湾,反正到处都有中国人。”
“去台湾只是顺便,处理完台湾的业务,你可以转往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反正你有一年的时间。”风天齐的脸上有奢笑意,对孙子的妥协他很满意,而且他相信这次台湾之行对这个桀惊不驯的孙子会有很不一样的际遇。
“是啊!一方面处理公事,一方面找找看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台湾的女孩很不错的。”何柔雯也帮着劝说。她是个很简单的人,喜欢纯粹的人事物。
风驰日看着母亲期望的眼神,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我要你再加强手段,让她更加不安。”甯震海表情严肃的命令着。
站在他跟前的人穿着一身黑衣服,瘦小的身躯让人觉得猥琐,但脸上闪着精明,对甯震海的命令只是轻轻点头,看不出服从的恭敬。“你不打算除掉她?”
甯震海深思了一会儿,“目前还不必,将来的事看情况再说吧!”
“是吗?不忍心?因为她是你的亲人?”
“这不用你管!”甯震海口气恶劣的低吼。“只要她不坏事,我可以不动她;但是如果她执迷不悟,虽然她是我的亲人,我也不会放过她。”
瘦小男人突然不讲话,快速的走向门边,冷不防的拉开房门。门后的身影一个踉跄,跃进了房中。
“你在做什么?”甯震海恼怒的斥责着妻子,她显然听到了一切。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你,居然是幕后主使的人。”甯纪勤悲伤哀痛的看着丈夫,她不相信一向温文和善的丈夫竟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妻子已经知道了,他没必要隐瞒。
“是吗?你事业顺遂、权力在握,你会没有选择的余地?”
“那是现在、是表象,我不想解释。”他必须知道妻子心中的打算,才能决定接下来是否要改变计划。“你可以选择报警,将我送入监狱,否则就不要开口干预。”
“我……”甯纪勤心中无力的交战着,道德良知催促着她拿起电话报敬,然而泛滥的情感却又逼得她心软。一夜夫妻百日恩,她怎么狠得下心看着他身败名裂呢?多年的夫妻情深点点滴滴的涌入心头,道德良知逐渐被挤到角落。
她无力的跌入沙发中,颓然地叹了口气。
“哇!他真的是有致命的吸引力。”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