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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大哥。”他急切的想要去扶住咳的厉害的身子,却募然看到苏雪衣箭一般锐利的目光,那仿佛能够穿透自己的力量,让他的手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中。
“苏大哥?”苏雪衣讽刺的笑了:“慕容,你现在可不该再这样称呼我了,若想起旧情,放松了这手上的力道,我可是会把握时机脱离你的控制进行反击的,到那时候,我绝不会留情,绝不会。”
慕容临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心如刀绞的滋味,苏雪衣的这几句话,字字都是对他的指控,言语中饱含的怨愤,他怎麽会听不出来,略微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他苦涩的道:“苏大哥,无论你相不相信,我对你确是一片真心,可昭日月。”
“哈哈哈……真心……?”苏雪衣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咳了两声,才一字一句道:“我相信你对我确是真心,可是有什麽用?那有什麽用?你的真心比不上你对独孤傲的忠心,也比不上你对权势的野心,这样的真心对於我来说,岂不是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哈……真心……”
慕容临默然不语,半晌才重重的叹了口气:“是的,雪衣,你说的没错,但是,这世上还有不对自己忠心的人吗?”话一说完,惊人的变化就发生了,众人恐惧的看著慕容临纤细的身子发出一阵“格格格”的声音,随著这声音,他整个人渐渐的高大起来,脸上,脖子上,手上,一层白皙的“皮肤”随之剥落,碎片轻盈的飞舞著,在这昏暗的破庙中,显得有说不出的诡异。
“啊,乾坤缩骨大法!”不知是谁惊恐的大喊起来,接著所有人纷纷大喊:“是乾坤缩骨大法,失传了一百年的乾坤缩骨大法。”声音中的震惊,就仿佛是天塌了下来一样。
但是,谁的震动也没有苏雪衣的大,他目龇俱裂,看著眼前重新出现的这张面孔,这张脸,是他一生的噩梦,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屈辱的生不如死的夜晚。他曾以为那一晚的痛苦已是极致,如今才明白自己错的是多麽离谱,就在此刻,比那一夜还要深刻一百倍,一千倍的痛楚正慢慢吞噬著他那颗已经不堪一击的心脏。
独孤傲又看到了那熟悉的颤抖著的身体,他记得那一晚,眼前的人儿也是这样极力压抑的颤抖著,只是此刻显得更加脆弱。又放松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他担忧的看著对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苏雪衣终於止住了抖动著的身体,他尽量平静的开口:“我终究还是错了,慕容……哦不……或许我该称呼您为独孤宫主……您说是吗?”
此言一出,群雄更是大乱起来,独孤傲却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黯然看向苏雪衣:“是的,我就是独孤傲,真正的慕容临在三年前就已被我杀死。”
心底最後一丝希望终告破灭,苏雪衣身子晃了一下,勉强道:“我不信,慕容山庄的人和慕容临朝夕相处,即使你易容的与他一模一样,但言行举止,生活习惯的不同,他们又怎麽会看不出来?”
独孤傲一笑:“他们何必还要看出来,他们对一切真相都了如指掌。慕容山庄在五年前就已经被我全部买了下来,除了慕容父子,那里连一个扫地的粗仆都是我的人。”
苏雪衣站在那里看著面前这个强大的男人,似乎头一次才真正认识了他,良久,他才叹了一口气道:“独孤傲,你城府之深,忍耐之久,实在世间罕有,你早已看中了慕容临这个身份做你在正道中的掩护,又编出被独孤傲刺伤的谎言,以期利用这样的身份将反对你的势力一网打尽。你在杀了慕容临之後用乾坤缩骨之术易容成他,谁会想到这麽纤细的一个少年,却是一手遮天的绝世宫主呢?不仅如此,你还在这山里假借妖王的故事收买人心,让人人对你都深信不疑。就连”独孤出,完颜无,绝世起,擎风灭“这样的谋反之言也当作是上天的旨意,一心一意的支持你。独孤傲啊独孤傲,我实在不能不佩服你这无双妙计,只是……”他忽然笑了,象雪地里绽开的一朵寒梅,冷冽中透著些许柔媚,他望著独孤傲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当真以为你已立於不败之地了吗?那我告诉你,你错了。”
31
话音刚落,独孤傲忽然“哎呀”一声松开了握在苏雪衣脉门上的手,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滚滚而落,显示出他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你……你……”他不敢置信的看著苏雪衣:“你给我下了毒?”
苏雪衣又是一笑,众人都只当他这是胜券在握的欣喜,却不知这笑容里包含了多少苦涩:“是啊,我是对你下了毒,因为我早就怀疑你根本不是我们一路的人。”
“不可能。”独孤傲斩钉截铁的道,他有绝对的自信相信自己扮演的慕容临已是炉火纯青。说什麽也不信苏雪衣竟会从这里看出破绽。
苏雪衣淡淡的道:“也难怪你这麽自信,就连我也不得不承认,你的演技高明极了,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那你是如何看出来的?”独孤傲更不明白了。却见苏雪衣面上掠过一丝伤感,缓缓道:“最先是从那碗粥开始,那碗粥的味道和我在这里吃到的一模一样。但我当时虽是疑惑,却也只以为是巧合而已,或许你们都是从相同的地方买到的。其实这个理由多麽牵强啊,这样庞大的地下宫殿和慕容世家怎麽会从外面买一碗粥呢?独孤傲,你真的很成功,竟能让我这个向来多疑的人拿可笑的理由为你开脱。”
独孤傲沈默不语,也不知道是在後悔还是难受,却听苏雪衣又道:“但毕竟我心里存了疑虑,所以从那个时候便开始留心你的一举一动,越是留心,就越发现一些令我心寒的事情。独孤傲,慕容临是南方人吧,慕容世家向来祖居江南,可是他却很习惯北方的生活,饮食起居,丝毫没有南方特色,慕容临一年能来北方几次?这适应也未免太快了一些吧。然後我又注意到,你那别墅里的珍奇古玩,样样都是价值连城之物。我就在想,慕容山庄就算以前确是富可敌国,但因为它是武林门派,向来不屑做生意,只守著祖上的一些田产和留下来的财产,,日常支出又这麽巨大,金钱方面按理说不该如此富足,怎麽你这里却简直比皇宫还富有呢?“
独孤傲哼了一声,心中暗叫厉害,後悔自己太小看了苏雪衣,哪里知道他从这些小事上竟能看出疑点,早知道就不该掉以轻心,当稍加掩饰才对。
苏雪衣又接著道:“还记得你那首词吗?‘明月映寒锺,听得余韵声声。看衣袂纷飞,跨下青骢如风。弹指间,踏遍神州大地,谁与吾争锋。经历千山万水,何惧死生。豪情起,一剑天地纵横,笑问世间,谁是英雄。’这是何等的豪情气概,又是何等的狂妄潇洒,怎麽可能是年少不识愁滋味的慕容临写出来的呢?”
独孤傲忽然冷笑一声,道:“你就如此笃定慕容临写不出这样的词来吗?太小看人了吧。”
苏雪衣摇摇头:“我并非笃定慕容临写不出这首词,我是觉得和我同吃同住的这个慕容临写不出这样的词来,我当捕快多年,自认这个眼力还是有的。虽然当时我是多麽害怕我的怀疑成真,但现在看来,我幸亏有了这层怀疑,否则岂不是一败涂地。”
独孤傲又哼了一声,道:“那你是如何得知真正的绝世宫是在这里,而不是沈香湖底呢?”
苏雪衣苦笑了一下道:“第一,那时我已对你有了怀疑,怎麽可能尽信你的话呢?第二,我想,如果我的怀疑成真,那麽你在这庙里的一切便都是假装的,是谁和你配合?当然是你的同伴,那地下宫殿仅通道就长达里许,占地如此之广,更是豪华气派,其中的一些屋子却又别致幽雅,试问除了绝世宫,还有谁可能建起这样的地下宫殿呢?我是从来没有相信过妖王之说的。”
他幽幽叹了口气道:“我当时就在想,如果你真的是奸细,那妖王就必定是独孤傲无疑,你们在我眼前上演了一场精彩的妖王附身计,只是你没有想到,我竟还能咬了你一口逼迫你清醒过来。你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离去,留下独孤傲假扮妖王,继续把这出戏演完。”
独孤傲淡淡赞道:“果然不愧是血衣神捕,只可惜竟然猜错了。”
苏雪衣哼了一声:“是啊,我的确错了,而且错的离谱,连我自己都很生气,我一生小心谨慎,那一晚竟为何没有注意到你臂上被我咬的伤口?”
独孤傲忽然笑了,似是回忆起那一晚的动人时光,语气里添了一丝得意:“你不用怪自己,那一晚我的臂上虽然有伤口,但我重新返回来的时候,臂上的伤口已经被我弟弟用和我皮肤颜色一样的薄皮给遮盖住了,那薄皮薄如蝉翼,你当时意识错乱之下,自然不可能分辨出来。”
苏雪衣怔怔看著他得意的神情,恍然间又看到了慕容临那张掺杂著调皮得意的面孔,心中仿佛被什麽东西揪了一下,胸口一阵疼痛,不由又剧烈咳嗽起来。
独孤傲见时机难得,正想有所动作,忽然“哎呀”一声,又弯下身去,体内的脏器仿佛离了位一般在他的肚子里翻江倒海,他看向苏雪衣:“你,你究竟给我下了什麽毒?”
苏雪衣停下了咳嗽,抬起头来,面上已是一片绝烈之色,语气却淡淡的:“什麽毒?独孤宫主武功盖世,百毒不侵,有什麽毒能毒倒你呢?不过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娘是苗疆人吗?”
独孤傲的面上忽然添了一丝惊恐之色,道:“是蛊,你给我下了蛊对不对?你什麽时候给我下了蛊?”
苏雪衣道:“就在你特别尽兴的那天晚上,还记得你醒来时我摸著你的脸吗?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把蛊下到你的体内了。我既然怀疑你,又怎麽能不妨著你,若你对我没有二心,日後我自会神不知鬼不觉为你取出来,可惜啊,我也不想用这苗疆最厉害的蛊,可上天太残忍,到底还是让我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