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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贝尔说:“神话是另外一些民族的宗教。”他还说神话是“公众的梦想。”很明显,如瑞士心理学家卡尔•;荣格所说的,我们这个物种“偏爱宗教。”因此,基督教徒的神话就是基督教,犹太人的神话就是犹太教。伊斯兰人的神话就是穆斯林信仰,等等。已经灭绝的一些文明,比如阿兹特克人和马雅人,他们的神话曾几何时也是他们的宗教。美国土著有他们自己的创世神话,也有其他的一些故事、仪式和习俗。这些东西就是他们的宗教活动。
由于神话能够影响年轻人的思想和心理,尤其是寻求个性中的青少年,因此,一些人借神话控制年轻人,对年轻人灌输能够实现他们的野心的思想。当神话制订成宗教“法律”的时候,经常就能够描绘出一种基于什么是理想行为的奖惩制度。不幸的是,我们儿时听到的很多故事深深地影响了我们,哪怕我们后来抛弃了成长过程中形成的宗教态度。
这些故事深深地刻进了我们的自我,我们自己往往还不知道这个过程正在发生。我们受到告诫,说要学习或者避免某些行为,这些例子都内化为“你应该,”“你不可。”我的一位朋友曾说,就是那些“你当,你应,你可。”
我们在儿童时代听到的神话会影响我们对周围世界的看法,而且会对我们看待自身的方式产生影响。在女性来说,犹太教和基督教的《圣经》传达出来的信息十分清楚:
你是坏人。你性别上的自我是邪恶的。
接下来的命令,当然就是要屈服于男性权威,而男性权威也就自行其是地决定到底哪些东西是允许的,哪些是不许可的。事实上,这是说不通的,可是,这个事实并没有多少人理会。(我曾问过约瑟夫•;康贝尔,为什么阿兹特克人就看不出拿人做牺牲品并不会使庄稼长得更好。他的回答是我永远也不能忘记的:“经验证据对有组织的宗教并不起作用。”)
在某些学术圈子当中,神话被称为宗教道德,我们从神话当中得知哪些是“道德的,”(允许的)应该有什么样的行为(女性必须要屈服),应当看重生活和我们自身的哪些东西(当前是金钱和消费主义,假如有可能的话,还要模仿名人的外表和生活方式),我们的“职责”何在,以及普遍的人生观,最重要的是,到底谁说了算!
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系统的神话告诉我们,有一个男神主宰着世界,如果我们不“服从”这个由男性发明的人物,那么,可怕的灾难就有可能降临我们头上。哪怕我们凭理智也能明白这种神话思想纯属白痴,可是,到我们能够独立思考问题的时候,已经造成了很大损失了,我们往往需要花一辈子的时间去做修复工作,去治疗我们伤痕累累的心灵。
可是,神话源自何处,如何纪录下来?
关于女神的最早信息,我们不是从书写,而是从图像中得来的。人类发明文字以前,神话是口述传统的一个部分,神话是一些为人高声诵读的故事。后来,随着书写的发展,不同的神话故事被纪录下来。《圣经》是在数百年时间内写成的,而且经过了历次修订(其中一些部分无法纳入正式版本,因此被称为“教规”),同样,许多远古神话也是在很长时期内纪录下来的,历经后世著作者的扩充,这些作者不断地变更其中的内容。
例如,我们听说的关于女神的最早的神话故事中,希腊人称她为赫拉,后来就成为宙斯的妻子,这与后世关于女神的神话故事就相去甚远。她最初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女神人物,跟任何男性都没有关系。因此,她是史前时代大女神的嫡传后裔。
之后,实行父权制的希腊人来了。在公元前500年称为古典时代的那段时期,他们写了很多关于男神和女神的神话故事,宙斯在其中担当众神之王的角色。虽然赫拉仍然是一位法力极大的女神,可是,让她掌握终极权力是行不通的,因此,人们就让她嫁给宙斯。再后来,希腊神话被征服了希腊人的罗马人接过去了。他们把希腊神灵的姓氏换掉了,但故事基本上还是一样的。
希腊与罗马文明到达高峰之前,埃及文明繁盛了数千年之久。埃及最开始是一个信奉女神的国家,有许多埃及女神,她们被视为同一个女神的不同变种。
然而,埃及历史发展到一半的时候,出现了这样一位法老,他认为埃及的男神和女神数量太多了。这个法老名叫阿肯纳顿,也就是阿孟何蒂法老4世,他的妻子是著名的美人奈弗尔提蒂。不知道是哪只神话臭虫咬了他一口,结果他决定,全埃及应该只有一个神。因为他手中握有权利,可以把这个决定付诸实施,因此就宣布,从此往后,人民应该崇拜一个唯一神,即拉神,也就是太阳神。这样一来,阿肯纳顿实际上就成为一神教的发明者。
由于人民信奉已久的崇拜方式根深蒂固,难于消除,也因为埃及有很长的多神教历史,阿肯纳顿便费尽心思,先把纪念碑上别的神灵的名字铲掉。他可不是个傻瓜,知道突然改变他的人民信奉了数百上千年的信仰殊非易事,会惹得民众不开心,因此,为了安抚自己的臣民,他允许以前的男女神灵都保留在神灵薄上。他只是宣布,那些神灵比较太阳神来说属于次等。
谁也没有输,但是,阿肯纳顿死去以后,他强迫人民接受的一神教也寿终正寝。
琐罗亚斯德教——“善”与“恶”的根源
一神教有几百年时间没有声息了,可是,公元前1;000年左右,波斯冒出来一个名叫琐罗亚斯德的人。他自称先知,对他那个时代的人影响极大,他对波斯人说,从现在开始,将会有一个神,而且只有一个神。他给这样一个最高的存在取名为奥尔穆兹德。
虽然琐罗亚斯德并不熟悉阿肯纳顿,却在无意中走上了古代法老的老路,宣布以前的多位神灵都是不太重要的。按照他的分类法,那些神灵要么是“好神,”要么是“恶魔。”不幸的是,这一次,唯一的男神思想扎下根来,不仅如此,而且还第一次形成了善恶之分的思想。
在琐罗亚斯德以前,还没有把最高存在物分成若干不同部分的做法。人们假定,终极的来源,也就是大女神,她包含有“善”和“恶”两个方面,当时还没有对她不同的层面赋予“善”或“恶”的价值判断。从本质上说,人们只是简单地假定,虽然地球上的人感觉自己的生命体验要么是愉快的,要么是不开心的,要么是走运的,要么是倒霉的,他们的最高神灵包含这两种要素。这些对立的因素如何因人而异,一直是一个问题。
可是,琐罗亚斯德出现以后,世界分开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善,一部分是恶,善恶两个部分注定处在永恒的争夺中,两者都要夺取人类的灵魂。这种恶毒的二重争夺从此就成为人性的灾难。较为温和,更加仁慈的女神宗教认为宇宙秩序是一个不断循环的、永不改变的宏大过程,不可能为人类的行为所更改,但善恶二分出现以后,女神宗教就受到致命一击。约瑟夫•;康贝尔说,琐罗亚斯德的宗教“在希腊语、拉丁语、希伯莱语和亚拉姆语、阿拉伯语和西方的每一种语言中反复传扬。”
希腊人很快就崛起了,公元前330年,亚历山大大帝的铁蹄踏遍波斯,横扫琐罗亚斯德的宗教,并代之以自己的男女众神,可是,琐罗亚斯德的基本思想却影响了西方各国,而且这种影响一直到今天还在延续。
就像基因疾病会代代相传一样,琐罗亚斯德对女神统治下的天衣无缝和易感受的整体世界的概念分裂作用成为一项遗产,通过希腊人、罗马人、犹太人和基督徒流传到了我们生活的今天。
★★
建议阅读:
多娜•;韦尔西亚:《处女、母亲与老太婆:三重女神的神话与神秘故事》
默琳•;斯通:《当上帝还是一位女性时》
让•;马尔卡勒:《大女神》
医学博士爱德华•;惠特蒙特:《女神的回归》
布菲•;约翰逊:《百兽中的女神:女神与神圣的动物》
第一部分选择自己的神话
在女神崇拜中,女性受到尊敬,被看作是聪明、勇敢、合作、有爱心和公平的人,不难看出,源自女神信奉者的神话与传奇,与过去两千到四千年的以男性为发展方向的后世的宗教有着直接的接触。请记住,所有神话都只是想解释不可解释的事物。因此,尽管有组织的宗教在持续不断地说服我们相信另外的一面,但是,神话从来都不是事实,也不是规律。人们完全可以自由地探索生命的奥秘,人们全部的自我观念都取决于自己做出的选择。
什么是符号?
符号是某种超越自身而指向无法直接表达出来的一个意义的东西。符号一般是以图形来表示的,但是,有时候,符号也可以是实际的事物,比如月亮和蛇,月亮和蛇是女神最显著的符号。
例如,早期的基督徒受到罗马人的迫害,他们往往会在泥土里画上一条鱼,用以向别人表示自己是基督徒。不是基督徒的人往往只会看到画的一条鱼,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由于鱼变成了基督徒的符号,任何自身是基督徒的人都会立即明白鱼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可是,鱼这个符号最早却是一个女神符号。
女神有很多种表示的符号,其中最早的符号是蛇与月亮。蛇和月亮彼此有关系,因为两者都以规则的形式经历同样的过程。为了不断生长,蛇必须要蜕皮。从符号语言的角度看,它是脱开了死亡的外衣而准备重生。这个思想在月亮的可见的相位变化中得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