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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花光所有的钱被房东赶出去。
不知道这一盒能不能让方唯吃到?如果能让他再吃一次我做的烧卖,让我用什麽交换都可以,哪怕让我做一辈子穷人……
“穷人的生活有趣吗?”
“……”
“不要板著脸,你不是输不起的人吧?”
“……”
“只差一天就赢了,那个小气鬼已经被你哄的团团转,为什麽突然放弃?”
“突然觉得不好玩,所以不玩了。”
仿佛是从时间隧道传来的声音,清亮平静的听不出一丝愤怒和异常。好像走在大街上突然听到熟悉的音乐,清晰而又梦幻般的敲击著耳鼓。
我猛然站起来,膝头的饭盒滚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11)
“所以才让人奇怪,这不是你的作风。你从来不会半途而废,即使是玩游戏。”
“我现在已经厌倦了无聊的游戏,决定以後专心帮父亲管理生意。”
这个声音,过去一个月我天天都听到的比夏天的蝉声还熟悉的声音,除了方唯还会是谁?
玻璃杯轻碰的脆响将我从呆立状态中唤醒。
端著托盘走过的侍者好奇的看我一眼,我恍恍惚惚捡起饭盒,梦游般走向高大的绿色盆栽植物。
想像过许多再次见面的可能,却没有一次是现在这样透过茂密宽大的绿叶窥视:
六天来一直疯狂寻找、以为他早已露宿街头身临绝境而让我万分焦虑的那个人──他与第一次见到时一样,穿著朴素的昂贵衣服,右手白皙细长的食指轻敲著桌面,左手端著薄瓷茶杯,若有所思的看著杯内出神。
我一时都产生怀疑:这样高雅尊贵的人真的曾经在我那间简陋的小屋住过一个月吗?
“听说伯父也知道这件事了?”
“他责备我连打赌都不能坚持到底,说不放心把生意交给我这样心境不成熟的人。”
“那麽你独当一面的时间又要推迟了?真可惜,其实你差一点就赢了,只用七块硬币生活一天的小气鬼居然肯收留你白吃白住一个月。不过,差一点赢也是输──输了要做什麽,你不会忘记吧?”
“放心,不管你的要求多麽无聊,我还是一定会照做。”
方唯笑起来,笑声听起来却有些勉强。
我认出方唯对面坐的人正是来过我家的“变态”,方唯说他是“债主”,但现在我已看出他们之间决不是这种简单关系。
如果所谓“债主”是假的,那麽方唯的破产和潦倒……
“你回来後心情一直不好,那个小气鬼究竟做了什麽过分的事?不让你吃饭还是要你洗马桶?”
声音中带著明显的调侃,我不知方唯会怎麽回答,立刻紧张起来。
“我去洗手间。”
方唯突然站起来。
我急忙向旁边一闪,让高大的盆栽遮挡住自己,直到他消失在大厅的尽头才悄悄跟过去。
远远跟著方唯,看他经过洗手间却并没有进去,而是走进了一间休息室。
站在门外,手犹豫的握住冰凉的金属把手,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的回响在空荡的长廊里,好像快要跳出胸膛一般。
终於找到了方唯,我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我不是傻瓜,刚才的对话虽然听的不很明白,但是思前想後,突如其来的七亿之赌,方唯一下子破产并住进我家,还有他不告而别後现在又恢复为有钱人……
我被骗了,也许他们刚才说的打赌才是真正的赌局,而赌局中唯一受人摆布还无知无觉的傻瓜,是我。
那麽方唯离开那天,发生的一切会不会也是假象?
尽管一切回忆起来是那麽逼真,他额头的滚烫现在还仿佛留在手心,我亲吻抚摸时他虚弱却又激烈的反抗,还有嘴唇上柔软火热的触感,床单上和我身上的痕迹……
知道自己被骗我应该愤怒,但是我却愤怒不起来,只是心里非常难过。可能我本来就是个傻瓜,一下子知道这麽多,好像本来就不大的瓶子被不停灌水灌到溢出,现在脑子里乱七八糟,连正常的感觉都没有了。
我不知握了多久,等到推开沈重的门时,金属把手都沾满了我的体温和汗水。
房间里只有方唯,他站在窗前,双手插在长裤口袋里,低著头好像在沈思什麽。金色的阳光柔和的映在他身上,仿佛特地为衬托他而打出最和谐的光线。
我看著他挺拔的身材,很清楚他是个男人,一个比我高大也比我有力的男人,并没有一点女性的柔美,但是我为什麽会觉得他有著世界上最美的背影?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慢慢转过头来。
我从没有见过方唯愤怒的样子,只是上次在浴室偷摸他的链子,他一瞬间冰冷的眼神曾经吓了我一跳。
方唯看到我并没有吃惊,神色如同看到一个无关的路人一样平静,甚至眼神中也没有我想像的充满憎恶。
“我……”
“我……”
嘴突然变的格外笨拙,不知道该说什麽。问他是不是骗我,还是问他有没有真的跟我……
“这是我做的烧卖,你喜欢吃。”
我突然记起手中还提著饭盒,下意识的说了出来,不敢看他的眼睛,低著头把饭盒递过去。
他双手依然抄在长裤口袋里,一动不动。
我低著头,眼前只看到棕色的休闲长裤,更衬出他修长笔直的双腿。
我真的曾经抚摸过这双漂亮的腿吗?还有这衣服下白皙身体其他部位,我真的……
心跳猛然加速,呼吸也急促起来,越觉得丢脸反而越控制不住。
突然,方唯伸手接过了我捧著的饭盒!
我吃惊的抬起头。
他,他接受我的……
方唯却突然打开窗户,使劲一挥手,饭盒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被扔了出去。
我惊呆了,站在原地傻傻的看著方唯。
马上领口被狠狠的揪住,我被一股强力拖到窗台上,上半身在窗外悬空著,只有後领被方唯揪著,摇摇摆摆,随时都可能掉下去。
“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我就把你一起丢下去!”
我第一次听到方唯如此低沈可怕的声音,遥遥望见楼下模糊的一片绿色,头一阵眩晕,几乎呕吐。
接著我又被提了起来,重重丢在地上。
方唯捏起我的脸,手劲如此大。眼中这才流露出好像看到癞蛤蟆一样的厌恶。
我的心几乎停止跳动。
我,我的确对方唯做了!否则他不会这麽生气!我对方唯,我果然对他……
不知为什麽,刚才怀疑那天的事情也是骗局时,我心里隐隐的感到失望;现在,竟然莫名的欣喜起来。
“方唯──”
腹部突然受到重重一击,我痛苦的倒在地上,疼的屈膝缩起了身体。
接著,一只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重重踩在我双腿之间,好象随时可能用力踏下来。我真的害怕了,害怕的连腹部的疼痛都忘了,想躲开却又因为要害被制住而不敢动。
“再让我听到你恶心的声音,我就把你这里割下来喂狗!”
砰的一声巨响。门关上了,掀起一片尘土扑在我脸上。
七亿之赌(12)
我慢慢站起来,不小心牵动腹部的肌肉,立刻一阵剧烈咳嗽,好半天才平息下来。
方唯这一拳果然没有留情,被打的地方疼痛过后已经开始麻木,而且这种麻木似乎如潮水一样扩散到全身,连心也失去了知觉。
其实,心在那盒烧卖被扔出窗外的同时,就好像失去了跳动的力量和勇气。
饭盒在碧蓝天空划过的弧线那么短暂,我甚至没有听到它落地的声音。也许是它太轻太微不足道,连消失的过程都这样悄无声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我默然离开休息室,走进电梯,按下通往一层的电钮。
我在酒店的草坪上到处寻找那个饭盒,不时趴在地上看它是不是被丢在了茂密的花丛间,完全不顾来往客人好奇或怜悯的目光,他们大概以为我是乞丐或精神不正常。
我想找到那个饭盒,不愿意它被当作垃圾处理掉。尽管在别人眼里那只是一个廉价的饭盒和几只不值钱的烧卖,但是我珍惜它,舍不得丢弃自己用心做出的烧卖,哪怕它已经摔的一塌糊涂。
如果我不要它,还有谁会愿意要它呢?
我越想越心酸,强忍着不让自己落下泪来。
找了近一个小时,衬衫肘部和长裤膝盖都被青草染成了绿色,最后酒店派出保安人员礼貌的请我离开,我才终于放弃了。
我知道它再也找不回来了,也许在我来找之前已经被当作垃圾处理了,现在很可能正躺在哪个垃圾袋里等待被运走,心里空荡荡的。刚才被打被骂甚至知道自己被欺骗都没有这么难受,唯有失去那盒烧卖让我如此在意,看来我果然是无可救药的小气鬼,难怪会被人嘲笑,连我自己都快瞧不起自己了。
“请问,您跟方先生有预约吗?”
“……没有。”
“很抱歉,没有预约您是不能见方先生的。”
“那我写个字条,麻烦转交给他,他看了一定会见我的。”
我恳求的对秘书小姐说。
我局促的坐在沙发里,打量这座现代化的商业大厦。我是从财经周刊上才知道方唯的真正身份,他竟然就是赫赫有名的“景华实业”的继承人,现任董事长的独子。从不看报纸的我买了很多报纸杂志,好像追星族一样期望看到一切有关他的消息,却发现一个可悲的事实:即使在我家住的一个月,他的名字也经常出现在报纸上,出席招待会、发布业绩新闻,甚至还有整版的配有照片的专访。我想起他经常自称去找工作外出,终于明白只有白痴的我才会被耍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