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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利森为该章作者。女权主义者、同时也是和平主义者的海伦·马纳·露西·斯旺韦克在1915年注意到,纵使女性可以支持战争,也是出于她们对家庭的忠诚和不愿回避自己男人为战争所做的牺牲。海伦·斯旺韦克,《女性和战争》(伦敦,1915),页10—11。二十多年后,布卢姆斯伯里的弗吉尼亚·吴尔夫在书中写道,“历史上几乎从未有人倒在女人的枪下”。妇女参政运动领袖卡丽·查普曼·卡特更是高兴地宣称,女人“不好战”。玛丽·比亚德,《作为历史动力的女性》(纽约,1962),页48及弗吉尼亚·吴尔夫,《三个几尼》(伦敦,1938),页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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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权主义者(如吴尔夫)加入保守分子(如《小母亲》的作者)的阵营,强调性别差异——生物上的也好,文化上的也罢——不是毫无由头的。双方都觉得女性的社会影响和政治前途受到了威胁。中产阶级妇女在家庭和道德上的裁判地位源于她们和外界的隔绝,在那个贪婪的世界里。人们只知道挣钱、杀人(尽管这样说的理论意义要大于实际意义)。另一方面,上阵打仗和公民权利(尤其是选举权)间的直接相关又成了上世纪初女权主义者最放不下的事情。当代的论争见戴维·西格尔、诺拉·金泽、约翰·沃尔菲尔,“公民权的概念和对女性参战的态度”,《性别角色》,3卷5期(1977),页469—477。当代的论争和激进分子的各执一端受早期女权运动发展的影响颇深。主张妇女参政的激进分子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她们的激烈言辞变成鼓励妇女参军的讲演,另有人则试图歪曲任何认为战争和选举权间存在负相关的言论。一战时有幅漫画(刊登在《妇女杂志》首页),就是后一种人的绝佳写照,画的是一名抱着婴儿的妇女,嘴里说“给女性投一票吧”。近旁有名全副武装的战士,说“女人不能拿枪”。而对此一名妇女参政运动的支持者反驳道,“是不能,但整个军队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女人养育的。”梅·休厄尔,《女人、世界大战和永久和平》(旧金山,1915),页172。尽管这种态度比较极端,但这幅漫画并不是要否定战争,而是伸张男女分工不同,要区别、平等地对待,要看到暴力和牺牲都有其合理性。
与这种强调性别差异的观点唱反调,宣扬女扮男装、毅然从军的也大有人在。一般认为,“适合”女性的行为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急剧变化,也可以因地域而变(最惊人的例子是在美国拓疆时期,那时与印第安人徒手搏斗被视为完全符合为人妻母者的行为标准)。琳达·普,“女性参战: 革命战争经验”,《部队和社会》,7卷2期(1981年冬季),页222—223。从军的 “木兰”有很多让人敬畏的故事。至今仍有人为“水壶莫莉”[1754—1832,美国独立战争著名女英雄,在蒙默思一战中为丈夫和另外三十名干渴的士兵运水,据说在丈夫昏厥后替他战斗直至战争结束,1822年,为奖彰她的英勇,宾夕法尼亚州议会给她颁发抚恤金——译注](独立战争)、露西·布鲁厄(美英战争)、萨拉·博吉尼斯(美西战争)和萨拉·爱德华兹(南北战争)作传。无论是聚焦浮雕式的人物,如亚马孙族女战士[希腊神话中一族女战士,据说住在黑海沿岸一带,境内禁男子居留,她们骁勇,善骑射,征略所住附近各地——译注]、包迪西亚[?—62,古不列颠爱西尼人王后,夫死后领导反罗马人的起义,战败后服毒自杀,英国诗人威廉·柯珀有诗颂她——译注]、圣女贞德,还是关注玛丽亚·冯·克劳塞维茨等女性经年累月的伏案工作——她编辑完成了丈夫克劳塞维茨700页的遗著《战争论》——我们都可以看到女性的好战和战争遐想可谓历史久远,绵绵不绝。弗恩·布洛赫、邦妮·布洛赫,《穿异性服装、性和性别》(费城,1993),页99—102,134及157—164;卡尔·克劳塞维茨,《战争论》,迈克尔·霍华德、彼得·帕里特编译(伦敦,1993),页73—76;考特尼·库珀,《安妮·奥克莉: 女神枪手》(伦敦,1928);黛安·达戈,《女战士和流行歌谣1650—1850》(剑桥,1989);弗朗西斯·格里布尔,《女人于战》(伦敦,1916);雷金纳德·哈格里夫斯,《女战士: 几个世纪的勇武传说》(伦敦,1930);约翰·拉芬,《战斗中的女性》(伦敦,1967);C.汤普森,《淑女还是绅士?女扮男装和男扮女装》(纽约,1993)。参战的女性依然是某些军队传统的重要成分: 见米里亚姆·库克,《女性和战争故事》(伯克利,1996)。
同样在上个世纪,女性比男性热爱和平的观点也受到了挑战。世纪初的女权运动给女性生就温和、婉约的印象蒙上了一层阴影。几次大战中,很多论者都注意到,女性在其男性同胞的暴虐行为外又编织了复杂的快意想象。我们在第五章讲过,很多论者都担心女性从杀戮间接获得的愉悦或许胜过真正打仗的男性。既是女权主义者也是和平主义者的海伦·马纳·露西·斯旺韦克曾追悔,虽说打仗的是男人,但如果没有女人的钦慕,那他们也打不起来。海伦·斯旺韦克,《我也年轻过》(伦敦,1935),页246。卡罗琳·普雷恩同意斯旺韦克的观点,上世纪30年代初她写道,“女性的心灵也和男性一样,为(战争)激情所盘踞”。卡罗琳·普雷恩,《战时社会1914—1916》(伦敦,1931),页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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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20世纪,小说、故事、杂志和传记不断撩拨人们的欲望,希望看到更多有关女战士的描写。女性似乎“渴望在战场上扮演某种积极角色”的观点也得到了普遍认同。维多利亚(澳大利亚)英联邦军队主要医疗官查尔斯·赖安上校的原话,收F.斯顿伯格,“战时女性的角色”,《淑女必读杂志》,1916年9月6日,页555,引自卡梅尔·舒特,“女英雄和英雄: 性神话在澳大利亚1914—1918”,收乔伊·达牟西、玛里琳·莱克(编),《性别和战争: 澳大利亚人在二十世纪的战争中》(剑桥,1995),页32。媒体渲染女性的爱枪癖。二战时,澳大利亚陆军妇女服务队澳大利亚妇女陆军服务队在1941年前的名称为澳大利亚陆军妇女服务队。年仅17岁的玛乔丽·斯蒂文斯就希望到海外服役:“我也想和敌人过招,”她恳求说,“给我杆步枪,哪怕只能干掉他们一个我就心满意足了!” (悉尼)国王十字区的琼·巴克利也说,“为什么总是让我们女人去烧饭?我要去海外,和男人并肩战斗。大家都看见了,俄国妇女都挺能打仗,澳大利亚的女人也一样能干!”均引自安·霍华德,《你会后悔的!》(悉尼,1990),页155。另见帕特丽夏·皮特曼,“列兵仇恨先生”,收梅维斯·尼科尔森(编),《妈,你在战争中做了什么?女性在二战中》(伦敦,1995),页172及维·罗宾逊,《中靶》(韦克菲尔德,1991),页44,页40及44。此外,弗洛拉·桑德斯等人的自传也表现了做战士的乐趣。佩吉·希尔二战时是英国皇家海军妇女服务队的一员,但她从没机会射杀敌人,但她却很想。她主动要求接受步枪训练:“我打得还挺准呢,”她回忆说,“这在我看来跟投飞镖没什么两样!而我根本就没想前面可能有人在那儿。”佩吉·希尔,“战时新娘”,收梅维斯·尼科尔森(编),《妈,你在战争中做了什么?女性在二战中》(伦敦,1995),页131。这些女性其实可以变得更好战,就像她们丈夫一样。乔伊斯·卡尔二战中在某高射炮阵地当兵,战后她承认:
我一看到火炮后就不再想杀人的问题了: 确切地说,我不是在杀德国人,我只是打下那些带着炸弹的飞机。我觉得这样挺好,真的。汤姆(她丈夫,是一名轰炸机驾驶员)惟一担心的就是看到他造成的毁灭,炸死的德国人。不过既然打仗总要有无辜的死者,不是吗?乔伊斯·卡尔,“就像威廉”,收梅维斯·尼科尔森(编),《妈,你在战争中做了什么?女性在二战中》(伦敦,1995),页112。
虚构文学也颂扬那些装备精良、英姿飒爽的女战士(在1945年一期《女孩自己的报纸》上,几名刚从英国空军妇女辅助队退役的军官就冷静地说,她们曾用枪威胁不让她们给飞机加油的人)。陆军W.约翰斯上尉,“野地战士”,《女孩自己的报纸》(1945年11月),页12。提姆·奥布赖恩讲过一名妇女(玛丽·安)到越南去见情人的故事。在越南,妇女是可以随身携带防卫武器的,例见凯瑟琳·马歇尔,《身处战区: 美国女兵越战口述实录1966—1975》(波士顿,1987)。但玛丽·安远不止是携带武器而已: 她最后竟成了一名骁勇的特种兵。她曾跟原来的情人(他在后方安全区做事)讲过战斗的乐趣:
你是不会明白的……你一天到晚躲在这里,又是铁丝网又是沙袋的,不知道外面事情的进展,不知道战争是怎么回事,不知道在战场上是什么感觉。有时我都想把这地方吃了,对,把越南吃了。我想吞掉这整个国家——硝烟、尸体——我想吃了它,让它在我肚子里……晚上在外站岗时,好像特别能贴近我体内的运动。能感觉到血在身体里流动,我的皮肤、指甲,所有的一切,就像全身带电,在黑暗中通体透明——几乎要烧着了——烧到虚无,什么也不剩——但这不会影响到我,因为我清楚知道自己是谁。在战场以外的其他地方,你不可能有这样的感受。提姆·奥布赖恩,《他们那代人》(纽约,1990),页121。
就像男人们体会到的一样,对女性来说,杀人也有极强的性意味,让人兴奋。在一篇题为“战机驾驶员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