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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灵仰着脸想了半天:“我怎么都觉得你说的是歪理,可又不知道到底哪儿错了。”
“没错,经济社会就得用经济办法。成本核算能应用在所有领域,小偷的问题同样适用。你知道为什么有些阿拉伯国家路不拾遗吗?他们对小偷的惩罚是剁手指头,多高的成本!谁还敢偷啊!”贾七一心道,这种经济分析法是跟方路学的。突然他揪住刘小灵问:“你怎么会事先等在那儿?”
刘小灵得意地说:“我一算路线就知道,这小子保证得从这个口出来。以前我在这一代上了六年学,一个外地贼还跑得了?”
“那你练过功夫?”贾七一想起刘小灵刚才那一脚,不得不有些胆寒。
“没看我板着墙呢,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刘小灵忽然嘿嘿笑起来:“这个贼挺笨的,赔了,肯定会赔不少钱。没准他以后真不干了。”
贾七一着急地拽了刘小灵一把:“走吧,咱们赶紧吃饭吧,我还真饿了。”
第二部分鸡的问题(1)
被打的滋味往往伴随着屈辱,所以经常挨揍的人精神大多萎靡。但打人总能刺激荷尔蒙的分泌,伴之而来的是兴奋、欣喜和过多的冲动。所以偶尔揍别人一次,对身心都是有益处的,有舒筋活血之效。但这种事不能常干,刨除法律因素和失手被打的危险外,过于频繁地施暴,人就太亢奋了,逐渐就变态了,最后则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牲口。
二人把匪徒暴打了一顿,身心得到了极大的愉悦,连走路都轻快了不少。
贾七一望着夜空中寥落的星光道:“不知道方路到哪儿了,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太平洋上呢。”刘小灵忽然笑了起来:“你知道吗?方路最怕坐飞机了。飞机升空的时候,他也跟着升空,整个人都能从安全带里褪出来。飞机降落时,他的腿也跟着哆嗦,有几次吓得嘴唇都翻起来了。”
“那他还敢去美国?”
“他就是想挣大钱,这种人野心勃勃,早知道他这样当时就不应该嫁给他。”刘小灵似乎有些后悔。
“那你为什么跟他结婚?”此言一出口,贾七一就懊丧不已,人家跟方路结婚与自己有什么关系,管得着吗?此刻他觉得自己跟街头巷尾嚼舌头的老太太差不多,真是讨厌到家了。
“我们就是在飞机上认识的,那时候我觉得这个人很可怜,需要帮助。”刘小灵道。
贾七一禁不住哈哈笑起来:“需要帮助的人多了,全体非洲人都需要帮助,但不至于得嫁给他们吧?”
刘小灵却一点儿都不生气,反而点着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个连飞机都不敢坐的人却是个十足的大男子主义,在他眼里女人就应该裹小脚,就应该围着锅台转,为这事我们俩没少打架。算了,不提这事!”
贾七一大吃一惊,看来方路也有当作家的资质。前两年贾六六就是这么想的,他甚至认为女人是社会风气堕落的根源。原因是女人走出家门,进入了她们不应该进入的行业,打乱了原有的秩序,造成了中国人道德水准急速下滑。比如说商业,以前男人不讲价,所以老字号的东西大多货真价实,犯不着骗你。可女人却偏偏爱砍价儿,最后逼的商业经营满天要谎儿,不要点儿非陪死不可。贾七一叹息一声,看来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并不在少数,但他没敢提哥哥的事,万一刘小灵把自己与贾六六、方路之辈看成一丘之貉就坏了。
肯德基到了,贾七一让刘小灵走在前面。说实话他不是在推崇女士优先,是怕露怯。别看美国垃圾食品已经在北京折腾十几年了,但贾七一只吃过一次麦当劳,可吃一次就够了,这种东西是美国装卸工吃的,与美味是根本不沾边儿的,更是对不起那不菲的价钱。贾七一不清楚为什么女人和孩子乐此不疲,难道方路和贾六六的看法有些道理?
刘小灵对肯德基的经营套路非常熟悉,她点了一大堆吃的,全是带赠品的。最后她突然不好意思地说:“真对不起,这地方没酒。”
贾七一赶紧告诉她,自己一点儿酒瘾都没有,平时纯粹是装样子。
贾七一忽然有点儿郁闷,顾客是花钱来吃饭的大爷,却还要自己去端菜,美国人的架子也太大了,真是可恶!刘小灵似乎明白他的心思,死活按下他,自己跑到柜台前去等菜了。贾七一无事可干,便四下观望起来,这地方绝对不是成年人应该来的,到处都是哭叫乱跑的孩子。突然他被高悬在收款台上方的一副广告招贴画吸引了,画面是一只硕大的漂亮鸡腿,文字却全是英文的。那几个变形的单词是:“We do chicken right!”
贾七一大感奇怪,他前后学了十来年的英文,却搞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当然画面上的所有单词他都认识,但翻译成汉语就过于怪异了。贾七一连续转换了几种译法,都觉得不大可能。
他望着刘小灵道:“那句广告词是什么意思!”
刘小灵也注意到了,她不经意地说道:“我们就是做鸡的!啊不对不对!太不象话了。我们——做鸡——是对的!”
“难道做鸡还是对的?”贾七一双手抱住了脸,使劲把嘴里那口气咽了下去。他歪着鼻子道:“应该这么翻译,我们做鸡很正点!”
刘小灵瞪了他一眼,又仔细琢磨了一会儿。然后拍着桌子道:“我们一定要把鸡打成右派!”
“对,没错!接下来就要给中国所有的鸡来一回文化大革命了。你可不知道,现在的鸡太猖獗了。前几天我去大兴办事,在一个小区门口聚集了一百多名鸡,死活全要上我们的车,保安还想帮着她们开门呢。”贾七一笑道。
“你就让她们上啦?”刘小灵眯着眼睛问。
“没有,我说我是派出所的。结果你猜怎么着,那群鸡都进化成飞机了,转眼就跑光了,那叫快!”
刘小灵懒得搭理他,她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广告词上:“我们有做鸡的权力!也不对,我们行使了鸡的权力!更不对了。只有我们才可以做鸡?”
“咱们的思路都偏了,前后顺序掉转一下。应该是:向右看,有鸡!”说完贾七一和刘小灵下意识地同时向右看了一眼,却见两个北京傻丫头正举着两条鸡腿猛啃呢。
第二部分鸡的问题(2)
刘小灵忽然恼怒起来,她猛地一拍桌子,高声叫道:“服务员,服务员!”全餐厅的人都投来诧异的目光,刘小灵却旁若无人,扯着嗓子连叫了好几声。
裹着红围裙的服务员灯笼一样地飘了过来,伏在刘小灵耳边,小声道:“小姐,Can I help you?”
“说中国话,什么毛病?”贾七一气得直瞪眼。
“你们两位需要帮助吗?”服务员立刻就改嘴了。
“舌头也挺溜儿的。”贾七一笑着说。
刘小灵没理,指着服务员道:“你懂英文吗?”
“懂一点儿,不多!”服务员有点儿唬,不清楚这二位要干什么。
刘小灵指着广告招贴画,厉声质问道:“那你给我翻译翻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服务员显然没意识到顾客会问这个问题,她不知所措地盯着招贴画一会儿,然后抑扬顿挫地说:“我们只做正确的鸡!”
刚才贾七一和刘小灵只是低声议论,周围的人都没听见。而服务员却理直气壮地喊了出来,这一来餐厅里炸了窝,所有人都夸张而无聊地大笑起来,快餐店里顿时出现了少有的活跃气氛,很多人甚至开始学鸡叫了。服务员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问题,涨红了脸却不知如何下台。
刘小灵满脸严肃地问:“你们到底要说明什么,难道要侮辱中国人吗?”
服务员盯着广告词,喃喃地说:“让我们现在做鸡,吧!”
这句话更如石头扔进了粪坑里,所有男性食客们全都笑歪了脸,不少年轻时髦的姑娘气得摔门而出,剩下的女人大多上了年纪,眼巴巴地等着看好戏。贾七一双手捏住下巴,装出副严肃的样子,他怕破坏了刘小灵的兴致。
刘小灵面如猪肝:“你还敢胡说八道?去,把你们店长叫来。”
服务员意识到事态严重,赶紧灰溜溜地跑了。食客们说什么的都有,快餐店简直成做鸡问题的研讨会了。有人说:没准美国的鸡不叫鸡,叫鸭子,他们管鸭子才叫鸡呢。有人说:这是美帝国主义贼心不死,想把所有来快餐店吃饭的中国人都变成鸡。更有人说:在美国做鸡没准就是正确的,他们有些州的法律并不禁止做鸡。
刘小灵纹丝不动地坐着,严肃得如一尊雕像,似乎根本没听见众人的议论。
此时店长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他在刘小灵面前端端正正地站下,先是仔细打量了打量刘小灵的穿戴,捎带着用眼角的余光把贾七一也审视了一遍。几秒钟后,店长彬彬有礼地说:“这位女士,难道我们的服务有不周之处吗?”
刘小灵依然指着广告词,咄咄逼人地说:“你给我翻译一遍。”
“我们做的炸鸡腿最正宗!”店长的眼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刘小灵立刻被激怒了,尖声道:“哪个词是炸鸡腿?”
店长也仔细看了看招贴画,有些犹豫地说:“CHICKEN吧?”
“你学过英文吗,那是鸡的意思!”
店长苦着脸思索:“那,英文有鸡腿这个词吗?”
“没这个词可以不用,可以想别的。你们写这个广告词到底是什么居心?”贾七一不能让刘小灵单兵做战,也高声喊了起来。
“对,说,到底谁想做鸡?”“谁做鸡是正确的?”“右边有鸡,左边就没鸡吗?难道我们坐右边的都是鸡?”食客们也跟着起哄,他们惟恐餐店不乱,空气中弥漫着欢乐而荒诞的气氛。
店长铁青着脸道:“这是我们公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