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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个人路过医学院旁边那个陵园的时候,董胜有意停下了脚步,站在陵园的门口,仔细看了看里面的地形。陵园一进门就是一层高高的石头堆砌成的台阶,两旁坡路上排列着整齐的苍松翠柏。星星点缀着小花的浓密草丛中,掩盖着隐约可见的块块墓碑,就像是列队等待检阅的士兵一样,僵直而安静。有些墓碑前面,放着鲜艳的或者枯萎的花束,无声的祭奠着另一个世界的灵魂。已经可以看见秋天的影子,繁茂的荒草有些枯萎的迹象,偶尔有些不知疲倦的长尾巴喜鹊聒噪着在松树上跳跃着,间或还有一些松鼠机灵的一闪而过。
董胜默默的站了一会,才抬脚朝陵园中走去。陵园高高的铁栅栏门半开半掩着,董胜轻轻的挤进去,门右边看守陵园的老大爷早已经看见了这两个警察,这时候忙从门房中走出来,招呼董胜他们两个:“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大爷!”董胜指指陵园里,“我想去里面看看行不行?”
“怎么?里面发生什么案子了吗?我怎么不知道?”老大爷虽然年龄大了,但是看起来身体很健壮,牙齿坚固,双眼炯炯有神。
“没什么事。”董胜笑着说,“我就是想进去找一个人的墓碑。”
“哦!”大爷点点头,“你想找谁的墓碑?这里的每一个人我都很熟悉。我已经在这里看守了二十多年了。”
“有个叫韩竹的墓碑没有?”
“韩竹?”老大爷闪着眼睛想了想,“没有啊,是不是你们记错了?”
没有?这个答案是董胜始料未及的:“怎么会没有呢?最近刚还有人看见过呢!”
“你瞧你这位同志!”老人家不满的瞪起了眼睛,洪亮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对于董胜对他的怀疑很是生气,“我虽然上年纪了,可我不糊涂!我每天都打扫陵园,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别说现在没有叫韩竹的墓碑,我还敢说,在这二十年里都从没有一个叫韩竹的墓碑!”
怎么会是这样呢?难道是苏琪在说谎?像这种轻易就能被拆穿的低级谎言,用来欺骗警察也未免太可笑了吧?如果苏琪说的是真的,那老大爷的话又怎么解释?他们之中,必定有一个人在撒谎?撒谎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进去看看!”老大爷依旧不依不饶的嚷着,“你们要是真能找出叫什么韩竹的墓碑,我李老头的姓就倒着写!”
王华忍不住偷偷笑起来,没想到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家,性格竟然这么倔强,竟像小孩子一样开始赌咒发誓了。
董胜看看老人家坚定的神情,还是决定要进去亲眼看一看。董胜朝着苏琪所说的方位走过去,老爷子还在他们身后生气的嚷着:“你这同志太看不起我老人家了……”
董胜趟着荒草,从山坡下面第一块墓碑开始找起,一直顺着台阶往上仔细的查看着。两个人花了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把所有的这些墓碑都找遍了,果然如同李大爷所说,根本就没有一个名叫韩竹的人,也没有一快墓碑上有新近被改动过的痕迹!
王华情不自禁的小声嘟囔着:“真是见了鬼了!是不是那女人骗我们啊?”
“对于什么事情都不要轻易下结论。”董胜一边向陵园挨着医学院的那边走过去。医学院和陵园只有一墙之隔,靠着墙的那边,杂草生长的越来越嚣张,茂盛而高大。董胜拨开荒草,果然在荒草丛生的墙角找到了一个小门。那是一扇小小的木头门,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的风吹雨打,早已经腐朽的如同路边褴褛的乞丐一样,支离破碎。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象征性的缩在门上,小门中间的那块木板很显然已经松动,木板的宽度,可以勉强挤过去一个人。董胜很小心的搬开小门上的活动木板,转身钻过去,手中已经擎着木板并没有放下。原来小门的后面,就是医学院山顶操场台阶脚下的一处很隐蔽的旮旯,旮旯里也长着很茂盛的野草,学生们根本不会想到要到这里来,藏身在这里很不容易被人发现。从这旮旯里透过荒草一眼就能看见解剖楼,直接就可以到篮球场。
董胜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然后依旧回到陵园,小心的把木板放回原处,这才同王华一起顺着台阶下山来了。李大爷还在门口等着,一看见他们下来就朝他们喊:“怎么样?我说没有就没有!别看我岁数大了,可一点都不糊涂!这么些年什么事我都能记得清清楚楚的!就连哪天什么人来过陵园我都能记住!”
董胜听见这话心中一动,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跟李大爷连着说了好多的抱歉,李大爷脸色才渐渐缓和过来:“就是嘛!同志,你们应该相信我,我这么大岁数了,还会骗你们吗!”
董胜一边说抱歉一边向外走,李大爷跟在他们身后一直把他们俩送到陵园门外。李大爷在他俩身后还在絮絮叨叨的说:“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案子是不是?我这么大岁数了,这双眼睛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经历过?我知道你们的政策,要保密是吧?放心,我不打听,以后有什么帮忙的尽管说啊,别看我岁数大了,有些年轻人都未必比的过我……”
董胜笑着应着,直到走出来快走到医学院的门口了,李大爷的声音才渐渐的从耳边消失了。王华无奈的摇摇头:“这老爷子可真是,这么大岁数了,还跟小孩一样,你说他……”王华自顾自的说着,无意间一抬头,才发现董胜根本就没有听他说话,而是停下了脚步,眼睛正盯着正前放。王华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才看见有一个人在前面不远处正同样直直的盯着董胜。
“你来找我是不是?我也正想去找你呢。”那人沙哑的声音就像洒满了沙土的豆腐一样粗糙。那人脸色苍白的像大病初愈,两只眼圈乌黑乌黑的,好象一辈子都不曾好好睡一觉,一脸青色的络腮胡茬衬在毫无血色的面容上,显的疲惫不堪,无比狼狈。
没错,这个人,就是董胜正要去找的人,何建。
第二十八章 日记第十四页
4月1日,阴
今天是西方的愚人节。
中国人很热衷与学习,不,应该是模仿西方的一切,尽管中国人并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西方有愚人节,感恩节复活节圣诞节等等,中国人要的,只不过是一种愚昧的虚荣,似乎过着外国的节日,自己就高人一等。
愚人节到底愚弄了谁?愚弄人的和被愚弄的,其实都一样的可笑,都只不过是为这个愚蠢的乏味的世界增加一点调味料而已。人人都以为别人是愚蠢的,但其实这世界上的隐藏着的真相,人们又了解多少呢?就像她那噩梦般的案件一样。
我经常去她那间店铺看一看。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的铺子竟然重新开张了。当然,店主并不是她,而是一个容貌跟她有八分相似,却年轻的多的女人,看样子是她的妹妹。她的妹妹,这个年轻而活泼的双眼中显然透出一种智慧和倔强的女人,一定比她难以对付的多。从她竟然有勇气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新接手这间店铺就能看的出来,这是一个果敢而睿智的女人。我相信她的目的,不仅仅是重新开起这家铺面,一定是她希望能从中发现些什么,来弄明白这件莫名其妙发生在她姐姐身上的噩梦一样的案件。
人们的心理真是难以捉摸,当这间小小的铺子默默无闻的隐藏在这条街道拐角的地方,毫不张扬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基本上很少有人注意它,每天的顾客总是寥寥无几。自从这件案子发生以后,突然间人们好象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来逛商业街的人十有八九都会试探着来这里窥视一下,同时窃窃私语的在一旁议论一阵近日所发生的事情。后来就有更好奇的人,慢慢的凑到店铺新的老板娘跟前,旁敲侧击的打听着事情的始末原由,尽管人们尽量掩藏,却不难发现他们议论这件事情的时候,骨子里冒出来的那种带着亢奋意味的兴奋!
人与生俱来的兽性真的难以泯灭,血腥永远能莫名的引起人们浑身细胞发热。这件事情,意外的为这间小铺子带来了好生意,人们在这里闲聊之余,也同时看看店里的商品,顺手买回去一两只漂亮的娃娃。年轻的老板娘倒也不避讳这件不太光彩的事,态度很和蔼的跟顾客搭讪着,随和的回答着各种各样古怪的问题。但是我能看的出来,她的眼中,有一丝凶狠,是那种坚定决心的凶狠。她锐利的眼睛不着痕迹的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试图从中发现一些什么。
我混迹在这些人群当中,模糊的听说,原来她家托人费了不少劲把女人保了出来,再加上警察根本问不出她的任何口供,就让她家人为女人做了一个精神方面的鉴定,说女人有间歇性的精神病,把她无罪释放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无意中跟这个年轻女人的眼神对视了一下,在那一刻,我感觉好象有一台X光机,刹那间剥光了我的衣服,穿透了我的躯体,把我深深埋藏在脑海中的一切宝露早雪白的强光中!就像有一股强烈的电流蜿蜒爬过,我的全身顿时僵硬发麻。几秒种的时间,对我来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难熬!当她的视线一旦离开我,我就急忙逃跑一样出了她的店铺。
我承认我害怕她的眼神。没有人喜欢在另外一个人锐利的眼神下无所遁形的感觉。每人人都需要一个永远不被人触及的隐秘空间,即使是夫妻之间,父母之间,朋友之间,兄弟姐妹之间……隐秘让人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