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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非要拿命来换,这人才会介意吗?
夏春秋推了推身上的人,「小鬼,我饿了。」
这句话比什么安慰的话都有效,陆以洋马上抬起头,满脸的泪痕鼻涕,眼睛也肿得跟什么一样,「……我、我马上做……」
「先去洗脸……」夏春秋摆出一脸厌恶的样子推开他。
「嗯!」陆以洋用袖子抹抹脸,冲进房间里。
夏春秋无奈地拉拉被他泪水沾湿的衣服,低头继续折纸,想无视眼前的人,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厌恶了争吵。
「……你很得意吗?」叶冬海静静地开口,话底压抑的怒气夏春秋不会感受不到。
他静了下,抬头朝叶冬海微笑,「是呀,搞不好我很快就可以脱离这一切了,为什么不得意?」
叶冬海看起来脸色发青,夏春秋好久没见他气到连拳头都紧握着,夏春秋一脸轻松地笑着,淡漠的开口,「有什么好气的,这么多年了,你不累我都累了。」
叶冬海重重地抹了把脸,放弃地把自己沉进长椅里,声音里透着极度的疲累,「……你以为我爱过这种生活吗……」
「……天知道你爱什么,这种生活都你一手制造出来的,就算你不爱也不关我的事,也别对我摆出一副都是我不懂的样子,是你选择不让我分担的,那就不要怪我讨厌这种生活,我想我还有权利控制自己的喜恶。」夏春秋看也没看他一眼,语调平板地开口。
叶冬海坐正了起来严厉地盯着他,「你继承这个家的时候就答应奶奶要忍受一切痛苦,才十年你就破坏规矩让自己短命,你死了有脸见奶奶吗?」
夏春秋爆笑了起来,天知道他天天在见她……就如同叶冬海瞒着他某些事一样,他也瞒了叶冬海某些事,算是一种变相的报复。
「笑什么!」叶冬海气极了站起来,很想摇醒面前的人。
夏春秋真的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单手撑住脸,他抹去眼泪边笑边说,「我真的不知道……原来我忍受的痛苦对你来说还不够多……」
叶冬海一下子白了脸色,他当然知道夏春秋忍受了多少痛苦,但那是不同的事。
「那……那是两回事。」
夏春秋抬起头望着他,「对,那是两回事,奶奶当初告诉我,继承家业会很痛苦,我说我可以忍受,为了我所爱的,工作上再痛苦我都可以忍受,你知道我最无法忍受的是什么吗?到最后我最爱的人告诉我,他从没有要求我做这些。」
望着夏春秋认真清澄的眼神和滑下脸颊的泪,叶冬海觉得心里像是压了很重很重的石头直沉到胃里去。
「是,那的确是两回事。」夏春秋笑了起来,眼泪跟着不停落下,「你知道吗?奶奶那句要忍受一切痛苦,现在听起来像是诈欺。」
叶冬海把脸埋在手上,痛苦和压力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他们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夏春秋并不期望叶冬海能得出什么结论,他抹去脸上的泪水,静静他开口,「反正我做也做了,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不想我这么做就不该把那个孩子摆在我眼前,我十年来可以忍受你的无情并不表示我能跟着无心。」
停顿了下,夏春秋自嘲地笑了起来,伸手继续折纸,「你知道吗?如果我今天无情地放着那个孩子去死,你还是会站在这里责怪我。」
抬头望着叶冬海,夏春秋笑得十分凄凉,「结果是一样的。」
「……不要说了……」叶冬海仍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抬起头,只在指缝间无力的开口,但他知道夏春秋说的是对的。
「可以吃饭了……」陆以洋冲进客厅,他神经再粗也知道气氛不对,脸跟着垮下来。
夏春秋倒是不介意,起身走向饭厅,神情看起来很轻松。「太好了,我饿死了。」
陆以洋犹豫了下,望着看起来很难过的叶冬海,双手紧张的拉着衣角,「冬海……对不起……」
叶冬海这才抬起脸来,神情显得很憔悴也很无力,但却还是朝他笑着,「不关你的事,别想那么多,很多事……都是我们没办法控制的。」
陆以洋不是很懂,只是静静地望着叶冬海。
「我没事,你去陪春秋吃饭吧。」叶冬海笑笑地开口。
「嗯……」
陆以洋想他是想独处,点点头也朝饭厅走去。
叶冬海在长椅上躺了下来,觉得从来没有那么无力的感觉。奶奶死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撑得住,能够好好陪着春秋,就算不能在一起也没关系。但是春秋的执念和认真几乎要击垮他,他只好拿出冷淡和逃避甚至于攻击的态度,十年来他们就像在拔河一样,谁也不肯放手,谁也不肯让步。
但他们都知道总有一天那条绳子会断,结果只有两败俱伤。所以一边拉扯一边小心防范,努力维持一个平衡,他们都不去谈,都放在心里就不会有事。
但这个孩子却在这种时候来到这个家,打破了他们的平衡,他们的拉扯开始出现了问题。
叶冬海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不是没有想过总有一天夏春秋会松手,但是他一直不去想这个可能,虽然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但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办。
叶冬海深吸了口气坐起身来,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遇到这个孩子,但有一件事他是知道的。
他必须好好照顾陆以洋,不管是他捡到他。或是春秋拿命救他都是,这个孩子跟他们有很深的缘。
不管他会改变什么,不管未来是好是坏,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契机。
第十章
陆以洋从来就没有那么深刻的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
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生来伤害他最爱的家人,他怀疑自己的生存价值,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看得到那些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他害怕、恐惧,深怕这是让家人受伤害的原因,所以离家远远的,为了保护家人。
今天是他生来第一次不怕那些东西,他开始觉得也许有这种能力是为了让他做某些事,虽然这种想法还有些模糊,但是他想他应该能为他们仿一些事。
如果连看得见的自己都不能帮助他们的话,谁能帮助他们呢?
天命让夏春秋来济世,可是他却把命分给只认识没多久的自己,这份得来不易的生命,他绝对要珍惜的过。
陆以洋这么下定了决心,深吸了口气,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
想起晚上那一顿沉闷的晚饭,没有人说一句话,陆以洋对连吭一声都不敢的自己感到羞愧。
至少也要好好的谢谢春秋,或是跟冬海道歉呀……
他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他总觉得夏春秋跟叶冬海之间的关系不太普通,冬海说过他们是表兄弟,可是陆以洋觉得不像那回事,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绷得太紧,好像随时会断掉的弦,却又小心翼翼地不让它断掉。
陆以洋不明白那是为什么,但是那好像也不是他该管的。
提着满手的材料,他刷卡走进电梯,直到上了楼拿出钥匙开门他才突然发现,他居然上楼上得这么安稳。
他回头看着关上的电梯门,虽然心里觉得疑惑,却也没有勇气去再开一次看看。
进了家门,他探头看了下,二个人似乎都回房了,虽然不见得睡得着,但是他想他们都在避着对方。
也许,是在避免伤害对方,或者被伤害。
陆以洋觉得好累,今天实在发生了太多事,而他无法一下子全消化掉。
他只知道他现在要做一个风筝出来,明天一早好带着小良和嘉怡去中正纪念堂。
把材料摊在客厅桌上,他开始做着不熟练的手工。
因为太晚店都关了买不到风筝,只好到五金行买了牛皮纸竹枝钓鱼线,边想着现在也没人放风筝了吧。
「你在做什么?」
陆以洋被吓了一跳抬起头,发现叶冬海正望着他手上那一根快被他折断的竹枝,「啊、我、我在做风筝……」
话还没说完,啪地一声,手上的竹枝就断掉了。
「哇呀——又断了……」陆以洋哭丧着脸把竹枝扔掉。「没关系,好在我买了很多。」
他从塑胶袋里又抓出一把竹枝,重新振作的表情让叶冬海笑了起来。
「我来吧。」叶冬海在他身边坐下,接过他手上的竹枝,剪好适当的长度,再拉起鱼线把竹枝扎好。
「哇,冬海你好熟练。」陆以洋睁大了眼睛盯着叶冬海灵巧的手。
「上回局里的女同事发起了什么送爱心到孤儿院,每个人都被逼做了快八十个风筝,手都快断了。」叶冬海想起那回的遭遇,苦笑了起来。
「原来警局也有这种活动呀……」陆以洋望着叶冬海一直没松下来的眉头,想起他初碰见叶冬海时他说的话。
「冬海……我……我不能帮助他们吗……」陆以洋迟疑了半天还是开了口。
叶冬海没停下手,只是淡淡地苦笑,「为什么会想帮助他们?」
「他们……感觉好痛苦……」陆以洋想起小良的样子,跟高晓甜那剩下半张的脸,茫然的神情,他就觉得好难过。
「那只是少数,有更多的是毫无痛苦就离开的,顺利的走向该走的路,留下来的都是被孽障缠身走不了的,那是命。」叶冬海语气平板地回答。
「可是,那也不是他们的错不是?你们……春秋不就是要救那些人的吗?」陆以洋不解地问。
「那是他的工作,不得已的,被那些黑暗的东西缠身很痛苦,不要同情他们,你也会被缠上的。」叶冬海的语气十分严厉。
「那我为什么看得见他们,为什么能触碰到他们,为什么我跟平常人不一样?」陆以洋急切的想要一个答案。
叶冬海停下了手,惊讶的看着他。「你……你说你碰得到……」
「嗯……」陆以洋点点头,想起当时的感觉,仍然让他觉得难受。
「我不是故意要碰她的……那时候我好害怕,只想要她赶快走而已……」
陆以洋把碰见无头女的事情,和昨天遇到小良,和小良的约定老实的告诉了叶冬海,他决定无论如何,就算叶冬海反对他也要帮助小良。
叶冬海只是静静地听完他的描述,苦笑着摇头。「为什么碰到你的是我呢……」
陆以洋不明白他的要死,只默默地低下头,半晌才难过的开口,「如果……你不希望我待在这里的话……我……我明天就……」
「我不是这个意思。」叶冬海笑着,空出一只手来摸摸他的头。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