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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昨天贝蕾打电话通知王瑶party,王瑶没有说来或不来。
“那你要关心帮助她。”
“她怎么了?”
“我听到一些关于她叔叔的事情,那个家伙口碑非常不好,他弄了一块地卖楼花,欠了很多人的钱,最近跑回国内了,我估计他一时半会儿不能来,王瑶还蒙在鼓里呢。你要做些工作,免得真相大白的时候,王瑶经受不住。”
“他不是有房子和奔驰汽车在悉尼吗?”
“那些都是租的,他做的是空手道生意,租豪车豪宅装门面唬人,这不奇怪,我以前也做过这事儿,重要的是他不会回来了,至少几年之内不会在悉尼露面的,王瑶可别到房东来轰她出门才大梦初醒。”
“我早看出来那人是骗子!”
“悉尼的华人圈都这么说他,我倒不这么认为,做生意嘛,我以前也卖过楼花,我卖成功了,如果失败了,欠一屁股账不也得跑吗?最近我在国内的朋友接二连三出事儿了,昨天还是商界英雄风光无限,今天就成了阶下囚,我想我应该见好就收了,去乡下养马,感谢你让我认识了伊利亚和爱丽斯。哦,我扯远了,我们一起关心王瑶吧,让她知道,我们不会袖手旁观看着她流落街头。”
春似乎有点兔死狐悲,口吻里满是同情,贝蕾不是很理解,这一刻她只想见到王瑶,就像小时候因为不听话捅了什么漏子,妈妈气急败坏指着她的鼻子一通斥责。
“黑妞”来了,带了乐器和乐手,草坪上顿时热闹起来,贝蕾四下张望找王瑶。
米乐问:“贝蕾,你在找什么?”
“我要找王瑶,我必须马上见到她!”
米乐拉她到河边,“我怎么觉得你要找她吵架?”
是啊,我不能这样怒火万丈地去见王瑶,我要先平息下来。贝蕾靠在栏杆上盯着水面上几只欢快的野鸭,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王瑶出什么事儿了吗?”米乐问。
贝蕾把春说的关于“叔叔”的事情告诉米乐,俩人商量一番,给王瑶打电话。
“王瑶,今天欢送‘黑妞’,你怎么不来呢?”
贝蕾能感觉到王瑶接到电话的一瞬间从激动到失望,“哦,我不太舒服。”
“我和米乐过来看你?”
“不用了,我叔叔出门谈生意,今天可能回来。”
“你叔叔上哪儿去了?”
“他去新西兰买一块地,要盖度假村,以后我请你们去玩。”
“王瑶,我们想见你,非得见你不可,我和米乐还去上次那家小餐馆等你。”
“算了吧,每回见面,你都像个后妈训我。”
“对不起了,全是我的错,还不行吗?”
王瑶斟酌一会儿,“你们为什么突然想见我?”
“有些话要对你说。”
“得了,我不听,不会是什么好话。”
王瑶跟我较劲儿呢,贝蕾想,我们俩从小就爱互相较劲儿,如果我碰到这么倒霉的事情,肯定也不愿意让王瑶见笑。
“米乐,这事儿可能需要你出面帮助她。”
“我正这么想着,你们俩相互攀比着,谁也不服谁。”米乐勾住贝蕾的肩膀,“我明天去看王瑶也不晚,走吧,party去。”
party来了三十多人,“黑妞”唱了一曲又一曲,从来没见她这么兴奋这么激动过,昔日那双空洞迷茫的大眼睛发出希望和对生活的感激之光,问题女孩终于摆脱了问题的困扰。
贝蕾为“黑妞”疯狂鼓掌,心里憧憬着若干年之后,她也要在这里举办告别聚会,那时候的中国正是巅峰年代,学成回去必定大有作为。把美丽祥和的澳大利亚留给像伊利亚、爱丽斯这样的退休老人们享受,把蓝天白云乡村马场留给像春这样曾经奋斗并功成身退的人,我的万里征程刚刚开始,必须回去。
第四部分我就叫你人间蒸发
“这回可让你们看笑话了。”
王瑶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倒让米乐不知所措了,原以为今天他要完成的任务是把蒙在鼓里的王瑶从鼓里面带回到现实中。
公寓里电话铃声像风中的海浪此起彼伏,王瑶霍地站起来,乒乒乓乓挪开书桌、文件柜,把电话线一一拽下。
她并非蒙在鼓里,叔叔去新西兰“谈生意”已经快一个月,临行前把奔驰车送进修车厂“保养”,还把被他收起来的护照还给王瑶,护照里夹着一千块澳元,叫她赶快找正规学校上学,如果继续在语言学校混签证会有问题。王瑶有点奇怪,原先他拍胸脯打保票说他在移民局有关系的。叔叔从机场给她打电话说:如今坐飞机都保不准出什么事儿,万一我回不来,家里的东西能卖的都卖了,然后自己去工作挣钱交学费。王瑶以为叔叔开玩笑呢,在她眼里叔叔是个很幽默的人。
叔叔再没有给她任何信息,家里的电话倒是昏天黑夜地响个不停,他们原先约定各接各的电话,公寓里装有五六部直线电话,叔叔专门又为她安了一部。叔叔下落不明之后,她开始接一些找叔叔的电话,全是生意上的人和事,建筑公司、地产公司、房屋销售代理,都找叔叔履行合同要钱,王瑶不明白一个开奔驰住情人港的房地产商竟然欠这么多钱?比她爸爸妈妈欠的债多出百倍千倍,这是怎么回事儿?王瑶虽然不明白其中玄机,却有能力进行逻辑推理 ——叔叔逃债跑了,人间蒸发了。叔叔曾经恐吓她,如果你变心了,我就叫你人间蒸发。他自己先蒸发了。
王瑶抱膝坐在地毯上,望着发愣的米乐又说:“是贝蕾叫你来的吧?她肯定幸灾乐祸,你回去告诉她我活得挺好。”
米乐这才进入角色找到台词,“你不可以这么想,谁没有走背运的时候?走背运的时候不靠朋友靠谁?我和贝蕾是你的老朋友,你要我们为你做什么,只要能做到的,肯定全心全意为你做。”
“你们都知道些什么?”
“王瑶,我看得出你什么都知道了,悉尼本来就小,华人圈子更小……”
“好了,你别再说了,我现在只知道我最不想要什么,我不想回北京,我不能这样回去,不能让我爸妈知道我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你们愿意真心帮我吗?”
米乐想起回北京把礼物和澳币交到王瑶妈妈手里的情景,那张憔悴疲倦的脸上绽开了笑容,幸福欣慰地连声说:“我们终于熬出头了。”可怜天下父母心!
“当然,我们当然会帮助你,贝蕾说她可以帮你找学校,还可以帮你找工作,有了正规学校就可以延签证。”
“学费呢?我手上的钱不够交学费。”
“我赞助你一个学期,然后再借你一个学期,你多打些工,贝蕾每周工作将近三十个小时,应该够了。”
“米乐,我先谢你了,别笑话我,还有贝蕾,她老觉得自己了不起。”
“其实贝蕾吃的苦比你多,她那个家,她的后妈,现在她爸跟后妈离婚了,她还跟后妈在一起,她比我想象的还要善良,你怀疑她的善良是不对的。”
王瑶解嘲地笑笑,“小时候,我的运气比她好,我们家人都觉得她没爸可怜,在北京也没亲戚,她妈妈一出差她就像个小孤儿,我有那么多人爱我,姥姥姥爷,奶奶爷爷,现在轮到我倒霉了,贝蕾说他是骗子,我看不像,就是倒霉呗,做生意怎么会做出这么多债来?”
米乐的爸爸在国内也做房地产生意,爸爸送他出国就说要来买房子,一直没来,他微微的有点儿担心,赶明儿通电话一定要提醒爸爸别做出格的事儿。
“别多想了,搬家吧,东西多吗?找个有车的朋友拉一趟,对了,‘萤火虫’和春就住在桥北边。”
王瑶转转眼珠,“不急,这房子还能住些时候,家具电器总能卖出点钱,是吧?”
米乐笑了。
王瑶叫嚷道:“笑什么?”
“原先我们担心你经受不住打击呢。”
“在你们知道这事儿之前,我已经遭受打击了,怎么办?总得活下去吧?我要是死了,我爸我妈怎么办?”
“王瑶,我想问你,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爱那个叔叔?”
“嗯,很难说,当时觉得挺爱的,他有钱,特别慷慨、幽默,宠我,逗我开心,不过,当我发现他欠债逃债之后,就不再想他了。”
“以后你不会看到开奔驰的就犯晕了吧?”
“不知道,反正我不想受穷,我一定要让我爸我妈过上好日子。”
“其实贝蕾也非常财迷,但她跟你不太一样,她不想靠谁,不该要的钱她一分不要,该要的钱斤斤计较一分也不放过,我以前觉得她有点儿冷血,现在才知道这是一种好的素质,你应该向她学习,不要盼着天上掉馅饼。”
“是啊,是啊,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算是交了学费。”
“好了,今天我的任务是为你服务,想要我做什么?”
“帮我卖东西,我不知道怎么卖?”
“我也不知道怎么卖,我们找贝蕾一块儿商量吧?”
“我怕见到她。”
“怕什么,总不能永远躲着她吧?”
王瑶抬头看了一会儿天花板,说:“走吧。” 王瑶咧着嘴笑着走进服装店,满脸尴尬无奈和自嘲。贝蕾想绷起脸表现出一些沉重和同情,却也忍不住笑了,抬起手重举轻落打在王瑶的肩膀上。
“你还乐呢!”
“我知道你想看我哭,我偏不哭。”
“我至于那么心黑吗?”
“有点黑。”
老板回家给孩子做饭,三个人放声开会讨论,贝蕾像个军师,听完汇报很有把握地说:“这事儿交给我,保证帮你卖出好价钱,而且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