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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说:“太太,这是他们的文化习惯。”人家都得按你的习惯来?你当你是谁!
按这种逻辑,对事物作出判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穷人有穷人的活法,法律和警察也不能干预。
这对学校里的教授是一个打击,因为科学需要有确切的答案,不能什么事都是相对的。与基因研究等相比,人文学的答案远不那么确定。有时教授们难免有这样的想法:可能他们教的东西算不上科学,只是个人意见而已。
60年代,随着学生、妇女和反战运动的开展,教授们的上述意识达到高潮。大学纷纷放弃了西方传统文化的教学,认为这些东西已经过时。一批新的名字出现在教科书单里,俨然与柏拉图和法国哲学家蒙田分庭抗礼。他们包括古德曼、布朗、马尔库塞、法农、福柯、波尔德温、马尔科姆。后来甚至达兰的抒情作品也被当成教材。大家普遍认为,西方文化代表的是压迫阶级的意识,宣扬的是对穷人、有色人种和第三世界的掠夺和剥削。
西方传统被认为不仅仅失去了意义,而且压根就错了。它所反映的仅仅是少数自私的有闲阶级达官贵族的思想。现在到了彻底清算这些东西的时候了。是的,如果人类进化到一个崭新的阶段,过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还有什么用?
这种对传统文化的亵渎在我们身边随处可见。越南战争被认为是美国殖民主义的产物(就像康拉德笔下的比利时一样)。在美国国内,黑人是种族歧视的受害者,可以说是一种内部殖民行为。妇女是被压迫的少数,虽然她们从人数上讲并不少。水门事件表明,美国政府根本视公正为无物。而肯尼迪兄弟和马丁·路德·金的遇刺整个是一套阴谋。这一切与我们先辈所设想的正义社会格格不入。
60年代这类思想弥漫校园。随着当年的学生自己成为教师,这种思想持续了近二十年。米德尔伯雷大学的英语教授帕里尼说:“越战结束以后,我们这些反战的研究生回到校园。有一段时间,我们变得默默无闻。后来执掌了教鞭,大家都认为到了对大学进行好好地改革的时候了。”
帕里尼是60年代校园学运的领袖,人数更多的是那些学运的参与者和同情者。而学运也不仅仅是轰轰烈烈的游行示威和对教学楼的占领。重要的是校园里的风气发生了变化。法农和冯考尔特的著作成了教科书。《纽约书评》成了必读的刊物,而正是这个刊物详细介绍了如何制作汽油燃烧弹,连篇累牍地刊登乔姆斯基和威达尔的反美文章,以及玛丽·麦卡锡关于美国政府在政治上如何不如越共纯洁的言论等等。
文化的毁灭种族主义者
这些主张被人们所接受不是因为其内在逻辑的严谨,而是人们有追求时髦和崇拜名人的天性。
到了90年代,这种对西方文化的针砭渐渐固定下来。其核心思想是认为西方或美国文化、社会、机制、标准和价值观是压迫除了白人以外所有其他人的东西。土林大学校办在一篇公告中说:“种族主义和性行为在美国所有的机构中都呈泛滥趋势。我们对此无能为力,因为我们就是在这一社会环境中长大并生活的。”如果你是一个白人,特别是男性白人,那么你注定要压迫别人。在宾夕法尼亚大学举行的所有职工必须参加的“关注种族主义研讨会上”,主讲人讲,在美国目前的实际情况是,“所有的白人无一例外都是种族主义者”。
在这场斗争中,西方传统本身的生命力最强,因此政治改革派们就下大力气对它进行诋毁,特别是和学校有关的那部分,如年级的划分、打分标准、教科书、人员的雇用和提升等等。总之,一切对白人和男性有利的规章制度都要重新审理。
杜克大学的英语教授费什认为,什么是优良呢?那得看你的政治标准是什么。密歇根大学的一位黑人学生社会活动家表达了一种目前十分流行的看法:“一般来讲,考试中得分高低与社会地位有很大关系。”
对标准的争执不仅仅是一个理论问题,对现实生活也有很大影响。有一所大学由于所谓的标准问题一度没有通过审查。1990年,在对纽约的巴鲁奇学院进行调查时,评估委员会认为学校的黑人教职员工人数太少(尽管该校的少数民族教工达到总人数的五分之一),退学的学生比例太高。委员会认为:“学校过于强调传统的学术价值,没有适当地考虑社会公平与平等。”在这场运动中被迫辞职的前校长西格尔得出这样的结论:“在我看来,他们要求的是学生要有同样的成绩。少数民族的学生的毕业率必须与白人学生相等。不论表现如何。”
尽管美国教育部发现这一问题后暂时停止了审查委员会的工作,但全美各大学的教职员工都在思量这种事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头上。一个显而易见的结果是,标准降低以后,白人和少数民族学生同样受害。
至于西方传统的教义,那更是压迫者的专利。布朗大学的文学理论课教员斯格尔司认为压迫和西方传统形影不离。他说:“皇帝走到那里,规矩也跟到那里。”
历史上那些伟大的作家和作品统统有罪。这些“死了的欧洲白种男人”都以种族主义、性行为、阶级歧视和同性恋恐惧症为其特征。就拿《圣经》来说吧。评论家库勒认为,《圣经》不是一部史诗,也不是叙事诗,而是一部有硕大影响的种族主义和性行为的教科书。斯坦福大学的文学教授鲍尔森说密尔顿“是一个只知道搞女人的蠢猪”。不久前刚去世的颇有影响的现代语言协会主席、宾夕法尼亚大学文学系教授贝克认为,美国宪法是一部种族主义文件,一部“哥特式的罗曼史”。杜克大学的神学教授豪尔瓦斯说:“所谓伟大的文学作品中所表现的道德规范,不过是上层的白色蠢驴们自己社会生活的体现罢了。”
为了把“死了的欧洲白种男人”中最著名的诸如柏拉图、亚里士多德、马基亚维利和莎士比亚等人打翻在地,校园里的政治革新家从打击西方贬低黑人和妇女的旧观念入手。凡是赞成这些人的观点的人,都不是真的在捍卫西方追求自由和崇高等目标的传统文化。黑人思想家杜波伊斯在阅读西方经典著作时这样描述他的感觉(连我这样一个政治上保守的人也有几分被感动了):“我觉得自己正和莎士比亚坐在一起,他丝毫也不讨厌我。打破了肤色的界线,我和巴尔扎克及大仲马在一个金色的宫殿里并肩而行,周围充满了笑容可掬、殷勤好客的男男女女。我同亚里士多德、奥古斯丁打招呼,他们应声而来,没有任何嘲笑和屈尊的意思。相信真理吧!我觉得自己真是生活在天堂。”
当斯坦福大学把西方文明史作为必修课时,引起了学生大规模的抗议。游行活动像野蛮民族的晚会似的。大伙跟着杰克逊牧师喊:“嘿、嘿、哈、哈,西方文化去他妈的!”一位示威者说:“这门课不只是教种族主义的东西,简直是在教唆。”1988年,校方被迫取消这门课。
不只在斯坦福,几乎全美国的大学里人文课的教学都有类似情况。西北大学著名的文学教授格拉夫说:“我是一名左派人士。很想修订教学大纲,使它为社会改革出力。”如果不能全改,修改他自己的也行。弗吉尼亚大学颇有影响的哲学家罗迪表示:“美国文化中的新左派将把大学中英国文学、法国文学和比较文学系当成政治改革的舞台。”60年代伯克利大学抗议活动的干将、现任亚利桑纳大学人文学院院长克罗德尼自豪地说:“现在,我把我的学术研究看成是政治生涯的继续。”
斯坦福大学新设置的课程,就是由这种人教授的。学生们至少被授以一门非欧洲文化课;注意种族和性别的搭配;引进非白人、女性和欧洲以外的人如法农、赫斯顿、曼楚等人的作品,使他们和亚里士多德、尤里庇底斯以及莎士比亚平起平坐。新的课程名为“文化、思想与价值观”,有明显的相对和多元倾向。各种文化、阶级、性别或性方式都被赋予同等地位,说是为了使学生获得完整的知识。
文化的毁灭更深的迫害
这些课程的共性是对西方文明的批判和对文明的受害者的歌颂。以上面提到的曼楚为例。她是一名没有文化的危地马拉人。经她口述,法国巴黎的一位女权运动家为她写了一本自传。书中记录了她所受到的所谓种族主义迫害、性侵害和殖民主义迫害。作为一名少数民族成员,她在自己已经受到迫害的国家中又进一步受到更深的迫害。德苏查认为,“她是左翼批判西方文明的喉舌。其重要意义在于,她是来自第三世界国家,后来又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
同样,对西方文明巨匠的批判旨在使他们失去头上的光环。前面提到,密尔顿被说成是性变态者。对莎士比亚的名剧《暴风雨》的研究重点放在剧中如何表现新大陆殖民者和被殖民者之间的关系。其他许多大学对类似作品的教学也进行了同样的曲解。在杜克大学,一位教授在布置作业时要学生“说明17世纪时妇女、劳动人民和少数民族受到的迫害”。
人文学教授常常自夸说他们所进行的工作是“颠覆性的”。他们这样说有一定道理。因为他们的根本目的就是要通过把西方价值和标准从天上拉到地下,给它们贴上阶级的标签,抽去它们的客观性,从而使它们变得一无是处。这样就可以使被压迫者得到解放。杜克大学的教授费什说:“一旦你认识到行为标准是随着时间变化而变化的,你就会有强烈的解脱感。”还剩下什么呢?当然什么也没有。因为这种批判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哪种信仰也逃不掉。
如果不谈正义、怜悯、忠诚、自我牺牲、荣誉和自由并以此为基准生活,那人文学还剩下什么呢?人们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