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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请老师把证据公布出来,让我心甘情愿。”
“你——岂有此理!不必打开,把试卷交出来,你们的行为已经足够受罚了!”
“不行。”司徒炎恩的语气不激烈,却不容反驳。
老师开始瞪眼,气氛僵持不下。
“怎么了?”正巧教务处主任循环监视经过司徒炎恩的教师,看里面热闹,进来问。
“他们作弊。”老师义正词严。
“主任,我们没有!”司徒炎恩语气平淡地回答。
“证据呢?”主任问。
“这里!”老师兴致冲冲地交上去。
主任把那个纸团打开,脸色发青:“收试卷,考试时间完了。”
“耶?主任,他们——”
“他们什么事也没有!”
“耶?”
主任气冲冲地走了,走到门口小声地叹口气:“丢脸!”
老师把砸在他脸上的纸团打开,上面用标准的正楷字体写着:你这个八嘎!
3
考试那天,放学回家的时候,罗熙阳特别乖。
虽然司徒炎恩心里乱七八糟有一大堆火,面对身后那个亦步亦趋的家伙也没奈何。
他是自己的魔障、克星、噩梦!
虽然老师没能没收他们的试卷,可天知道这次有多么侥幸,就这么一次他忏悔了,不想再让这个家伙抄袭自己的答案了,结果……咳……谁说上帝是不存在的?
上帝还是很会照顾他的嘛!
回到家,奶奶问:“怎么了?又吵架了?”
司徒炎恩不说话。
罗熙阳看看他,想说,还是没说。
晚上睡觉的时候,司徒炎恩依然不说话,不肯直视罗熙阳一眼。
(注:两人虽然还睡在一间房里,不过已经一人一张单人床,典型的双人房单人床;炎恩九岁的时候,家里又多了一个小孩,就是妹妹司徒炎慧,小惠由奶奶照料,也跟奶奶一起睡。)
从放学到现在,罗熙阳的目光一直追逐着他,像只盯人的苍蝇,就连司徒炎恩脱衣服,他也一眨不眨地看着。
司徒炎恩开始恼了:“你看够了没有?”
“哎?”罗熙阳的眼神一亮,“你不生气啦?太好了,终于肯说话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肯理我了呢。说真的,我们俩每天吃的东西都一样,我也没比你少锻炼多少,为什么你会长这么高这么壮呢?真让人伤心,你小时候明明那么漂亮秀气的,现在越来越没有女孩味。”
司徒炎恩的脸色开始发青:“你嫉妒是不是?”
“我是羡慕啊,别把我说得那么不堪嘛!今天对不起啊,让你当着大家的面出丑,我知道你最讲究面子了,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可是你也不要不理我啊……”
这样说着的时候,他委屈发红的眼和慢慢低下去的黑色小脑袋竟让司徒炎恩感到一种罪恶感的东西,他是在生气不错,不过并非完全是生罗熙阳的气,唉!
怎么说呢?其实就是在生他的气,可是一看到他这样,就忍不住心软,天!莫不成自己虽然外表越来越强壮,实则还有娘娘腔一样的妇人之仁不成?
司徒炎恩闷闷不乐,这个混蛋罗熙阳,总有办法让他烦恼:“算了。”
罗熙阳坐到自己的床上开始长吁短叹,用被子蒙住头的司徒炎恩瓮声瓮气地问:“又怎么了?”
罗熙阳叹息:“心灵上的痛苦并不为人所理解。”
“不至于吧?你有什么痛苦?”
“我为什么总是不长高呢?我好痛苦。”
司徒炎恩又不说话了,这个家伙总在烦恼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像考试啦,学习啦这些重要的事反而完全不当一回事。
其实罗熙阳在同龄人中属于中等身材,并不算太矮,只是和14岁已经172公分的司徒炎恩比起来,确实矮了很多。
“说起来,虽然我个子不高,可是也不胖,应该属于小巧玲珑型的男子汉吧?嘿嘿……这样也不错啊,美少年太高了就不叫美少年了,哦呵呵……”这样自我陶醉的罗熙阳说着说着便沉入了梦乡,独留下恶心不已的司徒炎恩兀自生气。
几天后,期末考的成绩出来了。
让司徒炎恩倍感惊讶的是罗熙阳居然仍然保留住了前十名的名词!
以往罗熙阳全靠抄袭他的答案,好歹混到前十名,这次——可是一点都没让他抄袭耶!
看着成绩单,司徒炎恩脸色更难看:“这怎么回事?”
“咦?”罗熙阳一脸痴呆状,“还不满意吗?我已经很努力了耶!”
“你怎么可以考这么好的?!”司徒炎恩开始怒吼。
嗯!没了我的答案,你怎么可以仍然考这么好?!
“这和你的年级第一差远了吧?”罗熙阳依然一副乖宝宝状,“我要向你看齐呀。”
司徒炎恩气晕。
“你这成绩到底怎么考出来的?”
“自己考出来的呗,可惜数学拉了分。”罗熙阳讷讷地说。
“你既然能够自己考这么好,以前为什么还要抄袭我的?”司徒炎恩觉得头顶开始冒烟。
“耶?”罗熙阳惊讶地看着他,“因为你比我更好,我自问没能力考年级第一耶,当然要抄你的了。”
“你——”
“我?”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司徒炎恩气结,原来自己的心完全白操了,担心他不及格无法向奶奶交代才给他答案,哪知——
岂有此理!
“我——喜——欢——”罗熙阳笑起来,笑得像朵五月天的花,那朵明媚的花儿靠近司徒炎恩,一字一句地说出让司徒炎恩吐血的话,“我喜欢抄你的卷子啊,谁叫你是优等生,从来不做违法学校纪律的事,呵呵……我真喜欢你耶。”
“是喜欢捉弄我吧?”
“咦?你今天真的好聪明耶。”
司徒炎恩的拳头就这样毫不犹豫地挥出去:“王八蛋!从此我们一刀两断!”
◆ ◆ ◆
考上高中的那年,属于多难之秋。
司徒宇闻的船遇到了海难,作为船长的司徒爸爸把所有的生还机会都让给了自己的手下,自己抓着一块小浮板在海里漂流了19个小时,幸亏救援人员及时赶到得以生还,却因此而落下了一身毛病,遇到阴天下雨潮湿天气便浑身骨头钻心的疼,这让他再也无法下海,不得不放弃自己拿生命来热爱的事业。
海军总部给他立了个人一等功勋,并有意把他安排到后勤工作,做些轻松的活,他却没有接受上级的照顾,依然辞职了,他说,以一个军人的荣誉起誓,他不想让军队养他这样一个废人。
部队保留了他的军籍,他却回到了家,决定另谋生路。
暂时失去了工作的父亲呆在家里,又因为失去了心爱的海军职业而脾气暴躁,爱美又有些虚荣的妈妈有了外遇,离婚,带走了司徒一家最宝贝的女孩小慧。
小惠离开的那天,司徒父子一句话没说,罗熙阳却哭了整整一宿。
平素,只要在家,都是罗熙阳逗着小惠玩,把她抱着抗着,给她做牛做马骑,给她梳辫子穿裙子,教她唱难听的儿歌,教她做可爱的游戏。
小惠开始说话的时候,第一声叫的并不是妈妈或爸爸,而是“奶奶”,第二声便是“哥哥”。
而这个哥哥叫的是罗熙阳。
司徒炎恩最讨厌男孩子哭,他认为那很丢脸,罗熙阳就极喜欢哭,动不动就哭。
小惠走的那晚,罗熙阳一直在哭,司徒炎恩第一次没有出声阻止。
或许,他也想哭,只是哭不出来而已。
这些打击还好,司徒炎恩自认还可以承担,作为军人的父亲给了他坚强的脊梁,可是——
在一连串的打击下,一向身体康健的奶奶突然病倒,并且一病不起,在医院住了两个月之后,终于与世长辞。
奶奶去世的时候,司徒炎恩整整有一个月无法恢复,他总忍不住说:“奶奶,我的羽毛球拍呢?”
“奶奶,今天早晨吃什么?”
“奶奶,明天我们一起去公园好不好?”
“奶奶,我再也不和熙阳吵架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奶奶……你再骂我一声好不好?”
那一段时间,司徒炎恩经常从睡梦中哭醒,醒来时,便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那目光充满了担忧。
◆ ◆ ◆
终于到了这样的一天,司徒炎恩厌倦了做乖小孩。
即使做个乖小孩依然留不住最爱的人,那做乖小孩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开始不专心读书,开始和那些混混小地痞在一起,开始留连那些娱乐场所,一个聪明的人,如果要想堕落,那也一定是撒旦级的。
十七岁的生日夜,司徒炎恩失去了自己的童贞。
那是个在灯光下看起来很年轻很漂亮,在阳光下却已经满脸皱纹的风月女子,她很老辣的刺激着从未有过这种经验的司徒炎恩,却又在他经不住诱惑提早崩溃时嘲笑他的少不经事。
女人的刺激让司徒炎恩开始有意磨练自己的床技,床伴越来越多,刺激越来越弱,感觉越来越少,到最后就成了简单的物理操作,就像杠杆的摩擦起热原理,到了引爆点自然起火,可是杠杆依然是杠杆不会有多少感觉。
发现男人女人之间也就这么点事的司徒炎恩很快又开始厌倦,那些红的绿的花的素的女子们,没有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任何甜美的记忆,可是,他仍然在无聊中寻找这些可以寻欢作乐的人,就像惯性,没有挑选的余地,会自动的找上她们。
在星座寓言上,双鱼座的男人很容易陷入纵欲的状况,司徒炎恩好象也不例外。
这是一段极为糜烂放荡的时候,生活的平稳有序突然被打乱,而他又再也找不到回头的路,只有在这条不归路上继续朝前走,直到这些肮脏污秽把自己的清纯与贞洁全部吞没掩埋。
他喜欢酒吧里的那种暧昧气氛,虽然还未成年,却已经有了一张成人面孔的他可以轻而易举走进任何一家成人的娱乐场所,并且能够轻易获得女性的欢心。
他一点也不招摇,也不张扬,他甚至是沉默的、落寞的,这却引来了更多的女子,这个略微带些神秘感性的年轻男孩已经成了交际圈里的当红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