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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丽男子横刃颈边,冰寒的锋刃贴上男子温热的脖项,仿佛噬血的利兽贪婪地眈视着肤下静淌的血脉,正待手下加劲,蓦地,臂上一紧,竟是被人生生拉住,耳边传来沙哑的喘声:“不要……我没……”话音未落,便是一阵轻急喘咳。
“……凤鸣……你还没死?!”惊喜交加,顾不得匕首当啷落地,射月忙地凑身上前,扶起了地上不停喘息的魁梧男子:“……你,你觉得怎么样……”
段凤鸣微微摇头,吃力地开口:“答应我……别做傻事……”
眼见昔日的飒爽男子陡然委顿若此,仿佛油尽灯枯,射月心头大恸,再也抑止不住,悲声脱口:“凤鸣,不要,不要死……我……我不是有意要杀你的,真的不是……是牵魂蛊,是孤光的牵魂蛊让我迷了神智啊……”
“哦?……真的?”沉厚的声音忽然振起,锦衣男子颓暗的面上容色乍亮。
腕上忽被握紧,惊讶于段凤鸣突然的振作,射月一怔,脱口“你……你没事?”
“嘿嘿,本来……是有事的,可刚到鬼门关口……却又被你那两声‘凤鸣’给喊回来了……”锦衣男子笑了起来,眸中喜黠之色顿闪:“射月……你这刀可扎得够狠啊……幸而我段凤鸣天生异秉,心脏错生了位置,偏了右侧,若是换个人怕不早就死定了。”
射月闻言陡然一呆,怔怔放开了手,望着眼前笑颜男子,默然无语。
见他不作声,段凤鸣微笑:“其实,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孤光……若非当日他答应肯与我里应外合,将离魂散混入雪鸩丸让你服下,使你假死骗过了众人,又约定派人将你弃置此处由我接应相救,如今,我又怎能见你安然无恙?……所以说,无论这次他是怀了什么心思帮我,我段凤鸣都得好好谢他呢。”说完,看向了射月,低声笑道:“方才只是一时好奇,想看看你若真见我死了,会是个什么情形……可算没白试,真高兴能见到你对我那般关切,我就知道……你终究还是在乎我的,是不是?”
“原来如此……”静静听完那番说话,射月漠然点头,转眸迎上了那抹得意喜悦的神容,黯然一笑:“是啊……你们尽都是些玲珑绝顶的聪明人,个个有心机,有手段……略施小计便可轻而易举将我这等愚昧笨人玩于鼓掌之上,戏耍个尽兴。……如今,各位该用的用了,该试的试了,该玩的……也玩了,射月惹不得难道还躲不得?……王爷伤势既无大碍,我这便告辞了,救命之恩,改日图报。”缓缓语毕,再不理会那人惊愕神情,霍然起身。
听他语气不善,段凤鸣已然深悔失言,心知射月为人看似淡然,实则自尊极强,如今既认定了被孤光下蛊利用,更遭自己这番戏弄,必是心伤气苦至极方出此言。见射月转身离开,段凤鸣心中大急,猛地跳起便要追上,却是忘了胸前伤势,一时间,只痛得抚胸弯腰,寸步难行,眼见那抹微白身影便要消失雾中,不由提声急呼:“好,射月,你便走罢,就让我一人帯伤爬下山好了。”
话声一落,不远处的前行身影果然蓦地止住,半晌,终于回身:“好……我送你回去。”……
欣然扶住了射月纤拔的肩头,段凤鸣一阵心跳,正要开口说话,忽然,一阵草叶纷乱声由远至近悉簌响起,雷霆般的大笑破雾传来:“我看二位都不必回去了,此处风光甚好,不如就此长留罢。”
……
踏着精美舒软的彩绣地毡,丰神俊朗的白衣男子迈步跨入久别的毗罗总殿。一旁是新近雕漆,精工彩绘的迤俪华墙。殿中,香幔绵延,彩罗纷绕,上关朝珠的媚雅幽香更是熏得原本肃穆的毗罗大殿仿若粉面桃花妖娆楼阁,哪里再有半分江湖圣教的雄浑气势?
一路走入,看着熟悉的殿堂再难找到半分往日的威严肃穆,白衣男子嫌恶之色愈甚,终于忍不住哼道:“好好一座毗罗总堂,弄得这般脂粉妖娆,没的失了我毗罗教往日的体面。”
见他愠恼,一旁独目男子陪笑解释:“这些都是暖玉教主吩咐装饰的,教主近来便是喜爱那些罗幔熏香的,说是看着舒心,美观……”
白衣男子眉头一蹙,似有所悟,顿时讥冷一笑,不再答腔。
行步间,一声嘹亮响起:“教主到……”
冗长的传报声中,众人低头肃立,一个轻袍缓帯,神采奕奕的少年男子逸然走出,满脸悦色,几步便行到了来人跟前。刹那间,仿佛一怔,如烟明眸中喜光乍现:“沧海,……你的脸……好了?!”
“人呢?”仿佛未闻少年男子惊喜的问话,白衣男子冷然开口。
“这些日子来,都没你的音讯,也不知是死是活,可着实让人牵挂得很呢。”少年男子微笑,也是答非所问。
“……你究竟将他怎样了?”不理少年笑言,白衣男子依然自顾怒问。
“今日可算又见着了,沧海,看你如今清俊更胜往昔,暖玉当真替你高兴……”
“还有蓝日,你居然对他下得了那般毒手……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二人一问一答,一笑一愠,你言我语均是自说自话,丝毫不理对方所言,仿佛互不干涉地同时唱着各自的独角戏码。
终于,少年男子不再言语,死死盯住了眼前风采若昔的清俊容颜。满面的温颜和色如潮浪般退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的恼怒恨容,眈视半晌,忽地甩手一掌狠狠掴上了眼前男子苍白的脸颊,一声脆响,霎那间,满殿鸦雀无声。
脸颊边,烈焰般的热辣直烧入心,白衣男子漠然冷笑,静静直视向眼前盛怒的少年教主,徐徐抬手拭去了口边鲜红,寂静殿堂中响起男子清冷讥嘲的语声:“教主果然威风,当真煞气。……还有什么手段,趁着要胁在手,不如一并赐上,沧海敬领。”
暖玉闻言,一声狂笑:“便是没有莫如归,你以为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么?……哼,你也不必拿话将我,我暖玉可不吃这一套,大家各凭手段,各取所求,要胁又怎样,达得了目的,才算胜的。”
“所以你便与安南王联手向骨先生骗说,要我护送靖华公主往暹罗国联姻,好神不知鬼不觉把我从侯府弄出来,又不至让骨先生与安南王翻脸,是么?”沧海冷然嗤笑。
暖玉点头:“怎么孤光都跟你说了么……不过可惜呀……居然帯回个假冒货色,还得要我再次亲邀,才请得动你沧海掌司的大驾呢。”语毕,咯咯大笑不止。
眼见少年妖冶神态,沧海一阵反恶:“废话少说,如归究竟在哪里?……如今我人已经来了,你还不赶快放了他?”
“凭什么?……我有说过你来就放人的么?……”暖玉一阵黠笑。
闻言,沧海冷冷点头:“不错,你可以不放人。可天下却没那般占尽便宜的事……我跟他之间,你且选一个留下罢。”
“如果暖玉贪心,想要二者兼得呢?呵呵……别忘了……你现在可也是插翅难飞,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嗯?”暖玉轻言缓笑,挑眉流眸斜斜瞟向眼前俊朗男子。
白衣男子冷笑,缓缓开口:“今天我既然敢来,便没打算活着出去,如果尸首也算的话,你可以二者兼得。”
暖玉闻言一呆,定定望着眼前男子,终于摇头轻叹:“沧海,你还是那样,永远像只冰山上的孤鹤,容不得人一丝亲近。”忽而一声朗笑:“好罢,谁让我偏就对你狠不下这个心……”说着,眼珠一转,又笑道:“这样罢,只要你应了我一件事,我这便放人,还外加送你一件惊喜大礼,怎么样?”
“什么事?”
“与我成亲!……你我非娶非嫁,同是新郎,一场婚礼,一段姻缘,从此共掌毗罗,如何?”
“好!”不假思索,白衣男子一口应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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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万里孤鹏失伴飞
恢宏的毗罗总殿中,随着年轻教主一声令下,众人立时忙碌起来。似乎早有预料,一切喜堂物什俱是事先备齐,虽是令下突然,却也并不手慌脚乱。只见殿中众侍来回地张灯结彩,贴红挂喜,万事井然有序,忙而不乱。片刻间,原本妩媚的香幔总堂已然凭添了一股奇异的氳氤瑞气。金缎“喜”字于正中壁上高高悬挂,散逸着刺心的光芒。各处殿梁也早已铺缠上了显示吉祥旺意的大红绸缎,喜庆中映泛着血一般的艳红。
礼炮争鸣,众人簇拥下,一对喜服翎冠的如玉新人缓步走近,仔细看去,竟是玉树临风,两位新郎!红烛辉映下,俱是丰神俊朗,翩翩之姿,虽则凤凤于飞,却端的是天地间难得的一双璧人。
正是新婚当日的毗罗教主暖玉与红司掌司沧海。
礼乐声中,忽然间,一声尖利怒骂直穿过熙攘人群传入殿来:“暖玉,你不要脸,居然用这种手段逼人成亲……”话音未落,殿前寒光一点蓦地破空射出,与此同时,骂声嘎然而止。
声音清晰入耳,沧海心中陡然一震,猛回头,果见人群中正有三人被推搡着一路来到殿前。开声怒骂的正是那个伏于锦衣少年背上的银衫人,正自愤然瞪视,显是方才被骤然封了哑穴,出声不得,不是蓝日是谁。其下的锦衣少年却是满面愁苦,似乎背负得极不情愿。一旁,是被人挟架撑立的绝丽少年,肩背血色一片,脸上却是苍白若晶,清透得不似人间容色,正是莫如归。
沧海色变,正要抽身迎上,忽觉臂上一紧,耳边传来暖玉得意轻笑:“怎么样?这份新婚大礼可还喜欢?”
“放他们回去。”
暖玉一笑,悠然睨视:“你当我三岁孩童么?我现下要是放了人,你还会这般服顺地与我成亲?”说着,呵呵低笑起来:“不过……你也不用性急……等行完礼,入了房,明日我自会派人送他们下山。”
语毕,忽又提声:“看在旧日情分,今日才要他们出来观个礼,作个证……顺便喝杯我俩的喜酒……看场我俩的好戏……”声音宏亮清晰,显是故意要让几人听个分明,说完,放声大笑起来。
“沧海,你过来,我想跟你说句话。”肆虐狂笑中,虚弱的轻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