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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出第三条被子压到寒祈心身上,“再盖上可要出痱子了。你真把这里当南极了
啊?”
“我在发烧,热了才能祛寒。”寒祈心说着,把被子往身上紧了紧,只露出
鼻孔以上的部分,其他什么都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褚彦帛看他那红彤彤的脸
可带劲了,甩掉脚上的拖鞋爬了上去就躬在寒祈心被包裹得虫蛹似的身上,凑到
他耳边虫鸣一样轻语道:“想热还不容易?我来教你,一定达到热度的顶峰……
你是刚刚变声不久吧?我还闻得到童子的味道呢。”
顶峰?寒祈心不知道这个警察准备把他烤了还是蒸了,仔细想想:太热也不
好,金童穿着防火衣到太阳的时候还是化为乌有。北京时常因为热得干燥,连屁
股都要搽粉,我可不想变成干尸。他考虑的当儿,褚彦帛的舌头已在他耳边撩动,
寒祈心回过神来赏了他一记「少林拳」回答道:“我这身份,该是温的。”
褚彦帛揉揉圆圆的大脸,好疼,骨头都要被打凹了,这还只是一半的劲道呐!
不愧是老头子的保镖,真有两把刷子,不能跟他来硬的,不然十二分的吃亏。
“温的太冷了,应该是柔的才舒服嘛。”
“太女气了,不适合我。”
“「温」和「柔」都一样嘛,就用柔的。”
“不一样——首先笔划就不一样。别跟我争了,你很无聊。只有听「温」一
壶酒的,哪有「柔」一壶酒的。”
褚彦帛一时语塞,无法应对,只好瞎扯:“生病了怎么能喝酒呢?好好睡觉
……”他拍拍寒祈心身上的被子,洗完澡也钻了进去。寒祈心感到一双毛腿忽然
夹住了自己的双腿,于是有些睡不着。褚彦帛却相反,在他面前是一个还未成年
的男孩,两腿自然光滑细腻得很,令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他肥硕的身子压在寒祈
心的细腰窄背之上,换成普通人,定会被压得直哼哼,非被挤出肠子来不可。摸
完大腿,他没有就此停手,还急于向上游移,虽然有点微微的肌肉,跟抚摸女人
的触感绝对不同,但那肌理的细致仍然让褚彦帛流连忘返。
寒祈心的手掌支撑在床面上,但那席梦思软得很,叫他不好控制,不过也不
觉得疼或者吃力,可也绝不习惯被人这样摆布。从来没有人敢压着他,哪怕是火
凤也要防着哪一天不被他杀了。火凤就算要对他动手,那也是锁在墙上用电击的。
那是刑罚,和现在不一样,如今这情形又叫他懵了,好奇怪的感觉……
褚彦帛看他一声不吭像狗那么乖,以为寒祈心会这么就范了,又在他耳边轻
轻问道:“还冷吗?”
“不了。就是有些扎人。现在几点了?”
“才凌晨一点多呢。”
“什么!”寒祈心一个鲤鱼打挺稳稳当当地站在地板上自言自语道:“还有
六小时……我得赶快。”说着穿上外套就去拉门。褚彦帛被他这么从床上一甩,
吓了一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忙问其原委:“什么还有六小时?去接老头子用
不着这么早呀!你干什么去?”
寒祈心扭头对追过来的人淡淡说道:“杀人。”
第三十一回
褚彦帛以为他在开玩笑,便接过去说:“小心我抓你。”
“你?除非杀了我,要活捉恐怕没人办得到。”好大的口气,看他那紧绷的
肃颜又不像是假的,褚彦帛只好一笑置之:“人不轻狂枉少年啊!”
寒祈心没他那样唠叨,拨开褚彦帛疾走而去。他站在赖佩遥家的窗台下仰头
张望:靠近外廓的房间还亮着灯,洒出旖旎的光芒。他还没睡吗?还在批改作业?
他为什么要接受叔叔的提拔呢?他放聪明点,就可以获取去新加坡教书三年的机
会而不必被杀了。人是不可以在关键时刻走错路的。寒祈心知道赖佩遥通常加班
到凌晨两、三点才睡,早上快迟到时才匆匆忙忙顶着乱蓬蓬的鸟窝头赶到学校,
而今还要同干部们斗智斗勇,何苦呢?
赖佩遥离开书桌去满了一杯茶,顺便舒展一下筋骨。回到座椅时寒祈心已经
站在他的窗前,在厚实的火红鹅黄交错的窗帘布衬托下,寒祈心的身体给他瘦小
的幻觉。他弯嘴笑了,露出那两个甜甜的酒窝,同时对寒祈心点了一下头——很
普及的成年男子打招呼的方式。寒祈心却笑不出来,老师的友好如同一把尖利的
刀子在他的心上狠狠地捅了一个大窟窿,像千万枚绣花针参差乱扎的刺痛,他真
切地感到心脏被什么神经或者肌腱猛抽了一把。这时他只有用语言来分散自己的
注意力:“不问我怎么进来的吗?为什么要当官?这官当不得:希特勒当年画画
不成当了官,结果遗臭万年。赶快辞了吧,免除后患。”
赖佩遥并未完全领会他的意思,因为寒祈心的表达有误,并没有把话讲得很
透彻。
“呵,好一招借古讽今。但是我对自己有信心,我会做一个好官。祈心不相
信老师吗?”
“你没懂我的意思: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得罪了上头的人,他们现在要
你死。”
赖佩遥显得有些吃惊,不过又马上反应过来,随后说道:“事情该怎么办就
怎么办,不能只看他们自己的意愿就让群众跟着一起遭殃。我就不信这世上就没
有天理扳不倒他了。”
“那你也该作些让步。”
“你不是说趋炎附势会拍马屁的男人很恶心吗?”
“老师,你锋芒太露了,不懂进退。兵强则灭,木强则折——我就是被雇来
杀你的。”
赖佩遥当然无法相信自己的得意门生会是职业杀手,只是对寒祈心的怨告颇
为震惊:“祈心啊,你的心理年龄起码和我一样大了。你对人生的看法已非一个
普通高中生所能达到的,连我都看不透你。”
“是吗?是老师看多了庸人的结果吧?其实我不过是个最庸俗的人,没有你
口中评价的那么不得了。你有两个选择:留在这里被杀死;还有就是逃走,隐姓
埋名,逃得让我找不到你为止。”
“逃?事已至此,我还有退路吗?如今是什么社会?隐姓埋名有你看的武侠
剧那么容易吗?如果你真的是来杀我,那我还能瞑目呢:总算在死之前知道自己
是怎么死的。杀死我的,是我的学生寒祈心啊。”他的冥顽不灵几乎激怒了寒祈
心,但是寒祈心极力地忍住了没让自己发作,只是淡淡地否认:“不,杀死你的
是二死神百里,决不是什么寒祈心。”
“那就让他来杀我,要干净利落。”
“你!”寒祈心终于被赖佩遥那副无知者无畏的蠢相惹火,几乎跳起来:
“你快给我收拾东西走开!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其时紫电已经到达,并且跳进
了窗户:“不要跟他罗嗦,百里快杀了他,他愿意被你所杀。”寒祈心蹙眉回首,
露出罕见的犹豫眼神:“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可以劝他离开别人的视线。”
“你想违抗所长的命令吗?为什么?他不值得你这样做。你忘了你要干什么
吗?你要让闻人所长——”紫电嘎然辄止,意识到自己说了危险的词语。那个名
字在现任所长金井石耳朵里可是严重忌讳啊!我想找死吗?这些上司们的窝里反
与我何干?我要是插手,那我就不是无敌精明天上天下天无涯血色第一油嘴滑舌
墙头草英勇成熟如意郎君亲亲小紫电了。
赖佩遥听到斥责声,冲紫电笑笑,笑得有些勉强,却已经惊得紫电浑身筛糠
:乖乖……难怪百里要下不了手了,奔星都从来没像这个小白脸那么对我笑过…
…执行任务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呢?紫电悄悄撇过脸看看窗外,奔星怎么还没到?
“他是你的伙伴吧?”
呃?叫我吗?紫电转回头,原来是小白脸在问百里呀。小白就是小白,这不
明摆着是同事吗?还用问。百里也够好脾气的,还肯把他当正常人同他说话:
“是的。如果我完成不了任务,他们就会继续执行。现在还不走吗?”
“祈心,你不怕坐牢吗?”到这个时候还想着他的宝贝学生,而不考虑自己
的处境,这个人真不是普通的婆婆妈妈,倒的确像是那么个痴痴傻傻的文人。其
实他对于死亡也是有些害怕的,当死神在你头边的时候,哪个人还能不怕呢?但
是只要他肯求百里放过他,百里一定会破了这个例放了他的,但是他不会乞求苟
活,那么百里也不可能找什么理由来赦免他。
“坐牢?如果不遇到你,我一辈子也不会坐牢。但是即使遇到你,我也未必
会坐牢。因为我无情。”话说得多么清晰,可有些人就是那种愚昧得不可救药的
蛋白质,没有听出他的学生是带着何等的怨念来向他讨债:如果我坐了牢,那就
是你毁了我啊!把我教成这样一个优柔寡断的坯子,成不了美丽的陶器,却化为
一堆粪土。我原先是怎样的杀人如麻?怎样一个特级杀手啊!坐牢?想抓我?想
都别想!而你,这匹披者羊皮的恶狼,你这罪魁祸首,想削弱我的力量吗?可惜
呀,恕我无法陪你玩下去,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办。
“阿星你才来呀!”紫电骚动起来朝奔星笑道。奔星朝他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看到室内僵持的状态,心里已经明白一大半,“百里你过来。”
寒祈心无条件地服从了他的招呼。奔星交给他一个很小的塑料袋:“青冥怕
你出事,叫我交给你的。他说下不了手的话就把这里面的东西掺进他的茶水。”
又是青冥?呵,他想得可真周到,这样谁也不能说是紫电、奔星完成的任务
而没有我的份了。
“金井石就不会怀疑你了,你必须获取他对你的信任才可以……”紫电捂住
嘴巴自己扇了几下:“多嘴多舌。”奔星皱了皱眉头敲了他一记爆栗:“神经病
啊!”
“嘿嘿,你是在心疼吗?”
“去死!”
在他们吵嘴的刹那工夫,寒祈心熟练地把一粒药丸弹进了桌上的茶杯,完美
得没有溅出一滴水珠,在场谁也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紫电听到他说“走吧”,
顿时瞠目结舌,他不打算在组织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