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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心笑着摇头，并没有解释。
不管大人怎么样，孩子总是不拘束的。叶继已经拉上了余念的小手，兴高采烈地说道，“余念，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跟阿姨说，你叫什么名字啊？”沈雪琴蹲下身子，笑得一脸慈祥，柔声细语地问念念。
余念向后缩了缩，小声回答，“我叫余念，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余，思念的念。”
“还说不是老三的。余心，你居然瞒了我们所有人。”
坐在餐厅里，看着两个孩子吃蛋糕，吃得到处都是，余心抽出纸给孩子擦了擦，看了眼依然一脸严肃的沈雪琴，终于叹了口气。
“是他的。”
“他知道吗？”
余心摇摇头，“我没告诉他。”
“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了，但孩子有权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他也有权知道。”沈雪琴说着说着就拿起电话，生怕一转眼她就又玩失踪似的。
余心伸手拦住，理了理思绪，和沈雪琴讲，讲当年她父亲的去世，讲她当年的离开，讲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放弃，可最终她没忍心。大人的错何必牵连到孩子的身上，这些年她不愿意回来就是不想再牵扯进过去的事里面。
“你以为你这样做就是对的吗？我告诉你，你的决定太自私了。”沈雪琴激动地盯着她，“没有接到你的电话，叶鸿皓连会都没开，连夜就坐飞机飞了回来，刚落地就往你家赶，出了车祸，在医院足足躺了三天才醒来，结果收到的你的第一条信息，竟然是我们结束了。他带着伤疯了似的到处找你，没日没夜，就怕你出事……余心，你摸摸良心，你对得起他吗？”
对不起。
余心红了眼，握着杯子的手都在颤抖。可她能说什么，一句辩驳的话都找不出来。
“别说了。”她求沈雪琴。
沈雪琴也红了眼，哽塞着说，“你带着他的孩子一走就是四年，他空守着你住过的房子也守了四年。报纸上，电视上，天天登他的消息，铺天盖地，你以为他是给谁看，他那是为了给你看。不然他那么讨厌出风头的人怎么会去做这种事。”
“余心，听姐一声劝，这辈子有个男人这样对你，你该惜福。”
“妈妈，不哭，不哭。”余念站在椅子上，伸着小手一脸心疼地给余心抹眼泪，余心一抹脸，满脸的泪，她一手抱着儿子，回头看着沈雪琴。
“我和他都回不了头了。”
第二十八章
当年她走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要回来。房门钥匙、银行卡以及所有跟叶鸿皓有关的东西，她统统留在了那所房子里。这么做，只因为她从未想过要回来，也想和他划清界限。
她的逃离并没有给他带来所谓的幸福，而是将他推入了另一个深渊。怪不得他那么生气，那么恨她。可如今，她除了让他更恨她之外，别无他法。
递上辞职的时候，林雨柔盯着她看了很久，手里的笔在纸上重重的落下一笔，像是戳在她的心上。
“你想好了？”
“是。”
“为什么？”
“你知道的。叶鸿皓不会善罢甘休，我不能留在这里，任由他毁了你的心血。最近几笔订单都无疾而终，其中的原因你应该比我清楚。”
“你以为你离开了，他就能放过公司吗？”林雨柔霍然起身，将辞职信砸了过去，“没有了我们公司，他还有其他筹码来威胁你，难道你每次都要这样妥协？”
“我不想妥协，但我也不想和他作对。整个Y市也没人敢和他对这做。”余心从地上把辞职信捡起来，又重新放回桌面上，“你说得对，他有很多的筹码来威胁我，我除了妥协却也别无他法。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回来。”
林雨柔咬着牙，恨她的不争气，可又知道她们的力量有多不堪一击。她颓然地坐下，“离开Y市，你打算去哪里？”
余心淡淡的笑着，“你还是不要知道好了。不知道就不用撒谎。”
“嗯，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不用了，真的，还有谢谢你。”
余心淡然地收拾起所有东西，在办公室没有人的时候，一个人悄悄地走了。林雨柔坐在办公室里面，没有出去送她，只是站在窗边望着她从大楼内走出去，拦了车消失在车流中。
原本就已经疲累的林雨柔此刻更是觉得累，不止是身体累，心也累，索性给所有人放了假，一个人坐在空荡荡地办公室里抽烟，烟味弥漫了整个房间，到处都是烟雾缭绕。
她迷离之时，烟突然被抢。她抬头有些茫然地望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许久才呵呵一笑，“你来做什么？”来看她有多狼狈吗？那可真是没有失望。“余心已经走了，去哪里了我也不知道，所以别来烦我。”
叶鸿倾被满屋子的烟味呛得直皱眉，拽着林雨柔就往出走，她挣扎着一点也不配合。叶鸿倾干脆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一路抱着走出大楼，塞进了车内。
到了车内，林雨柔反而安静了下来，再没有挣扎做出过激的行为，静静地靠着座椅，斜斜地望着窗外飞逝的景物。
一路的沉默。两个人都没有开口，直到车停在林雨柔公寓楼下，叶鸿倾也依然没有多说什么，把她放下便径自开车离开了。
他们转身离开，背道相驰。仿佛之前的插曲只是萍水相逢的一个点头，可这短暂的沉默背后，又该怎样深刻到无法言语的爱与恨。
余心左手牵着念念，右手提着购物袋，走在从超市回家的路上。念念小嘴不停地说着在幼儿园里一天的见闻，学会了唱哪首歌，中午吃了什么菜，玩了什么游戏，还有幼儿园要举行一次活动，每个班都要出个节目，他想跳舞还是唱歌等等，总之从他回来之后，小嘴就没有停过。
余念在这么快适应了幼儿园的生活，还交到了很好的朋友，这是余心始料未及的。原本打算离开的余心再次动摇了。念念好不容易变得开朗起来，融入了新的生活，难道真要在这个时候破坏孩子的幸福吗？
她不知道。
因为自己的原因，念念从出生就一直很孤单，唯一的姥姥也去世了，孩子的身边只剩下自己一个亲人。原本他应该有父亲的关注，爷爷奶奶的疼爱，哥哥的陪伴，而这些都被她剥夺了。
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妈妈！那个叔叔……”
余心疑惑的抬头，却见在一片灯火阑珊处，叶鸿皓长身而立，漠然望过来。如果说，前一刻她还在纠结到底走还是不走，这一刻她大脑里只有一句话重复地问着，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大脑嗡嗡作响，莫名的恐慌迅速侵占了她的心。如果这时候可以逃跑，那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转身逃跑。可她不能，念念先于她做出了行动。看着念念松开她的手，跑向叶鸿皓的那一刻，余心只想到，念念要离开她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给妈妈带来多么大的恐惧的余念，正仰着头，用稚嫩的声音询问，“石头哥哥来了吗？”石头是叶继的小名。
叶鸿皓看了一眼呆立的余心，蹲下身，与念念平视，“石头哥哥没有和叔叔一起来。”
“哦。”念念有些失望的低下头，嘟囔着说了句什么。
“下次叔叔带石头哥哥来陪念念玩，好不好？”
“真的吗？”小眼睛眨呀眨呀，满是期待。
叶鸿皓认真的点了点头，伸手将孩子抱起来，回头淡淡地看着余心，“进屋吧。”然后，自动自发往楼上走，半点没有意识到这是要去别人家，至少应该征得主人的同意。
余心后知后觉地上了楼，拿钥匙开了门，才后悔为什么要让他进门？
已经换好了小拖鞋的余念拽着余心的裤腿，问道，“妈妈，妈妈，我可以看会儿动画片吗？”
“嗯……念念今天这么乖，就看会儿电视吧，不过不能太久哦？”
“嗯。妈妈真好！”要求得到满足，念念大力的点头，毫不吝啬地夸赞妈妈，然后，踢踢踏踏地跑去打开电视，拿着遥控器，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去了。
余心把东西放到餐桌上，一样一样分门别类，往冰箱里放，单独挑出水果拿着进了厨房。某只毫无自觉的在参观完房间后，斜靠在厨房门口，淡淡地看她。
“你想干什么？”余心终于叹口气，忍不住发问。
叶鸿皓摊手，很无辜地说，“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来看看我儿子。”
“你什么意思？”他知道了，他果然知道了。他这是要抢走念念吗？余心压下满心的恐惧慌乱，咬着唇愤怒地直视他。
叶鸿皓挑眉，一步步走过去，近到彼此可以看到彼此眼中的倒影，他勾唇冷笑，“他是我儿子，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余心咬着唇，盯着他，“就算孩子是你的又怎么样？你身价那么高，多个孩子只会损坏你的形象，再说，你若想要孩子，有的是女人愿意给你生，又何必跟我抢！”
“我乐意！”
一句你乐意，就要把她唯一的精神支柱，最后的亲人从她身边抢走。“不，你不能这么做！”余心这么大的叫声自然惊动了还在客厅看动画片的念念，念念趴在门口探了个小脑袋，怯怯地叫了声，“妈妈……”
余心颤抖着抓紧拳头，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来，对着念念柔声说道，“动画片看完了吗？念念乖，先去洗脸刷牙睡觉觉，妈妈和叔叔说会儿话，好不好？”
念念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看叔叔，又看看妈妈，“叔叔和妈妈吵架了吗？”
“没有，听话，快去睡觉吧。”
“哦。”念念不再纠结于大人的事，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说道，“妈妈，念念想听故事。”
“等一下，妈妈去给念念讲故事。”
好不容易送走了儿子，余心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好似都被抽光了，手颤抖的越发厉害，抓在手里的水果刀无意识地划过去，鲜血直流。
叶鸿皓不悦地皱眉，抓着她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冰冷的水冲尽手指上的血，可一离开谁，血很快又会从伤口涌出来。他从洗漱台上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