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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也不走。咱们就睡在这里吗?”警长耸耸肩膀,大声问道。
“是的。就在这个客厅里,睡在两只舒适的长沙发上。你如果怕冷,我帮你做1个暖脚袋;你如果饥饿,我就给你一块抹上果酱的面包;你如果打呼噜,我就让你尝尝我的脚巴丫;你如果……”
“别再嚼舌根了!”珀苏大声嚷嚷,“我睡觉仅用一只眼睛。”
“那我就用另一只眼睛。咱们合在一起,恰好一双眼睛。”
吃了晚饭之后,他俩抽了抽烟,亲密地聊了聊天,追忆各自的往事,讲述各自的奇遇。随后,他俩在小城堡周围察看了两次,斗胆地走到了鸽子楼跟前,而且叫醒了正在栅栏前打瞌睡的值勤警察。
到了半夜,他俩才躺上长沙发。
“你闭上哪一只眼睛,珀苏?”
“右眼。”
“那我就合上左眼。但我要竖着两只耳朵。”
小城堡内外,一片寂静。珀苏并不相信还会出什么事,所以睡得很死,还不住地打呼噜。拉乌尔朝他肚子踢了两次。随后,拉乌尔也沉沉地睡了。约莫过了1个钟头,他突然被什么地方传来的喊声惊醒,骨碌一下跳了起来。
“不是人的喊声吧?”珀苏也醒了,结结巴巴地问,“是夜猫子的叫声。”
紧接着,又是放声的狂叫。
拉乌尔扑向楼梯,大声说:
“在上面,卡特林娜的卧室里……哼,他妈的,谁敢碰她!
“我到房子外面去,”琅苏说,“这坏蛋要是跳出窗户,我就捉住他。”
“假如这个恶棍此刻就杀了卡特林娜小姐呢?”
珀苏返身回来。拉乌尔跑下楼梯的最后一级,队地开了一枪,警告暴徒停止行凶,也算是向城堡里的人报警。拉乌尔奔到卡特林哪卧室门前,用拳头狠敲房门,然后砸破一块门板,伸手拉开门闩,冲进房间。
房间里点着一盏小灯,灯光忽明忽暗,窗户是敞开的。屋里只有卡特林娜一个人,她躺在床上,困难地呻吟,呼呼地喘气。
“珀苏,你快到花园去看看。我来照管卡特林娜。”拉乌尔向用苏说。
姐姐用特朗德也闻声赶来了。大家低头观察卡特林娜,很快发现情况不太严重。
她还在呼呼地呼吸,有气无力地说:
“他掐我的脖子……但没来得及掐死我。”
“他掐你的脖子!”拉乌尔感到震惊,重复了一遍。“哼,这个恶棍!他是从哪儿钻进来的?”
“我不明白……窗子……我想是……”
“窗子原来是关上的吗?”
“不……是敞开的”
“这凶犯是什么人呢?”
“我只瞧见一个人影。”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恐惧、痛苦,精疲力竭地昏了过去。
五、三棵“流梳”
卡特林娜暂由姐姐用特朗德照看,拉乌尔就赶紧奔向窗口。他瞧见珀苏一只手紧紧抓住阳台的铁栏杆,悬在那儿。
“嗨,你吊在那儿干什么?快下来,笨蛋!”拉乌尔说。
“呆在下面有啥用?夜里漆黑一团,啥也看不见。”
“难道悬吊在那儿才有用?”
“从这儿可以望见……”
珀苏打开手电,探照花园。拉乌尔也射出手电。两只手电的光都很强,把那条小道和树丛照得明晃晃的,一切都清晰可见。
“瞧,那儿有一个人影……”拉乌尔叫道。
“是吗,在坍塌的暖房那边……”
那个人影像野兽似的东蹦西跳,妄图搅浑别人的视线,不想让人认出他来。
“别让他逃走了!”拉乌尔又嚷,“我去抓住他!”
然而,拉乌尔还没来得及离开阳台,宅子上一层就砰地发出一声枪响。这大概是阿洛尔开的枪。花园里传来一声惨叫。那个人影晃晃悠悠跌倒下去,站起来,又倒下去,缩成一团,一动不动了。
拉乌尔发出胜利的欢呼,猛扑过去。
“咱们就要逮住他了!阿洛尔,你真棒!珀苏,用手电把他照着,别叫他溜走了!”
遗憾的是,拍苏一心一意只想搏斗,没有听从拉乌尔的指示打开手电,而只顾跟着拉乌尔向前扑去。过了片刻,他们才重新扭亮手电,跑到暖房的瓦砾后边,到达拉乌尔推测的凶手躺着的地方,这时他们看见的不过是一片草坪,草上有人踩过,却没有尸体。
“窝囊废!笨蛋!”拉乌尔叫骂起来。“你又干了傻事!你磨磨蹭蹭不立即打开手电,他利用几秒钟的黑暗溜掉了。”
“可他倒在地上死了!”珀苏怏怏不乐地说。
“是真的死了吗?不,那是装死。”
“不要紧。咱们可以顺着他在草上留下的足印,跟踪追捕他。”
几名警察也赶来了。在他们的协同下,拉乌尔哈着腰,在草地上搜索,约有四五分钟。在前面几米远的草坪边上,是一条砾石小径,足迹就在这儿消失了。拉乌尔停止了搜索,就返回小城堡,正巧碰见阿洛尔拿着枪走下楼梯。
阿洛尔是被拉乌尔的枪声惊醒的。他本来以为是警察在追击杀害盖尔森先生的凶手,但他推开窗户,俯下身子,却隐约瞧见一个人影蹦出卡特林娜的卧室。因此,他仔细窥视片刻,当手电的亮光照到那个逃跑的人影时,他就拿枪抵着肩膀朝黑影放了一枪。
“实在遗憾,你们的手电灭了一会儿。”他说,“要不然,这个坏蛋就会被击毙了。不过,这也无所谓,就让他多活几天吧。我估计,他已负了重伤,会像一只遭到枪击的狐狸,在树丛中死掉的。咱们肯定能够寻到他或者他的尸体。”
最后,毫无所获。这时,在用特朗德和萨洛特照护下,卡特林娜已经平静地睡着了。拉乌尔和琅苏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么搜索是不会有收获的。
“空忙一阵!”珀苏说,“这个凶手,既杀害了盖尔森先生,又企图掐死卡特林娜!他一定暗藏在围墙里的哪个地方,压根儿不怕咱们。即使他果真负了伤,只要养好了伤,还会出来继续作恶。”
“下一次,如果咱们的行动比昨天夜里笨拙一点,卡特林娜就可能遭殃。”拉乌尔说。这时,他又记起了沃什尔大妈说过的话,“珀苏,咱们一定要守住卡特林娜,好好地保护她。”
翌日,在拉迪加代尔教堂举行了葬礼以后。盖尔森先生的遗体就由珀特朗德护送到巴黎去安葬。珀特朗德离开的一段时间里,卡眼里,珀苏。
珀苏不禁举手欢呼,拉乌尔立即发现,珀苏在厨房边转了几转,就溜到萨洛特跟前去,向她讲述他的行动步骤。
一个星期之后,卡特林娜逐渐康复,可以在躺椅上接见拉乌尔了。他每天下午都来看望她,他那快活的情绪和热忱的胸怀,都使她十分高兴。
“你不再提心吊胆吧,唔?你瞧,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他欣喜地说,语调轻松而又严肃,“您碰到的这种未遂事件,每一天都在发生,是很平常的。重要的是不能让您遭到不测,所以我留在这里。我明白坏蛋想干什么。请您相信我的话吧。”
卡特林娜本来满脸愁容,但是,拉乌尔无忧无虑的神态,却使她宽心地笑了笑。
不过,当他向她探问情况时,她却默不吱声。经过很长的时间,他那灵活的、耐心的态度,终于使她吐露了内心的秘密。有一天,他感到她能促膝谈心了,就说:
“说吧,卡特林娜。就像您去巴黎请我援助时那样,把事情通通说出来吧。你当时所说的话,我今天还牢记在心。你曾说:‘我知道自个儿的处境,感到十分恐惧,因为有些事情实在不可思议……也许还会发生其它的事。’事实上,你担心的一些事情,在您还没有弄清它们的来龙去脉之前,就已经爆发了。您要是希望避免其它的威胁,那就把一切真情实况全盘托出来吧!”
她依然迟疑不决。他握住她的手,温情地盯着她,使她脸都红了。为了遮掩自己的窘态,她终于讲了起来:
“我同意您的想法。”她说,“我这个人从小养成了孤独的习惯,主要是由于我比较谨慎和沉默寡言,但我并不喜欢神秘化。我曾是个快乐的人,可我一直把快乐藏在心中,从不外露。自从我外公去世以后,我就更加寡言少语了。我很爱我的姐姐,但她结了婚,就到外地去作蜜月旅行了。姐姐旅行回来以后,我感到很高兴,因为我认为,同她住在一起,是一件极愉快的事。本来嘛,完美的亲密感情是我和姐姐和睦相处、幸福生活不可缺少的条件。然而,无论过去或现在,我和姐姐尽管相互爱护,我们之间却没有这种亲密的感情。这要怪我,你已知道,我是订了婚的,我和皮艾尔真心相爱。但是,我和姐姐间却隔着一道墙,这也是我的孤僻性格造成的。我是性格内向的人,不大会有强烈而露骨的感情冲动。”
稍停片刻,她继续说:
“关于女人的感情和秘密,即使让它们变得极端神秘,也是可以谅解的。但是日常生活中,特别是涉及一些特殊的、反常的事情,况就是这样。我本应该对别人说出我遭到的打击,说明事情的真相,但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