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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Joanna,我会晚一点回来。」
「是的,老板,我会告诉太太的。」
问不出小妹映兰的下落,曲映红的情绪显得有些烦躁,她在房里走来走去,脑顶积满愤恨。
她知道,为了大姊和小妹的安全,她不能轻举妄动,一定得忍,可是……她就是无法忍受别人欺负她们三姊妹。
父母早逝,她们三姊妹寄居在姑姑家,大姊生性柔弱,逆来顺受,所有的苦都往肚里吞,不埋怨,只会默默承受;小妹映兰太天真,吃了苦,大哭一顿,给了糖,她就会忘记所有的苦。
一直以来,全是她在保护她们,不管在学校、在外头,只要有人敢欺负她们三姊妹,她一定不饶过那人,常常和表哥一起把欺负她们的人,打得鼻青脸肿。
她深信,越懦弱,越容易遭人欺负,恶小之人,专挑软柿子吃。所以,她一直强迫自己要坚强独立,别人打她们一下,她一定会送还十倍,让他们完全杜绝想再欺负她们的念头。
她清楚,现在欺负她们的人,不再是小时候那些村里的小霸王,而是可能拥有真枪实弹的黑道头头。
她打不赢他的,可是她绝不可能放过他。
手里紧握著那只时间停在六点六分六秒的手表,她坐在床沿等他。
阿妮告诉她,他出门了,晚一点才会回来——没关系,多晚,她都会等,这个卖身的仇,她一定会报!
摸摸藏在枕头下的复仇武器,她瞠著大眼等他回来——
只是,一个钟头、两个钟头、三个钟头……
八个钟头、九个钟头……他迟迟未归,她的眼皮愈来愈沉重,眼一合,体力透支的她,往後倒向床上。
天亮,拓拔野带著一脸疲惫回到别墅。
今天是六号,六号向来是他的幸运日,也许今天会看到映红对他展开笑颜,不再和他生气。
昨晚,他在地盟里盘问前地盟的主使者,逼他说出映红的大姊和小妹的下落,只是,盘问了一整夜,他说的和之前围事者他们说的,全是一个样。
这下好了,他原本冀望找到这个该杀他千刀的主谋,能问出一丝线索,但一问三不知,他只好去大海捞针了。
拖著疲惫的身子回到主卧房,累了一夜没睡,结果什么都没问到,早知道,他就在家抱著映红睡觉,不是更幸福!
躺上床,把她的身子搂进怀里,嗅进整夜思念的气味,他心满意足地一笑,霍地,他在她手中看到代表他们初相遇的那只表——呵呵,整晚她一定都在想他,才会拿这只表出来看,连睡觉都紧握著。
轻轻地拨开她的手指,想把表拿出来,让她好睡一些,却反倒把她惊醒。
「我回来了。你看起来很累,是不是想我想了一夜没睡?」疲惫的俊脸,为报答她的思念,努力牵起一抹笑容。「说真的,我也很想你。」
再度把她搂进怀中,闭上眼,她的身体温度将他一整夜的思念融化,他好想就这么搂著她,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但理智渐渐升高的她,却如惊弓之鸟一般,逃离他的怀抱,急速起身,站定在床边,怒瞪著他。
她的反应,在他预料之中,他早知道,她外表虽然柔弱,但骨子可硬了,脾气更是拗——
关於他没事先告诉她卖身契的事,他若多延一天没向她解释,她可能会多恨透他十天半个月。
可是,他现在真的好累。
「你发现卖身契,并拿走它了,对不对?」他躺在床上,逸出苦笑,试图拉她的手。
曲映红跳离他更远,她没想到他这么坦白。
「我妹妹映兰呢?」她激动地问。
「很抱歉,我还在找,但是,你相信我……」
「你要我相信你!?除非你马上把映兰带到我面前——」
她的话还未说完,他截断她的话,重申道:
「我知道你很担心她们,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妹妹和你大姊,但是,你要给我一点时间。」
「需要吗?」她冷冷地问。
到这个节骨眼,他还在骗她,她原本还冀望他会和她坦白一切,或许她会……会……会有一丝想原谅他的念头。
纵使她一心想报仇,但心头上,对他的爱早生根发芽,她舍不得拔掉已经生根发芽的爱苗。
但他,却一脚把那株爱苗给踩平。
「当然需要。」
「要不要我来告诉你,我大姊人在哪里?」睨望著他,她的眼眸里有几分恨意,就有几分情伤。
她爱他,却不得不恨他;她恨他,却又抹不去爱他的事实。
她对他的恨和爱,在天秤的两端,不分轩轾地对峙著。
「你知道你大姊人在哪里?」闻言,他快速坐起身。「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既然你知道她人在哪里,我马上带人去把她带来和你团聚。」
见他还跟她装糊涂,她又气又伤心,两道细眉揽成一个伤心的结,一双泛红的水眸,冷恨恨地睨视著他。
「怎么了?你……你别哭,这件事,我一定帮你到底。」
下了床,他想抱她,好好安慰她,她却如刺猬一般,不让他靠近,还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无预警之下,他整个人跌坐回床上。
「映红,我们可不可以好好谈谈?」无奈地叹了一声,他举手作投降状。「没错,我隐瞒了你卖身契的事,那是因为我想……」
「你想骗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眼眶濡湿,豆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咬唇忍著不让它流下来,但一对上他的眼,痛彻心扉,两行泪水刷地狂流。「拓拔野,你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你是个撒旦——」
「好好好,我是恶魔、我是个撒旦,我向你认错,好不好?」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她的指控,他一律概括承受。
他没料到她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他原本是想等找到她的两个姊妹,再告诉她他拿到她们的卖身契。
本是一番好意,却换来她的误解。
「你告诉我,你大姊人在哪里,我现在马上去把她带来你面前。」
尽管一夜没睡,累到无力,但为了安抚她,要他现在上刀山、下油锅,他也在所不辞。
「她就在你大哥家!」曲映红咆哮地吼。
「我大哥家?」拓拔野皱起了眉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说你大姊在我大哥家?你有看到?」
为了收复父亲当年的大业,他们三兄弟分散多年,一见面,谈的都是大事,显少提及各自的私生活,大哥身边有没有女人,他并不是很清楚。
「你确定你有看到你大姊在我大哥家?」求证地再问她一遍。
「你以为我会傻傻地、永远都不知道你们的诡计,或者以为我会不追究这一切?」
「好,OK,要不要追究先别谈,如果你确定在我大哥家看过你大姊,我现在马上带你去找人。」
他拉起她的手,准备去找人,她却用力甩开他,发狂似地推开他,并从枕头下拿出预藏的利刀——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她哭红著双眼,把刀子对准他。
「映红,你……把刀给我。」察觉她眼里的愤恨,浓眉蹙起。
「我不会原谅你的,我不会……」紧握著刀子的双手,微微颤抖。
泪水模糊视线,她看不清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
明明他就在她眼前,可是她却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隔了一个天空那么样的大。
「你以为你大哥把我大姊软禁,我就会乖乖听你的……不,不会的,我从来就不是个乖小孩。」
眨掉泪水,赫然发现他的脸近在咫尺,低头一看,他的手握住她的,试图想拿走她手上的刀。
急忙往後退一步,手跟著往後缩,就怕他抢走她唯一能对付他的武器,熟料,这一抽离,他的虎口被划了一刀,鲜血泪汩流出——
见到他受伤,她吓愣住,下意识地想看看他的伤,霍地想起自己此刻和他正对峙著,细眉微攒,她不该在这时候心软、不该在这时候还对他心存半点关心。
「映红,坐下来,我们真的需要谈谈。」
手上流的血,比不上她的一滴泪,他想知道,自己究竟哪里错了,会让她如此气愤伤心。
「没什么好谈的,卖身契就是你的罪证,我一辈子……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闭上眼,脑里涨满愤恨仇怨,她握紧刀子,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往前冲去——
她听到他闷吭了一声,往後退,床边小桌上的闹钟被撞落,旋即房门口传来菲佣阿妮过度惊吓的尖叫声。
「Joanna小姐,你……你为什么要杀老板!?啊——救命啊,老板……老板……救命啊——」
时间,静止了。
被撞落的闹钟,摔坏了,钟面上显示的时间,停在六点六分六秒——
凄凄冷冷的夜里,曲映红蜷缩著,窝在一处偏僻的铁皮屋内,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不知道自己窝在这里多久了。
脑内残存的是阿妮的尖叫声,之後的事,全都一片空白,她只知道自己一直跑、一直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再也跑不动,直到发现这地方……
山上的夜,很冷,更冷的是她的心——
她杀了他?她真的杀了他?
直到下手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一点都不想杀他,一点都不想伤害他,即使她恨透他、即使他害得她们姊妹分散、即使他曾经想卖了她们……
那些都过去了,不是吗?
如果她不去计较,他们三兄弟和她们三姊妹,是不是可以和平相处?抛开过去的仇怨,是不是可以换来幸福的未来?
姑姑说得对,她的脾气古怪又固执,像她爸爸,明明长得一副水人儿的模样,拗脾气却令人头痛。
为什么她这么沉不住气?为什么她不能像大姊一样学著忍气吞声?万一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