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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疫病有控制住的可能,那么安氏父母就有可能会痊愈,那样或许不告诉他,会让他免于担心,但是出现了万一,她的不告知,会不会造成他的终身遗憾?
第二天,她眼下乌青,一夜没睡好。
向来她也不是藏得住心事的人,这样的左思右想,还不如干脆将事情坦白一些,来让安成珏自己决定,毕竟她没有这个权利。
她打扮了一番,遮掩眼下的黑眼圈,悄悄从后门溜走了。
拾步而上,她辗转爬到山上,走到了茅屋前,却看到那门是敞开的。
仔细听,里面有人在说话。
“我们小姐已经帮公子打点好一切,只希望公子早日做好决定,不要教人等太久,小姐惜才爱才,有了我们的庇护,以你的才智,又何谈不会飞黄腾达?到时孝敬父母也不是什么难事,总比你此刻的无能药力要好得多。”
“我明白,也谢谢厚爱,只是我还有些事没做完,我会尽快给予答复。”
“那就告辞了。”
桑榆慌忙闪开,做出没有偷听的姿势,侧眼瞧着刚才说话的一个男人从屋里走出来,没有发现她,直直的朝着山下走去。
他是谁?看那人的穿衣气度也不像是寻常人家,安成珏怎么会认识这些人?
“桑榆——你来啦?”
正当她晃神思索之时,愁眉不展的安成珏走了出来,发现了她的身影,急叫道。
“成珏,你的手好些了吗?”
尽量想活跃着他们的谈话场面,让她接下来的话能够顺利说出口。
谁知,安成珏猛地抓紧她的肩,双眼通红。
“桑榆,我爹娘出事了!他们……他们居然染上了疫病,那是会要人命的病啊。”
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是之前那个男人说的?
她不得不说出实情:“你别着急,事情还没那么严重,我今天本来也想跟你说起这件事,听说你父亲他们那座院子的人现在暂时没有大碍,有了太医的药,还有之前咱们灵州治疫病的经验,这次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其他人不都没感染嘛,这就是个好的征兆。”
“你也知道?”已有泪意的双眼惊讶的望向她,他的心理五味杂陈。
桑榆点点头,“昨天才知道你父母也被感染了,所以今天才来找你,本想着要婉转点跟你说,结果你倒是提前知道了,不过这件事真的还没那么严重,你先不要太着急。”
“我真不孝,多年前就立志要发奋,好将他们接回来照料,现在我还是一事无成,以至于对她们束手无策。”
“现在这种时候你就没必要再自责,照顾好自己,然后平静的等着伯父伯母的消息才是,可你现在看起来就像立刻要病倒的样子,还怎么可能有精力去谈其他?”
“桑榆,每当这种时候,我对什么都无能为力,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用?”
连他自己都这么觉得,他真的很没用。
早些年的生活太过顺遂,以至于一朝变天,他始终无法适应,造成最后被迫和桑榆在一起,他或多或少是有些怨气的吧?
现在,他意识到桑榆的可贵,也愿意将这些苦难看做对自己的磨练,如果将来能以功名入朝侍奉,那里的历练将会是另一番景象,所以他现在尽量看淡这些不顺。
可这样的境况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他能等,他的父母却等不了。
他太不孝了,如今有个机会摆在面前,可是他好犹豫。
他不想离开桑榆,可是做出那样的决定之后,他和桑榆还会有可能吗?
“你如果还是这样自怨自艾,那我可真觉得你没有出息了,谁也不是从生到死都会顺利一辈子,虽说上天对你过于残酷,可是我们也得振作,只能往前看,你还有人会关心你,帮你,你就不该这样想。”
安成珏猛地抱住她,不时地点头,“是,我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我需要你的支持。”
他需要她的支持,她一定要将他拉回来,他不想跟她分开,不想做出伤害她,也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桑榆被抱住的身体,一僵,紧捏着的双手无力的垂在两侧。
心里告诉自己,他现在需要力量,她就当是安慰他。
这样反复暗示自己,才能将心里的不安和慌乱掩饰过去。
“好啦,与其在这儿傻站着,还不如先顾好自己,来看看家里有什么吃的吧,你这样的脸色再不吃点好的,肯定会营养不良。”
可打开厨房,里面真的什么都没剩,他都是怎么过的?
桑榆觉得有些心酸,觉得带他下山吃顿好的,然后再顺便找个大夫看看他的气色。
正这么想着,她二话不说的拉着安成珏下了山,两个人的心情各不相同。
安成珏看着被抓紧的手,反握着,这双手要牢牢的抓住,他不会再放开,桑榆则摸到他瘦的没有肉的手,只想赶紧给他补回来。
走了比较久的一段路,看到一家酒楼,“先休息一会儿,坐下来吃点东西吧。”
伙计上来后,她也主动点了几道适合他口味的菜,未免筷子不干净,她还倒了杯热茶烫了烫,再将筷子分拨给他们两个。
“你还是这么细心。”他冲她一笑,乖乖的接过筷子。
桑榆愣了一下,这是她从前就养成的习惯,跟他在一起后,也一直都这么做。
她以为他从来没注意过,没想到还觉得。
他也惭愧,在这方面,他从来不够细心,该他来做的事,却让桑榆代替他做了三年。
饭菜上桌,两个人都秉着食不言的习惯,默默的吃着。
碰到菜里有葱花,她都很快的挑出来,放在桌边,然后夹到他碗里。
“多吃点肉吧,你现在真的挺瘦的。”
“那边的小姑娘可真知道疼人,小伙子真该娶回去,贤惠哦。”隔壁桌的大叔正吃着饭,看了这一幕,不由得羡慕。
差点呛了一口,桑榆赶紧拿手帕擦嘴,掩饰着尴尬。
她这些动作还真是习惯性的,做出来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可被别人提起,这才愣住了。
这样确实很奇怪,而且这种记忆深刻的东西更可怕。
她好像还不太清楚薛少宗喜欢和不喜欢吃的东西,这让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
低头猛吃自己的东西,再也不多事了,可是,安成珏却很自然的对隔壁桌的大叔说:“是啊,她真的很好,我能娶她是我的福气。”
桑榆的头都快埋进了碗里,闷着头吃饭,压根没有自觉这是在夸她一样。
这让她该如何解释?她是会关心他,也没忘记他从前的任何习惯,可这代表她还爱着他吗?她有些理不清头绪,只能逃避。
快速吃完了饭,他们到了临近的药铺,让大夫给他仔细诊了次脉,眼疾恢复的差不多了,还开了些药,再去集市里买些日常所需,回去的时候,已经临近下午。
桑榆自打从酒楼里出来,就一直沉默着,还好安成珏的话也不多,所以两个人静静的走回家。
“桑榆姐姐——”一个大嗓门在桑榆身后大声的叫着,整条街恐怕都听到了。
她莫名耳熟的回头,还真是玲珑,也只有她是这个性子。
“你怎么在这儿?”最近她在薛家可很少看到玲珑的影子。
“我啊,薛哥哥带我去校阅场看练兵,还说过段自己就带我去军营,你不知道那些人的本事可大了,他们……。”
“你小声点,一点都没有个女孩子的样子。”
桑榆年长玲珑三岁,看到她这副横冲直撞的样子,桑榆都忍不住时常教训的口吻说她。
“我还小啊,要那么斯文干嘛,你今天逛街?跟他?”
玲珑原本还挺高兴,可看到桑榆身边的安成珏,再想到桑榆曾经的话,就不能不拉下脸。
他们怎么又走到一块儿了?她不是还看着薛家在筹备亲事吗?
“不是,来买点东西。”桑榆有些尴尬,看着玲珑有些怒气的眼神,她都心虚。
“这样啊,那买完了东西就跟我一起回去吧,我正好被薛哥哥送了匹烈马给我,我骑给你看。”
玲珑挽着她的胳膊,就想拉着她走,压根当没看到安成珏。
“玲珑——”桑榆拉住她,硬着头皮说:“我跟成珏还有事,要先回山上,你先回去,我再去找你,好吗?”
玲珑可没那么容易放弃,既然拉不走她,就索性跟着。
“山上?那也不错啊,空气多好,我还没去过,带着我去吧。”
安成珏一直没说话,自从这个小女孩出现,他就不自在,可是她是桑榆的朋友,他也就忍了,知道她是薛少宗的朋友,自然看他不对付,这会儿要跟上山,只怕也是为了监视他跟桑榆吧?
“桑榆,天色不早了,我们快点走吧,不然天黑了就不好走。”
他催促着,桑榆见玲珑这么固执,只好带着她一起回到小茅屋。
在大牧场上驰骋惯了,见到安成珏的小茅屋,玲珑的眼睛一直瞪得老大。
这样狭小的地方,他们一起呆过了三年?
这个男人跟薛哥哥比,除了一张脸,究竟还有什么让桑榆姐姐这么着迷啊?
可是看着桑榆跟安成珏默契的摆设着下山买来的小物件,玲珑的嘴巴就一直撅着。
不行,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无视薛哥哥,灵机一动,她鬼马的想了个主意。
“安公子,你这茅屋好别致啊,你可真有个性,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
一句话,害的桑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也成功让安成珏惊呆了。
“玲珑,你乱说什么?”桑榆惊呼出声,她没听错吧?
这野的不行的小丫头,居然喜欢安成珏这样安静到沉闷的人?
玲珑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一反常态的扭捏起来,脸红的走到桑榆身边,拉着她走到一边,“桑榆姐姐,你不要这样明知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