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快乐吗?
快乐吗……快……乐……吗?
「住嘴!住嘴!」
呆呆地站了不知道多久,猛然伸手捂住了耳,云落跌跌撞撞地退后,数步之后,身后的虚掩着的殿门却被他撞了开来,云落不小心扑倒在一堆叠得整整齐齐的木箱上,将它们撞翻,箱子里的东西却翻了下来,压了他一身。
幸好不是什么重物,云落并没有伤着。可是,那些东西落在云落的视线里时,却让他恍如雷击一般,呆若木鸡。
颤抖着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埋在一堆东西下面,只露出一角的黠淡色彩。
天际,一道闪电一划而过,照在那片黯淡上,刹那间,那片黯淡的色彩上,竟出现了五彩斑斓的光芒,美得彷佛天晴时候落日时分,映着霞光的云彩,却映得云落精致的脸庞更加苍白。
「喜欢……我不会喜欢任何人……不会……」
被闪电的夺目光华和天际沉闷的雷声给惊得忽然回过神来的云落,仿佛是疯了一样,抽起那片诡异的华光,扔向偏殿的最深处,那片美丽的华丽在闪电消逝后,也迅速消失了。
整个偏殿里,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只有云落身处的位置,还隐约有着几分天光。四周皆是高高的殿宇,狭小的一方天空照进来的光线本就不多,因为雨天更显得沉暗,若不是云落身着一身白衣,恐怕这偏殿里都瞧不见他的身影。
忽然,云落猛然站起身,扑进了那片黑暗中。
哗啦!
咚咚!
铿锵!
咕咚!
一片连绵不绝的声响里,黑暗里忽然散开了点点的柔光,不知道从哪个箱子里掉出来的夜明珠,将那片浓重的黑驱散开来,也将那跪倒在地上的身影照了出来。
雪白的衣裳上满是灰尘,修长的身躯跪倒在地上,颤抖的双手紧紧地抱着那块在夜明珠光亮下重新又散发出美丽光泽的布匹,美丽的眼眸里一滴一滴的泪痕,轻轻地落下,落进那片华光中,最后了无痕迹。
「阿起……阿起……」
第六章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安平侯云起于明日散朝后,御书房侯召。」
太监尖细的声音在云家宽大的厅堂里引起一阵不大不小的回声,让那跪在地上的人不由得出了神,「小侯爷,接旨吧!小侯爷,小侯爷?」
云起回过神,看着那神情有些不快的宣旨太监,急忙站起身,上前接过太监手上那道绣着明晃晃金龙的圣旨,在接过的那一瞬间飞快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塞进那太监的手里,悄声道:「公公,可否告知一声,陛下突然宣召,所为何事?」
那太监身子轻轻拉开手上的银票,看清数目后脸上泛开了笑,四下张望了一会,悄声附耳到云起耳边,低声道:「小侯爷,奴才不敢妄加揣测上意。不过,今日朝堂上,巽王爷因为兵部侍郎被刺一案而被参劾,虽然最后没有按照众臣所说被押入大牢,可是,巽王爷也被下令不得离开王府。奴才觉得,陛下的这道旨意兴许和巽王殿下有着什么干联……可是,究竟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奴才也不好说。」
「巽王……被参劫……」
听得那太监如此说,云起喃喃地重复了几个字眼,看着太监想要转身离开,赶紧伸手上前拉住了那太监的衣袖,急急地道:「敢问公公,今日朝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太监皱了皱眉,摇头道:「说起来奴才也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听仪天殿几位当值的公公说,那班大臣认定了兵部侍郎受刺与巽王爷脱不开干系,还有大臣说是巽王殿下亲自出的手……这怎么可能!」
「巽王殿下亲自……」
云起身子猛然一震,温润的眼眸里进出锐利的光,伸手抓住了那太监的双臂,叠宜声道,「巽王殿下他怎么说?他承认了吗?」
「小侯爷,你弄痛奴才了!」
那太监被云起的动作吓了一跳,急急地推开云起,退后几步,摇头道:「怎么可能,巽王殿下说,他若是想要一个人的性命,方法多的是,根本用不着亲自动手……」
「确实……」
云起看着受惊的太监,有些不自然地轻笑了一声,偏头对着门外的仆人道,「来人,给公公备车马,送公公回宫。」
「是。」
门外的仆人半猫着腰,走了过来,领着那太监准备往外走。
那太监走了两步,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情,转头又走到了云起身前,从袖子里取出一块铜牌,递到云起手上:「小侯爷,奴才都被您吓到了,险些忘了这桩事情。您不是向司礼大总管请旨进睿华宫么!这是司礼大总管知道奴才要来侯府宣旨,交给奴才捎带过来的。明日是睿王殿下生辰,您凭着这块铜牌可以自由进出睿华宫。」
「谢公公。」
云起接过那块铜牌,看着其上飞扬的令字,温润脸庞上的表情是忧喜参半。
明天,明天是落的生辰……
七月初七,是七夕。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
喃喃地念着前人的诗词,云起想起了那张精致的脸庞,心头一阵疼痛。
「少爷,有人求见。」
厅外,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云起的冥思,他抬起头看着管家崔伯,支着头,轻声道:
「我不想见客……」
「可是少爷,他……」
崔伯的脸上带着些许的不安。
「我今天不想见客……」
云起摆了摆头,抬头沉声道,忽然看到崔伯身后出现的那人,不由惊得站了起来,「你……」
那人对着云起露出一缕笑:「怎么,就让客人这么站在外面么?」
一道闪电,从天际划过,将那人俊美的容颜映了出来,一双冷魅邪气的眼眸中,带着些许肃杀的气息。
看到那张脸时,云起的心头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但是很快地被他收拾好,站起身,对着那人抱拳道:「巽王殿下,您不是被陛下命令,不得出王府吗?」
「从本王随父王出征开始,只要本王想去的地方,还没有人能够拦得住本王。就算是……」
风雨中,挺拔的男子正是巽王宣离火,只见他举步走进云府厅堂,迳自在云起的对面站住,「就算是皇爷爷也不能……怎么,小侯爷,连茶也不给本王泡一杯吗?」
云起重新坐回椅子上,对着一直站在厅门前往里张望的崔伯使了个眼色,然后正视着面前那张俊美的脸庞,沉声道:「巽王爷到敝地,难道只是为了喝茶吗?」
宣离火面无表情地看着云起,并不回答,古朴雅致的厅堂里,渐渐地被一阵沉闷的气氛所包围。正对着门的案上,沙漏里的沙子一点点地往下掉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王爷,请用茶。」
「少爷,请用茶。」
崔伯猫着腰,端着茶走进了厅堂,驱散了那股沉闷的气氛之后重新退出厅子,贴心地将门给合上,悄然地站在门外。
「这是上等的碧缧春。请王爷品尝。」
拿过手边茶几上摆放着的青瓷茶盏,轻掀开茶盖,嗅着那沁人心脾的清香,云起淡淡地笑了笑。
「告诉本王,你是什么时候起喜欢他的?」
宣离火凝望着云起如暖阳般温和的光芒,忽然开口。
匡啷……
云起的手,猛然一抖,青瓷的杯盖跌落在地上,碎成了千片万片。
「少爷,怎么了?少爷,要老奴叫人……」
厅堂外,崔伯听到声响,急急地推门闯了进来,一抬眼却对上了一双锐利的眼眸,未竟的话语生生地咽进了喉咙深处。
看着匆忙之间合上的门,宣离火看着云起:「怎么,你家的下人都这么不懂礼数么?主子在招待客人,就敢这样大刺刺地闯进来么?」
「我的管家担心我自然是应该的。」
云起将手上的茶放回了茶几上,转开话题。
「很好,安平小侯爷果然够胆色,在本王面前也如此镇定自若,这让本王更好奇,告诉本王,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宣离火并没有被云起转开话题,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抬眼注视着宣离火许久,云起沉声道:「巽王殿下,什么他?」
「你想和本王打哑谜吗?」
宣离火提起手边的茶杯盖,轻轻敲击着下面的杯沿,雅致的厅堂里,回响着清脆的余音,却让云起的脸色渐渐阴沉,「本王以为,你很清楚,那个他就是睿华宫里住着的人。他的名字,叫做云……落。」
腾地一声,云起手边的茶杯整个被他撞翻在了地上。厅堂里再一次响起了清脆的声音。镂花的木板门上,崔伯的身影晃动了一下,却不敢再走进来。
云起铁青着脸,手狠狠地撑在檀木椅子的扶手上,他是如此用力,连指节都开始泛白,良久,深吸几口气的他,平息紊乱的心跳,苍白着脸看着宣离火,沉声道:「巽王殿下,您大凉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应该明白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你说的那个人,他是我的哥……」
「哥哥?」
微微地眯起了眼眸,宣离火看着云起那张温润俊秀的脸庞苍白若纸,脸上的笑却越来越浓烈了,颇有一些幸灾乐祸的味道在,「小侯爷,我有一件事情没有和你说。十四年前,是我带只有两岁的云起进到睿华宫的,也是我,要求落把他的弟弟推进碧波池的。」
猛然抬起头,云起狠狠地看着宣离火俊秀的脸庞,咬牙切齿地道:「为什么!」
懒懒地将身子靠在椅背上,宣离火微眯起眼睛,吃吃地笑了:「为什么……我想知道,落有多狠……是不是如他所说的,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可以放弃一切的东西……结果,他做了……他够狠!」
「是你让他背负上了杀死自己亲弟弟的罪……是你!」
云起喃喃地低语,一双清澈的眼眸里带着怨毒,狠狠地盯着那张俊美的脸庞,原本温润的脸也在那怨毒的眼神映衬下变得狰狞。瞬间却又变得凄凉,喉头涌上一阵腥甜,「原来,那天我在不走居看到的人,果然是你……你本来就是站在云家一边的……真可笑,我还竟然用云家的利益去煽动彭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