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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心-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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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让她成为康帝宣宗祈捧在手心里加倍疼爱的明珠。

画雪公主一天天长大,她没有因为集万千宠爱一身而骄纵刁蛮,而是美丽、端庄、大方、活泼、天真、可爱……就在她的父皇被众多的求亲奏折而烦恼的时候,对于那个只在历代君王更替时口耳相授的秘密一无所知的面雪公主,却爱上了比她的父皇还要年长的安平侯云容。

宣宗祈自然不会让他的女儿嫁入那个背负着沉重命运的家族,他甚至想要杀死那个『勾引』了他掌上明珠的云容,可是当他看着她美丽单纯的女儿,流露着满满幸福的眼眸时,所有的反对都化成了一声叹息。

美丽的画雪公主在锣鼓喧天中成为了云容两位妻子中的一个,她没有看到她转身离开宫门的那一刻,她的父皇复杂的眼眸。她全心全意地爱着她的夫婿,甚至因为这份爱,甘愿与另一个平凡的女子共同分享她的夫婿。

新婚不久,路心柔有了身孕,而在她怀孕七个月的时候,画雪公主也传来了喜讯。

从画雪嫁入云家之后就一直忧心的宣宗祈,因为这个顺序而松了一口气。可是,世事难料,怀胎十月,路心柔临产,却迟迟听不见孩子降生时的那一声啼哭,最后产婆抱出来的却是一个死婴。

第二年的七月,一个下着瓢泼大雨的日子里,流着云家血脉也同时流着宣家血脉的孩子出生了。

云家第十九个质子——云落来到人世之后,美丽的画雪公主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永远地闭上了美丽的眼睛。

在云落进宫后的第五年,云容因病亡故。那一年冬天,第一场雪纷纷扬扬落下时,路心柔诞下了云落的遗腹子,第十九位安平侯——云起。

送进宫的孩子取名为落,留在家族中的孩子则命名为起,一落,一起,两个截然相反的名字,昭示着两个人不同的命运。

一个被送进深宫,自小就承受着骨肉分离的痛苦;一个却从一出生就享有无尽的荣华富贵……

所幸的是,这一代的质子,他的血脉里,流着属于皇室的血。

画雪公主天生体弱,似乎早就预料到她的身体会撑不过产子这一大难关,而提前书写了一封信,信中将她的孩子托付给了最疼爱她的父皇——康帝宣宗祈。画雪公主的这一封信,只是想给她的孩子多一些的关爱,并没有涉及到其它,而云家质子的命运,却因为这一封信而有了改变。

云家第十九位质子,因为他身体里流着的皇室血脉和酷似其母画雪公主的容貌,在他七岁那一年,得到了一个旨意,只要康帝传召,他就可以走出睿华宫。同时,因为这个旨意,大凉朝堂之上第一次知道云家质子的存在,在诸多朝臣的力谏之下,继承了安平侯爵位的云起,也有了进到宫城看望自己兄长的机会……

想起了那个深居宫庭的兄长,云起的脸庞上泛起一缕牵挂。

那个美丽、孤独,用冰冷包裹住自己、保护自己的哥哥——睿王云落,此时又在做什么呢?最后一次见到他,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少爷,您怎么回来了也不进来?」

正在云起出神时,云府那两扇紧闭的黑漆大门从里面打了开来,一个满面皱纹的老头正拿着伞走出来,看起来似乎是要出门,一抬眼看到云起,脸上的皱纹瞬间仿佛花儿开放一般舒缓了开来,露出欣喜的笑容。乐滋滋地上前接过云起手上的油布伞,将他迎进了门里,「可叫老奴好找!」

绕过倒刻着福字的影壁,行走在两侧种着半人高花草的青石径上,云起轻斜着脑袋看了一眼那老头,忍俊不禁地笑道:「崔伯,您老今儿是怎么了?怎么不去吆喝那些不听话的小厮丫环们,改做应门的了?还给我拿伞,我瞧瞧是不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咦,分明还是在下雨呀……」

「少爷,您还有心思取笑老奴。老奴都派人在城里找了您好几遭了,您要是再不回来,老奴可就要遭殃了。」

那崔姓老头,听着云起的打趣,脸上显出懊恼的神情,怏怏不乐地开口。

云起怔了怔,温润的脸庞上笑颜稍敛,脚步一顿,皱眉道:「崔伯,是什么事情让您急成这样?」

崔伯跟着云起停下了脚步,眼睛打量着已在眼前模样古朴雅致却又不失大气的厅堂,压低了噪音,轻声道:「少爷,巽王爷来了……夫人让老双在门口候着您,跟您提个醒。少爷,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那巽王爷可是朝里出了名的狠角色,您可要小心着点。」

「巽王爷?」

眸间微露诧异的神情,云起禁不住抬眼看了看那近在眼前的厅堂。

他们所站的位置之前,正好有一株齐人高的茶花挡住了他们的身形,从茶花的枝极间,可以清楚地看到窗门俱开的厅堂里面。

偌大的厅里面,上宾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看起来不过是二十七八岁,年纪甚轻。样貌又是十分俊美,举手投足之间看似温文俊雅,眉眼之间却又暗藏着肃杀,让人禁不住心生寒意。

因为进宫探望云落的关系,曾经与那巽王爷有过数面之缘的云起,只消一眼就已经认出那人确正是如今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巽王——宣离火。

巽王宣离火,其父为当朝天子康帝宣宗祈的第九子。

康帝宣宗祈有十九位皇子,除后面几位年龄尚幼,或是老实木讷,或是阴邪奸滑,或是气量窄小……都不甚得宣宗祈的心意,只有这九皇子刚正不阿,从少时就在大凉朝的疆域上英勇杀敌,为大凉开疆扩土立下显赫功勋。

宣离火在其父熏陶之下,从小就修习兵书,精通十八殷兵器,擅骑射,十三岁时就随其父南征北战,十九岁时就已经立下赫赫战功,敌人为之闻风丧胆。

更难得的是,宣离火并不是鲁莽之辈,他同时又精通四书五经,擅音律琴操,深得康帝喜爱,是所有皇孙中唯一一个被赐封为王的。前几年,九皇子因病亡故,巽王爷从其父手上继承了大凉百万雄兵的执掌大权,整个大凉朝中无人敢持其锋芒。

这样的一个人物,也难怪在云府待了六十多年的老管家崔伯也会乱了分寸。沉吟了片刻,云起低声问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巽王爷来时正是酉时二刻。」

崔伯有些担心地看着点头表示明白,正要举步向前的云起,小心道,「少爷,可要小心些。」

笑着前行的云起,三两步之后,已经站在了厅前的屋檐下。

将淌着水的油布伞递给管家崔伯,伸手接过厅前家奴递过来的帕子擦着脸上的水珠,整了整已经湿了一大半的衣衫,云起带着笑走进了厅里,对着那正端着青瓷茶盏浅啜的宣离火朗声道:「啊呀,可真是稀客呀。王爷,照理是我到您的府上拜访才是,怎么能劳您的大驾屈尊呢?您瞧瞧,今儿还下这么大的雨……」

「好说。好说。」

只见宣离火眼睑轻翻,闪着邪魅冷光的眼眸,将云起从头至脚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啧啧敷声道,「小侯爷,这是上哪儿去了?不但让本王好一阵等,还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云起低眸看了看自己的样子,苦笑着摇头:「不瞒王爷,我适才去了北门。」

「北门?」

宣离火眼光一跳,俊美的脸庞上微微起了一缕波澜,「最近两月,北边遭了水患,因此有大批民众往南迁移……早就听说安平小侯爷广施善举,活像是大士身边的金童下凡……本王的这一番苦等倒也不算冤枉。」

「王爷过赞。」

云起笑了笑,在宣离火对面的位置上坐下,身后的家仆即刻端上了茶水。拿过茶杯,轻啜了一口热茶,润了一下口舌,试探着道,「不知王爷在这大雨之日,来敝府所为何事?」

闻言宣离火脸上露出一缕淡淡的笑。

伸手拿起身边茶几上的茶杯盖子,轻敲着下面的青瓷茶碗,清脆的响声中,宣离火抬起透着邪魅的眸,看着那张虽然因为淋了雨有些狼狈却依旧让人禁不住想要亲近的脸庞,一字一顿地道:「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本王来此,自然是有要紧的事情想请小侯爷帮忙。且放眼天下,此事唯小侯爷可办。」

倾听着那在簌簌雨声中显得格外响亮的脆响,云起看着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心头禁不住突突地一阵急跳。勉强露出笑容,云起迟疑道:「不知王爷有何事为难,云起定当竭尽所能,为王爷解忧。」

似乎就是为了等云起的这一句话,宣离火不等他的话音触开,就自袖中取出了一件东西,放在身边的茶几上:「不知道小侯爷可认得这件事物?」

云起凝眸看去,却是一块残缺不齐的布料,从齿口看起来像是匆忙中被扯下来的一样,拧眉想了一会,他摇了摇头:「这不过是一块碎布……」

「不知道小侯爷可曾听说过,前几日,本王府里进了贼人?」

宣离火云淡风轻地说笑着,仿佛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情。

云起吃了一惊:「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闯王爷您的府第。不知道……」

笑着摆了摆手,宣离火淡然道:「本王的王府一向戒备森严,那贼人自然是占不了什么便宜。这块布料便是本王的侍卫与那人缠斗时撕下的。」

云起听到这里心中已是明白,这巽王冒雨前来,恐怕是与这块碎布脱不了干系,只是却还是有些弄不明白这布料却又与他有什么关联。

就在云起心中揣测之际,那边宣离火却站起身走到了云起身前,将那块碎布放在他手边的茶几上,淡淡地道:「小侯爷仔细看看,这料子有什么不同?」

云起低下头,视线触及那块料子时,心神一凛,一声惊呼已是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彩云锦?」

宣离火浅笑着点头:「小侯爷果然好眼力,这正是彩云锦。看来本王是找对人了,普天之下,也唯小侯爷有此眼力,一眼便可以断定这是彩云锦。」

「王爷谬赞了。」

云起拿起那块布料,轻叹了一口气,「彩云锦乃是云家布庄所产,云起认得也不稀奇,王爷的意思是……」

迎着云起小心问询的眼神,宣离火点了点头:「这彩云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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