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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我想得很多,想到母亲、霍诚定、莫华、阿齐、迈尔斯、堂娜、詹姆斯、凯文……我把所有亲密的认识的人都想了一遍,我确定,没有人会对霍昀森此番大胆的告白表示鼓励,这简直是场灾难性的事件。我的年纪和阅历还不至于让我立即就做出疯狂的举动来,人一生当中要面对的诱惑太多了,如果没有分寸,很容易一团糟。
如果论功力的话,我跟霍昀森都算是有修为的,第二天见面照样能不动声色,并排坐在设计院的会议桌旁大肆发表见解,偶尔一个含糊不清的眼神,便已将昨晚的一切暂时抵消归整为零,如果真的可以这样简易,倒也好。
但伊森已经接到我的态度,我无意再同他表示亲近,而是维持着最合适有效的距离,他是那么敏感,相信也不会再轻易表达情绪。也许他这辈子都很难再遇到像我这样不识抬举的男人,或者将一个人从他脑子里驱逐出境并不是件很困难的事,他很聪明,从来不勉强人,特别是在感情方面。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这么肯定,但我就是清楚他不会来强行纠缠这招,那是我过去留下的坏印象,其实他并不是这样的人,伊森知情识趣阅人无数,根本不屑用这招。其实从他来美国到现在,也确实没有带给我任何困扰,他是个可以很好控制自己的人,我也是,只是我们的表达方式不同而已。
五天后,我们顺利飞回旧金山正式投入项目的启动工作,这时候,大家反倒放松了,因为稿件和服务项目已基本敲定。
那天莉莉边把文件送到我桌上边将修长的脖子往窗外探,我不经意道:“怎么?男朋友在楼下等?”
“不是。”她也没有回头,口气还有些失落,“是伊森的女朋友。”
我手上的动作停了,抬头看她一眼:“噢?”
“没希望了,人家是超模伊莉莎白,而我只是灰姑娘莉莉,唉,工作去,不做梦了。”她回过头朝我黯然笑笑,挥了挥手像要挥去杂念一样,重新回到工作室。
五分钟后,我从座位上起身,向右侧走去,轻轻掀开百页窗,华丽的敞蓬跑车还在街边,车上是靓丽的长腿名模,一头美妙的金发,然后我正好看见伊森走出去,伊莉莎白一脸欣喜地从车里跨出来迎接,他揽着她的腰在她耳朵说了几句,换来一个热情的香吻,然后伊森从容折回。
我不知道香车和美人愿意在街边等他多久,但我了解,为了伊森霍,地老天荒大抵是值得的。我疲倦地一回头,詹姆斯正神采飞扬地走进来,对我摆出招牌式的微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11
“什么事能让我们的大设计师眉开眼笑?”我即刻整理表情,回复一个浅笑,“来,正好有些文件需要你拿去研究一下,现在,你只剩五分钟的时间用来叙述你的好消息。”
詹姆斯习以为常地接过厚厚的文件夹,脸上仍挂着兴奋:“刚刚我接到一个电话。”
“我们天天都接到电话,詹姆斯,我拒绝猜谜,大脑一早上已经被这堆图纸轰炸得短路。”
“好吧好吧,我不兜圈子。”他顽皮地眨眨眼,“是玲达噢。”
他成功吸引住我的注意力了:“莫华?”
“不错,她昨天已经正式从波士顿搬过来了,我想你很快会见到她。”他故作神秘地说,“别告诉她是我透露了她的行踪,玲达原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我是想,也许,我是说也许,你也可以还她一个惊喜,你知道,女人都喜欢惊喜,我很了解我这位学妹,无论她嘴上有没有表示过什么。”
我摇头打发他:“谢谢专家的提示,我会非常珍惜这次表现机会的。”
“那还差不多,也不枉我多管闲事。”
詹姆斯离开后,我松了松领口望一眼钟点,丢下手里的笔,倒在座椅上盯了会儿天花板。莫华已经在旧金山,某种程度上说这事是我触成的,现在,我又预备以怎样的姿态去迎接她?几周前,我替她找房子,替她购置家购,替她安排好行程,那时候我可是有坚定打算的,可是短短几天,发生了一些我认为非常棘手繁琐的事,因此非常想再理一理头绪,这样对我对她都好。
从内心深处来讲,我并不是一个非常乐于承担感情责任的男人,我可以付出激情和浪漫,但同时也很怕被束缚住,我希望得到的是一种默契的交融,而并非刻意雕琢出来的体贴,或是被歉疚感包裹而成的所谓的爱情,我要的是感情上的释放,那不是形式上的,我知道这么说,很少人会理解。
正因为在感情观方面近乎天真地纵容自己的规划,导致我好几次与婚姻擦肩而过,莫华是最后一个为我留守阵地的人,因为她预料到我终有一天会屈服于时间,杜震函再超脱也不过是个男人而已,虽然有点事业,但感情上不可能永远保持着没有终结的空白。
超时工作的日子刚得到缓解,公司一直潜伏着的那群爱家族,每到收工时间就都有些蠢蠢欲动了,只有我这当家的义不容辞地守着设计部开夜车,今晚有些特殊,八点左右与丹尼尔去会见完一位广告客户,我又折回公司。
走进办公区,助理汤米正好也在现场,一看见我就扬手示意:“老大,你怎么回来了?”
“过来拿点资料。”我解释道,眼睛无意中向伊森的位置扫了一眼,却没有看见他。
汤米察言观色的本事谁都不得不佩服:“噢,大约翰和伊森今天有事,詹姆斯让他们先走了。”
呵,也难怪,谁会愿意为工作放弃伊丽莎白?我点一下头,没有表示什么,转到办公室取了资料就开车回去,我今天精神不大好。
一到家发现客厅灯火通明,我诧异地看进去,只见三五个漂亮的年轻人围站在沙发旁边,伊森正用半熟的法语讲解着什么,一桌子的英式点心一看就是张姨的慷慨杰作。我的闯入即刻引起了众人的回眸,然后他们都异口同声地大方向我招手说Hello,一个看起来极精神的法国男孩还对伊森说:“不介绍一下吗?”
透过人群,伊森的眼睛首次漫不经心地看向我:“他是我的房东。”虽然我的法语也不怎么样,但这句话我是听懂的,最好的反应就是识相地上楼,不打扰人家的讨论。
当凉水冲下来,渗入四肢百骸,我的脑子还是有点懵,觉得真有些弄不懂霍昀森这个人,时近时远时亲时疏,像阵不羁的风。不过扪心自问,自己也不见得是个性格多稳定的人,人有点小成功之后就会更自恋,严重的直接养成些古怪的习性,常常以为伤害别人是应该,被别人伤害是最大难堪。
了解一个人又怎样,我照样不会想着要去研究他的交际圈,他的私生活,他的兴趣爱好,我是个除了自己以外,对别人没有太多探究欲的人,不好奇,通常也是一种缺点,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干涉谁的生活,我也是凡人,也会怕被人拒绝。
洗完澡,到走廊往楼下看,人已经都走光了,灯还亮着,我用大毛巾擦着湿头发往楼梯口走,想到一楼厨房找些宵夜吃,刚穿过中厅就望见门外的树阴下,两个修长的人影靠得很近,那个男孩在伊森右脸颊吻了一下,在他耳边亲密地说了几句话,伊森笑而不语,转身把他带出去送上一辆车,一群精彩的红男绿女开着跑车呼啸而去。
他在铁门边站了一会儿,然后手插口袋慢悠悠往回走,一抬头,正好与我四目相交,他的脚步没有停,直到在我面前立定,灯光映射下,他的脸俊美得动魄惊心,怪不得他能成为时尚界竞相争夺的宠儿、大师级舞台上鲜有的东方面孔。
“有工作?”我只想说点什么。
“再过一周半,结束手头的设计稿后,我可能要去趟欧洲。”
我的确已听闻他被邀至Galliano的新装发布会上走秀:“刚刚那几个是模特?”
“这次准备启用一些新人,所以需要沟通一下,不过,他们确实对我的临时住所很好奇。”
怪不得他要介绍我这“荣幸”的房东,表情一敷衍就转身准备上楼,也压根儿忘记下来是干什么来的,才走两步就被伊森拉住,他的手指延着我的手腕下划,掌心相触,他利落地将五指插入我的指间紧紧相缠:“再陪我坐会儿。”
我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脏又剧烈地跳动起来,面对他,我总感到一股失力感:“哪有房客半夜拉着房东聊天的。”
“你还真会记恨呢。”他突然笑了,炫若夏花,“你该幸庆我是个不欠租的好房客。”
试着挣脱他的手,但没能够,因此不怒反笑:“你女朋友男朋友那么多,怎么会寂寞到要同房东沟通?伊森,之前我说得很清楚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我现在不想和你争论可能还是不可能,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看我的?”
“你根本不必在乎我是怎么看你的。”
“你错了,我在乎。”
我用另一手捂了捂额头,眼前升起一片朦胧:“世人乐意追捧你,那是因为你很优秀。”
“就这些?”他的表情恢复惯常的玩味,“你在同我说笑话吗?你以为我想听的是这些?”
“那你想听什么?。” 他简直让人无所适从,能把我这种拥有深厚涵养功夫的人逼急,也是他最特殊的本领之一。
“我从来没这么认真地想要一个人,震函,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打动你?”他的口气突然有些痛苦似的。
“你不是打动我,你是打乱我,乱七八糟!看着我为你烦恼你会觉得过瘾还是怎么?我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跟你发展下去。”
交缠的手指猛地使了使力:“你可以不给我任何反应。”
“你要我给什么反应?你觉得我该有什么反应?”我不能再同他同处一室做这样的对话了。
“我觉得我应该说些更浅白易懂的。”他又固执起来,“我想你能表现得自然些。”
我非常郑重地看着他:“其实你一直觉得我活得很不真实是吧?那你错了,我不认为纵容自己就是真实,如果你什么都有了,你就应该想想别人还缺什么,昀森,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完美。”
他渐渐松开手,倒退了一步:“杜震函,说这